先秦遗址出土朱砂的化学鉴定和产地判断方法评述
2017-10-14董豫方辉
董豫 方辉
(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山东济南 250100)
先秦遗址出土朱砂的化学鉴定和产地判断方法评述
董豫 方辉
(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 山东济南 250100)
朱砂作为颜料或墓底铺垫在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众多先秦考古遗址中都有发现,然而现代朱砂矿藏则主要集中分布在我国的西南地区。因此,先秦时代很可能存在某种形式的广域交换网络,促成了朱砂和其他物品的远距离传播。经过对国内外朱砂产地相关研究方法的评述,可知采用硫同位素和汞同位素相结合的方法对古人可能利用的汞矿的朱砂样本和考古遗址出土的朱砂样本进行采样分析,有望重建先秦朱砂交换网络。
朱砂 先秦 交换网络 稳定同位素
考古遗址中发现的朱砂很早就引起了考古学家的重视,并有不少学者对其使用背景和意义等进行了讨论[1]。初步研究发现,先秦时代出土朱砂的考古遗址在黄河流域和长江中下游都有分布。不过,目前探明的现代朱砂矿藏主要位于我国的西南地区,少数在西北地区。也就是说,出土朱砂的遗址大多远离朱砂矿藏。朱砂是如何从其原产地到达出土地的,当时的交换网络如何,目前尚没有一个成熟的方法来解决这一问题。
前人的研究对于先秦时代朱砂的交换网络涉及较少[2]。毋庸置疑,先秦时代的众多考古遗址和考古学文化之间存在广泛的交换网络,该网络交换的内容包括考古遗址中易于发现的陶器、玉器、矿石等无机制品[3],同时可能也包括食物、棉麻等有机制品[4]。尤其是新石器时代晚期以后,随着社会复杂化进程的发展,建立和维持广泛的交换网络并从中获得稀有物品可能是部落首领获得权力和声望的重要策略[5]。同时,远距离交换网络很可能也对早期中国相互作用圈的形成起到重要作用[6]。那么朱砂在这一交换网络中可能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考古遗址中出土的朱砂来源于何处、经过何地到达考古遗址是笔者希望探讨的问题。本文旨在前人研究的基础上,梳理先秦遗址中发现的朱砂,探讨其分布规律,同时对国内外朱砂产地相关研究方法进行评述,试图探讨利用化学分析方法重建先秦朱砂交换网络的可能性。
一、先秦遗址中发现的朱砂
在讨论考古遗址中发现的朱砂之前,有必要对现代朱砂矿的分布情况作一说明。朱砂,又称辰砂、丹砂,化学成分是硫化汞(HgS)。根据地质普查和勘探的结果,我国主要有四个汞矿成矿区:昆仑—秦岭成矿区、三江成矿区(川西和云南中西部)、武陵成矿区(湘西黔东、川东南、鄂西南)和右江成矿区(滇东南、黔西南和广西)[7]。按照储量的分布来说,贵州储量最多,占全国汞储量的38.3%,其次为陕西,占19.8%,四川占15.9%[8]。总体来说,我国西南地区汞矿较丰富,而东部地区暂时没有发现。
相较而言,考古遗址中发现的红色粉末使用分布范围则广得多。北至内蒙古、南到广西、西到青海、东到浙江都有红色粉末的发现。需要注意的是,赤铁矿粉末和朱砂粉末都是红色物质,朱砂的矿藏较少而赤铁矿是一种分布非常广泛的矿物,获得相对容易。朱砂相对来说颜色更鲜艳,但仅根据肉眼很难将朱砂和赤铁矿明确区分。有些考古遗址中出土的红色粉末经过检测发现是赤铁矿,如旧石器时代晚期山顶洞人尸骨旁边就撒有赤铁矿[9];新石器仰韶时代的陕西宝鸡北首岭遗址在房址、墓葬和地层中都发现了赤铁矿粉末[10];青铜时代早期的内蒙古大甸子遗址在墓葬M453中出土了一块红褐色颜料,经鉴定为赤铁矿粉,可能还混有少量钨酸铁矿[11]。另外,新石器时代大汶口文化的江苏邳县大墩子遗址和龙山文化的安徽蚌埠禹会村遗址出土一些彩色石块,经鉴定红色石块为天然赭石(主要成分为赤铁矿和石英)[12]。鉴于此,本文对考古遗址中出土的红色粉末进行了梳理,尽可能收集了已经发表鉴定结果的考古遗址,同时,笔者也对十几个考古遗址出土的红色粉末进行了鉴定(表一、图一、图二)。
