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圈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彩色玻璃壁画的运用研究

2017-09-20王燕斐

上海工艺美术 2017年3期

王燕斐

王燕斐

Study on the Application of Space Stained Glass Frescoes in Metro Rail Transit Stations of Tokyo City

Tokyo Metro Rail Transit Circle is the most developed area of global rail transit in the world, where spatial art settings within metro rail transit stations are also brilliant. In particular, the stained glass frescos, which are elegantly produced with bright colors and highlighted themes, play an important role in improving such relatively closed space environment and upgrading the image of urban culture.

东京圈是全球轨道交通最发达的区域之一，其站内空间的艺术设置也是可圈可点。尤其是制作考究、色彩明丽、主题突出的彩色玻璃壁画，对改善这一较为封闭的空间环境氛围、提升城市文化形象功不可没。梳理东京圈轨道交通站内艺术设置背景、分析其运用彩色玻璃壁画为主要艺术设置的原因及该空间的彩色玻璃壁画特点。把彩色玻璃壁画引入我国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发挥彩色玻璃壁画在此环境艺术中特殊的功能和作用，将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与广泛的应用前景。

一、东京圈轨道交通站内艺术的设置背景

“东京圈由东京都与相邻的3个县（琦玉县、千叶县、神奈川县)构成，人口占日本总人口的约30%”。东京作为日本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拥有全球最发达也最密集的轨道交通体系，包含城市铁路JR(Urban Rail Transit System)线、地铁(Subway)、线性电机地铁(小断面地铁,Linear Metro System)、单轨交通系统(Monorail)、自动导向交通系统(Automated Guideway Transit,简为AGT)、轻轨交通系统(Light Rail Transit,简为LRT)、磁浮系统(High Speed Surface Transport,简为HSST)七大轨道交通。

二战后，东京过度集中的人口和快速的城市发展带来了诸多问题，产生了交通拥挤、生态恶化、环境污染等“城市综合症”。高额的东京房价使很多年轻人难以承受，大规模的副都心开发，令东京人口向紧邻的琦玉县、千叶县和神奈川县转移。日本政府将城市轨道交通与土地资源的综合开发视为解决大城市交通问题的有效途径。市内交通网络不断延伸的同时，与之相应的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建设也随之展开。

彩色玻璃壁画作为日本最主要且最具特色的轨道交通站内艺术之一，大部分由 “公益财团法人——日本交通文化协会（JPTCA）”负责。笔者在写作过程中有幸走访了其位于热海的制作工坊，并与公共艺术本部次长福井英夫先生探讨了日本轨道交通站内艺术的相关问题。该协会由泷富士太郎创办于1948年，致力于向公众普及艺术与文化。1981年由比利时艺术家路易·弗兰德森（Louis Fransen）担任creare热海汤河原工坊（图1）的首任董事，负责工坊的运营和艺术作品的选材、制作等各个环节。在过去70年间，共完成了500多件公共艺术作品，分别设置在日本的地铁、机场、医院、学校等处。作品的创作者既有诸如平山郁夫（日本画家）、堀文子（日本画家）、野见山晓治（油画家）等老一辈艺术家，也有日比野克彦、水道新司、大友克洋等现代艺术家。1972年，作为铁道100年的纪念建业，日本交通文化协会在东京站京叶线换成通道处设置了第一幅彩色玻璃壁画，该作品名为《天地创造》（图 2），由富泽一郎提供原画。

图 1 creare热海汤河原工坊

二、东京圈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彩色玻璃壁画的运用原因分析

经过与福井英夫先生的交流以及相关文献资料的研究，笔者将东京圈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彩色玻璃壁画的运用原因归结为以下三个：

首先，自20世纪起，壁画已被赋予“环境艺术”或“公共艺术”这一新的词义，壁画与建筑空间的关系被提到更加重要的位置，形成了针对建筑环境需要进行设计的意识。所谓设计，是根据一定的目的即功能要求而进行的设计和计划，包括题材、构图、造型、色彩等。当然，壁画设计的个性也产生于其对建筑环境需求的满足之中。彩色玻璃壁画作为壁画的一种，现今已不再仅用于教堂，而成为城市空间环境的重要组成。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大部分属于室内地下环境，所以人工照明显得尤为重要，彩色玻璃壁画在明亮空间的同时，整洁、清晰的玻璃表面更可舒缓心情。

另外，轨道交通站内空间环境湿度大、震动大、人流多，进行艺术创作的材料应适应这一环境。玻璃色料经过配料、熔融、拉制、退火,截裁等工序，可以防潮、防虫、防尘、防霉、防污等，有利于长时期保存、便于维护和清洗。

再者，“装饰性”也是在公共空间设置艺术品的重要考量因素。其一是对空间环境的粉饰，其二是对城市文化形象的展现。在各种绘画艺术中，彩色玻璃画的设计制作可能是最难把控的。它不仅有许多变幻莫测的因素，而且相当笨重。但因为彩色玻璃对光的效果比其他材料更加直接和强烈，所以没有任何艺术品比它更绚丽多彩。厚重、精致的彩色玻璃壁画折射出的不单是轨道交通空间的魅力，更展现了一个城市对于公共空间和城市文化形象的重视。

