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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生不再为你难过2(五)

2017-08-23顾白白

花火A 2017年8期
关键词:爷爷

顾白白

前提提要:

白洛歆不忍心看着恭玉受到文姨的打骂,选择留在裴家保护恭玉,却没想到等来了一场大火。从火灾死里逃生醒来后,白洛歆趁大人不注意跑去了恭玉的病房查看恭玉的情况,聊天当中,白洛歆却发现自己对恭玉动了心……

这一年暑假快要接近尾声时,白洛歆的生活起了天翻地覆的改变。

那一日,她正在房里温习课本,楼下忽而热闹起来,数道人声中,少年兴奋的大嚷声尤为突出:“白爷爷,您可比我家这老头懂行多了,以后,您就是我亲爷爷!爷爷!”

而后,就是来自于爷爷的爽朗大笑以及裴爷爷气急败坏的骂声。

白洛歆哪里还有心思学习,放下笔,打开门走出去,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哎哟喂!”

刚走到楼梯处,她就差点与人撞了个满怀。

她惊魂未定,看着胸前背后各背了一个包的少年,瞪大了眼:“恭玉?”

少年一见是她,就乐开了花,扶着她的肩膀一转,一边推她一边火急火燎地催促:“快,带我去你家采光最好、最大最通风、东南朝向、夏天不热冬天不冷的房间。”

他一口气说完,白洛歆莫名打了个哆嗦:“什、什么……”

如果她没理解错,恭玉这意思,是要上她家住?

“什么什么什么!哎呀,你怎么这么笨哪!你你你就站在这里得了,给我看好了通道,别让那老头上来跟我抢房间!”

恭玉不耐烦了,一把推开她,自个儿兴致勃勃地一间一间地挑了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半晌,最后选了正对着她楼上的那间,在门上贴了张纸后,啪的一声关上了门。

世界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白洛歆站在楼梯口,看着门上写着“恭玉の宅”的字条,有些发愣,尚没有弄清发生了什么事。

直到那日迎接裴家老小进驻的饭桌上,白洛歆才总算弄明白了来龙去脉——文琴放的那把火,虽没造成伤亡,但仍将裴家房子内部烧得乱七八糟,要想长久地住下去,唯有重新翻修房子。

裴将军本来想找白司令商量一下,去附近口碑好的中介找房子临时住下,没想到,白司令大手一挥,豪爽道:“老哥儿,哪都别去了,搬来搬去多麻烦,就住咱家,不差你家这几张嘴。”

于是,裴将军带着恭玉,还有裴家的老仆福伯,浩浩荡荡地住进了白家。

而文琴,在纵火案发生后,就被震怒之下的裴老强行送进了市精神病医院治疗。

令白洛歆意外的是,第一个开口替文琴求情的,是恭玉。

还是那日在饭桌上,恭玉对裴将军格外殷勤,倒酒夹菜,一口一个爷爷,叫得不亦乐乎。待到裴将军被奉承得晕晕乎乎、满面红光之时,恭玉眨着大眼,做乖巧状,摇着裴将军的手臂,说:“爷爷,一家人在一起多好啊,不如,咱们把文阿姨接回来吧。”

话音落,整个饭桌都安静了,白洛歆一口饭将将要咽下,差点没噎住。

裴将军脸上的笑慢慢凝固成严肃,看着恭玉,舌头也不打卷了,说得斩钉截铁、清清楚楚:“不可能!”