可以看出,早在新石器时代中期的河姆渡遗址就使用朱砂,而且遗址位于目前没有发现朱砂矿藏的东部地区。需要说明,浙江昌化鸡血石的主要致色成分也是朱砂,不过不是单纯的朱砂,而是朱砂与高岭石、地开石、叶腊石等多矿物共生的集合体。河姆渡遗址的朱砂来自于我国西部地区还是取材自当地的鸡血石目前尚不清楚。到了新石器时代晚期,朱砂在黄河中下游地区的遗址都有发现。不过相对来说,此时发现朱砂的遗址还是非常少的。而且这时朱砂基本是作为器物装饰,用量很少,而不是像商周以后的一些墓葬大量用于铺底。大汶口文化邳州梁王城遗址虽然在人骨上发现朱砂,然而仅在右侧肋骨上,朱砂仍有可能原是某件器物上的装饰。陕西关中地区的姜寨和元君庙遗址都发现有红色粉末,不过暂没有鉴定报告,不能确定是朱砂还是赤铁矿。陕西境内的朱砂矿藏位于其东南部的旬阳县,与关中地区以秦岭相隔,如果新石器时代关中地区使用朱砂也不足为奇。当然,以上观察是基于现有的考古学证据,以后随着考古工作的进展也许会有新的发现。
表一//发现有朱砂的先秦考古遗址
图一//中国新石器时代出土朱砂遗址的分布与现代朱砂矿藏分布对比图
图二//中国青铜时代出土朱砂遗址的分布与现代朱砂矿藏分布对比图
进入青铜时代以后,使用朱砂的遗址除了黄河流域以外,还扩展到了长江中游地区(图二)。这个时期朱砂作为颜料和墓底铺设都有发现。作为颜料似乎朱砂和赤铁矿可以同时使用。例如甘肃玉门火烧沟遗址墓葬中出土的团状颜料,经过检测有2例为赤铁矿、3例为朱砂[20];河南安阳殷墟遗址经过检测的4例陶器上的红色物质,有2例为朱砂(陶盘M20︰8和陶豆M40︰2),2例为赤铁矿(陶调色盒M13︰1和陶罐M231︰5)。作为墓底铺设的红色粉末,经过检测,大部分确认为朱砂。山西翼城大河口遗址两座西周墓葬M5010和M6043分别使用朱砂和赤铁矿铺底,其中M5010的等级较高,M6043的等级较低。这一现象可能说明即使到了西周时期,朱砂仍然是稀缺资源,只有高等级的墓葬才得以使用。
综上所述,我国东部地区目前没有发现朱砂矿藏,但东部地区的新石器和青铜时代的考古遗址却发现朱砂,笔者推测先秦时代可能存在某种程度的广域交换网络。这一网络在新石器时代可能由某些部落首领所推动,但本质上具有一定的随机性;而到了青铜时代朱砂的流通可能进一步发展为有组织的国家行为。那么东部地区众多考古遗址中的朱砂从哪里来,朱砂在这一交换网络中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都是值得探讨的问题。同时也需要认识到,以现代工业标准衡量推测古代先民对于汞矿的开发利用可能不完全准确,东部地区也许曾经或仍然存在一些小型的不符合现代矿藏定义的朱砂资源。这一问题也需要将来更细致的工作来解决。
二、朱砂产地研究国内外现况
为了获得朱砂的产地信息,国内外学者已经有所尝试。主要分析方法包括考古学和历史文献考证、微量元素分析、硫同位素分析和汞同位素分析等。
1.考古学和历史文献考证
目前出土朱砂的先秦考古遗址已发现了不少,然而这些朱砂产自哪里并不清楚。朱砂是一种矿物,出土状态多是粉末,不像陶器等人工制品可以留下其原产地的技术风格特征。一般只能根据伴出的器物推测朱砂可能来自同一地区,然而这种推测存在不确定性。另一方面,先秦时期的可靠文献资料较少,汉代以后的文献对于朱砂产地多有提及。朱砂也因此获得多个别名,如巴砂(重庆)、越砂(广西)、辰砂(湖南)等[21]。然而,与考古学证据类似,仅依靠历史文献很难将某个具体的遗址和具体的产地对应起来,因此还需要借助化学等自然科学的方法。
2.微量元素分析
