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极“熊”影

王海风

2017年5月9日，在莫斯科红场举行了一年一度的胜利日大阅兵。在阅兵仪式上，几台涂着极地迷彩的重型装备从主席台前隆隆驶过，极大地吸引了观众们的眼球。很多人由此发出了疑问，俄军为什么要加强专门的北极部队，他们的任务和装备是什么？下面，我们就对俄罗斯近年来的北极军备情况进行一个综述。

苏联时代的北极军备

要讲清楚现代俄罗斯在北极的军备情况，就不得不先谈谈前苏联在北极地区的军备情况。

苏联与北极的军事渊源，最早可追溯到十月革命期间。早在1918年，列强军队就曾占领过位于北极圈内的摩尔曼斯克地区，对新生的苏维埃政权进行武装干涉。此后在二战期间，这里作为冰海航线的苏联一端，也在历史上写下了浓重的一笔。

然而，无论是在列强武装干涉时期，还是在冰海护航时期，苏联的北极战争舞台都局限在只占其北极领土一小部分的西北地区。直到二战结束后不久，随着核时代的来临，这个局面被迅速打破了。

在核时代早期，航空器是核弹的唯一有效投放工具。在这种大背景下，拥有欧亚大陆与北美大陆之间最短航空距离的北极地区，具有了前所未有的重要战略意义。美国空军创建人之一的阿诺德五星上将就曾直言不讳地说：“如果第三次世界大战是注定要开始——那么这将是一个战略中心……北极。”

自1946年起，美國B-29战略轰炸机开始在北极地区举行侦察飞行和沿苏联边界的定期巡逻。一年后，美国战略空军司令部在阿拉斯加费尔班克斯附近直接部署了轰炸机。1951年，格陵兰岛的图勒也设置了美国的空军基地。此后，美军又分别在冰岛、挪威、英国和日本设置了可用于北极地区侦察活动的空军基地。

而苏联方面也毫不示弱，他们一方面挖空心思地想出了在北极设置秘密机场（不仅在大陆上，而且在浮冰上），改用潜艇投放核弹等种种进攻性策略，一方面开始着手建设北极国土防御网。

◎防空网

从苏联开始建设北极防御网一直到苏联解体，在北极投入最大力量的，是苏联国土防空军。

自五十年代中期起，苏联国土防空军陆续从内地向北极地区转移并新建了大量部队，最后成型的北极地区防空力量。按地理方位划分为：负责苏联欧洲部分北部地区空中防御的第10防空集团军，总部设在阿尔汉格尔斯克。具体涉及北极防务的是司令部设在北莫尔斯克的第21防空军，以及司令部设在新地岛别鲁什雅-古巴的第4防空师。负责西伯利亚北极地区空中防御的第14防空集团军，该集团军司令部设在新西伯利亚。涉及北极防务的是司令部设在诺里尔斯克第22防空师。负责苏联远东北极地区防御的第11防空集团军的司令部设在哈巴罗夫斯克。具体涉及北极防务的是司令部设在楚科奇自治区煤城的第25防空师。

在以上部队的掌控下，北极地区在苏联时代基本没有出过什么大的空中纰漏。即便是在苏联解体前几年的混乱时期，虽然也有人想效仿红场飞机事件，驾驶小型飞机从北方进入苏联核心地带，但最后还是被防空军当场拦截了下来。

1991年苏联解体，原苏军系统陷入大混乱和大衰退。仅就国土防空军本身而言，在1992年至1996年期间，防空导弹团的数量从151个下降到84个，防空导弹旅的数量从56个下降到1个，歼击航空兵团的数量从67个下降到27个，无线电技术团（雷达兵团）和中心的数量从71个下降到16个。

此时的俄军显然无力支撑苏联时期的北极防空网。1993年1月1日，俄罗斯国土防空军下达了第一道北极撤退令。之后类似撤退令被不断下达，结果俄军从北极的正规撤退很快演变为“践踏式”撤退。于是在短短几年间，历经几十年编织起来的这张防空大网，悄然湮灭在了历史的尘埃之中。

