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最后一课》的结构法
2017-08-10周奇
周奇
好的作品在时代变迁中,是不会消失的。《最后一课》从胡适翻译到中国开始,近百年,就从未消失在中学语文课本中,它被誉为法国短篇小说最伟大的作品之一,它的伟大在何处;它被誉为“世界短篇小说的代表作品”,它的代表性在哪里?
难道《最后一课》仅仅是因为所反映的是“伟大”的爱国主义题材,“代表”了人民“对自己祖国最本真的深爱”的作品,所以才伟大。
当然不只是作品题材的伟大性,还有更伟大的是本文作为叙事文学--小说的“结构法”的伟大!
《最后一课》在反映爱国主义的主题时,“结构”了三类人,并反映了“爱国主义”的三个层次。
萌生(模糊)的爱国--小弗郎士
都德在树立小弗朗士这个形象时,把他设定为小学生,但又不是班中最小的学生,以他为视角,叙写了关于爱国的一系列人物。
那么,小弗朗士究竟是个怎样的学生,他的爱国又是怎样的?
小弗朗士在“最后一课”的反思中,对自己的“逃课、不学”的种种做了回顾和自责,这都是作者都德刻意叙写的文学现象。都德为什么要这样写?
小弗朗士的“不学”是因为智商不够吗?看看都德是如何在“变体重复”中,交代这一问题的。
原文:“他讲的似乎挺容易,挺容易。”
“似乎挺容易”--法语的语法教学是有一定难度的。“挺容易”--但是只要小弗朗士像今天“最后一课”一样认真学,学好法语是没有问题的,小弗朗士的智商没有问题,小弗朗士是聪明的。
“似乎”二字,将重复变体,并使得《最后一课》这一小说的逻辑叙述更加缜密。
在文学的“反观”中,我们要追问,小弗朗士平日里的“不学”,为什么?
原文:“我觉得我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
“我从来没有这样细心听讲过”的原因,只是“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都德所设定的小弗朗士“逃课、不学”的文学现象,只是因为韩麦尔先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只是因为小弗朗士在法语的学习中找不到学习的意义,所以小弗朗士在平日里冷静地选择了“不学”。
“不学”只是一种文学现象,“冷静的不学”和“冷漠的不学”是有区别的,而小弗朗士“冷静的不学”背后的原因探究,才是文学价值的根本!
如果按照传统的干涩的单向性的人物评价,面对小说中“不学”的小弗朗士,会把他定性为“坏”学生。但是通过文学现象背后的原因探究,小弗朗士平日里所谓的不学的“坏”,其实可以解释为“不土”,即有一定的追求,找寻每一天的意义所在,而在冷静的思考后,主动地选择了逃离“有难度且不耐心语法教学”的课堂。
那么,小弗朗士是个怎样的学生?首先,要细化如何评价一个孩子?例如,《世说新语·陈太丘与友期》7岁的元方“懂得一些道理,失了一些分寸!”《世说新语·元方候袁公》11岁的元方“识大体,讲道理,有分寸!”从7岁到11岁,元方作为一个天真“有邪”的孩子,成长了,更懂事了。在文学批评中,要学会把孩子还原成孩子,把他作为一个成长中的人,来看,来分析。毕竟,在孩子成长的路上,有些弯道是省不掉的。
所以,小弗郎士是个“天真有邪(逃课不学)”“善良(后文将论述到)聪明”的大有希望的学生!
那么,小弗郎士的爱国又是怎样的?
人教版教参的观点:小弗郎士在韩麦尔先生“最后一课”的影响下,由“幼稚”变得“深沉”。
也就是说,在韩麦尔先生的“最后一课”中小弗朗士的爱国意识是清晰的、深刻的。我们追问一句,是吗?!
人教版教参观点的依据是:
原文:“他们该不会强迫这些鸽子也用德国话唱歌吧!”
可是,小弗朗士联想到“‘强迫鸽子学德语”情绪现象的情感基础是什么?回归原文,我们看到“三可怜”:
原文:“可怜的人(1)!他穿上那套漂亮的礼服,原来是为了纪念这最后一课!”
原文:“这可怜的人(2)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東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原文:“可怜的人(3)啊,现在要他跟这一切分手,叫他怎么不伤心呢?何况又所见他的妹妹在楼上走来走去收拾行李!——他们明天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文中的“三可怜”共性是什么?