朱砂矿的主要成分是硫化汞,同时还会夹杂少量如硒、碲、砷、铋等杂质。为了研究汞矿的成矿原因和成矿物质的来源,曾经有地质学家对我国的汞矿进行了微量元素分析[22]。理论上来说,如果每个矿源地都有其特有的微量元素特征,而研究者通过测试考古遗址朱砂的微量元素含量,就有可能判断其产地。不过目前尚没有看到微量元素分析方法在考古上的应用。暂且不论微量元素区分地质矿藏的可行性,单从考古样本的状态来考虑这个方法也不太可行。考古遗址中目前没有发现朱砂的原矿石,朱砂大多以墓葬中或陶器表面的粉末形式存在,有时则是藏在漆膜下面的致色成分。这就导致取样的过程中要获得纯净的朱砂有一定难度,因为朱砂层通常很薄,容易取到朱砂附近的其他物质。其次,朱砂以粉末状态存在说明其经过加工,在加工的过程中可能会去掉或加入新的物质,会有与原石不同的微量元素组成。因此,通过分析朱砂中的微量元素来判断遗址出土朱砂的产地可能会形成误判。
3.硫同位素分析
稳定同位素具有指征性特征,因此被应用到越来越多的领域中。朱砂的主要化学成分为硫化汞,对考古和地质朱砂样本进行硫同位素分析有助于我们了解朱砂产地。例如,日本学者对1—6世纪考古遗址墓葬出土的12个朱砂样本以及4个现代朱砂矿石样本(其中3个矿石来自日本中部的3个朱砂矿,1个来自中国贵州万山)进行了硫同位素分析,结果表明:1世纪遗址出土的朱砂很可能来自中国;3—6世纪遗址出土的朱砂则来自日本本土;2世纪有些遗址的朱砂来自中国,有些来自日本本土[23]。瑞士学者对罗马时期壁画中使用的朱砂以及西班牙、斯洛文尼亚、意大利、德国、法国等主要朱砂矿藏进行了硫同位素分析,经过对比作者认为该壁画中使用的朱砂来自西班牙[24]。
目前尚没有看到针对中国遗址出土朱砂的硫同位素分析报道,以下我们探讨一下该方法在中国应用的可能性。用硫同位素分析方法判断产地的前提是不同矿床具有其独特的硫同位素值。曾有地质学者对我国26个主要汞矿朱砂的硫同位素值进行了测试分析,发现各个矿床的硫同位素值常常有较大波动范围,不同矿床之间也有交叉重叠(图三)[25]。如贵州铜仁万山汞矿朱砂的硫同位素值在10.4‰至21.1‰之间,平均值为17.7‰;贵州铜仁大硐喇汞矿朱砂的硫同位素值在9.4‰至25.5‰之间,平均值为20.1‰;湖北长阳天柱山汞矿朱砂的硫同位素值在12.8‰至15.9‰之间,平均值为14.3‰。然而有个别汞矿比较特别,如青海同德穆黑和贵州开阳白马洞汞矿朱砂的平均硫同位素值为负数,分别为-4.5‰和-1.3‰。除此以外,陕西旬阳公馆汞矿、广西南丹益兰汞矿和贵州兴仁滥木厂汞矿朱砂的硫同位素值较低,平均值分别为7.2‰、10.1‰、5.1‰;其中距离中原地区最近的陕西旬阳公馆汞矿朱砂的硫同位素值变化范围为1.4‰至11.3‰。
以上讨论说明仅根据硫同位素分析很难将我国的汞矿按地域分类。虽然大多数西南地区的汞矿硫同位素值较高(>12‰),却也存在贵州开阳白马洞汞矿硫同位素值为负值、广西南丹益兰和贵州兴仁滥木厂汞矿硫同位素值平均值在10.1‰和5.1‰的异常情况。如果考古遗址出土朱砂样本的硫同位素值在12‰以上则较难确定其确切的来源,贵州、湖南、湖北、四川的众多汞矿都有可能是其产地;而如果考古遗址出土朱砂样本的硫同位素值接近零或者为负数,那就有可能来自青海同德或者贵州开阳;如果考古遗址出土朱砂样本的硫同位素值在0‰到10‰之间,那就很有可能来自陕西旬阳、广西南丹或贵州兴仁,考虑到离中原地区的距离,最有可能的来源就是陕西旬阳。
图三//中国主要汞矿床辰砂δ34S值分布图
为了验证在我国使用硫同位素分析方法进行产地判断的可能性,笔者收集了一些考古朱砂样本,经过初步的拣选后,送至中国地质大学(武汉)生物地质与环境地质国家重点实验室,使用Thermo Fisher公司的Delta V Plus同位素质谱仪进行测试(表二)。