如果不是这次纵火,他不会知道文琴一直在他不在家的时候虐待恭玉,他对裴家这个儿媳,一直以来都是觉得亏欠的,他知道她的痛苦,可这并不代表,她可以将这种痛苦加诸在裴家如今仅剩的血脉身上,甚至差点就让裴家绝了后。也是因为这次纵火,他对这个才找回身边的孙子有了不一样的看法——这孩子,看似顽劣不堪,却又有着超过成年人的隐忍和懂事。令他不禁感慨,在他不闻不问的那十几年里,是遭遇了怎樣的冷暖,才造就了这样一颗玲珑心。

剔透而坚硬。

血脉相连,在这个陌生了十来年的孩子身上,他头一次感到了心疼。

“除了这件事,你说什么我都能答应。”

于是,放低了姿态,圆了个说法,想给彼此一个台阶下。

饭桌上其他人自然也明白裴将军这番话的意思,不由得纷纷打圆场。

“阿玉,你就要些实在的,让你爷爷现在就把他藏的那几个古董给你,那可是他的心头肉,你就割他的肉,让他疼疼。”

“是啊,小少爷,您不是嚷嚷了很久想要那双最新的滑板鞋吗?”

众说纷纭中,白洛歆一直在看着恭玉,所以,他脸上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变化,都清晰地落在她眼底。

他脸上的笑意未变,可眼里耀眼的光却一点点地冷了下去。

等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完,他直起身,一丢筷子,温雅地拍了拍手,微笑着,一字一句:“可巧,除了这件事,你的任何,我都不稀罕。”

最后一个字的尾音和他嘴角的笑一同消失,他淡淡扫了一眼饭桌上神色各异的众人,转身,离开。

行云流水,一派潇洒。

仿若身后一桌目瞪口呆的人都同他毫无干系。

餐厅里鸦雀无声,白洛歆一口饭含在嘴里,忘了咽下,如鲠在喉,这看起来目空一切的恭玉,为什么……为什么让自己又害怕又羡慕呢?

从小颠沛流离的生活,让恭玉有了个认床的坏毛病。

在白家陌生的床上辗转了一天,这才稍稍有点困意,一声电锯般的高八度琴声就直接将他好不容易积累的困意冲得烟消云散。恭玉暴躁地揉了揉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直冲下楼,砰砰砰地叩起了门。

琴声戛然而止,几秒之后,门被打开了条缝,露出白洛歆怯生生的脸。

“恭玉……啊!”

长腿少年毫不客气地先挤进一只腿,接着整个身子都挤进门里,而后利落地关上门,白洛歆被他这番闯入吓到,抱着琴弓往后退了几步:“你、你要干吗?”

“我说小白,你难道这里有问题吗!”

恭玉拽了拽自己的耳朵,一脸怨愤地质问着。

白洛歆老实地答:“没有,我听力很好的,我妈妈领我去医院检查过,我的听力甚至要比常人更敏锐,能听到普通人很难听见的声音。”

恭玉对天翻了个白眼,又狠狠瞪她:“你耳朵那么灵就没听出你拉的那琴难听得要死!”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白洛歆沮丧地垂下了脑袋,她没有音乐细胞,也不喜欢大提琴,可母亲对她期望很高,相信勤能补拙,然而时至今日,她依然像个刚摸到大提琴的新手。

恭玉向来直言直语,不是个会考虑他人感受的人,但是此刻,看着白洛歆耷拉着肩膀、抱着琴弓可怜兮兮的样子,他忽然思虑起自己的话是不是说得太重了,于是,满肚子的火气消了大半,清了清嗓子,放低声音道:“我的意思是你不适合拉大提琴,或许换一种乐器,就……很好?”

“不会好的,”白洛歆感伤地摇了摇头,“我根本没有音乐天赋,再换十种也还是一样。”

“那为什么……”

恭玉识趣地闭了嘴,他后知后觉地记起那日裴老头寿宴上的一幕,在她那过于强势的母亲面前,天生软弱的她哪里会有话语权。

恭玉有些愤愤然,又有些可怜她,正想要说些什么,外头忽然传来白母的上楼声。

“歆歆啊,琴声怎么停了?”

