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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媒体政治传播中全球公共领域的构建研究

2017-08-15龙梅兰

关键词:议题舆论公众

龙梅兰

(贵州民族大学 传媒学院,贵州 贵阳 550025)

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正在将社会推进全媒体时代,各类基于互联网的新兴传播工具不断涌现出来,[1]如BBS、QQ、博客、微信、数字化媒体等,为公众针对社会公共议题进行沟通与交流提供了便利,并加速形成各类社会公共领域。与此同时,随着全球化浪潮的不断推进,许多跨越国家、民族疆域的全球公共问题日益凸显,如全球金融问题、生态环境问题等。网络传播的普及为世界公众参与全球公共议题的讨论与交流,形成全球公共舆论,提供了便利条件,正催生全球公共领域的兴起。因此,全媒体政治传播中的全球公共领域问题,近年来已成为社会各界广泛关注的焦点。

一、相关概念及文献回顾

政治传播是人们生活中的一种重要政治现象,它指的是在政治共同体内及共同体间进行政治信息的传播、认同与内化的过程。[2]政治传播是政府一种重要的政治宣传手段,具有很强的政治导向功能,由此,它已成为世界各国高度重视的政治战略问题。[3]以往的政治传播,主要通过官媒来进行政治信息的单向式、灌输式宣传,但随着互联网技术的迅猛发展以及新媒体工具的不断涌现,社会正快步跨入全媒体时代。[4]所谓全媒体是指不同媒介形态基于互联网进行深度融合而成的新型传播形态,并能实现文字、图形、视频、音频等全方位的信息传播。[5]

全媒体传播技术的兴起,正在颠覆传统的政治传播环境,让传统政治传播方式发生深刻变革,从而出现全媒体政治传播,并开始成为全球政治传播的重要形式,如生活中出现的“微博问政”、国家领导人与网友“在线交流”等新形式。

全媒体的应用,对政治传播的影响如同一把双刃剑。一方面,它在塑造政府形象、传播政治信息、促进民众政治参与、加快政治社会化进程等方面起到促进作用,为政治传播注入活力;但另一方面,在全媒体政治传播过程中,数字鸿沟、信息失真、舆论危机等问题也带来挑战。如何让广大民众在全媒体政治传播中有效形成共识逐渐成为热点。

公共领域是当前社会政治文明建设的一个重要领域。关于公共领域这一概念,康德、黑格尔、马克思和密尔等人都有过论述。其中最具代表性的是哈贝马斯,他认为公共领域是社会生活中的一个能形成公共意见的领域。査尔斯·泰勒进一步指出,社会公众在公共领域中通过大众媒介进行意见交流,以便对社会公共议题达成共识。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主要由公众、舆论、舆论传播的场所与媒介等要素构成,公共领域的形成还必须满足公共领域向全体公众开放、信息透明化传播等条件。换句话说,公共领域就是一个社会公众都能通过媒体来传播信息与交换意见的、开放的社会信息网络。[6]

在政治传播过程中,公众能以接受者和参与者的双重身份进入社会公共领域,他们既可以作为受众,接收政治传播中的信息与观点,又可以作为传者,传播信息和观点,通过构建公众舆论与公众意志来影响甚至改变政府的一些政治决策。哈贝马斯认为,公共领域所依托的媒体主要包括电视、广播、报纸和杂志等。而在全媒体时代,除了传统媒体之外,还涌现出一系列新媒介,如手机、互联网等。社会公众往往通过网络传播工具等新媒体发起某些公共议题的讨论,并形成公众舆论,再通过各种渠道反馈给政府部门,从而促使相应政策或法规的变化。

当前,许多学者主要研究民族国家疆域内的政治传播公共领域问题,涉足全球公共领域的研究不多。然而随着全球化浪潮的持续推进,世界政治经济正逐步走向一体化,从而加速形成跨越疆域的世界社会。在这当中,网络扮演了关键角色,在网络的全球普及和跨越国界的催化作用下,以传统民族国家为疆域的公共领域开始冰消瓦解,从而催生了以全球公共议题为核心的全球公共领域。[7]在这种背景下,本文对全媒体政治传播中的全球公共领域构建问题进行研究,具有一定的理论价值与现实意义。

二、建构全球政治公共领域的难点

(一)网络平等的有限性制约公众开展全球性民主讨论

全球公共领域的构建必须遵循平等性原则,也就是说,世界公众都能通过公共媒介自由、平等地参与全球公共议题的讨论,以便达成共识,进而形成公共舆论。虽然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以及在世界范围内的普及,让网络作为承载全球公共领域的大众媒介成为可能,但网络平等的有限性问题,如全球数字鸿沟、英语霸权以及跨国媒体缺位等,依然制约着世界公众通过网络媒介参与全球公共议题的讨论。