“这最后一课”;“在他离开之前”;“他们明天就要永远离开这个地方了”。
都是对韩麦尔先生的离开,表达了极大的同情,这是小弗朗士善良的地方,也是小弗朗士情感立场的倾向--倾向韩麦尔先生的可怜,明天他就要离开了。
为了将这一情感基础说得更明白些,都德刻意写到:
原文:“有时候一些金甲虫飞进来,但是谁都不注意,连最小的孩子也不分心,他们正在专心画“杠子”,好像那也算是法国字。”
最小的孩子,在“最后一课”又怎么能明白什么是爱国,为什么要学好法语的道理呢?可是,连最小的孩子都如此乖,这不是孩子的“深沉”,而也只是孩子的情感立场--“明天他就要离开了”的同情心,这是孩子们的善良。
更何况都德所谓的“法国语言是世界上最美的语言,最明白,最精确。”却被这些小学生们学成“画杠子”。这正是都德叙写小说的笔力—反讽,“最明白”“最精确”的法语教学,却被本民族的人学得“最糊涂”“最零散”!孩子们(小学生们)在“最后一课”的爱国的深刻性在哪里!所以,学生们的爱国意识的觉醒,不是教参的“深沉”,而是情感的“立场”,是对法国人(韩麦尔先生)的倾向,对法语的倾向而已。这也是爱国意识的觉醒,不过这种觉醒很模糊,对于为什么爱法国,为什么学法语,如何学好法语等问题,都没有清晰的深刻的清醒认识。
都德在叙写故事的表面,为我们提供了显性的情绪现象是“强迫鸽子学德语…”又为我们说明了显性的情感基础是“三可怜--韩麦尔先生要走了!”同时,令我们在深入阅读中,能够推论出《最后一课》隐性的“深层义”:小弗朗士的爱国很模糊,但这也是实实在在的爱国意识“萌生”!
“迟到”的爱国--韩麦尔先生
在“最后一课”的课堂上,我们看到了韩麦尔先生是一位怎样的法语老师?
原文:“快坐好,小弗朗士,我们就要开始上课,不等你了。”
原文:“这可怜的人好像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一下子塞进我们的脑子里去。”
原文:“他转身朝着黑板,拿起一支粉笔,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两个大字:‘法兰西万岁!”
在“最后一课”的课堂上,“就要开始上课,不等你了。”好像是“不等”了,又何必来者关切的一句提醒。从中我们看到了“体贴”“温柔”的韩麦尔形象。
在“最后一课”的课堂上,“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东西在他离开之前全教给我们。”这是典型的母爱式算法:只要你(孩子、学生)要,只要我(母亲、老师)有。从中我们看到了“善良”“负责”的韩麦尔形象。
在“最后一课”的课堂上,“使出全身的力量,写了两个大字:‘法兰西万岁!”饱满的热情,用生命的力量在教学。从中我们看到了“爱国”“敬业”的韩麦尔形象。
这是“最后一课”的小说事实,但不是“最后一课”的平时事实!
在“我们老师四十年来忠诚的服务”中,韩麦尔先生究竟是如何教书育人,实现自己对教育的“忠诚”的?
首先,小弗朗士在上最后一课的路上,害怕着被韩麦尔先生责罚,究竟是什么责罚有如此的力度?“戒尺”!在小说的叙写中,韩麦尔先生说“学生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即要学好法语。但是韩麦尔在四十年的教育中是用“戒尺”的打,来教学生学习这“打开监狱大门的钥匙”(法语)。这是强迫学生静下来学习,而没有让学生感受到“法语的美”和“学法语的必要性”。
其次,我们来看看他四十年授课的“敬業性”(在郝叟老头儿的身份揭示中,将作补充性论证。)。“他也从来没有这样耐心讲解过。”韩麦尔先生的教学如何不耐心?
原文:我难道没有应该责备自己的地方吗?我不是常常让你们丢下功课替我浇花吗?我去钓鱼的时候,不是干脆就放你们一天假吗?……”
追问:韩麦尔先生没有假期吗?
原文:“可是那一天,一切偏安安静静的,跟星期日的早晨一样。”
“一切偏安安静静的,跟星期日的早晨一样。”正说明了学校周日是放假的,韩麦尔先生是有假期的。于是,我们看到了韩麦尔先生的“干脆就放你们一天假”中的“干脆”--到底有多“干脆”,很随便地给学生放假,只是为了自己方便去钓鱼,这是怎样的“敬业”呢?
在韩麦尔先生“四十年”教学生涯的缩影中,我们看到了教育的“父爱算法”--只要我(父亲、老师)给,你(孩子、学生)就得要!哪怕给学生的是“不负责任”的假期。
追问:面对“教育的寒冬说”“教育的荒原说--教育不行了?!是教育的环境不好,还是教育的方法错了;是教育的行业不好,还是教育的人不对了?