◎边防军

苏联北极防御网的另外一个重要支点，是其北极边防军。

苏联北极边防军的建设要比空防网晚一些。上世纪60年代中期，苏联政府对北极海岸的地面防控还局限在西部的摩尔曼斯克、阿尔汉格尔斯克和东部的马加丹地区等个别区域上。除这东西两头外，苏联北极地区整个中部有长达7000千米的海岸线未受边控。

然而，在60年代中晚期，苏联政府不断收到有关美国潜艇在白海、叶尼赛河口和其他西伯利亚地区活动的报告。同时还有报告说，挪威方面已建立了一个可供北约情报和破坏人员所使用的机场。有鉴于此，苏共中央于1967年2月4日通过了一项《有关组织对北冰洋沿岸地区实施边界管制》的决议。同年3月3日，时任苏联国家安全委员会主席安德罗波夫下令组建独立北极边防总队，以负责苏联北极海岸7350千米一段的保卫工作。

自1968年到1970年，北极边防总队共扣留了80余名违反边境法律的人，其中包括40多名犯罪分子，收缴了100多件非法武器。同时，观察到了1282例外国侦察机的飞行。而在1971到1975年间，北极边防总队共观察到2444例外国侦察机的飞行。

至1970年，该总队总共设置了15个边防哨所-检查站。

此后，除1979年有两个边防哨所-检查站被勘察加边防军区划走和1982年新建了两个仅在通航期使用的边防哨所-检查站外，其他哨所-检查站变动不大，直到1991年苏联解体。

苏联解体后，北极边防总队经历改革减员、名称变更、抽调参战（车臣、塔吉克、阿富汗边境等地区）等变革，最终于2006年6月1日被解散。

北极边防总队解散后，其职能由相应军区接管。

进入新时代的俄罗斯北极军备

苏联解体后，俄罗斯联邦接管了原苏联北极地区。此后，随着俄国与西方关系的变更，北极地区先是从宁静转为微澜，然后又从微澜转为喧闹。特别是在2013-2014年的乌克兰-克里米亚危机之后，俄在北极突然采取了咄咄逼人的姿态，使得若干北极利益相关的西方国家极为不适。

俄方在北极采取积极行动的原因，首先有经济方面的考虑。按美方的说法，北极地区的潜藏的煤炭、石油、天然气储量分别占全球潜在储量的9%、13%和30%。而俄方则认为整个北极地区的油气资源探明储量占全球近30%，俄罗斯北极地区产生的经济效益占国家财政收入的近11%。总之，这是块经济利益富集的地域，不得不争。其次，在俄方看来，在北极针对美国软腹部插上一刀，是对北约无休止东扩乃至在俄罗斯睡榻边点火的“温和反应”。

在此大背景下，2014年年底，俄罗斯出台了新版军事学说，首次把确保俄罗斯在北极的国家利益称作是武装力量的任务。与之相适应的是，在俄罗斯历史上破天荒地出现了负责北极战略方向的北部联合战略司令部。

在2015年7月26日，俄罗斯时隔15年后出台了新版海洋学说，显著提高了北极的战略地位，并详细规定了俄罗斯在北极地区的任务。学说中称：“北极地区方面国家海上政策的主要内容是加强俄罗斯海上军事潜力，发展北方舰队的战斗力”，而俄负责国防和安全事务的副总理罗戈津更是直接宣称，北极是俄罗斯海军的优先方向。

在以上国家理论的指导下，俄国在北极的军备情况全面进入了一个新时代。

北极部队的组织

在2008年至2010年的军事改革中，俄军将原莫斯科、列宁格勒、北高加索、伏尔加河沿岸和乌拉尔、西伯利亚、远东六大军区整合成为东部、西部、南部和中央四大军区（联合战略司令部）。当时公众一般认为，该结构应该能够稳定一段时间。不料仅仅数年后，俄罗斯第五大军区突然成立了--2014年12月1日，在北方舰队基础上成立的北部联合战略司令部开始正式行使职能。

