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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汉时期人的生死观

2017-09-22翟家仪

学周刊 2017年28期
关键词:人生价值生死观秦汉

翟家仪

摘 要:西汉时期的人具有重义轻生的一面,为了追求现实功业或人的价值的实现,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人的存在是社会性的存在,个体意识没有觉醒,与魏晋时期个体意识的觉醒,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人对客观世界的征服,体现了人的本质精神所在,而这一时期人对生和死的态度,是最好的体现。

关键词:生死观;秦汉;人生价值

中图分类号:K23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3-9132(2017)28-0179-02

DOI:10.16657/j.cnki.issn1673-9132.2017.28.112

西汉是一个积极进取的时代,汉武大帝的功业是最好的体现,人对客观世界的征服,体现了人的本质精神所在,而这一时期人对生和死的态度,是最好的证明。生和死,自人类诞生起,就是人类不断思考的永恒话题。西汉画像石和西汉墓葬,呈现的栩栩如生的现实生活,表现着人类对现实世界的渴望。秦始皇、汉武帝对长生不老的孜孜以求,表现了人类对永生的渴望。人们一方面敬畏生命,害怕死亡;另一方面,现实的政治和人类的生理规律,让人们不得不面对死亡。不同的人在面对死亡,呈现的态度是不一样的。有的人在生死面前,大义凛然,不畏生死。他们或者为了自我理想,或者为了节义,表现出无畏的精神。

未至三十里,至尸乡厩置,横谢使者曰:“人臣见天子当洗沐。”止留。谓其客曰:“横始与汉王俱南面称孤,今汉王为天子,而横乃为亡虏而北面事之,其耻固已甚矣。且吾亨人之兄,与其弟并肩而事其主,纵彼畏天子之诏,不敢动我,我独不愧於心乎?”

既葬,二客穿其冢旁孔,皆自刭,下从之。高帝闻之,乃大惊,以田横之客皆贤。吾闻其馀尚五百人在海中,使使召之。至则闻田横死,亦皆自杀。于是乃知田横兄弟能得士也。

“田横之高节,宾客慕义而从横死,岂非至贤!余因而列焉。不无善画者,莫能图,何哉?”

盖此春秋不避生死之余波。西汉建国,田横不肯臣服于汉,率领五百门人逃往海岛。刘邦为国家统一安定,畏其叛乱,招抚田横,田横在赴洛阳的途中,距洛阳三十里地的首阳山自杀。其五百部属听闻田横死,全部自杀。为义不受辱之典型。

汉九年,贯高怨家知其谋,乃上变告之。于是上皆并逮捕赵王、贯高等。十余人皆争自刭,贯高独怒骂曰:“谁令公为之?今王实无谋,而并捕王;公等皆死,谁白王不反者!”……贯高曰:“所以不死一身无余者,白张王不反也。今王已出,吾责已塞,死不恨矣。且人臣有篡杀之名,何面目复事上哉!纵上不杀我,我不愧于心乎?”乃仰绝肮,遂死。

贯高不自杀以求白王之不反。后又自杀以责己之错。有的学者认为,贯高是对皇权的蔑视,不过,贯高的这种大无畏的精神,难能可贵。在皇权面前,很少有人能坚持正义和是非,贯高敢于坚持自己的独立意志,这是人类最为可贵的精神之一。每当我们看到忠义之士,为了国家大义,为了信守承诺,为了坚持自己的气节,他们慷慨赴死,或者忍辱负重,这是对人的本质力量的坚守。

太史公曰:怨毒之于人甚矣哉!王者尚不能行之于臣下,况同列乎?向令伍子胥从奢俱死,何异蝼蚁。弃小义,雪大耻,名垂于后世,悲夫!方子胥窘于江上,道乞食,志岂尝须臾忘郢邪?故隐忍就功名,非烈丈夫孰能致此哉!

彭越,季布,伍子胥求生以求功业于天下。吴国倚重伍子胥等人的谋略,西破强楚、北败齐、鲁,成为春秋时期的霸主。通過司马迁的论赞,我们可以看出,司马迁重生死的价值,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

太史公曰:“先人有言:‘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孔子至于今五百岁,有能绍而明之,正《易传》,继《春秋》,本《诗》《书》《礼》《乐》之际。意在斯乎!小子何敢攘焉。”

司马迁欲效孔子立言以成万世之名,并抒发心中的愤懑。“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也。”

对此,司马迁从孔子那里得到心理安慰。孔子是中国文化中的圣人,他的行为准则,影响着后代人价值取向和人生选择。著书立说以求名垂千古,这是中国士人的最高追求之一,在孔子和司马迁身上表现得尤为明显。他们有着崇高的责任感和历史使命感,生命的存在,一方面是为了人的生命价值和人生价值的实现,为此,他们甘愿经受人生的磨难,孔子周游列国,历尽辛苦。司马迁为著《史记》,不惜经受奇耻大辱。这是他们自己的抉择,他们的抉择影响了一代又一代的士人,为了理想为了人生价值的实现,不屈不挠忍辱负重地活着。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

孔子对管仲的评价,可知在国家大义与现实功业面前,个人的荣辱不算什么。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於沟渎,而莫之知也。”贤者重其死以求有功业于天下。

司马迁在《报任少卿书》中说:“所以隐忍苟活,幽于粪土之中而不辞者,恨私心有所不尽,鄙陋没世而文采不表于后世也……草创未就,适遭此祸,惜其未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以著此书,藏诸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被万戮,岂有悔哉!”司马迁忍受着众人的嘲笑非议,隐忍苟活。正所谓“古者富贵而名摩灭,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

从司马迁开始,开始探寻生命的意义、价值。于春秋时代是一种进步。生命意识在萌动。司马迁曰:“古者富贵而名摩灭,不可胜记,唯倜傥非常之人称焉……亦欲以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惜其不成,是以就极刑而无愠色。仆诚以著此书,藏诸名山,传之其人,通邑大都,则仆偿前辱之责,虽万被戮,岂有悔哉?”表现他对功名和人生价值的无限追求。

西汉时期,人类已经走过了漫长的岁月。远古时期,有夸父追日,刑天舞干戚,他们不屈服于命运,直面生死。大禹治水,过家门而不入,捍卫了人类生存的权利。伯夷叔齐义不食周粟,其骨气感人。屈原,为了自己的理想,坚守自己的立场,含恨投江。赵氏孤儿中的程婴,忍辱负重,用自己孩子的生命保住了赵氏的血脉。后来,陶渊明追求生命的恬淡,苏轼,追求生命的随性,也是对生命的另一种执著。这一曲曲生命的赞歌,表现了人类对自我价值的坚守和对生命的敬畏与不屈。

参考文献:

[1] 陈颀,孙殿双.通过《史记》解读秦汉时期生死观[J].华章,2012(1).

[2] 袁棠华.司马迁的生死观及其文学表现[D].延边大学,2006.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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