以此看来,不是“法国的教育”不行了,而是“这个搞教育的法国人”不行了!
韩麦尔先生在“宏观教育”法语语法教学中,责任心不够;
韩麦尔先生在“微观教育”法语的美和意义,专业性不够。
韩麦尔先生的四十年的教学生涯,只能将他定义为“知道分子”—比学生们先学会了法语的语法,而不能将他定义为“知识分子”—缺失了自觉的社会责任感和担当。
简而言之,韩麦尔先生在最后一课中是“知识分子”了,但在四十年的教学生涯中他不过是个“知道分子”。
所以,韩麦尔先生是个热爱生活(钓鱼等行为)—以教育为“职业”(非事业)的普通人—“作为不大”的老师!
那么,韩麦尔先生的爱国是怎样的?
在“最后一课”中,他忏悔的“牢骚”,已经说明了他的觉醒,因为“发牢骚就是建设新生活”,就是在明白的告诉学生和自己什么是不应该做的,而最应该做的又是什么—爱这个国家,就要爱这个国家的文化,就要爱这个国家的母语,就要爱法语,就要学好法语。
可惜,这种作为“知识分子”教师的社会责任感和担当,即教师爱国意识的觉醒,显得有些晚了。虽然晚了,但没有完了,“迟到”的爱国也是爱国,这是希望,这是“四十年教育反思”的星火。
所以,韩麦尔先生的爱国是“迟到的爱国”,迟到了整整四十年!
追问:什么是好的作品?!“表面”陈述的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现象;“实际”铺设出“一方水土养一方土匪”的本真。
都德在叙写韩麦尔先生这一形象时,叙写的方式堪称经典,即“歌德”和“缺德”!
表面上,在“最后一课”的课堂中,是对韩麦尔先生这一形象的极大的颂扬,即“歌德”式的叙写;
实际上,在“四十年”的教育生涯中,是对韩麦尔先生这一形象的极大的批判,即“缺德”式的叙写。
通过韩麦尔这一形象,为我们揭示了,“平日的道德”比“最后的道德”要更重要!
“故事”中有“事故”,“事故”中有“人情和道理”两难的思考--无论是小弗朗士,还是韩麦尔先生:
平时没有变得更好,忏悔--“小我”形象;
最后没有变得更坏,觉醒--“大我”形象。
这种觉醒很重要,虽然,这种爱国意识的觉醒是“模糊的”,是“迟到的”!
“迟到”的爱国—郝叟老头儿
小说中的“人物身份”对“故事情节”的发展有非常重要的意义,而人物的身份往往是通过“标志物”和“细节”推理出来的。
例如,唐僧的身份“标志物”是“锦襕袈裟、九环锡杖”,是佛门“重点培养的青年干部”。《西游记》的唐三藏在八十一难中,群妖抓他后想了诸多的吃法,但在抓住唐僧后,他们又有一个共同的说法是“小的们,把那个和尚给我洗干净了……”因为唐僧的身份,所以唐僧是死不了的,换个角度看唐僧这一路的磨难,不过是被群妖主动抓去洗澡的。
所以,“标志物”的唐僧身份,是要唐僧活着推动取经情节的发展。
再例如,唐僧一听到妖怪要吃他,就很害怕—从这一“细节”可以看出他很害怕“被吃”,为什么?通过推理我们得出结论,其实,唐僧早就被吃怕了,因为唐僧前世是金蝉子,他的肉有“长生不老”的功效,故而唐僧早就被吃过,而且被佛门自己人反复吃了五百年!这也解释了群妖们是如何知道吃了唐僧肉可以“长生不老”的,群妖中有道家的“妖”,更有佛家的“妖”。
所以“细节”的唐僧身份,是要唐僧活着推动取经情节的发展。
那么,回归到《最后一课》,郝叟老头儿的身份是怎样的,他的爱国又是怎样的?
首先,让我们来看看郝叟老头儿身上的“标志物”--三角帽。
原文:“其中有郝叟老头儿儿,戴着他那顶三角帽。”
三角帽--三角帽发源于欧洲,是“光荣与梦想”、“开拓与征服”的象征。自17世纪后期盛行至18世纪,而这一时期,正是普法战争时期。在极盛期时不但是一般男性“知识分子”的标准行头,也是军人戎装的标准配件之一。所以,郝叟老头儿的身份或是“知识分子”?或是“军中官员”?(根据后文的排位郝叟老头儿,然后是从前的镇长。)但是根据后文郝叟老头儿把基础的法语语法学得不成个样子,可以玩味出,如果郝叟老头儿是“知识分子”的一员,那么法国的“知识分子”阶层真的是腐朽得不行了,如果他是“军中官员”,那么法国军队的作战指挥能力真是一般了。无论是怎样的文学玩味,小说中作为 “精英阶层”身份的郝叟老头儿确实是对本民族文化最基础的语言学习得不够,对本民族文化的理解和热爱又从何谈及深刻,这是法国“精英阶层”爱国意识的“集体遗憾”!