北部联合战略司令部的管辖区域，除了摩尔曼斯克地区、新地岛等原俄罗斯西部军区传统管辖地域外，还从中央和东部军区划出了北地群岛等北冰洋岛屿归其管辖。

在军区兵种上，为了顺应其从舰队到军区的转型，除了俄海军传统下属的水下力量、水面力量、海军航空兵、海岸兵等诸兵种外，还为其新增了防空兵部队，并加强了其海岸兵部队。此外，还组建了北极环境训练中心等一些新的辅助单位。

◎创建北极防空兵

2014年12月，几乎是在北部联合战略司令部成立的同时，俄总参谋长就宣布将在其框架内建立一支独立的空军和防空军部队。2016年1月29日，俄国防部正式宣布，为了加强北极地区的空中监控，“已于2015年12月编成了第45空军和防空军集团军。该部的无线电技术部队和装备有С-300导弹的防空导弹团已在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新地岛、北地群岛，新西伯利亚群岛等处展开战斗值勤。”

新成立的第45空军和防空军集团军下辖第1防空师（下辖三个防空导弹团和两个无线电技术团）、第33防空导弹团、第98独立混合航空兵团和第100独立舰载歼击机航空兵团。其中，集团军主力第1防空师是摩尔曼斯克地區的“坐地虎”。该师师部与北方舰队司令部同在北莫尔斯克，其前身曾在二战时期保护摩尔曼斯克港口和其他设施的战斗中击落过427架纳粹飞机。

集团军下属航空兵部队也非庸手。45集团军成立不到一年，恰逢俄军开始叙利亚军事行动，45集团军航空兵部队也参加了此次行动。自2016年11月至12月，该集团军下属航空兵共进行了420次战斗飞行和750次搜救、保障等任务飞行，消灭了一千多个恐怖分子目标。

◎加强海岸兵

海岸兵的情况要复杂一些。俄军的海岸兵这个兵种源自原苏联于1989年10月成立的海岸兵兵种。当时苏军是将海岸导弹-火炮部队和海军陆战队这两个原海军下属一级兵种合并成了一个新的兵种海岸兵，而海岸导弹-火炮部队和海军陆战队则降级为海岸兵下属的二级兵种。在海岸兵中，步兵作战的角色主要由海军陆战队担任，其部队名称上也都冠以“陆战队”的字样，如北方舰队原有的第61红旗陆战旅。但这次加强给海岸兵的80和200两个步兵作战旅，其冠名却是步兵旅。把步兵旅编入海岸兵序列鲜见先例，这只能说是北方舰队在从舰队向战略司令部转型过程中出现的特例。事实上现在已经有消息说，可能会把这些步兵旅再编成为步兵军。

目前加强后的北方舰队/北部司令部海岸兵陆战队和步兵旅包括：

（1）第61红旗独立海军陆战旅。第61旅就是2017年红场阅兵驾驶极地装备出场亮相的部队，其旅部设在摩尔曼斯克州的斯普特尼克。该旅最初是成立于1941年11月的第67海军步兵旅。此后该部在卫国战争中被改编为步兵师。而在该旅第二步兵营基础上成立的第61步兵团则于1966年7月15日回归了海军，被编成为北方舰队第61红旗独立陆战团。1980年5月5日，在当时的苏联最高苏维埃要求增加陆战队力量的大背景之下，第61独立陆战团扩编为第61独立陆战旅。苏联解体后，第61陆战旅经历了一段艰难时期。该部先是参加了第一次和第二次车臣战争，然后又在俄军令人眼花缭乱的军改中于2009年被缩编为陆战团。此后该部否极泰来，在旅变团后仅仅5年，随着俄北方联合战略司令部的开张，第61陆战团于2014年12月再度升级为陆战旅。

（2）第80独立摩托化步兵旅。该旅是在2015年1月17日刚刚授旗的新建部队，也是俄官方公开承认的第一个北极旅。该旅旅部设在摩尔曼斯克州西南方的阿拉库尔梯，其控制区域为从摩尔曼斯克到新西伯利亚群岛的广大区域。

