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知识女性的主体性建构
2017-09-20车莉莉
摘 要:小说《占有》是1990年布克奖的获奖之作。一直以来,A. S.拜厄特都特别关注女性的生存境遇,在这部小说中也不例外。本文借助Aharon Kellerman的个人空间理论,旨在解读知识女性在个人空间中构建主体性的探索以及拜厄特对这一问题的观点。
关键词:知识女性;个人空间;主体性
作者简介:车莉莉(1990-),女,汉族,浙江德清人,苏州大学外国语学院英文系研究生。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26-0-02
一、前言
《占有》是A. S. 拜厄特1990年布克奖的获奖作品。故事随着两位当代文学研究者调查两位维多利亚时期作家的秘密恋爱史而展开。以往的研究焦点集中在其主题,多重叙事,女性主义等等。诚如作家本人所言,她希望通过小说的形式来“探析女性的视角,艺术与思想”(Byatt, 1964)。本文将借助社会学地理学家Aharon Kellerman的个人空间理论打开小说中知识女性的世界,一探她们的才华与挣扎。Kellerman认为个人空间有三个层次。微观空间指“一直包围着人类”(Kellerman, 1989)的私人空间。中观空间则是家庭和社区。通常每个人在其中有固定角色。而宏观空间是个人参与社会活动的空间。本文将通过这三类空间分别对三位女主人公的生存状况展开详尽的分析和论述。
二、知识女性的生存困境
(一)蓝蒙特——微观空间内离群索居的维多利亚女诗人
根据Kellerman的观点,微观空间是个人构建身份的空间,展示个人的精神世界。与世隔绝的女诗人蓝蒙特的经历,情感和期望都记录在她的作品和信件中。作为当时新女性的代表,蓝蒙特下定决心“理性的生活”。(205)她笔下的女主人公无一不是渴望精神的自由。但她们却都像她一样生活在封闭的空间中。《玻璃棺材》中的公主就是如此。在给艾许的信中,她自比是一个“蛋”以阻止艾许打扰她的隐居生活。如拜厄特在《论历史和故事》一書中所说,“对女性和艺术家来说,远离大众的隐居或保持高冷的态度也许是他们生活的方式。”(Byatt, 2000) 然而,隐居起来潜心创作的蓝蒙特并没有在男人主导的文学界争得一席之地。在她过世后,墓碑上提到了他父亲的职业,却没有她诗人身份的只言片语。
(二)艾伦——中观空间下备受压制的维多利亚“家中天使”
19世纪的女性,无论是作为女儿,妻子,母亲,都被要求成为“家中天使”(“Angel in the House”)。家庭是她们生活的中心。小说中的艾伦待字闺中时需听从父亲安排来选择丈夫以至于36岁才结婚;嫁给艾许后,她放弃了成为诗人的梦想。因为她相信“女人最体面的生活就是结婚”,而“女人主要的职责是为丈夫营造一个舒适的家”(Cornillon, 1972)。她整天忙忙碌碌,鞍前马后地伺候丈夫。悲哀的是,放弃诗人梦的艾伦却要代笔给丈夫的读者回信。为了与丈夫思想同步,她常常读丈夫读过的书,但从来都隐瞒自己的观点。更有甚者,为了维护艾许作为一名体贴的丈夫和伟大的作家的名誉,她帮他隐瞒出轨的丑事。可是,直到最后她才发现她的“一生都建立在一个谎言之上”(496)。
(三)莫得——宏观空间中边缘化的女性主义学者
与社会空间不同,kellerman所说的宏观空间强调的是个人的社会表现和成就。作为一名学者,莫得的生存的宏观空间就是男性为主导的学术界。莫得就职于林肯大学,主管一个女性研究中心,并且是蓝蒙特研究专家。看似在学术界拥有很高地位的莫得每每在会议上发表演说时,在场的男性学者却只关注其外貌,特别是她美丽的头发。导致她养成了包头巾的习惯。而同样身为学者的前男友只将莫得和她的研究成果看成是自己的所有物。为了保护自己,莫得住的是纸盒一样封闭的房子,办公室也像一座不能轻易踏入的高塔。
蓝蒙特,艾伦和莫得尽管生活在不同的时空里,她们都是才华横溢的女性。可是,她们无一例外地在各自的空间里受到男性的压制。但令人敬佩的是,她们不约而同地选择在其他的空间里探求自己的主体性。
三、知识女性的主体性求索
(一)日记——微观空间内艾伦的主体性展示