其次,郝叟老头儿的一处“细节”--一本书边破了的初级读本。
原文:“郝叟還带着一本书边破了的初级读本,他把书翻开,摊在膝头上,书上横放着他那副大眼镜。”
追问:一本书边破了的初级读本,是谁用过的?!
我们知道,在文学叙事的过程中,说如果在文章的开头,看见有一把枪挂在墙上,那么看到后面,这把枪一定会有打响的时候,甚至是要杀人的。
这就是经典小说叙写中的价值所在,景物的铺设必然有道理,“细节”的安排必然有原因?
如果我们故步自封于传统观点郝叟老头儿就是个“普通的村民”,而不对其“身份”进行深度挖掘,那么,“一本书边破了的初级读本”对推动情节的发展的作用就显得缺失。
原文:“他们像是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们老师四十年来忠诚的服务,来表示对就要失去的国土的敬意。”
原文:“四十年来,他一直在这里,窗外是他的小院子,面前是他的学生;用了多年的课桌和椅子,擦光了,磨损了;院子里的胡桃树长高了;他亲手栽的紫藤,如今也绕着窗口一直爬到屋顶了。”
追问:“他们像是用这种方式来感谢我们老师……”--“我们”包不包括他们?
追问:“面前是他的学生……”--韩麦尔先生的“面前”又都包括哪些人?要知道,韩麦尔先生的面前其中就包括郝叟老头儿等人,而韩麦尔先生面前的这些人,又在文中明白的写到是韩麦尔先生的学生。
所以,郝叟老头儿的“小说身份”是韩麦尔先生的学生。
毕竟在阿尔萨斯不止一所学校,也不止一个法语老师要离职,为什么偏偏来向他致敬。
引例证,在鲁迅先生《祝福》中,通过反复的照应推算,得出结论“祥林嫂的婆婆和祥林嫂”,年龄差不过是“二、三岁”,她们年龄似姐妹,她们的关系是婆媳,她们之间间的迫害是关键,更深刻地揭示了劳动人民内部的欺压和麻木,才是中国旧社会真正悲哀!
所以,在作品人物的年龄推算中,我们会收获更多的“文本深意”。
追问:“郝叟老头儿”被作者设计得好像很老,是这样吗,郝叟老头儿到底有多“老”?(后文郝叟的颤抖发音,不能单向性的解释为郝叟老头儿到底有多老,更要注意到其实是在说他法语发音的不标准。)
“老头儿”的定义是50多岁,在孩子眼中“老头儿”甚至不到50岁,只要满脸大胡子就可能被孩子认定为“老头儿”。
再追问:韩麦尔先生至少有“多老”?!如果说韩麦尔先生20岁开始教书,那么,他“四十年”的生涯告诉我们,韩麦尔先生至少60岁,甚至更老……
所以,“郝叟老头儿”的“老头儿”和“颤抖的发音”这是都德“故设的悬疑”。
“郝叟老头儿是来致敬的”是“显性的形式逻辑”,“郝叟老头儿的身份”是“隐性的辩证逻辑”--这正是小说故事"神秘感"的所在,也是小说主题"深刻性"的所在。“郝叟老头儿”作为他的学生,来向他的老师韩麦尔先生致敬的,这样才更有深意。
因为,叙事文学上,总有个“隐性的前提”,就是“打赏的前提往往是打脸,打动的前提往往是被动!”而在本文的设疑和照应中,我们可以玩味出小说“郝叟老头儿”的隐性身份--韩麦尔先生的学生。
这正是对韩麦尔先生四十年法语教学最深的痛责--“小”学生小弗朗士和“老”学生郝叟老头,四十年的法语教学中,“新、旧”几代学生都未学好法语。
这更是“隐性对比的艺术”很好的文本构思!