白洛歆惊恐地瞪大眼,看着尚杵在她屋里的恭玉,慌了神:“怎、怎么办,你……”

“别这样看我,打死我也不躲床底了!”恭玉瞪她,转身直接踩上书桌,推开窗,娴熟地顺着油桐树跳了下去,白母进门时,正好看见白洛歆扑过去要关窗的动作。

“歆歆,你在做什么?”

白洛歆解釋的声音干巴巴的:“风、风有些大,冷……”

“这么热的天,你这孩子怎么说冷呢?”

白母走过去,在白洛歆紧张的注视下狐疑地往窗外看了几眼,几分钟前,她分明听见咣当咣当下楼的声音,如今这楼上可是住了外人的,不得不多留一点心。

窗外,风从簇簇浅绿的油桐果间掠过,沙沙声细不可闻,只有那此起彼伏的虫鸣,喧嚣不歇,像在出演一场永不谢幕的音乐会。

树影摇曳,月色清冷,是再普通不过的,盛夏的夜。

白母放下心中的怀疑,关了窗,继续教育起女儿来。

而黑暗处,那靠着墙根而立的少年,一向傲慢轻挑的眼角,此刻却添了些其他的意味。

这晚白洛歆无精打采地调完琴弦,重重地吐了口气:“好累哦。”

“嘁!”

凭空出现的嗤笑声让她吓得差点把琴丢出去,往声音传来处看去,窗外,蹲在树上的少年一派气定神闲,正弯着一边嘴角看着她笑。

“恭、恭玉?”

她打开窗,看着他无语,这人属猫的?怎么偏爱爬树?

“做自己不喜欢的事,不累才怪。”少年冲她做了个鬼脸,“活该!”

然后,他站起来,几步跨了过来,好整以暇地蹲在窗台上,一只手抓着窗框,一只手对白洛歆招了招,笑眯眯道:“你来书桌上,近一点,我跟你说个要紧的事。”

“啊?”白洛歆虽有迟疑,但仍旧毫无防备地脱了鞋爬上书桌,还未站稳,就被人一把勾住了脖子,“啊!嗯——”

下一秒,她的惊呼声就被恭玉自颈后圈过来的手紧紧捂住,少年还颇为不满:“你这么大声,是想招来谁啊,我跟你说,不管你招来了谁,咱们这两只拴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都得完蛋!听懂没?”

白洛歆慌忙点头,恭玉见了,这才满意地松开手掌,只是圈在她脖子上的手依旧没有松开,像怕她跑了似的,下了力气。白洛歆被他勒得难受,挣扎着拍了拍他的手臂:“恭玉,你、你松手……”

“嘘!”

恭玉不满地瞪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个录音机,按下播放键,瞬间,拉大锯一般的琴音就充斥了整个房间。

白洛歆傻眼了,这是什么?

恭玉咧着嘴,神秘地笑了:“小爷我录了几天,找音像店老板做了剪辑,是不是跟真的一样儿,有这个替着,你想去哪都行。”

白洛歆虽然笨,可她不傻,很快就抓住了他这句话里的重点,立马出声:“我哪都不想去。”

恭玉愣了愣,笑了,八颗贝壳一样的小牙被灯光照得闪闪发亮:“哦?怎么你以为,我会征求你的意见?”

直到坐在恭玉的自行车后座上,冷风迎面吹来,白洛歆才稍稍回了点神。

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恭玉的胆子竟然大到这个地步,直接将她扛下了树。

要是爷爷知道,他特意留在后墙边上,引以为傲的那棵老油桐,竟成了她“离家出走”的工具,估计得气到吐血。

想到这里,她打了个寒战,后怕地戳了戳恭玉的后背:“恭玉!你、你到底想干吗?”

