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对精神障碍患者歧视影响调查分析*

郑亚楠，张志花，龚 茜

(1 赣南医学院心理学系，江西 赣州 341000，marine873926@sina.com；2 赣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心理咨询门诊，江西赣州 341000；3 赣南医学院研究生处，江西 赣州 341000；4 赣南医学院农村医学教育研究中心，江西 赣州 341000)

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对精神障碍患者歧视影响调查分析*

郑亚楠1,2，张志花3，龚 茜1,4

(1 赣南医学院心理学系，江西 赣州 341000，marine873926@sina.com；2 赣南医学院第一附属医院心理咨询门诊，江西赣州 341000；3 赣南医学院研究生处，江西 赣州 341000；4 赣南医学院农村医学教育研究中心，江西 赣州 341000)

目的探讨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患者的歧视，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现况及相互关系。方法于2016年10月采用原卫生部2010年下发的《精神卫生工作指标调查评估方案》中的精神卫生知识知晓问卷、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对132名医学研究生进行问卷调查。结果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在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P<0.01)；精神卫生知识得分为(13.93±3.13)。医学研究生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总分及各维度得分与精神卫生知识得分呈负相关；多元线性回归分析显示，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对精神障碍患者歧视及其各因子有预测作用。结论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可以预测对精神障碍患者歧视程度。医学院校应有针对性地开展相应教育与宣传工作。

医学研究生；精神障碍歧视；精神卫生知识

因我国长期精神卫生知识宣传的欠缺、社会各界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偏低及社会对精神障碍的偏见[1-2]，社会各界长期存在“歧视”精神障碍的倾向，进而使精神障碍的患者在求治、康复过程中难以融入社会，不利于疾病的治疗、恢复社会功能[3-4]。医学研究生作为未来社会医疗卫生事业的储备人才，他们对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程度和对精神障碍的歧视程度能够直接影响社会各界对精神障碍的歧视和接纳程度。为了解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和精神障碍歧视水平的现况及相互关系，本研究于2016年11月对本校医学研究生开展问卷调查，现报道如下。

1 资料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方便取样，选取本校140名医学专业研究生进行问卷调查，纳入标准：①自愿参与；②本科阶段完成医学心理学、精神病学、医学伦理学等课程的学习；③具有临床实践经历。排除标准：①在一般资料调查表中表示曾有入综合医院心理咨询门诊、精神科门诊或精神科专科医院行心理咨询、精神治疗的经历；②在一般资料调查表中表示有亲友患有精神分裂症等精神障碍；③本科专业为生物技术等非临床医学等医学专业；④精神病与精神卫生等相关专业。

共发放问卷140份，回收有效问卷132份，有效回收率为94.29%。调查对象年龄范围22～41岁，平均年龄(26.13±2.48)岁。其中，男生88人，女生44人；城镇生源地医学研究生58人，农村生源地医学研究生74人；2014级医学研究生41人，2015级医学研究生44人，2016级医学研究生47人。

1.2 研究工具

1.2.1 自编一般资料调查表。

调查内容包括调查对象性别、生源地、年级、本科专业、研究生专业方向、是否具有心理咨询或精神专科医院治疗经历、是否有亲友患有精神障碍等。

1.2.2 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

该量表由曾庆枝、何燕玲、田泓等人[5]于2009年编制，用于检测精神障碍患者以外的人群对精神障碍的歧视程度。本量表采用0～4分的五点计分法，共26个题目，包括隔离维度、危险维度和能力维度三个维度。该量表总分越高，表明调查对象对精神障碍的歧视程度越重。

1.2.3 精神卫生知识调查问卷。

该问卷为原卫生部办公厅于2010年制订的关于精神心理卫生工作调查评估的问卷之一，调查内容为精神卫生基本知识，由16个精神卫生知识的判断题目和是否知晓世界精神卫生日、世界禁毒日、世界自杀预防日和世界睡眠日4个精神卫生宣传纪念日组成，答对记1分，答错不计分，调查对象总分越高，表明其精神卫生知识掌握情况越好。按《全国精神卫生工作体系发展指导纲要(2008-2015)》要求，计划2015年我国一般人群对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达到80%以上[4]。相关研究表明，本问卷在评估各类人群精神卫生知识掌握情况上有较好的评估效果[6-7]。

