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文学语篇中情感词汇资源分布的评价意义——以张爱玲英文小说The Spyring为例

靳俊杰



论文学语篇中情感词汇资源分布的评价意义——以张爱玲英文小说The Spyring为例

靳俊杰

（长治学院 外语系，山西 长治 046011）

基于Martin的评价理论之情感系统为理论框架，论文以中国现代女作家张爱玲的英文短篇小说The Spyring为例，通过统计分析描写女主角情感词汇资源的离散分布、积极/消极情感比例分布、情感触发物的构成分布及情感四因子的构成分布，来揭示文学语篇创作中情感词汇资源分布及构成的评价意义。

情感系统；情感词汇资源；评价意义

引 言

评价系统是在1991-1994年间对澳大利亚新南威尔士州的中学和其它场所语文水平研究的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它主要关注语篇中所协商的各种态度，所投入的情感力度，价值溯源方法以及说服读者的各种方式（Martin J.R.& David Rose,2003:22）。这项研究是Martin指导的“写得得体”（Write It Right）科研项目的一部分。近些年，对评价系统的理论和应用研究一直是备受国内外系统功能语言学家的关注，但是用其来揭示语篇谋篇布局及资源分布的评价意义的研究比较少见。因此本文选取Martin J.R评价系统之情感系统（affect）为理论框架，试图来探讨文学语篇创作中情感词汇资源分布的评价意义。

一 理论框架

情感系统是评价系统三个子系统之一态度系统（attitude）的核心。情感分三种情况，即“品质”情感、“过程”情感和“评注”情感。情感意义有肯定（positive）和否定（negative）两种含义。肯定含义的品质词总是表达正面意义；否定含义的品质词总是表达负面意义。由过程表达的情感意义分为“反应型”（reactive）和“欲望型”（desirable）。当过程属反应型时，它又是现实型（realis）的，当过程属欲望型时，它又是非现实型（irrealis）的。现实型的情感意义主要有三种情况，即快乐/非快乐（un/happiness），安全/非安全（in/security），和满意/非满意（dis/satisfaction）。非现实型的情感意义总是外物导致，包括外物导致的恐惧或由外物引起的欲望。上义层为“非/倾向”（dis/inclination），下义层为恐惧（fear）和欲望（desire）（Martin,J.R.＆ White,P.R.R.2005，王振华，2004）。情感事件的参与者包括情感者和触发物，其中情感者包括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及第三人称（White,P.R.2001）。

二 语料介绍

本文选取我国现代文学史上一位才华横溢的女作家张爱玲少有的英文写作The Spyring为研究对象。The Spyring最初名为Ch’ing K’e! Ch’ing K’e!（《请客！请客！》），虽经过多次编辑与改写，但由于种种原因，张爱玲身前并未发表。基于The Spyring的中文原著小说《色，戒》于1977年12月发表于《皇冠》台湾版，1978年3月发表于《皇冠》美国版，及1978年4月11日发表于《中国时报》的人间副刊（蔡登山,2007:20），而其英文原稿The Spyring最终被张爱玲好友宋淇（Stephen Soong）之子宋以朗（Roland Soong）发现并于2008年3月独家出版于香港英文文化杂志《瞄》（Muse）（Leo Lee Ou-fan,2008:73-76）。小说短短5000多字，写成于1950年代张爱玲抵美初期，与她经过多年反覆改动的中文版《色戒》相比，更展现了张爱玲构思这对间谍与特务故事的最早构思。本故事女主角叫Shahlu，一个对于中国人听起来像酒馆老板娘或夜店歌女的名字，是一名间谍，其丈夫是一名生意兴隆的进出口商。男主角是跟随汪精卫从重庆一路打仗到上海的一个有妇之夫的特务泰先生（Mr.Tai）。整个故事中女主人公的情感复杂矛盾，跌宕起伏，因此本文选取描写女主角的情感词汇资源作为本研究的语料来源。

三 研究方法

本短篇小说共307句话，其35个描写女主角情感词汇资源分布于29句话中。本文将所有句子分别编号为S1、S2、......SX（X为句子在文中出现的顺序号，不考虑文章的描写手段是倒叙或插叙）。

例1.（S12）She had disdainful eyes（-sat）heavily fringed and lifted smokily at the corners.

此句子在文中出现的顺序为第12句话，因此被标注为S12。“disdainful eyes”运用了移情（empathetic hypallage）的修辞手法来表现女主角对上文S10提到的戴着钻戒如钟般坐在桌前打麻将的女人的不屑，因此被标注为-sat，其中-代表消极情感。而情感的触发物为那些戴着钻戒的女人。

对于同一句子出现不止一处情感词汇的情况，按其出现顺序编号为SXa、SXb、......。

例2.（S58a,S58b）For a moment she could hardly contain her annoyance（-sat）and apprehension（-sec）.

