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作家与莫斯科

蒲玉琢

摘要：俄罗斯的文学享誉世界，从浪漫璀璨的“黄金时代”到新颖深刻的“白银时代”，许多著名作家无论是在生活中还是在文学作品中都与莫斯科密不可分。作家透过莫斯科的窗口观察人间以书写文学故事，而莫斯科也成为滋养培育伟大文学的温床。本文梳理了几位居住于莫斯科的著名作家在这个城市中留下的痕迹，并从作家的文学作品中分析莫斯科對其文学创作的影响。

关键词：莫斯科 普希金 托尔斯泰 陀思妥耶夫斯基 契诃夫 布尔加科夫 叶赛宁

中图分类号：H0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7）16-0100-02

莫斯科的地铁可以说是世界上最喜欢阅读的地铁。因为乘客们在乘坐地铁的时间里可以收获良多：可以了解报纸上的新闻，可以从手上的小说汲取有益的故事，如果你穿梭其中很少会发现不拿书的俄罗斯人。毫无疑问，莫斯科人一向是好读书的，也正是在这些好读书的人中产生了震撼世界的文学大家：普希金、莱蒙托夫、陀思妥耶夫斯基、奥斯特洛夫斯基、帕斯捷尔纳克、茨韦塔耶娃在莫斯科诞生；罗蒙诺索夫、托尔斯泰、契诃夫、叶赛宁、马雅可夫斯基、阿克肖诺夫用自己的作品使莫斯科闻名世界。这就是莫斯科的魅力，这也是文学的魅力，这些诞生、成长、居住于莫斯科的作家是莫斯科文学历史中浓墨重彩的一笔，他们在莫斯科留下的痕迹同他们的文学作品一样永远地铭刻在了莫斯科的历史中。

一、亚历山大·谢尔盖耶维奇·普希金（Александр Сергеевич Пушкин）

1799年6月6日普希金出生于莫斯科一个家道中落的贵族家庭。在俄罗斯，各个年龄段的人都熟读并热爱着普希金的作品：幼童们总是背诵着大诗人的美好并具有教育意义的故事，小学生们在普希金的作品中学会更好地感受祖国自然风光的美好，青年人所读到的第一本关于爱情的故事非长诗《叶甫盖尼·奥涅金》莫属，而那些上了年纪的人则会带着极大的兴趣阅读普希金的作品《四小悲剧》。在俄罗斯与普希金有关的地方有很多，但是莫斯科是最特殊的：在这座城市伟大的作家度过了自己的童年；在尼基茨基门的升天大教堂他与爱妻娜塔丽娅·尼古拉耶夫娜·冈察洛娃（Надежда Осиповна Ганнибал）结婚；在位于斯巴达克街上的座主显节大教堂他接受了第一次洗礼。在莫斯科有许多有关普希金的建筑：国家普希金博物馆、阿尔巴特街上的普希金故居博物馆、莫斯科普希金话剧院、莫斯科地铁的普希金站，就连陈列外国艺术品的博物馆都以普希金命名——普希金造型艺术馆。可见莫斯科人对普希金是多么的喜爱。在普希金故居博物馆对面矗立着描绘了诗人和他的妻子的雕像，更著名的普希金纪念雕塑则位于特维尔大街的中间，这里是莫斯科最浪漫的一个地方：美丽的特维尔大街自此向两边延伸，成群的鸽子聚集在不大的广场上，年轻的男女常常在此约会。诗人的雕像前总是摆满鲜花，诗人一手背后、另一只手放在胸前低头沉思，深邃的眼睛仿佛表明一篇新的打动人心的诗篇即将诞生。

二、列夫·尼古拉耶维奇·托尔斯泰（Лев Николаевич Толстой）

托尔斯泰的名字享誉世界，成为俄罗斯文学和哲学的象征。众所周知，托尔斯泰的寿命很长，在他的一生中他经常来到莫斯科。许多人都知道他在莫斯科的居所，然而遗憾的是并不是所有的建筑都保存了下来。其中保存最完好的就是位于托尔斯泰大街21号的托尔斯泰庄园“哈莫夫尼克”。在这栋庄园里，作家和他的家人从1882年10月一直居住到了1901年5月，也正是在这栋房子里托尔斯泰创作出了许多经典的作品。如今这里成为托尔斯泰故居博物馆，托尔斯泰曾经的书房、办公室、客厅完好保存。托尔斯泰的家庭书房向我们完整地讲述了托尔斯泰一家的故事。莫斯科有许多有关托尔斯泰的博物馆，其中专门陈列托尔斯泰的文学著作的是普列奇斯坚卡街上的托尔斯泰博物馆。在托尔斯泰的文学著作中许多建筑的原型、故事的发生地都来源于莫斯科。在《战争与和平》中常常提到的莫斯科总督费·瓦·罗斯托普钦和他建于18世纪的房子原型就是1612年战争英雄德米特里·波扎尔斯基公爵的府邸。玛利亚·德米特里耶夫娜为娜塔莎·罗斯托娃订购的嫁衣不是在某个时装店，而是莫斯科上流社会最著名的奥别尔-沙里玛玫瑰时装店。托尔斯泰小说中的莫斯科大多是1812年大火前的莫斯科，尽管在大火之后托尔斯泰仍在莫斯科居住，但是很难想象他更喜欢前后哪一个。重要的是，他把自己对莫斯科的爱都带给了我们——读者。