从表二可以看出,大部分样本的硫同位素值都在15‰以上,因此无法准确判断其产地。不过,同样位于湖北随州的文峰塔和叶家山两个周代遗址使用的朱砂却有截然不同的来源,文峰塔遗址M2使用的朱砂可能来自青海同德穆黑汞矿或贵州开阳白马洞汞矿。当然这只是初步的结论,还需要对这两个汞矿的开采历史进行详细研究才有可能判断文峰塔的朱砂样本到底来自哪里,或者来自另外一个尚未进行硫同位素分析的汞矿。类似的困惑日本学者和瑞士学者也有讨论,例如日本学者无法确定1—6世纪遗址出土的朱砂样本具体来自日本或中国的哪个汞矿,仅能大致区分中国或日本[26];瑞士学者发现西班牙和斯洛文尼亚汞矿的硫同位素值分布有很大重叠,鉴于斯洛文尼亚汞矿的开发历史较短且深埋在地下才排除了来自这一汞矿的可能性,从而推测罗马时期壁画中使用的朱砂更有可能来自西班牙[27]。
表二//我国一些先秦考古遗址出土朱砂的硫同位素分析结果
基于以上讨论,笔者认为硫同位素分析判断朱砂产地的方法有一定的可行性,同时也有较大的局限性,需要结合其他分析方法(如汞同位素分析)、考古证据、文献资料等才能较为准确的确定朱砂产地。
4.汞同位素分析
随着多接收电感耦合等离子体质谱(MCICP-MS)技术的发展,准确测量汞同位素值在近些年成为可能。2003年,加拿大学者首次尝试使用MC-ICP-MS测量了来自各国朱砂矿石的汞同位素值[28]。随后有学者将这一方法应用到生态系统中,探讨利用汞同位素溯源的可能性,并对汞同位素分馏的机理进行了研究[29]。近年来也有中国学者利用汞同位素分析方法判断贵州万山地区汞污染的来源,并发现万山汞矿的汞同位素值分布较为集中,δ202Hg的平均值为-0.74±0.11‰(2σ,n=14)[30]。
汞同位素分析方法在考古中的应用目前仅见于对秘鲁考古遗址出土朱砂的产地分析。虽然秘鲁最大汞矿万卡韦利卡(Huancavelica)的汞同位素值有较为宽泛的分布范围,然而结合δ202Hg和Δ199Hg两种同位素值可以将其分布限定在一个条带内。通过比较考古遗址出土朱砂的汞同位素值和现代汞矿朱砂的同位素值,研究者认为前印加时期和殖民时期遗址出土的朱砂样本都来自秘鲁的万卡韦利卡矿,而印加时期遗址出土的几个朱砂样本则可能来自哥伦比亚的朱砂矿藏[31]。
通过以上讨论可以看出,利用汞同位素分析方法判断考古遗址出土朱砂的产地具有一定的可行性,不过还有一些基础工作需要做。目前尚没有看到应用这一方法对国内各汞矿进行系统采样分析的报道,也暂时没有对国内遗址出土朱砂的案例分析。笔者认为,首先需要对我国主要汞矿进行实地和文献考察,判断其在先秦时期被利用的可能性。其次,就是对可能被利用汞矿的朱砂样本进行汞同位素分析,看其分布范围是否有交叉重叠,每个汞矿的汞同位素是否有指征性特征。在此基础之上,可以选取一些考古朱砂样本进行测试分析,检验该方法的可行性。
三、讨论与展望
经过系统梳理,笔者发现目前确定出土朱砂的新石器时代和青铜时代的遗址几乎都远离现代朱砂矿藏,也就是说先秦时代很有可能存在某种交换网络保证了朱砂的传播。在遗址间交换朱砂矿物的同时,各区域文化很可能也交换了朱砂相关的宗教信仰或医学知识,从而在某种程度上促进了“中国相互作用圈”的形成[32]。如果可以确定考古遗址出土朱砂的原产地,将有助于我们重建先秦时代的交换网络,并进一步理解各区域之间的互动交流。
初步的文献调研和探索性实验结果表明,利用化学的方法有望获得各遗址朱砂的产地信息并重建先秦朱砂交换网络。硫同位素和汞同位素的分析方法在国外已经有一些成功应用的案例,不过目前在国内尚未看到相关尝试的报道。笔者认为,首先基础的工作是要对我国主要汞矿进行调查和研究,判断哪些汞矿曾被先秦时代的人民利用,其产出的朱砂矿是否有特定的硫同位素或汞同位素特征值。在此基础之上,将考古遗址出土的朱砂与现代汞矿样本的硫同位素值和汞同位素值进行对比,有可能判断考古遗址出土朱砂的产地;而通过研究已知产地考古遗址的地理位置和分布情况,则可以重建先秦各时期的交换网络。