“不干吗啊,就是你太听你妈话了,你曾帮过我,我怎么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水深火热里呢,所以咯,就带你体验一次,不听你妈的话也不会死的过程。”

风将他一本正经的声音吹散在华灯初上的街道,白洛歆想到了什么似的,认命地闭上了嘴。

她算是听明白了,他这是在报当初火场里她非要帮他忙的仇,以彼之道还彼之身罢了。

恭玉载着她一路来到中山巷里一间破旧的豆汁店前。

同在店里忙着招呼客人的老板娘打了个招呼后,恭玉就领着她径直上了天台,不过几平方米的天台上,搭了间小小的铁皮房,铁皮房外是一张旧长桌和随便摆放的凳子。

白洛歆望了望四周,又望了望恭玉:“恭玉,这是哪啊?”

“阿玉,不给干妈介绍一下,这小姑娘是谁啊?”

陌生声音自身后响起,白洛歆有些怕生地悄悄往恭玉身后挪了挪。

在这一刻,或许他们俩都没有意识到,她已将他当作可依靠的浮木,而他,也自然地充当起她的保护伞来。

恭玉嫌弃地瞥了她一眼:“路上捡来的,非要跟着我,赶都赶不走。”

“才不是。”

白洛歆怯生生地从他身后探出头,抬眼望了眼老板娘,然后,便是一愣。

老板娘将手里捧着的蛋糕放在长桌上,笑着道:“你啊,又长大一岁的人了,怎么还是没个正经的时候。”

“欸!还没唱生日歌、吹蜡烛呢,不能吃!”

“我饿!”

“饿也不行,你来我这儿,就得遵守我这儿的规矩。”

“行行行,我怕了你了,女人老了,就是麻烦!”

一老一小吵吵闹闹,你一言我一语,白洛歆却始终安静,不发一语地看着蛋糕上用果酱写着的“阿玉生日快乐”的字,摇曳的烛光中,面前的少年满脸不耐烦,但那双黑曜石般的双眼,像浸了幽谷的山泉,比何时都要温柔。

今天,是他的生日吗?

可她努力回想起今天白日里的一切,裴爷爷和福伯的表现像是根本不知道这件事。

她记得在裴爷爷的寿宴上,他虽不正经地送了一捧狗尾巴草,但,那也说明他将裴爷爷放在了心上。

被最亲的人遗忘,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白洛歆的心里突然涌上酸涩的味道。

“恭玉。”

撅着屁股、鼓足了气准备吹蜡烛的少年腰间被人轻轻戳了戳。

他怕痒地回身,凶巴巴地瞪着近在咫尺、正仰头望着他的女孩:“干吗?”

“生日快乐。”垂在身侧的手蜷成拳头,深吸了口气,像是在给自己打气,一字一句,斩钉截铁:“我记下来了,以后,也会一直记得,你的生辰。”

恭玉愣愣地看着戴着口罩的少女,他看不见她的表情,只看得见那双努力笑着的眼里,有著轻纱般朦胧的涩意。

他忽然想起了哥哥,那一年,他还小,却日日因私生子的身份受着白眼,为病榻上的母亲犯愁,他已经好几年没有过过生日。那天他路过蛋糕店,在门口停了很久,艳羡的目光全数落在偷偷跟在他身后的哥哥眼里。

后来回到家,就是在这个天台上,哥哥端着蛋糕,还有送给他的生日礼物,轻轻摸着他的头,说得很慢,却掷地有声:“以后,我会一直记得,你的生辰。”

他那时像只浑身竖着刺的小刺猬,虽感动得厉害,但嘴上还硬着:“你记得?!你骗人!你能记一辈子吗?”

“嗯,”哥哥点点头,对他伸出小拇指,“我会记一辈子,如果一辈子太短,我也会让别人替我记得。”然后便笑着对立在一旁的郭姨道,“阿姨,这小子不信我,你做个见证吧。”

说出的话,成了造的口业。哥哥陨落在最好的年纪,他没有一刻不在为年少的妄言后悔。

被人放在心里的感觉,他其实很少感受到。因为没有,所以才比常人更珍惜来之不易的每一点。今早醒来,他看着空荡荡的房间,想到已经去世的哥哥,孤独感油然而生,他承认自己失落了很久。