再例证,“用了多年的课桌和椅子,擦光了,磨损了;院子里的胡桃树长高了;他亲手栽的紫藤,如今也绕着窗口一直爬到屋顶了。”所有的景物的铺设,必然有人情的道理,那就是韩麦尔先生教育了很多学生都已经“成才”,正像是紫藤已经成材一样。
所以,我们懂得了韩麦尔先生为何会如此的沮丧和自责得“呆在那儿,头靠着墙壁,话也不说……”因为,如韩麦尔先生一样的“懂得享受生活”“忽视本职工作”的法语教育者们,使得法国的精英阶层如此腐化,最终国家败落,土地割让,主权受损。
韩麦尔先生最后的高呼是那么的空洞乏力,我们理解了;
郝叟老头儿古怪的朗诵破了边的初级读本,我们明白了。
为什么“我们又想笑,又难过”?
在笑声中,我们听到了“四十年爱国教育失败”的哭泣;
在难过里,我们看到了“最后一课忏悔并觉醒”的救赎。
那么,郝叟老头儿究竟是怎样的爱国?“迟到”的爱国。
郝叟老头儿,从前的镇长,从前的邮递员,一些旁的人,他们身份最大的可能性是韩麦尔先生的学生。他们终于开始認真读书了,“认真读书”就是爱国意识觉醒的开始。
可惜,这是“迟到”的爱国;更可惜,这只是“一小部分人”爱国意识的觉醒!
“麻木”的爱国—铁匠华希特
原文:“铁匠华希特带着他的徒弟也挤在那里看布告,他看见我在广场上跑过,就向我喊‘用不着那么快呀,孩子,你反正是来得及到学校的!”
原文:“我想他在拿我开玩笑……”
通过“反正来得及”“开玩笑”,我们看到了铁匠华希特和他的徒弟等人,对法国的阿尔萨斯被割让给普鲁士的态度是冷漠的,好像这块土地的归属与他们没有关系,无所谓的态度,让我们看到了爱国意识觉醒的过程中,手工业作坊者等普通民众的麻木。
原文:“新老师明天就到。今天是你们最后一堂法语课,我希望你们多多用心学习。”
“这是最后一堂法语课”,要走的只是不愿留在这里接受普鲁士“德化教育”的法国人,而在文中要走的是韩麦尔先生和他的妹妹,并没有提及其他人的离开。
原文:“最使我吃惊的,后边几排一向空着的板凳上坐着好些镇上的人,他们也跟我们一样肃静。”
留白是中国艺术作品创作中常用的一种手法,极具中国美学特征。留白一词指书画艺术创作中为使整个作品画面、章法更为协调精美而有意留下相应的空白,留有想像的空间。本文将“留白”的艺术手法,具体为“留位”。
“后边几排一向空着的板凳”,平日里是给谁坐的?
原文:“你们的爹妈对你们的学习不够关心。他们为了多赚一点钱,宁可叫你们丢下书本到地里,到纱厂里去干活儿。”
“宁可叫你们丢下书本到地里,到纱厂里去干活儿。”
“你们的爹妈对你们的学习不够关心。他们为了多赚一点钱……”
“后文的照应”的这两句已经说明了,“后边几排一向空着的板凳”是“主动失学”的孩子们的。
这间教室有多大?本就不大的教室,因为“窗外是他的小院子”,院子的大小和屋子的大小是成正比的,而屋子的一楼就是教室。
追问:总共有几排座位?
本就没几排座位。“后边几排”,正好说明了“主动失学的孩子”,不在少数。他们为了生存而去做工,为谁做工无所谓,为哪个国家做工无所谓。他们的父母也是如此!
于是,除了“‘萌生的爱国--很模糊”和“‘迟到的爱国--一小部分人”,我们看到了《最后一课》“爱国主义”主题下的第三个层面:
“‘麻木的爱国--大部分人”!
都德的小说《最后一课》以“爱国主义”为引,对“社会现象”进行了深刻的批判!
我们在《最后一课》阅读中,“逞一时之‘慢”、“十目一行”,不断地追问出“爱国主义”主题下的三个层面,学会了“文学批评法”,也是“深度作文法”--“主题的理想化”与“生活的不理想化”,并读出了读出能够照亮自己和民族未来的内容:爱这个国家,就要爱历史与文化,就要爱这个国家的母语;爱国主义的土壤就在那里,关键是如何种出爱国主义思想,并让其茁壮,哪怕我们要面对的这个过程是“腥风血雨的真实”,只要我们要勇于“直面祖国的真实”,我们的祖国就会大有前途,我们的爱国才会“求真出”一条--“大有可为”的希望之路!
这正是《最后一课》作为“批判现实”主义短篇小说的“伟大之处”,也是它作为“世界短篇小说的代表作品”的“代表性”的具体体现!
(作者单位:深圳市第二实验中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