全媒体虽能跨越国界,但在全媒体使用方面,世界上不同国家和地区存在很大的鸿沟。这种鸿沟既有硬件设备的原因,也有各国利益集团通过技术手段人为控制的原因,还有语言限制的原因。世界语言的多样性尤其是“隐性”英语霸权问题所形成的语言隔阂,造成许多公众无法在网络媒介上真正自由、平等地参与全球性议题的讨论,从而成为了全球公共领域形成的重大障碍。[7]

(二)民族主义盛行,公众全球公共意识依然比较淡薄

全球公共领域构建的另一个阻力是全球民族主义盛行。所谓民族主义,是指人类是由许多有着共同语言、符号、历史文化或者血缘关系的群体组成,而这些群体认为应该拥有自己共同的民族身份和国家,而一旦基于民族主义形成了国家,就会形成一种自我强化的现象,[8]从而与其他群体割裂开来。由此,当今世界公众往往被民族主义分割成不同的群体甚至集团。而这些群体在民族主义导向下,由于国家、民族、种族、宗教、语言、文化价值观等方面存在重大差异,导致许多国家、地区间的仇恨、歧视、冲突乃至战争依然盛行。民族主义依然是全球最强大的政治力量,全球共同体意识还没有成为世界公众的主流意识形态。

(三)针对全球共同议题,全球公共舆论依然难以生成

哈贝马斯认为,公共议题是在自由平等的沟通交流中达成共识的,从而实现由个人意见转变为整体共识,并形成公共舆论。[9]全球公共舆论也一样,必须以自由、平等的对话交流为基础,世界公众通过意见、观念的探讨与交融而逐渐达成共识,进而生成全球公共舆论。然而在当前全球公众的对话机制下,公众很难形成全球公共舆论。因为在民族主义的影响下,全球不同立场的公众与团体常常进行非理性对话,对全球公共问题的讨论很难形成交集,以致难以形成全球公共舆论。

三、全媒体政治传播中全球公共领域的构建

在全媒体时代,各类新兴媒体的不断涌现以及全球化浪潮的不断推进,为全球公共领域的生成提供了有利条件。根据哈贝马斯的观点,社会公共领域主要由公众、公众舆论以及传播舆论的大众媒介组成。为此,全球公共领域的构建也必须基于这三方面而展开。

(一)全媒体时代,世界公众正成为参与构建全球公共领域的主体

在传统环境下,世界公众往往在各国疆域内进行沟通交流与结社行动,从而形成国家内或区域内的社会公共领域。然而随着新媒体技术尤其是网络技术的飞速发展,越来越多的世界公众,开始基于互联网等全媒体进行观念和意见的沟通交流。与此同时,经济全球化的浪潮不断将世界推向一体化,世界各国、各地区之间的经贸合作越来越频繁与紧密,基于互联网平台的贸易体系正把世界演变成“地球村”。而全球经济一体化背景下,市场经济已成为各国的主流经济体制。市场经济奉行的经济自由主义正在弱化政府的行政管理职能,从而迫使政府逐步退出一些社会经济、生活领域,这为公众和民间组织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空间,[10]越来越多的社会公众参与到公共议题的讨论中来,社会公民意识越来越强,逐渐成为社会公共领域的主体力量。

在全媒体时代,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及全球普及,进一步拓展了世界公众信息传播与沟通交流的范围,越来越多的世界公众将视野从国家疆域内转向世界范围内,开始关注世界公共问题和国际事务的走向,并借助互联网传播工具,如BBS、博客、微博、微信等,进行意见的沟通与交流。由此,世界公众间的交流与合作日趋紧密,而在频繁交流过程中,全球共同体的意识开始被越来越多的世界公众所接受。随着文化观念的日益交融,传统基于国家、民族这种地缘政治格局下的,因为世界公众间在国家、种族、宗教信仰、文化观念等方面存在差异而造成的隔阂与偏见,正在加速消解。而基于公共议题所达成的共识正把世界公众融合起来,通过跨国结社活动而形成各式各样的全球公民社会,作为世界政治传播中一种成长迅速的重要的政治力量,从而加速全球公共领域的形成。[11]

(二)互联网正成为承载全球公共领域的大众媒体

英国知名传播学者柯林·斯巴克斯在界定全球公共领域时,提出其必须满足普世性和平等性这两个基本特性。[12]在传统政治传播环境中,传统大众媒体如电视、广播、报纸、杂志等均存在各种局限性,而无法满足全球公共领域的两个基本特性要求,以致全球公共领域因为缺乏有效的承载媒体而一直难以形成。但在全媒体时代,互联网的兴起能有效解决全球公共领域所遇到的传播难题。因为网络传播具有许多新特性,如传播的全球性、互动性、匿名性、传播形式的多样性,以及传播信息的丰富性等,从而将世界公众纳入网络平台,并采用多种对话方式,如论坛、博客、MSN、聊天室、电子邮件、微信等,针对全球公共议题进行自由、平等地讨论与交流。