此句中在文中出现的顺序为第58句，本句中有两处出现情感词汇，因此被标注为S58a,S58b。“annoyance”与“apprehension”分别被标注为（-sat）和（-sec），两词结合以重复的方式来加强女主角的消极情感。而情感的触发物为S57中的Mr.Tai。

四 研究结果

根据以上研究方法，本部分将统计分析描写女主角情感词汇资源的离散分布、积极/消极情感比例分布、情感触发物的构成分布及情感四因子的构成分布，来试图揭示其评价意义。

（一）女主角情感词汇资源的离散分布

本短篇小说中所有句子，根据其顺序编号，可以分为组距为51的6个对照组（为了统计精确性，第307句没有计入统计结果）。各组中描写女主角情感词汇资源分布如图1所示。从图1可见，女主角的整个情感分布在小说中呈现两个极端。在第一组中只有一处，究其原因是文章开始主要介绍故事的背景信息，很少涉及到女主角情感的流露。而在第四组，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女主角Shahlu的情感逐渐达到一个高潮。

（二）积极/消极情感比例分布

根据图2，我们可以看到，消极情绪出现24次占到小说中描写女主角情感总资源的69%，而积极情绪出现11次，占到31%。从中我们看出女主角是一个悲观的女性，且整部小说笼罩着一种悲剧色彩。

（三）情感触发物的构成分布

女主角Shahlu是本文中有意识的体验情感的参与者，为第三人称。其情感触发物的构成分布如图3所示。其中暗杀计谋、钻戒、同伙、一些女士（包括泰夫人，马夫人，影星等）、环境（包括交通灯）分别出现4次，分别占总触发物的11.1%。作为触发物的男主角泰先生（包括他的签名）共出现16次，占总触发物的44.4%，几乎达到了文章中女主角情感触发物的一半，我们可以看出女主角的情感主要倾注在男主角身上，这也是张爱玲主要的写作主题，即关注恋爱中男女之间的情感的张力。

（四）情感四因子的构成分布

本文中女主角情感的四因子：快乐/非快乐、安全/非安全、满意/非满意及倾向/非倾向的构成分布如图3所示。从图中可以看出，在安全/非安全及满意/非满意两个因子中，女主角的负面情感大幅度超过正面情感。安全/非安全因素可以反映出当时不稳定的社会状态，而满意/非满意则反映出女主角对目前的社会动荡及自身状况的不满。表达人类欲望与害怕的倾向/非倾向因子出现次数最少，只有4次，是女主角最不关心的因素，这也折射出Shahlu对当时任务的无意识性，可以说她不像张爱玲以前作品中的典型形象。在这个因子中，正面情感与负面情感等同，恰恰反映出整个过程中女主角的犹豫不决。最后作为人类最基本的情感，快乐/非快乐对于Shahlu是最重要的因素，而泰先生这是这个给她带来最多快乐的人，所以出于人的本能，她放弃了她的暗杀计谋。大部分读者会感到困惑，认为这个理由太牵强附会，不能令人信服。实际上在张爱玲在信中也曾与宋淇多次讨论这部小说，她自己也曾感觉到女主角Shahlu在采取行动前的这种心理状态会与大众的心理接受有一个间隙，所以她这么多年来按照宋淇的建议在不断改写。因此，我们可以发现在最后的中文版《色·戒》中，女主角的身份从一个进出口商人之妻改为爱国青年学生，而且小说里也添加了更多的可参照对比的情感触发物，包括以爱国的名义与其做爱占有了她身体的梁润生，保持沉默不敢对她表露爱意的旷裕民，一些像赖金秀一样暗地里嘲笑她的同学，以及爱国历史话剧等。与他们相比，泰先生是那个无论在精神上还是肉体上都给她最多快乐的人。

结 语

本文选取中国现代女作家张爱玲的英文短篇小说The Spyring中描写女主角的情感词汇资源为例，以Martin的评价理论之情感系统为理论框架，通过统计分析描写女主角情感词汇资源的离散分布、积极/消极情感比例分布、情感触发物的构成分布及情感四因子的构成分布，从而发现文学语篇中除了情感词汇资源本身具有评价意义外，创作过程中情感词汇资源的分布及构成也是具有评价意义的。

[1]Leo Lee Ou-fan, Spying on The Spryring[J].Muse,2008,(14):73-76.

[2]Martin,J.R.,＆ D.Rose.Working with Discourse:Meaning beyond the clause[M].London:Continuum,2003.

[3]Martin,J.R.,＆ White,P.R.R.The Language of Evaluation:Appraisal in English[M].New York:Palgrave Macmillan, 2005.

[4]White,P.R.Appraisal Outline[EB/OL].http://www.Gramma-tics.com,2001.

[5]蔡登山.张爱玲《色·戒》[M].北京:作家出版社,2007.

[6]王振华.评价系统及其运作——系统功能语言学的新发展[J].外国语,2001,(6).

（责任编校：张京华）

H031

A

1673-2219（2017）05-0039-02

2017－02－23

长治学院校级课题“文学语篇中情感词汇的认知与评价”（项目编号201509）；山西省教育厅高等学校教学改革项目“应用型院校明晰式英语学习策略培训模式的实践研究”（项目编号J2015115）。

靳俊杰（1981－），男，山西长治人，长治学院讲师，硕士，研究方向为功能语言学与认知语言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