1.3 施测程序

在取得调查对象同意后，于其理论授课、学术讨论、科室实习等场合由经过培训的调查人员发放问卷，采用统一而标准的指导语，要求调查对象独立完成，匿名作答，当场回收，对于自愿参与的调查对象进一步完成个别访谈。调查前由调查人员详细向调查对象解释本研究的目的、意义和保密性，消除调查对象的疑虑和不必要的担心，以保证调查结果真实、有效。问卷作答时间为20分钟。

1.4 统计方法

采用SPSS17.0对取得数据进行统计分析，统计方法为一般统计描述、t检验、相关分析和回归分析，以P<0.05为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2 结果

2.1 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歧视的基本情况

完成调查的医学研究生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总得分为(51.36±15.65)，隔离维度得分(27.97±8.37)，危险维度得分(15.81±5.80)，能力维度得分(7.58±2.88)。其中，不同性别医学研究生在量表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差异均具有统计学意义，不同年级、生源地医学研究生量表总分及各维度得分差异均不具有统计学意义。详见表1。

表1 不同类型医学研究生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得分情况

注：**P<0.01，***P<0.001

2.2 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基本情况

完成调查的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得分为(13.93±3.13)，55名(41.67%)医学研究生得分≥16。其中，回答正确率最高的五道题目分别为“心理健康是健康的组成部分”(130人，98.48%)、“几乎任何年龄阶段的人都有可能出现心理问题”(115人，87.12%)、“很多人都可能存在心理问题，但自己可能意识不到”(114人，86.36%)、“怀疑有心理问题或精神疾病就要去找心理医生或者精神科医生看病”(113人，85.61%)、“乐观开朗的生活态度、良好的人际关系和健康的生活习惯有助于我们保持心理健康”(113人，85.61%)；回答正确率最低的五道题目分别为“你知道/听说过世界自杀预防日吗？”(38人，28.79%)、“你知道/听说过世界睡眠日吗？”(56人，42.42%)、“绝大多数精神疾病是治不好的”(69人，52.27%)、“你知道/听说过世界禁毒日吗？”(76人，57.58%)、“精神疾病就是思想上出了问题”(80人，60.61%)。

2.3 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与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的关系

完成调查的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与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总得分(r=-0.281，P<0.05)、隔离维度(r=-0.253，P<0.05)、危险维度(r=-0.243，P<0.05)、能力维度(r=-0.303，P<0.05)得分均呈显著负相关。即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越好，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歧视程度越低。

为进一步探讨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与精神卫生知识的关系，以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得分为预测变量，分别以对精神障碍患者歧视及三个因子为因变量，进行多元回归分析。结果表明，在α=0.05水平上，精神卫生知识得分均可进入相应的回归方程，详见表2。

表2 精神卫生知识对精神障碍歧视各因子多元回归分析结果

注：**P<0.01，***P<0.001

3 讨论

医学研究生作为高层次医疗卫生人员，他们对精神障碍的歧视及精神卫生知识的知晓情况，不仅影响其对临床心理问题的看法和解释，也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影响社会对精神障碍的偏见及精神心理卫生人才的储备情况。了解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和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及其相互关系，对有针对性制订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宣传、人文医学教育以及自身心理健康管理有着重要的意义。

