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节中的大世界
2017-08-25马文静
马文静
摘 要:《变色龙》是契诃夫创作的一篇脍炙人口的经典讽刺小说,人们对这篇小说的解读,更多的关注到了小说的主人公形象、讽刺艺术、对话描写等方面。本文从《变色龙》入手,希望以此为突破口,对小说展开更加深入的思考。
关键词:小情节;看客;法律
《变色龙》是世界短篇小说巨匠契诃夫早年创作的一篇讽刺小说。小说中简单的故事情节、鲜明的人物形象、精炼的语言对话、深刻的讽刺艺术以及浓重的人文色彩,让我们在津津乐道的同时,也给我们留下了广阔的思考空间。
当前对《变色龙》的分析和研究,似乎更多的关注人物、细节、语言、讽刺等方面,更多的强调了对奥楚蔑洛夫这类见风使舵、媚上欺下一族的讥笑和讽刺,对当时俄国警察制度的批判和抨击。除此之外,还有哪些地方能够引起我们的思考?掩卷而思,笔者想到了这样几个问题,下面就从这几个问题进行分析。
一、赫留金为什么会被狗咬
试想,真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吗?“这个坏东西无缘无故把我的手指头咬了一口……”小说中围观群众独眼龙对此的解释是:“他,长官,把他的雪茄烟戳到它脸上去,拿它开心。它呢,不肯做傻瓜,就咬了他一口。……他是个荒唐的人,长官!”而奥楚蔑洛夫也对他说:“难道它够得到你的手指头?它身子矮小,可是你,要知道,长得这么高大!你这个手指头多半是让小钉子扎破了,后来却异想天开,要人家赔你钱了。你这种人啊……”因此赫留金的话值得我们怀疑。
这是不是赫留金为了讹一笔赔偿金自编自导自演的一出“闹剧”呢?或许我们可以从小说的其他细节中找到点蛛丝马迹。
二、赫留金作为受害者是否值得同情
赫留金首先是作为一位受害者的形象出场的,“血淋淋的手指头”向人们昭示着他的无辜受害者身份。然而,他作为受害者值得同情吗?在他身上寄托了作者什么样的用意?不妨从小说中找找答案。
“他那半醉的脸上现出这样的神气”,为何自己受伤还要显示出“神气”?“就连那手指头也像是一面胜利的旗帜”,是什么“斗争”中的胜利?“这得叫他们赔我一笔钱才成”,原来,源头在这儿,之前的这些种种究其根源都是为了得到一笔钱,后文独眼鬼的话更是揭穿了这一点。
有学者对契诃夫有这样的评价,“年轻的契诃夫在沉滞的八十年代描写不知自尊的小人物时,也对他们抱着指责多于同情的态度”。文中的赫留金正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在他身上的一系列弱点,正是契诃夫所要指责和揭露的:企图趁机勒索一笔钱财的贪婪,“他老人家是明白人”——对警官的曲意逢迎,“我的兄弟就在当宪兵”——本性中的仗势欺人,面对警官最后恐吓的一言不发——性格中的胆小怕事。
这样一个典型的小市民形象,让我想起了鲁迅笔下的孔乙己,也让我想到了这样一句话: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三、写观看这场闹剧的看客们用意何在
小说在开头和结尾都提到了这场闹剧的旁观者,开头处这样写道:“木柴厂四周很快就聚了一群人,仿佛一下子从地底下钻出来的。”结尾处:“那群人就对着赫留金哈哈大笑。”同是身为“天涯沦落人”的弱者,却抱着“看热闹”和“幸灾乐祸”的态度“观赏”了这出闹剧,让人在感到心寒的同时陷入沉思。弱者非但同情弱者,反而以取笑代之,试想如果赫留金是警官,他们还会取笑吗?这或许就是小市民的劣根性吧。不过,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下,他们又能怎样呢?也许这就是他们生存的一种手段,在他们身上更多地体现了作者对时代的无奈和悲哀。
四、“法律”在众人的眼中是什么
小说中共三次提到“法律”,其中两次出自赫留金之口,一次由奥楚蔑洛夫提出。
在受害者赫留金眼中,法律是维护自己权利的武器,是保护自己权益的工具。当他受到伤害时,首先想到了法律,“就连法律上也没有那么一条,说是人受了畜生的害就该忍着”。当奥楚蔑洛夫倾向偏袒将军时,他又指出:“他的法律上说得明白,现在大家都平等啦。”
在执法者警官眼中,法律是管理甚至是压制百姓的工具。当赫留金第一次拿出法律来说事的时候,奥楚蔑洛夫以“嗯,不错”表示赞同。而在他办案的过程中,却又说“那儿的人可不管什么法律不法律”。在这样一个执法者眼中,法律只不过是他用来统治百姓的工具而已,只要能用得上,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可怜的赫留金还天真地认为法律可以为自己维护正义,也许正是这一点,才更加印证了当时社会制度的腐朽与黑暗,印证了统治者对人民的麻痹与愚弄。
五、思考
小说反映的时代早已远去,我们在谈论别人是非的同时,不妨也进行一下换位:如果你是文中的警官,你会如何来办理这个案件?肇事者小狗的主人,是否影響着你对案件的处理……这是一个值得我们每个人都好好思考的问题,从这个问题中,我们或许能够发现人性中的一些弱点。
小小的文章,带给了我们这么多的思考和认识,真可谓词约义丰,文短气长。一部好的文学作品,他的强大的生命力或许正在于此吧。
参考文献:
[1]张连举,周玲.浓郁深厚的感人魅力——从《套中人》和《变色龙》看契诃夫短篇小说的艺术特色[J].盐城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0(2).
[2]赵先栋.论《变色龙》的讽刺艺术——基于文艺学方法的多维度分析[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3(7).
[3]朱庆和.《变色龙》的“正面人物”是贯穿全篇的“笑”[J].贵阳师专学报(社会科学版),199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