当然,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飞速发展,网络媒体存在的全球数字鸿沟、英语霸权等问题也将迎刃而解。例如全球数字鸿沟问题,过去西方国家因经济发达而在互联网技术领域占据优势。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快速推进,发展中国家正快速崛起,互联网等基础设施正快速普及,互联网用户数量急速膨胀。2016年11月18日世界互联网大会组委会高级别专家咨询委员会发布的《2016年世界互联网发展乌镇报告》显示:各国正加快互联网基础设施建设,移动蜂窝网络已覆盖95%的人口;截至2016年年底,全球互联网用户达到35亿人,互联网普及率达到47.1%。[13]最典型的是中国,近年来随着电子商务的快速发展,尤其是2015年3月我国“互联网+”战略的提出,互联网以及移动互联网发展非常迅速,与互联网加速融合,成了我国经济社会未来发展的大势所趋。截至2016年年底,我国互联网用户人数已高达7.21亿,位居全球第一,[14]且每年以两位数的速度高速增长。由此,全球数字鸿沟问题在不远的将来有望得到有效解决。再如世界语言多样性及隐性英语霸权问题,随着互联网技术的完善,尤其是百度人工智能的成功推出,语言智能翻译能有效解决世界公众语言间的差异问题,从而保障世界公众能在网络平台上进行自由、平等、便捷的沟通交流。

(三)全球公共议题的凸显正加速全球公共领域的形成

随着全球化浪潮的推进以及跨国合作的深入开展,许多全球性的公共议题日益凸显,如金融问题、贸易争端问题、核安全问题、边境冲突问题、资源争夺问题、环境问题、传染病问题、人权问题、腐败问题、恐怖主义问题等。这类全球公共议题覆盖了地区、国家乃至全球等多个层次,并不断挑战国内事务和国际事务的边界。它们往往并非某个国家所能独立解决的,必须依赖多国联合协作,由此成为全球各组织及公众广为关注的焦点,并吸引世界公众进行积极的讨论与交流,通过理性批判与对话协调机制,将国际政治传播往以公共议题为中心的全球公共领域发展,通过生成全球公共舆论来有效解决全球面临的公共问题,形成一种新的世界秩序。最典型的例子就是随着2013年4月德国“工业4.0”战略的提出,全球各国掀起竞相发展“人工智能”的热潮,引起世界公众的普遍关注,也引发联合国的忧虑。如何有效解决“人工智能”带来的各种潜在风险,已成为全球共同面对和亟待解决问题。

在网络成为全球公共领域主流传播媒介的背景下,全媒体政治传播的信息也在不断丰富和全球化,由传统的基于国家、民族疆域内的日常生活信息,转变为对全球政治、经济、文化、环境等各领域内存在的全球公共问题进行广泛讨论与监督,通过形成全球公共舆论来引导世界各国政府、组织和公众通过有效合作来妥善解决全球公共性问题。由此可见,在全媒体技术及全球化浪潮的推动下,一个超越传统国家、民族疆域的全球公共领域正在形成,并成为政治传播中的一种重要力量。

[1]彭兰.媒介融合方向下的四个关键变革[J].青年记者,2009(6):22-24.

[2]荆学民,苏颖.论政治传播的公共性[J].天津社会科学,2014(4):62-66.

[3]张晓峰,荆学民.现代西方政治传播研究述评[J].教学与研究,2009(7):76-85.

[4]张莉,于雷.“全”的战斗力——关于全媒体的一点思考[J].青年记者,2010(23):12-13.

[5]罗鑫.什么是全媒体[J].中国记者,2010(3):82-83.

[6]麦克奈尔.政治传播学引论[M].殷祺,译.北京:新华出版社,2005:2.

[7]宋奇.民族国家还是全球公共领域——国际公共传播研究范式分析[J].浙江传媒学院学报,2017(2):25-29.

[8]王文奇.民族主义与民族国家构建析论[J].史学集刊,2011(3):104-110.

[9]王彩波,丁建彪.试析公共舆论的内涵与功能——基于公共舆论与民主政治关系的分析 [J].江苏社会科学,2012(1):74-79.

[10]何增科.全球公民社会引论[J].学术与争鸣,2003(3):31-40.

[11]魏明革.基于网络的全球公共领域的建构与消解[J].当代传播,2012(1):42-45.

[12]科林·斯巴克斯.全球化、发展与大众传播[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9:98.

[13]乌镇报告:全球互联网用户达35亿弥合数字鸿沟[EBOL].[2017-09-28]. http://news.youth.cn/gn/201611/t20161118_8861113.htm.

[14]中国互联网用户数7.21亿全球第一 韩国普及率98.8%居首[EBOL].[2017-09-28]. http://www.jiej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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