可是此刻,当他看着白洛歆,忽然觉得那颗失落的心被慢慢填满了。

认识她月余,哪怕一起经历过生死,可他是到此刻才发现,原来,她长了这样一双生动的眼。

心脏,咚咚跳错了两拍。

“谁稀罕。”

他回,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却突然伸出手,将一捧奶油拍在她头顶,然后为她的囧样笑得前俯后仰。

老板娘揪着他的耳朵骂他,而被捉弄的白洛歆则摸着额上黏腻的奶油,望着猴一样上蹿下跳的少年,傻傻地笑。

多年以后,白洛歆在加德满都的一间书店里读过这样一句话:你身体里的每一个原子都来自一个爆炸了的恒星,你左手的原子与右手的原子也许来自不同的恒星,这是物理学中最富诗意的东西,你的一切都是星尘,星星都死去了,你今天才能站在这里。

她忽然就想到了那个奶油、烧烤、豆汁、酱料和笑闹声交织的夜晚。

在那个仰望星空的夜晚,她注视着千万年前自己发出的光芒,只觉得这真真是她这辈子最最好的时光了。

两人没有在豆汁店待很久,分完了生日蛋糕,就离开了。

中山巷外,街边的停车场,恭玉刚将被几辆摩托挤在中间的自行车搬出来,一抬眼,目光越过白洛歆的肩膀与几步开外正从酒店里出来的长发女孩撞在一起。

女孩一惊,脚步不禁一顿,本来波澜不惊的脸在看到恭玉旁边背对着她而站的白洛歆时变了颜色,牵着她的西装男注意到她的异常,鹰隼般的目光扫过来,落在恭玉身上,有着危险和警告的意味。

恭玉皱起眉,觉得女孩长得有些眼熟,脑子里飞速搜寻了一遍,方才记起,她是在学校里总和白洛歆出双入对的那个女孩,叫什么越的。

恭玉挑了挑眉,淡淡扫了他们几眼,然后收回目光,将车头一转,不动声色地挡在白洛歆面前,拍了拍后座,催促道:“走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车流里,陆匪捏了捏手心里变得冰冷的小手,沉声道:“你认识?”

吴越越还盯着远方,茫然地点点头,又摇摇头:“学校的同学,见过几次,不是很熟。”

“明天我让杨舜安排给你转校。”

“不用了,陆叔叔,”吴越越淡淡抽出自己的手,“您知道的,我不喜欢去适应新的环境。”

“陆叔叔……”陆匪低低重复了声,抬手抚在少女冰凉的脸上,拇指暧昧地摩挲了下,笑了笑,“好。”

后来白洛歆回想起来,那真是惊心动魄的一夜,侥幸之神站在了她这一边,录音机深藏功与名,没让母亲发现她曾偷偷离开过房间,而被压制在她体内十多年的蠢蠢欲动的勇气和追逐远方的不安分,便也是在那一夜悄然埋下了种子。

只是到了后半夜,她天生娇贵的肠胃便起了反应,又不敢惊动母亲,佝偻着身子摸黑下楼找止泻药。折腾到大半夜,她才得以入睡。

迷迷糊糊中,她被楼下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揉着眼睛出去时,才发现动静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等下去了,才听得清楚。

“这都是些什么?”

“不知道啊,我的老天,这怪味,真冲。”

“还能是谁,肯定是那小子的恶作剧。”

白洛歆凑过去望了一眼,当即一愣,那装在简易食品袋里的灰绿色液体,可不正是恭玉昨天临走时特地从豆汁店老板娘那讨来的。

白洛歆觉得自己似乎知道恭玉的心思了。他同老板娘那么熟悉,豆汁一定是他最喜好的东西,他将自己喜好的东西拿了回来,放在厨房里,大概是想感谢白家收留他们一家老小的好意。他比谁都单纯,自己觉得好的东西,便认为全天下的人都同他这般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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