图 2 《天地创造》

图 3 横滨石川町站南口出口处彩色玻璃壁画

图 4《昭和六十年故乡之春日本的繁华》

图 5 彩色玻璃壁画局部

三、东京圈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彩色玻璃壁画的特点

1、彩色玻璃壁画的设置空间特点

彩色玻璃壁画的设置空间主要可分为两类，一种是设置在可以利用自然光的入口处，以窗户的形式成为建筑立面的一部分；另一种则是采用后置光源，多设置在站厅、楼梯等无自然光环境下。

在出入口设置彩色玻璃壁画不仅具有标识性，可以以最直观的方式向乘客诉说该地区的历史文化特色，随着阳光的变动在室内产生梦幻的光影效果。图3为横滨石川町站南口出口处的彩色玻璃壁画，画面以蓝色为主基调。轮船、大海、桥梁、教堂等元素，展现了横滨作为一个港口城市的特点。

当乘坐自动扶梯的过程中，人的行动速度相对较慢，乘客的视觉焦点常常集中在左右方以及楼梯中庭的墙壁。为此，选择大幅的彩色玻璃壁画既丰富了空间构成，玻璃背面的后置光源可提亮空间，又不会过于炫目。如南云胜志和筱原修绘制的位于成田汤川站内的《云上晴朗》；又如麻生秀穗绘制的设置在JR品川站的《光之情景》。

轨道交通站内的步行通道较狭长，该空间要求人流快速通过。因此，置于此处的彩色玻璃壁画多选择构图简练、抽象、概括的作品。通常呈横向伸展，尺幅较大，可以增添空间亮度、活跃气氛。此类作品如：由大津英敏绘制，位于东京副都心线涉谷站的《海的芬芳》；野见山晓治绘制，东京副都心线明治神宫前站的《总有一天会见面》等。

站厅层人流量最集中，该区域墙壁面积大而宽阔，适于表现大幅作品，供人们短时间欣赏。因此站厅墙面和天花板是彩色玻璃壁画的理想设置场所。由平山郁夫绘制的《昭和六十年故乡之春日本的繁华》（图4）被设置在东京JR上野站中央口售票处正上方。

2、彩色玻璃壁画的制作工艺特点

玻璃镶嵌壁画是用各类着色玻璃材料,通过镶嵌工艺,制作出的富有绘画性与装饰性相结合的造型艺术品种。就玻璃镶嵌壁画制作而言,不仅与绘画、雕塑、工艺美术等造型艺术有关,还需懂玻璃工艺学、建筑工程学，以及其它工程、制造等学科。彩色玻璃壁画既是艺术品，也是手工艺品，同时也是建筑的一部分。

路易·弗兰德森曾谈到：“玻璃的优劣直接影响到作品的呈现效果。‘透明度’与‘手工吹制’是挑选上好玻璃的准则，透明度是玻璃内在的自然美，而手工吹制的玻璃则有着与众不同的质地。另外，焊接玻璃的线条(图5、6)也十分重要，线条的排列、疏密是彩色玻璃壁画制作者不可忽视的重点。” 路易·弗兰德森选择采用德国老牌玻璃制造商兰伯特玻璃厂（Glashütte Lamberts Waldsassen）制造的玻璃，因为他认为该厂商制造的玻璃具有极佳的透明度、丰富的质感和厚重的色彩。其位于德国和捷克共和国的边界地区，拥有大量森林和沙地，当地百姓世代从事玻璃制作，经验丰富。

为了确保作品画面的呈现效果，采用手绘刻画细节也是不可或缺的，这一部分往往会邀请创作原画的艺术家亲自完成。

3、彩色玻璃壁画的色彩运用特点

由于轨道交通站内相对封闭，有着不同于一般公共空间的视觉语言。置于此空间的作品色调、画面构成应与建筑环境取得和谐。由于长时间穿梭于地下空间，加之快节奏的生活方式，很容易使人产生焦虑的情绪。蓝色调可以舒缓情绪，给行色匆匆的路人清爽、自然、舒畅之感，为此使用最为普遍。红色或其他鲜艳的色彩在小范围使用可以起到活跃空间环境氛围，提高区域识别度。

范迪安指出:“和中国美术在20世纪遭遇西方艺术之后发生的变革一样，日本现代美术也是在与西方艺术相遇和碰撞的文化背景下展开的。”彩色玻璃壁画作为西方文化的影响，和作为传统文化缩影的陶板壁画交织出现在一起，形成日本轨道交通站内空间艺术装点的主旋律。

随着地铁、轻轨等轨道交通在我国的快速建设，城市轨道交通站内空间的设计备受关注。但从目前来看，存在着商业气息过浓，艺术作品缺乏地域特色、制作工艺粗糙等一系列问题。为此，借鉴和学习国外的成功经验就显得尤为迫切。日本轨道交通站内空间的艺术设置颇为用心，尤其是制作考究、色彩明丽、主题突出的彩色玻璃壁画，对改善空间环境氛围、提升城市文化形象功不可没。将彩色玻璃壁画引入我国轨道交通站内空间，发挥彩色玻璃壁画在该环境艺术中特殊的功能和作用，将有着重要的现实意义与广泛的应用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