此外,我们并不确定先秦遗址出土的朱砂是否全部源自我国境内的汞矿。理论上来说,朱砂体积小易于携带,也有可能来自更遥远的欧亚草原地区或日本列岛等。这些问题都需要以后更多的研究,对更大范围的汞矿采样才能回答。当然,在没有其他考古学或文献证据支撑的前提下,仍然应该优先对我国境内的汞矿尤其是更靠近中原地区的汞矿取样调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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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此文对朱砂交换网络有所涉及,方辉:《论史前及夏时期的朱砂葬——兼论帝尧与丹朱传说》,《文史哲》2015年第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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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stract:Cinnabar has been widely found at pre-Qin archaeological sites in the Yellow River and Yangtze River valleys,either as pigments or placed at the bottom of burials.The present day cinnabar mines,however,are mainly distributed in southwestern China.A vast exchange network must have existed in pre-Qin era that helped the spread of cinnabar and other goods.After reviewing existing provenance studies on cinnabar,it is proposed that through the combined methods of sulphur and mercury isotope analyses of cin⁃nabar ores and cinnabar samples from archaeological sites,the exchange network of pre-Qin era could be partially reconstructed.
Key words:cinnabar;pre-Qin;exchange network;stable isotope
(责任编辑:黄 苑;校对:张平凤)
The Chemical Identification and Provenance Study of Cinnabar Remains from Pre-Qin Sites
DONG Yu FANG Hui
(The School of History and Culture,Shandong University,Jinan,Shandong,250100)
K871
A
2017-02-06
董 豫(1981—),女,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科技考古。方 辉(1964—),男,山东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商周考古。
本课题的研究由山东大学“考古与历史学学科高峰建设计划”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