3.1 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歧视基本状况

本次调查结果表明，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低于其他人群[8]及非医学专业和医学相关专业大学生[9-10]，但依然存在较为明显的歧视。相对于其他人群和医学本科生，医学研究生经过长期的专业学习和临床实践，能够以相对客观、中立的态度看待精神障碍患者。但因目前社会媒体夸大精神障碍的“攻击性”“无刑事责任”的负面报道及社会长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与偏见，同时因医学专业自身的特点，医学研究生接触的案例更为典型，更容易对精神障碍患者的伤人情况可能形成刻板印象。少数及参与个别访谈的医学研究生甚至表示精神障碍患者存在“攻击性”，会伤害医务人员。这提示我们，绝不能因为医学研究生自身专业特点忽视相应的人文医学教育及精神障碍攻击性相关知识的宣传。医学院校应通过定期组织医学研究生参观精神专科医院或开设综合医院心理科实习，通过与精神障碍患者接触、交流，进一步客观了解精神障碍患者，以降低歧视水平。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相对于男生，女生对精神障碍歧视更为严重，其原因可能在于，女生较男生性格更为敏感，更容易夸大精神障碍的攻击性。但与预想“医学研究生随着年级的增加，临床实践经验的提升，对精神障碍的歧视水平应有所降低”“相对于城镇，农村因医疗资源配置及精神卫生知识宣传的欠缺，农村生源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歧视应更为严重”不同，不同年级、生源地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差异不具有统计学意义。这也进一步提示，社会各界已形成对精神障碍的刻板印象，社会氛围在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歧视的影响大于其个人生活、学习经历。因此，改善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除医学院校应注重相应的培训和教育外，还需要全社会的共同参与。

3.2 医学研究生对精神卫生知识的知晓基本状况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好于普通居民[4]，与大学生人群的调查结果相近[7]，但低于临床医务工作者[6]，甚至远低于所要求的“2015年普通人群对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达到80%”。即医学研究生精神卫生知识并未随着继续深造、科研能力训练、医学知识的增加、临床经验的丰富而有所提升。其原因可能在于医学研究生所修专业狭窄反而缺乏本科阶段更为宽泛的医学知识教育。在具体题目方面，本次调查医学研究生回答正确率高的题目多集中于精神、心理障碍的发病情况和心理健康的意义，尤其是“心理健康是健康的组成部分”回答正确率接近100%，可见目前我国“生物-心理-社会”医学模式已深入人心，医学院校及医疗单位已重视精神卫生和心理健康。而回答正确率低的题目多为精神卫生纪念日，这提示医学院校在心理健康教育活动开展方面(如在禁毒日、睡眠日等开展的宣传活动)还存在一定不足。而“绝大多数精神疾病是治不好的”“精神疾病就是思想上出了问题”及部分精神障碍的病因、临床表现等题目普遍得分偏低，其原因可能在于虽然我国医学院校将医学心理学、精神病学、大学生心理健康教育等课程设置为必修科目，但多数医学院校并未将精神专科医院、综合医院心理咨询门诊作为临床实践教学内容，医学生对精神卫生知识的知晓多为理论或心内科、神经内科等少数综合医院临床科室所接触的神经衰弱、广泛性焦虑等心理障碍，这也进一步提示我们，随着精神障碍发病率逐年升高[11-12]，医学院校有必要重视医学本科及研究生精神心理障碍相关教育和实践教学。

3.3 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歧视与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的关系

本次调查结果显示，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越好，精神歧视程度越低。回归分析结果也表明，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歧视受精神卫生知识知晓情况的影响。这提示我们，改善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的偏见，除进一步加强医学伦理学、医患沟通、医学社会学等人文医学科目的教学外，是否可以考虑通过知识的学习使其更为客观的看待精神障碍患者？在教学过程中，为达到教学目的，可以考虑采用“案例项目-情景模拟-临床情景体验”、角色扮演、参观精神专科医院等参与式教学模式[14]，重视医学研究生的反思与体验，减少医学研究生对精神障碍患者存在神秘及恐惧感，更好理解精神障碍患者，改善歧视或妖魔化精神障碍的观念，提升其职业伦理意识和人文精神。

社会对精神障碍的歧视，除涉及精神医学、医学心理学等医学专业课外，还涉及伦理学、社会学、哲学等多个学科。本研究启示在于，不能因为医学研究生医学知识丰富而忽视其对精神障碍患者的歧视。因此，在未来医学研究生的培养过程中，除研究生阶段的医学伦理教育外，还应注意精神卫生知识的校园科普宣传及课程学习，社会各界也应通过多种手段宣传精神卫生知识，达到改善社会对精神障碍存在偏见的目标。

[1] 郑亚楠，胡雯，唐宏，等.关于我国心理咨询与治疗现况的思考与建议[J].医学与哲学，2016,37(8B)：73-75.