艾伦无疑是典型的“家中天使”,而且是一位有思想的天使。褪去她的假面,真正的艾伦生活在她的日记中。在那里,她道出了放弃梦想的痛苦和作为家庭主妇的惆怅。更令人惊讶的是,她甚至在日记里反思了女性的生存状态。当她在棋盘上战胜男性时她格外高兴,以至于她后来写道,“我觉得这真奇怪,在棋盘的世界里,女人的空间是那么的大,行动是那么的自由无阻——而到了现实人生,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248)。此外,艾伦也在日记里展示了她的写作才华和对各种作品的解读。虽然表面上是一位顺从的女儿和称职的妻子,艾伦始终在日记中为自己保留着一方小小的天地。
(二)姐妹——中观空间下蓝蒙特和莫得的女性联盟
伍尔夫曾说,“女人要想写小说,必须有钱,再加一间自己的房间。”(Woolf, 1981) 蓝蒙特和女友布兰奇正是如此做的。她们共同租住一间小屋,以追求“理性的生活”(205)。 通过给别人上画画课,出售小故事和诗歌以获取经济来源,从而支持自己的创作。正是两人的相互扶持才让他们实现梦想成为可能。而现代学者莫得也有相似的经历。她跟另一位蓝蒙特学者莉奥诺拉以及艾伦学者碧翠斯非常亲密。莫得与莉奥诺拉是为女性权利奋战的战友。目标的一致性让两人从不隐瞒自己的研究发现。而碧翠斯在学术界几乎没有地位,但小说中她与莫得的联盟不仅帮助后者继承了蓝蒙特和艾许研究的重要文件,也为自己在学术界挣得一席之地。
(三)事业——宏观空间中蓝蒙特和莫得让女性发声
作为女诗人,写作在蓝蒙特一生中具有无可取代的意义。西克苏曾说,“女性必须要书写自己……必须把自己放到文本中”(Cixous, 1976)。她还说女性主义书写的意义在于“女性的叙述者能够自我观察,自我定义和自我探索她们的身体,从而不加掩饰地近距离表达她们的感受。”(Cixous, 1976)确实,正是通过蓝蒙特的创作,我们才能切身体会维多利亚时期女性的才华及对自由和平等的渴望。她的书写有别于艾伦日记中的自我抒发,她是在为所有女性发声。而莫得为女性发声的方式则是女性主义研究。为此,尽管遭到边缘化,她依然积极参加研讨会,作报告,分享她的成果,以证明她的才华和历史进程中女性不可磨灭的地位。endprint
四、結语
在《占有》中,拜厄特向我们揭示了不同时期知识女性在其个人空间中的生存困境。纵观历史,女性的才华与智慧无一不是被忽视和淹没,她们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压迫。然而,她们不约而同地为寻找可以展现自身主体性的空间而努力。蓝蒙特和艾伦构建主体性的努力在当时或许是失败的,但无疑为女性在整个历史进程中争得话语权做出了贡献。而通过现代知识女性莫得的成功经历可知拜厄特对现代社会中知识女性的生存状况是持着积极乐观的态度的。
参考文献:
[1]Byatt, A.S. On Histories and Stories: Selected Essays [M]. London: Chatto and Windus, 2000.
[2]Byatt, A.S. Possession: A Romance [M]. New York: Random House, 1990.
[3]Byatt, A.S. The Shadow of the Sun [M]. London: Chatto and Windus, 1964.
[4]Cixous, Helene. “The Laugh of Medusa” [J]. Trans. Keith Cohen and Paula Coben. Signs. 1976(4)
[5]Cornillon, Susan Koppelman. Images of Women in Fiction: Feminist Perspectives [M]. Bowling Green, Ohio: Bowling Green University Popular Press, 1972.
[6]Kellerman, Aharon. Time, Space, and Society: Geographical Societal Perspectives [M]. Dordrecht: Kluwer Academic Publisher, 1898.
[7]Woolf, Virginia. A Room of Ones Own [M]. New York: Harcourt Brace Jovanovich, 1981.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