（3）第200独立摩托化步兵旅。该旅和第61陆战旅的渊源很深。虽然该旅之前的官版履历上自称其前身是于1943年4月18日在卡累利阿方面军第26集团军序列内编成的第45步兵师，但实际上第45步兵师就是在第67海军步兵旅单位基础上编成的。因此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该旅和第61陆战旅其实是一母同胎。战后第45步兵师于1957年被整编为第131摩托化步兵师，此后历经变更（期间该师下属第61步兵团被移交给了北方舰队，后演变为今天的第61陆战旅），于1997年12月1日被改编为第200独立摩托化步兵旅。2012年，200旅正式转为北方舰队的海岸兵部队。200旅的旅部设在摩尔曼斯克州的佩切加，此地距离俄罗斯-挪威边界线只有数十千米。

目前各方媒体对俄罗斯“北极部队”的定义非常混乱，但实际上到目前为止，俄国防部明确宣布为在北极圈内作战专门成立的“北极旅”只有第80旅和第200旅。其他所有北方舰队的下属部队，包括此次参加红场阅兵的第61陆战旅，都只能说是广义上的“北极部队”，而不是俄国防部确名的“北极部队”。

装备和基础设施建设

随着北极军备活动的展开，俄方近年来设计和制造了大量适应北极作战环境的特殊装备，这其中包括：

◎军用破冰船

俄罗斯拥有目前世界上最大的民用破冰船队，但民用船和军用船毕竟有所区别。特别是在目前这种大搞北极军事基地建设的背景下，北方舰队更是急需军用破冰船入役（例如新近完工的俄军北极三叶草基地，其建设所需材料多通过北冰洋航线运输，而该航线每年只有夏季的四个月可通航）。于是，俄方仓促间重新启动了苏联时代研发的21180破冰船项目。2016年6月10日，该项目首船“伊利亚·穆罗梅茨”号在彼得堡海军部造船厂下水。这艘6千吨级的破冰船是近 40年来首艘为俄罗斯海军建造的类似级别破冰船。该船长84米，宽20米，吃水7米，定员32人，最大载客50人，破冰厚度80-100厘米。除了破冰外，该船还可执行运输、水文调查等多项任务。该船计划于2017年年内正式交付海军使用。

在利用苏联遗产的同时，俄海军还启动了新的23550型北极通用巡逻船（破冰船、拖轮和巡逻船三位一体）项目的建设。2016年5月4日，俄国防部与相关单位签署了建造两条23550型巡逻船的计划，根据计划，这两条船要在2020年前完工。

根据某些资料透露，23550型船上可能会安装“口径”导弹、A-190火炮，以及卡-27多用途直升机。因此，它在一些场合被称为“战斗破冰船”。

◎北极直升机

2 0 1 5年1 1月，俄罗斯直升机公司向俄国防部交付了第一架米-8АМТШ-ВА型直升机。该型直升机是米-8АМТШ直升机的北极版。其设计目标是“确保北极部队的运输-登陆之用、支持他们的空中行动、监控既定的负责区域、确保在北海航线上搜救遭遇飞机和船只事故的机（船）组人员和乘客”。

为了应对北极的极端低温气候，设计方在直升机上安装了专门的组件加热设备，以保证直升机可以在零下六十摄氏度的露天工作环境下快速启动和正常使用。此外，还安装了适合北极地区无参考地形特殊地理环境和极夜情况下使用的导航设备，其中包括可在无卫星信号情况下运行的数字自动驾驶仪和惯性导航系统。另外，还加大了油箱的配置，该型直升机一次加油可在空中飞行7小时，航程1400千米。

根据计划，到2017年底前，俄军方至少还要接收5架该型直升机。

◎北极车辆

为加强北极部队的机动能力，俄方专门研制了不少专用车辆。其中最吸引人眼球的是在原“骑士”系列铰接式履带全地形运输车基础上，针对极地摩托化步兵开发的三种衍生车型：ДТ-3ПМ、ДТ-10ПМ和ДТ-30ПМ。