[2] 杨小龙，霍小宁，焦歆益，等.兰州市城乡居民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调查与分析[J].国外医学医学地理分册，2016,37(1)：57-59.

[3] 马明芳，邵灿，梁杏莉，等.人文关怀对精神分裂症患者服药依从性及社会功能的影响[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6,29(5)：891-893.

[4] 阎琳，刘军，姚明解，等.郑州市居民对精神疾病患者态度调查[J].中国公共卫生，2015,31(8)：987-989.

[5] 曾庆枝，何燕玲，田泓，等.歧视精神疾病患者评估量表的制订[J].上海精神医学，2009,21(4)：217-220,250.

[6] 郑亚楠，伍龙，魏泽红，等.某综合医院护士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调查[J].中国现代医学杂志，2016,26(9)：106-109.

[7] 王变云，朱晓卓.宁波市大学生精神卫生知识知晓率及对精神疾病的态度[J].辽宁医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2(3)：70-72.

[8] 郑宏，陈思路，郑凤佳，等.社区不同人群歧视精神疾病患者的比较分析[J].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2013,21(9)：1285-1287.

[9] 周英，李亚洁，蒋新革，等.护理专业与非医学专业学生对精神病患者歧视态度调查[J].医学与社会，2012,25(5)：77-79.

[10] 周英，李亚洁，李建华，等.医护本科生对精神病病人歧视态度的研究[J].护理研究，2012,26(8)：2028-2030.

[11] 钱烈，赵志宏，李萍，等. 流浪精神病人收治中的伦理困境分析与对策探讨[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6,29(5)：894-897.

[12] 王睿，黄树明.抑郁症发病机制研究进展[J].医学研究生学报，2014,27(12)：1332-1336.

[13] 吴婉云，李娜玲，陈秀革.广州市社区卫生服务机构医务人员精神卫生知识调查[J].现代预防医学，2015,42(22):4216-4219.

[14] 张金钟.论医学人文素质教育实训教学[J].中国医学伦理学，2015,28(4)：481-486.

〔修回日期2017-04-16〕

〔编 辑 商 丹〕

InvestigationontheInfluenceofMedicalPostgraduates’AwarenessofMentalHealthKnowledgeonDiscriminationagainstPatientswithMentalDisorders

ZHENGYanan1, 2,ZHANGZhihua3,GONGXi1, 4

(1DepartmentofPsychology,GannanMedicalUniversity,Ganzhou341000,China,E-mail:marine873926@sina.com; 2PsychologicalCounselingClinic,TheFirstAffiliatedHospitalofGannanMedicalUniversity,Ganzhou341000,China; 3GraduateStudentDepartment,GannanMedicalUniversity,Ganzhou341000,China; 4RuralMedicalEducationResearchCenter,GannanMedicalUniversity,Ganzhou341000,China)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discrimination against the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s and current situation of awareness of mental health knowledge of medical postgraduates and their relationship. Methods: A questionnaire survey was conducted among 132 medical postgraduates in October 2016 using the assessment scale of discrimination against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s and mental health knowledge awareness questionnaire, which derived from mental health work indicators survey and evaluation program issued by the General Office of the Ministry of Health in 2010. Results: There was significant gender difference (P<0.01)in the overall score and the score of each dimension of assessment scale of discrimination against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s,and the score of mental health knowledge was (13.93±3.13). There was significant negative correlation between scores of assessment scale of discrimination against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s and mental health knowledge. Multiple linear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ed that awareness of mental health knowledge could predict the discrimination against the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s and all its factors. Conclusion: Awareness of mental health knowledge in medical post graduates can predict the discrimination against the patients with mental disorders. Medical universities should carry out corresponding education and publicity work with pertinence.

Medical Postgraduates; Mental Disorder Discrimination;Mental Health Knowledge

2016年中华医学会医学教育分会和中国高等教育学会医学教育专业委员会2016年医学教育研究立项课题(2016B-RW048)；2016年江西省学位与研究生教育教学改革研究项目(jxyjg2016155)；2017年江西省卫计委科技项目(20175555)

R749.1

A

1001-8565(2017)08-1002-05

10.12026/j.issn.1001-8565.2017.08.19

2017-02-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