三、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Фёдор Михайлович Достоевский）

莫斯科对于陀思妥耶夫斯基而言是作家命运中最为重要的城市，作家在这里出生，在这里度过了自己的童年、青年时代。在莫斯科，陀思妥耶夫斯基形成了自己对现实的感知、对世界的认识，即使在居住彼得堡的日子他也常常自己或带着妻子回到这里。要知道陀思妥耶夫斯基作品中的许多主人公过的是圣彼得堡的生活，拥有的却是莫斯科的原型，这些主角在彼得堡房子里过着表面的生活，而在内心深处过的是作家童年时期熟悉的莫斯科的生活。在莫斯科同样有很多地方散发着浓浓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气息。如陀思妥耶夫斯基地铁站，这座地铁站用作家小说所描述的内容装饰，在宽大的灯火通明的灰色石头车站内，一面面墙壁将作家著名作品中的主人公隔开，而用佛罗伦萨镶嵌工艺制作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巨大雕像则在墙壁的顶端凝望你。地铁的对面就是陀思妥耶夫斯基大街，莫斯科的陀思妥耶夫斯基故居博物馆就位于这里。曾经这里地处莫斯科的荒郊野岭，犯人公墓、精神病院和孤儿院便是仅有的地标式建筑。这些景象给年纪尚小的陀思妥耶夫斯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对穷困者的怜悯深深刺痛着他的心灵，如今医院前仍竖立着陀思妥耶夫斯基的雕像。在莫斯科与陀思妥斯基有关的地点中不得不提到他喜爱的诗人普希金的雕像。1880年，他参加这座由雕塑家奥佩库申设计的普希金纪念碑揭幕仪式，并发表了关于普希金的演说，揭示了作为民族诗人普希金的世界意义，开创普希金研究新纪元。而作家自己的另一座伟大的雕像则由鲁卡维什尼科夫雕塑，位于俄罗斯国家图书馆门前。在生命的最后几年，作家又回到莫斯科并且一直居住在库兹涅夫克胡同5/2号公寓里，并为世人留下了绝笔小说《卡拉马佐夫兄弟》，如今这里也被开放为陀思妥耶夫斯基博物馆。

四、安东·巴甫洛维奇·契诃夫（Антон Павлович Чехов）

全世界都知道契诃夫是俄罗斯伟大的剧作家，他一生中创作了许多不朽的戏剧，世界各国的导演也不断将这些戏剧搬上舞台。在俄罗斯，契诃夫大概是最受欢迎的短篇小说家，作家创造了一系列獨一无二的形象，他运用高超的文学技巧，仅用三言两语就让我们了解到了这个主人公微小的细节。契诃夫非常喜欢莫斯科，莫斯是他真正的情感源泉。“我永远是莫斯科人”这句话鲜明地揭示了作者对莫斯科的态度。许多人都知道契诃夫在莫斯科的住址和他曾经做客的房子，但是最令人感兴趣的还是契诃夫博物馆。在这里他度过了接近四年的时光（1886年8月到1890年4月，其后前往萨哈林），在此期间他完成了小说《草原》《天真的话》、剧本《伊万诺夫》等100多部作品。同样这座博物馆保留了契诃夫生前的装饰，从这里可以了解到作家的家庭、交际圈和他的一些优秀作品。从萨哈林游学归来作家住进了位于小德米特洛夫卡的一座不大的二层侧楼中，如今一块纪念牌标示这里为“契诃夫的小房子”。契诃夫的戏剧才华展现是从莫斯科的莫斯科模范艺术剧院开始的，该剧院的创始者发掘出了契诃夫在戏剧创作中所具有的潜能，由此，契诃夫的剧本被搬上了世界各地的舞台，现如今该剧院改名为莫斯科契诃夫艺术剧院。1904年作家逝世于莫斯科，莫斯科人把伟大的作家葬在了新圣女公墓。为了纪念这位著名的作家和剧作家，爱好文学的莫斯科人将一个中央地铁站命名为契诃夫站，在这个地铁站里布满了镶嵌的拼花装饰，站台每一面墙壁上有9幅马赛克镶嵌画。其内容来源于契诃夫小说中《三姐妹》《樱桃园》和作家其他作品的主题人物和情景，莫斯科人在用另一种艺术形式表达对契诃夫文学大师的纪念和尊敬。这座可爱的城市向作家表达着谢意，提醒我们这些忙于事业的人更重要的是要“保持自己的人性”。