与其原型相比，这几种车型加强了车辆的装甲和两栖能力，安装了小型武器，并具有低温条件下的可靠性。根据不同数据来源，其工作温度下限为零下四十摄氏度至零下六十摄氏度不等。

其中，ДТ-3ПМ总重11吨，额定载重3吨，极端情况下载重4吨。车辆的前节车厢里设置了5人位，后节车厢是12人位。车辆采用176.4千瓦（240马力）柴油发动机，在硬质地面行驶时最高时速为55千米/小时，在沼泽地区为30千米/小时，在水面为6千米/小时，续航里程600千米。ДТ- 3ПМ的标准武装是7.62毫米机枪，但原则上也可改装导弹发射器或火炮武器。

ДТ-10ПМ总重27.5吨，额定载重10吨。其前车同样是5人位，后车则最大可容57人。车辆使用588千瓦（800马力）发动机（一说521.8千瓦，710马力），硬质地面最大时速45千米/小时，沼泽地区最大时速23千米/小时，水面最大时速6千米/小时。ДТ-10ПМ同样装备了机枪。

ДТ-30ПМ总重29吨，额定载重30吨，乘员5人。车輛使用588千瓦（800马力）发动机（一说521.8千瓦，710马力），硬质地面最大时速37千米/小时，水面最大时速4千米/小时，续航里程500千米。

以上各型号铰接式履带运输车均已于2015-2016年间与公众见面。

除了以上运输车外，俄方还在为北极步兵开发一种同为铰接式两厢履带车的ДТ-БТР装甲运兵车。该车预计车重25吨，最大载员12人，可能会装备7.62毫米机枪、30毫米炮和“短号”反坦克导弹。其硬质地面最大时速可能为60千米/小时，水面最大时速6千米/小时。之所以说“可能”，是因为该车目前仅在2015年军展上公开过一件模型，其实物至今未见公诸于众。

除了大型车辆外，俄方还为北极步兵准备了一些雪地摩托和小型雪地车，这方面消息比较零散，目前已知的是有两种分别为“泰加林”和“狼獾”民用雪地车有了军用改型，此外还在远东试验了一种名为“北极-1500”，可搭载五名摩托化步兵的小型雪地车。

◎北极防空导弹

在2017年的红场阅兵中，俄方展示了道尔-М2ДТ防空导弹系统和铠甲-СА近程防空系统两种北极专用防空系统。

其中道尔-М2ДТ的开发原型是道尔-M2防空导弹系统，铠甲-СА的开发原型是铠甲-С1弹炮结合防空系统。与原型相比，这两种北极防空系统的最大特点是均采用了基于ДТ-30ПМ开发的ДТ-30ПМ-Т1底盘，这极大地保证了系统在极地冰层上的机动能力和独立作战能力。

目前这两种设备均未正式列装，各媒体对其武器系统参数的猜测多是基于原型车而来。

◎服装

除了机械装备外，俄方还为北极军队准备了一些专用的服装。

其中已露面的有一种伞兵作训服。俄国伞兵自2014年起，每年在北极浮冰上进行空降演习（其中至少有一次，其计划是在距离北极点仅100千米的北纬89度浮冰上着陆）。自2015年起，这种空降训练已经扩大到了集体安全条约组织成员国的快速反应部队。2016年的北极浮冰跳伞演习由俄罗斯和白俄罗斯两国伞兵共同进行，在演习中，伞兵们在超低温、强阵风和能见度为零的极端天气下成功伞降在北冰洋浮冰上。有伞兵刻意跳进冰窟窿，以测试一种据称可以保证在冰水里平安漂浮一段时间的新式作训服。

此外，还有消息说某俄国公司研制了一种包括防弹衣、头盔、夹克和防风裤等组成的北极单兵装甲。该公司同时声称“首批装备将于近期交予某强力部门特种部队”，但此消息没有后续。

