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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歌苓小说创作中的个性化叙事方式

2017-09-10郭丽莹

牡丹 2017年24期
关键词:第二人称扶桑严歌苓

郭丽莹

严歌苓是一位旅美华裔作家,她自小生活在文化气息浓厚的家庭中,接受文学的熏陶,部队生活的难忘经历开启了她写作的生涯,其作品屡屡获奖并被改编为多部影视作品。本文主要研究严歌苓小说创作中的个性化叙事方式,从叙事视角、叙事者的角度来详细解读其小说创作的独特性。

1956年,严歌苓出生于上海的一个书香门第,爷爷、父亲都是作家,母亲是位演员,浓郁的艺术氛围让她自小就受到了各种文化艺术的熏陶,也为她日后的创作积累了良好的文学素养。她12岁进入成都部队歌舞团,20岁做战地记者,取材自身在部队的生活经历,创作了《绿血》《一个女兵的悄悄话》《雌性的草地》等一批军旅题材的作品。1989留学美国,此后创作了一大批优秀作品,如《扶桑》《谁家有女初长成》等。她的作品获得了众多奖项和荣誉:《扶桑》被评为美国《洛杉矶时报》年度十大畅销书,荣获台湾联合报文学奖(长篇小说文学奖);《白蛇》荣获第七届《十月》中篇小说文学奖等。如今,由她小说改编的一些影视作品频频被搬上银幕,像《小姨多鹤》《天浴》《金陵十三钗》等,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由此,严歌苓也成为近年来最热门的小说家、編剧,最具代表性的华裔女作家。

严歌苓的小说主要是书写女性的故事,演绎她们与时代、社会、异性之间的联系纷争,她的小说一种是以中国大陆为生活背景,根据自身的感觉体验,在历史与现实、主体与客体之间突出表现人物非同一般的人生命运,用独特的人生视角剖析人物所处的生存环境乃至时代背景,从中回顾历史,探索人性的究竟。另一种则是表现移民生活的,将她切身感受到的移民的艰苦灌输到作品中来寻求一种文化的认同,找寻一种归属感。她以女性的身份写女性的故事,这种执著、专注让她作品中的女性呈现出不同的性格,丰富的女性形象反映了不同时期人物的生活情况,大体可以分为国内女性和移民女性两大类型,二者又包含不同的具体形象。

严歌苓的作品之所以会取得巨大的成就,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她作品的叙事方式具有独特性,这种独特不仅使得作品的表现多样化,还凸显了作者的高超写作能力。

从叙事视角来说,叙事视角的灵活转化是严歌苓创作的重要表现之一,视角的选择对一个文本的好坏起着重要的影响。在严歌苓的作品中,人们不难发现,人称的不断变化是她小说的重要组成部分。第一人称、第二人称及第三人称的灵活转化是她经常使用的方式。第一人称让叙事者进入故事中,有时还是故事中的主人公;第二人称叙事者变为了“你”可以使读者读起来更亲切;第三人称相当于一种全知全能的视角,能完整地知道故事的发展过程。其最具代表性的作品要属《扶桑》。

作品采用了三种人称交错穿插的叙事方式。扶桑的出场是用第一人称和第二人称的混合交代的,接下来的事情发展主要是以第三人称为主,第一、第二人称融合于其中。叙事视角随人物的变化发生着变化,从扶桑到克里斯到大勇再回归到扶桑,其中“我”还不时地出现,在文本中承担一个“看”的角色,参与文本的讲话,对故事的发展起补充的作用,让叙事富有了张力,呈现出一种立体感。例如,在扶桑与克里斯的初次见面中,作者以第三人称描写开场,接下来是第二人称“你”,即扶桑直接出现在读者的头脑中,然后便是第一人称“我”的出场,与扶桑直接对话。“我”穿梭于“你”的故事中,以一种全知的视角来了解事情的发生过程,有时“我”也跳出与“你”对话,发表自己的看法。“我”与“你”的交流让读者犹如身处现场一样,完整地知道了扶桑的信息。