五、米哈伊尔·阿法纳西耶维奇·布尔加科夫（Михаил Афанасьевич Булгаков）

尽管布尔加科夫的剧作生前上演的很少，但并不妨碍他成为20世纪俄罗斯戏剧史上的重要人物。俄罗斯作家巴乌斯托夫斯基对布尔加科夫的戏剧创作给予极高的评价，将布尔加科夫与契诃夫相提并论：“杰出的剧作家的剧本和国内最好的剧院结合在一起，结果非常成功。实际上莫斯科模范艺术剧院有两位自己的作者——契诃夫和布尔加科夫”。布尔加科夫的文学作品同莫斯科紧密相连，正如作品中的主人公口头所说出的、现在成为十分流行的句子“住房问题毁掉了莫斯科人”。在那个时代，布尔加科夫也的确不止一次面对这个问题。作家生前不得不多次更换地址直到他得到自己姐姐的丈夫住宅中的一个房间。许多专家认为这个房间就是《大师与玛格丽特》小说中那个“不太好的寓所”的原型，现在这里成为布尔加科夫博物馆。走进作家曾经居住过的房间可以看到作家曾经沉思凝望的窗户，在楼房的对面，用作家自己形象的语言来说“是一栋灰鼠色的五层建筑”。每一个读过《大师与玛格丽特》的人从文字的最初几行就会想象出这样一个方形的池塘，池塘边白色的长板凳以及交谈的两位作家，这里就是莫斯科的大牧首池塘。不远处的街区住着许多作家的朋友，他们的住所也被写进了作家的小说。1940年，布尔加科夫因家族遗传的肾病而去世，葬于新圣女公墓。

六、谢尔盖·亚历山德罗维奇·叶赛宁（Сергей Александрович Есенин）

提到莫斯科最著名的诗人毫不夸张地说叶赛宁应该是其中最伟大的一个。虽然诗人出生于梁赞省的康斯坦丁诺沃村，虽然他的许多作品是关于俄罗斯大自然的，但是关于莫斯科的诗歌在其文学遗产中也占据着重要地位。诗人在莫斯科学习，与志同道合的人交流、参与政治生活。1923年诗人从国外返回莫斯科，并出版诗集《小酒馆式的莫斯科》。关于叶赛宁的记忆保存在他曾经居住的房子里，这里现在被一片白桦林所环绕，而故居本身也是由白桦木所搭建而成。如今这里是他的纪念馆，不大的空间里汇集了大量关于诗人的记忆。位于莫斯科车尔尼雪夫斯基大街的叶赛宁纪念馆分馆也即将开放。尽管叶赛宁的诗歌具有巨大的全民普及性，但他的作品所具有的价值在很多方面仍是无法估量的。他的诗歌充满象征意义，丰富鲜明的形象使读者每一次阅读都能发现新的东西。两所诗人纪念馆帮助热爱文学的莫斯科人、也使我们每一个人建立起自己独有的关于叶赛宁形象的认知，找到自己独有的理解其传奇作品的方法。

七、结语

在莫斯科不同的历史时期，有许多著名的文学家从世界各地来到莫斯科，如司汤达、大仲马、泰奥菲尔·戈蒂耶，赫伯特·乔治·威尔斯，约翰·塞拉斯·里德，罗曼·罗兰，他们当中许多人的文学作品描绘了不同时期的莫斯科，他们个人也都在莫斯科留下了自己的痕迹。可以说莫斯科是文学的，文学家及他们的作品滋养了莫斯科，而莫斯科对文学的包容也让它因文学而熠熠生辉。

参考文献：

[1]任光宣，张建华，余一中.俄罗斯文学史[M].北京：北京大学出版社，2003.

[2]T.C.格奥尔吉耶娃.俄罗斯文化史——历史与现代[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6.

[3]曹靖华.俄罗斯文学史[M].郑州：河南教育出版社，1992.

责任编辑：于 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