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余管理、法律变迁与审计意见

王良成　朱琳　宋娟

摘要：基于我国特有的法律变迁环境，考察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在不同的法律变迁环境下，盈余管理带来的审计风险也会有所不同，进而对审计意见的影响也会存在差异。采用我国2006年法律变迁前后的数据研究发现，在法律变迁前后，应计盈余管理与真实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都没有显著影响。这表明，尽管法律变迁后，会计事务所面临的审计风险有所提高，但是应计与真实盈余管理所蕴含的审计风险，并没有在审计意见中得到有效反映。

关键词：审计意见；盈余管理；法律变迁

中图分类号：D9文献标识码：Adoi：10.19311/j.cnki.16723198.2017.24.066

1引言

盈余管理会降低上市公司的会计信息质量，进而影响审计意见的签发。尽管在理论上而言，审计师在盈余管理上会产生相应的治理作用，并在其签发的审计意见上得到反映和鉴证，但是，现有的文献对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关系的研究存在争议。因此，本文立足于中国的制度背景，考察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以此为该领域的研究提供进一步的经验证据。

在不同的法律变迁环境，审计师面临的审计风险可能有所不同。因此，在不同的法律变迁环境，盈余管理所带来的审计风险也可能会有所不同。Geiger et al.（2005）和Nogler（2008）就发现，在美国萨班斯法案执行后，审计师面临的审计风险变大，非标准审计意见的签发概率提高。2006年，中国执行新的《公司法》、《证券法》，加大了对投资者的利益保护，提高了中国的法律水平，是中国的一个重要的法律变迁。2006年的法律变迁是否提高了审计师面临审计风险，特别是盈余管理带来的审计风险，进而影响到审计意见。这是需要学术界进行思考和回答的问题。

鉴于此，本文基于我国2006年法律变迁，考察其变迁前后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采用2001-2009年的中国资本市场的数据研究发现，在2006年法律变迁前后，应计盈余管理与真实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都没有显著影响。经验结果表明，尽管2006年法律变迁后，会计事务所面临的审计风险有所提高，但是应计与真实盈余管理所蕴含的审计风险，并没有在审计意见中得到有效反映。

本文的贡献：（1）从应计盈余管理和真实盈余管理考察审计意见的影响，为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的关系的研究提供进一步的经验证据。（2）将我国法律变迁纳入分析，考察在不同法律变迁环境下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差异，拓展了法与盈余管理治理的研究。

2样本选择与研究设计

2.1样本选择

本文选取了2001～2009年我国上市公司作为研究样本，考察2006年法律变迁前后的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所用数据均来自国泰安数据库，并剔除金融行业和数据缺失的样本，最后得到10954个研究样本。

由于2005年的年度报告会受到2006年新法律的影响，故将2002～2004年的年报样本公司作为法律变迁前时期，2005～2009年的年报样本公司作为法律变迁后时期。

2.2研究设计

为了检验本文的研究假设，参考Chan and Wu（2010）的研究方法，构建如下回归模型。

Mao=α0+α1EM+∑βiControli+ε

因变量：Mao，为审计意见变量，如果为非标准审计意见，取值为1，否则为0。

解释变量：EM，为盈余管理变量，以应计盈余管理DA与真实盈余管理RM来衡量。应计盈余管理DA，采用修正的Jones模型（DeChow et al.，1995）估計，真实盈余管理RM，采用Roychowdhury（2006）模型衡量，为异常经营现金流、异常生产成本和异常酌量性费用的集合值。

控制变量Control，具体包括如下变量：大型会计师事务所Big，如果会计师事务所为国内前十大会计师事务所，取值为1，否则为0。总资产周转率Aturn。流动比率Cr。应收账款与总资产的比率Rec。存货与总资产的比率Inv。资产负债率Lev。公司业绩Roa，总资产净利润率。公司规模Size，以公司总资产的自然对数衡量。

此外，在回归模型中的连续变量都进行了1%水平的Winsorize处理，以此来控制极值的影响。

3实证结果与分析

3.1回归分析

表1是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的回归结果。可以发现，在全样本的回归结果里，应计盈余管理DA对审计意见Mao的回归系数为负，真实盈余管理RM的回归系数为正，但在统计上都不显著。在细分为法律变迁前和法律变迁后两个样本进行回归，应计盈余管理DA和真实盈余管理RM的回归系数，同样在统计上都不显著。

这表明，应计盈余管理和真实盈余管理并没有增加审计师签发非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性。并且，即使在法律变迁后，我国的法律水平有所提高，但是，应计盈余管理和真实盈余管理所蕴含的审计风险仍然没有在审计意见上得到反映。

3.2稳健性测试

为了检验上述结论的稳健性，本文进行了如下敏感性测试：（1）应计盈余管理采用Jones模型估计；（2）借鉴Zang（2012）的方法，真实盈余管理以异常生产成本与异常酌量性费用的集合测量；（3）采用固定效应模型回归。以上敏感性测试均显示，上述的检验结果与前文的研究结论没有实质性差异。

4研究结论与启示

学术界对盈余管理与审计意见的关系研究存在争议。更重要的是，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可能与法律环境水平有关。在法律环境水平高的地方，盈余管理具有的审计风险也大，从而让审计师签发非标准审计意见的可能也大。由此，本文结合我国的法律变迁环境，考察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

本文选取我国2006年法律变迁前后的数据进行考察。研究发现，在法律变迁前后，应计与真实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都没有显著影响，并且，法律变迁也不会增强应计与真实盈余管理对审计意见的影响。这意味着，我国的审计意见在盈余管理的治理上没有发挥应有的功能，同时，法律的变迁也没有提升审计意见在盈余管理上治理功能。endprint

本文的啟示：（1）我国的审计意见不能有效反映应计与真实盈余管理蕴含的风险，因而，需要强化我国审计意见的治理功能。（2）我国的法律变迁没有推升审计意见在盈余管理上的治理功能，因而，需要我国进一步完善我国的法律建设和治理环境，从而促进我国资本市场的健康发展。

参考文献

[1]Chan， K.H.， and Donghui Wu， 2011. Aggregate quasi rents and auditor independence： Evidence from audit firm mergers in China[J]. Contemporary Accounting Research， 28（1）：175213.

[2]DeChow， P.M.， R.G.Sloan， and A.P.Sweeney， 1995. Detecting earnings management[J]. The Accounting Review（April）， 70（2）：193225.

[3]Geiger， M.A.，K.Raghunandan， and D.V.Rama， 2005. Recent changes in the association between bankruptcies and prior audit opinions[J]. Auditing： A Journal of Practice and Theory， 24（1）：2135.

[4]Nogler， G. E.，2008. Going-concern modifications， CPA firm size， and the Enron effect[J]. Managerial Auditing Journal，23（1）：5167.

[5]Roychowdhury， S.， 2006. Earnings management through real activities manipulation[J].Journal of Accounting and Economics，42：335370.

[6]Zang， Amy.Y.， 2012. Evidence on the trade-off between real activities manipulation and accrual-based earnings management[J].The Accounting Review，87（2）：675703.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