阐释者也是严歌苓作品中经常用来承担叙事功能的一个角色。他的出现可以让读者更接近作者所要表达的作品思想、情感意愿,他自由穿梭在文本中,拉近读者与作者、读者与作品中人物的关系,让读者更清楚作者的表达意图。例如:

为起绛权这个名字我对着空白的格子纸死死想了两天,开始叫它“绛钗”,后来把钗换成权,这样有草原风格,我给它起一个好名字自然想它交好运……但我已预感到我不会轻易赐福于谁,我笔下每一个生命都是悲剧的需要。这匹绛红小母马如此惹我心爱,正因如此,你来看我将怎样加害于它。

——《雌性的草地》

这就是文明人们讲的爱情。这就是我们这类人一听就哈哈大笑的爱情。这就是人类的几代文明中最大的一个谎言。

——《扶桑》

《雌性的草地》中,叙事者打断了叙述的进程,提前将故事的走向告诉读者,将读者与作者拉到了同一个起点,让读者慢慢走进作者所构造的世界,进入作品中的虚构世界,明白作者的创作意图,与作者进行沟通交流,不仅使读者更加理解故事内容,还激发了读者的阅读兴趣。《扶桑》中,叙事者站在自己的位置为人们讲述那段旷世的异域爱情故事,在今天看来这种事情是不会存在的,阐释者感慨这种爱情,为扶桑、克里斯而感慨,今昔的间隔让读者深思作者通过这样一种文字想要传达的意思、情感。

除此之外,严歌苓还是一个有着丰富想象力的作家,多年的生活经历让她在不同社会时期感受到不同的情感,她将这些不同时空下的故事打断、重组、整理,使其成为一个全新的故事,让读者读出不一样的感受。例如,在《金陵十三钗》中,预叙和倒叙是其主要运用的手段,预叙能够为故事的发展设置悬念,烘托一种气氛。倒叙则为人们补足了之前事件的不完整,使人更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要过很长时间,她才会从历史书里知道,她站在冰一般的地面上,手持铁质烛台的清晨有多么重大悲壮。”这种预设将人带入一个严肃的场景中,也深深吸引着人们,使人急切地想要知道下面究竟发生了什么。小说中还有许多类似这种特点的语句,它们分散于文本中,将小说的叙事空间扩展开来,给人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书娟对玉墨一直是一种敌对的态度,但严歌苓并没有直接表明而是通过倒叙的方式讲述了玉墨和“我”外公的情史,让读者知道了书娟不喜欢玉墨的原因——玉墨破坏了书娟的幸福让她不能与父母生活在一起,也让读者了解了书娟与玉墨之间的关系。豆蔻被日军强暴的残酷的倒叙与豆蔻和浦生之间单纯恋情的温馨的描写形成鲜明的对比,将不同叙事时间下的残酷战争历史真实地呈现在读者面前。《小姨多鹤》中也运用了许多倒叙的手法,比如小环流产这一事件,作者并没有选择一次性地将其完整过程告诉读者,而是将它安排到具体发生的当下事情中,由不同人的记忆补充起来。它表现在男主人公张检身上:张检和母亲去娘家接赌气的小环;多鹤在一个晚上向张检表明心意。这些倒叙让故事情节的发展波澜起伏,将人物的内心活动生动真实地表现出来。

严歌苓是一个善于讲故事的女人,她用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为人们构建了一个又一个充满神奇却又平凡的故事,用自己独特的女性视角审视这些不同生活环境下的女性,塑造出了一批勇敢、坚强、善良、具有母性精神的女性形象,用自己的写作经验将叙事方式完美地运用到所需的故事中,这是一种艺术与思想的成功融合。近年来,作为编剧的她也创作出许多广受欢迎的影视作品,如《金陵十三钗》《天浴》《梅兰芳》《娘要嫁人》等,不仅为人们呈现出盛大的视听结合效果,也为汉语文学的推广付出了巨大的努力。正是因为有严歌苓这样一批华裔作家的存在,世人才可以更清楚地了解中国的发展、中国的现状,了解汉语文学。

(山西师范大学教师教育学院)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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