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北京胡同里的大杂院

2017-10-09奚浦

上海房地 2017年9期
关键词:大杂院自建房王府

文/奚浦

北京胡同里的大杂院

文/奚浦

历史上,北京城里的人大多是居住在胡同里的,除了帝王,王公大臣均居住在胡同里的王府或四合院里,一些知识分子如谭嗣同、齐白石、老舍、鲁迅、林语堂等更不要说了。胡同的出现,要追溯到在大都(北京)建都的元世祖忽必烈,在规划与建设大都时,他颁发命令,赐予大臣和贵族每户8亩方方正正的土地建房,即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上的平房形成的一个封闭格局的院落,供一家人居住,四合院由此成为北京住房的基本模式。当一排排四合院建成后,留出的通道便成为了胡同。在北京解放初期,北京的胡同竟多达七千多条。

20世纪50年代以后,北京城人口逐年增多,独门独户的四合院抵挡不住人口的蔓延和渗透,原来宽阔的花园被分割成一家家的“领地”,盖起了形形色色大小各异高矮不等的自建房。特别是1976年唐山大地震后,自建房如雨后春笋般占领了四合院所有的空地。四合院里挤进了几家、十几家甚至几十家住户,就连曾经的王府也随处是违章加盖的房舍,其中孚王府成了300多户家庭的民居,就像昔日香港九龙寨城的大杂院。那时候,住单元楼的人们是很“牛”的,习惯把住在大杂院里的人叫作小市民。

“文革”以后,大杂院成为北京房屋的主体,四合院慢慢就没了“形儿”。大杂院成了五行八作、三教九流的聚居之地,住户来自天南地北,职业各不相同,性情千差万别,学识互有长短,品格自有高下,他们收入微薄,几乎都是城市最底层的人群。院落是公共的,水龙头是公共的,厕所被盖在胡同里,也是公共的。基础设施的简陋带来了生存竞争的严酷。大杂院里堆放着大白菜、蜂窝煤、砖块瓦片,窗台上摆放着鞋子、花盆。大杂院的声音和气息能够穿透空气,谁家在炖排骨,那香味儿一个院子都能闻见,大杂院里的人呼出的气味混杂在一起,有蒜味、辣椒味、醋味、酱油味。与住楼房的人老死不相往来的氛围不同,大杂院的人普遍注意邻里关系,这是世代浸染的儒家文化培养了人们温和善良、谦让恭谨的品格,公共空间也为人们提供了沟通交流、消除隔阂的场所,形成温馨和谐的气氛。大杂院里,几个孩子在一块儿能玩一下午。大杂院里,一到过年过节,各家互相走动,拜年的、送好吃的,即使真正的亲戚都做不到。大杂院里,人们就像一家人,谁家办事,娶媳妇、嫁闺女,忙的可不只是本家主儿,街坊都跟着忙。

大杂院里,平民百姓演绎着平静从容、波澜不惊的日常生活,即使在身处困窘时,也没有人自暴自弃、自轻自贱,而在挣扎着寻求做人的“体面”和尊严。但是这种“挣扎”又是阿Q式的,就是伴随着北京土话的插科打诨,用对人对己的善意嘲讽消解生活的不足。大杂院里无法实现“天棚、鱼缸、石榴树”的精致富足,就在屋檐下用破脸盆种上五颜六色的“死不了”。春天摘香椿芽,夏天栽草茉莉,秋天打枣,平时养猫遛鸟逗蛐蛐,喝茶下棋扭秧歌,老祖宗留下的乐观心态和悠闲气度,是这里的人战胜一切艰难困苦的法宝。

随着社会发展,大杂院的居住方式终究是会消失的,但曾经在由杂院体现的“老北京”的风俗人情会不会也一起消失了?

猜你喜欢

大杂院自建房王府
关于印发全国自建房安全专项整治工作方案的通知
关于农村自建房现状及房屋安全的思考研究
农村自建房现状及房屋安全的思考初探
不赞美胡同的人
不赞美胡同的人
thé ATRE茶聚场北京王府中环店
农村自建房转让需要哪些手续
白塔寺胡同大杂院改造
论明代大同代王府的旅游开发
略论明朝代王府的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