◎北极科考远征

北极装备从研制到列装，要经过严格的各类测试，例如在2017年2月-3月间，俄国防部就为验证北极装备的性能而组织了一次北极科考远征。

此次远征从雅库特的季克西出发，沿拉普捷夫海近岸前进，穿越桑尼科夫海峡，从拉普捷夫海的冰面到达新西伯利亚群岛的科捷利内岛。然后再同样从冰面回程，返回季克西。整个远征去程1140千米，回程约1200千米。

参加本次远征的测试车辆，除了上面提过的铰接式履带运输车ДТ-10ПМ和ДТ-30ПМ外，还包括特列考-39294轮式全地形车和嘎斯-3344履带式全地形车。其中特列考-39294型车采用三轴全轮驱动，无内胎轮胎，底盘离地间隙490毫米，车重2.8吨，可载重700千克；嘎斯-3344重8.7吨，前车厢载重500千克，载员5人，后车厢载重两吨，最大载员16人。

远征队在最低至零下六十度，最高风速35米/秒的极端环境中，进行了对极地车辆、军用快速组装帐篷、污水处理/海水淡化/医疗等设备的各类测试，最后成功返回。

在此次远征中，科考队员们成为了“世界上首批用技术装备从大陆抵达科捷利内岛的人”。

◎基础设施建设

自2013-2014年起，俄国开始在整个北极地区大力恢复（苏联时期的）和新建军事设施。2015年12月，俄国防部副部长布尔加科夫称“将于新年之前在新地群岛、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北地群岛以及新西伯利亚群岛建立和设置437个军事基础设施”。2016年10月，俄国防部长绍伊古称计划于当年年底前启动560多个军事基础设施项目，包括在北极和克里米亚的项目。2017年1月，俄国防部又称“2017年底前俄罗斯北极地区将有百余处基建设施投入使用”。

在这些军事设施中，比较抢眼的是为北方舰队防空兵所建设的两处基地。其中一处是在2014年至2015年期间，在北纬75度的新西伯利亚群岛上建成的，北方舰队防空兵的第一个北极基地——北方三叶草。值得注意的是，在这个基地全部完工之前，北方舰队第99战术群的部队就已经进驻该基地进行战备值勤，仅从这件小事上，就可以看出那边的情况显然远比外界所知晓的要紧张。

2016年，在北纬80度的法兰士约瑟夫地群岛上建成了北方舰队防空兵的第二个北极基地——北极三叶草。这也是目前俄罗斯所建最北端的军事基地。北极三叶草基地占地面积超过14000平方米。基地核心是一座五层综合大楼，可满足150名官兵在18个月内的执勤和生活。这座大楼外，还有发电站、净水设施、沿岸水泵站等各类设施。各设施和场所之间均用封闭式走廊相连，可最大程度地保障基地内环境的舒适。此外值得一提的是，该基地的所有建筑均建在比冰面高出数米的地桩上，因此，这可说是一座“悬空之城”。

目前驻扎在北极三叶草基地的是第45集团军第1防空师的部队。

不平静的北极

俄国在北极的行动，无疑遭到了西方国家，特别是在北极地区有利益存在的西方国家的大力反对。但实际上西方国家并不是采取守势的一方，在北极地区，各相关国家的军事演习是一直不断的，如“北极熊”、“北方维金”、“寒冷回应”等。

特别是自2006年开始的挪威“寒冷回应”国际军演，首次就有11个国家的1万多名军人参加。而在2016年的最近一次“寒冷回应”军演中，有来自挪威、比利时、加拿大、丹麦、芬兰、法国、拉脱维亚、荷兰、波兰、瑞典、美国、德国、西班牙和英国14个国家的1.5万人参加。2016年10月，挪威国防部还宣布允许美国在挪威中部的韦恩内斯军事基地驻军——这是二战后挪威首次允许外国驻军。这一切都強烈地刺激着俄国人的神经。

目前，俄罗斯和西方都是在抨击对方北极活动的同时加强着自身在北极圈内的军事存在，北极地区会不会持续变得“热”起来，值得继续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