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地区非国有博物馆现状及主要问题分析

魏婧洁

（中央民族大学，北京 100081）

北京地区非国有博物馆现状及主要问题分析

魏婧洁

（中央民族大学，北京 100081）

随着国家对博物馆事业的重视，非国有博物馆也迎来了新的机遇。文章选取北京地区为例，将北京地区的非国有博物馆分为附属模式、传统模式、基金集资模式3种。针对这3种模式所面对的不同状况及发展面临的主要问题进行了分析，并提出一些可持续发展的建议。

非国有博物馆；现状；北京地区

非国有博物馆的概念在学界有多种称呼，如“私人博物馆”“民间博物馆”“民营博物馆”或者“私立博物馆”。直到2015年的《博物馆条例》中：“博物馆包括国有博物馆和非国有博物馆。利用或者主要利用非国有资产设立的博物馆为非国有博物馆”①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务院令第659号《博物馆条例》，2015 年2月9日。，至此“非国有博物馆”的概念正式提出，是与国家所有的“公立的”相对应的博物馆，总的来说，就是“非政府或官方机构创办的博物馆”。

1 北京地区的非国有博物馆概况

北京作为我国的首都，一直是政治文化发展的中心城市。根据国家文物局公布的2015年度全国博物馆名录中北京地区的博物馆共151家，非国有博物馆仅24家，约占北京地区总博物馆数16%，约占全国非国有博物馆的2%。

1.1 北京地区非国有博物馆的分类

北京地区的24家博物馆按运营性质大体可分为附属模式、传统模式、基金集资模式3种。其中附属模式有10家，传统模式7家，基金集资模式7家。按照藏品类别分为综合类、专题类，自然科学艺术类3类。其中综合类有5家、专题类15家、自然科学艺术类4家。由此可以看出，北京地区非国有博物馆多是以一专题类别来建立，而国有博物馆多是大型综合类。这也是非国有博物馆存在的突出意义，他们大大地弥补了国有博物馆在一些较冷门类别中的空白。

1.2 北京地区非国有博物馆的基本情况

笔者通过调查走访以及网络搜索制成表1，获得了北京地区非国有博物馆的一些基本状况，从表1中能看出部分问题:①在资金上，附属模式与基金集资模式的资金较为稳定充足，在7家免门票的博物馆中，4家是附属模式，3家是基金集资模式，没有一家是传统模式，且传统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收费均在50元上下。相对于大量免费开放的公有博物馆差距悬殊。②在馆占面积上，超过10 000 m2的非国有博物馆仅有5家，而馆占面积不足1 000 m2的博物馆却多达7家，且多为传统模式。③在藏品数量上，这些非国有博物馆都是可观的。另外，24家非国有博物馆均无级别。

表1 北京非国有博物馆一览表

2 北京非国有博物馆发展中的主要问题

从北京地区的非国有博物馆来看，不同类型的非国有博物馆所面临的问题有共性也有特性，需要分类探究，不可一概而论。

2.1 附属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

附属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一般是依附于企业集团或者机构，所以在资金方面较为稳定，只要企业或机构不面临破产或者倒闭，其下属博物馆基本上不会面临关门的情况。同时企业都会为其下属博物馆提供场地。如2015年重新开馆的北京英杰硬石艺术博物馆就位于奥加美术馆酒店中，奥加美术馆酒店的董事长李英杰就是其馆长。还有盛锡福博物馆前堂为博物馆，后堂便是盛锡福帽业商店。不过这样也很容易让人误会，因为博物馆是非营利性公益机构，这样的摆设让人觉得博物馆变为了企业服务

的商业宣传行业。

同时，也正是因为资金场地的充足，很多类似的博物馆甚至成为了摆设，仅仅只为企业服务。没有专业的工作、保安等相应的人员，成了一具空壳。更有人利用国家对博物馆的大力扶持政策而开始作为谋取利益的手段。

2.2 基金集资式非国有博物馆

基金集资模式是吸收了西方博物馆的管理制度而形成的，多是由传统模式转变而来。基金会的成立解决了资金问题和再造血问题，不仅是非国有博物馆，在公立博物馆中建立基金会的也不在少数，2011年故宫也成立了北京故宫文物保护基金会，同年中国国家博物馆经北京市民政局审批也成立了中国国家博物馆事业发展基金会。相比西方博物馆的资金来源，我国博物馆不论公私都显得较为单一，而资金多渠道是资金稳定的保障。基金会的出现大大丰富了我国非国有博物馆的资金来源，最早采用的是观复博物馆的观复文化基金会。现在看来，这一模式可以说相当成功。相比同时期1997年成立的首批私立博物馆中，观复博物馆现在的发展是最好的，也增开了厦门馆和上海馆。

这一模式当然不可能毫无问题，基金会模式最大的问题就是规范。欧美博物馆基金会会有相应法规，而中国则不完善。博物馆中基金会理事会不可能跟企业一样去操作，因为本来就是无利可图的，所以基金会的规范问题成为了大问题。非国有博物馆基金会的资金是要全部运用到博物馆的运作上的，所以必须依靠制度运营，但是这样外来的制度并不是完全适合中国国情的，需要探索改进。另一方面，我国博物馆的税收政策还尚未完善，如果捐赠的数额超过规定份额甚至要交更多的税，则会打击基金会的积极性。同时企业在考虑捐赠时，必然先考虑一流的大馆，而真正需要这种支持的是中小型非国有博物馆。

2.3 传统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

传统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私人博物馆，整个博物馆的运行全凭一己之力，一般是家庭传承模式，也是所有博物馆中最艰难的一类。传统模式的博物馆多为中小型，占地面积小但藏品数量丰富，一般藏品都是馆长自己的收藏。但是成立博物馆后，藏品就归博物馆所有，不能随意借出或变卖，这也是部分博物馆开设了但是迟迟不注册的原因。

传统模式最大的问题就是可持续发展，大部分博物馆开设后就已经耗费了大部分的资金，而建馆后的运营费用更为巨大。但是传统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资金来源却只有微薄的门票和办馆人自己的资金，往往都是年年亏损，举步艰难，拆东墙补西墙。到最后，仅有馆长一人身兼数职。

3 中国非国有博物馆面对的共同困难

民办博物馆的地位已经从“补充”上升到重要组成部分[1]。通过分析北京地区的3种模式的非国有博物馆之后，面对这些存在的问题主要有这几方面的建议和对策。

3.1 资金

除了国有博物馆和部分附属型非国有博物馆几乎不用考虑这个问题外，对于大部分非国有博物馆而言，资金问题是性命攸关的问题，贯穿博物馆日程整个环节。在经过前期的资金投入后，装潢，陈列等环节绝非一次性的投入能完成。一个环节跟不上，那么就功亏一篑。除了日常开支外，每年都要有局部的更新，为了适应观众的审美疲劳，设施的更新换代，藏品的保护修复等。资金最大的问题就是来源的单一，美国60%的博物馆都是非国有的，他们除了门票的收入和政府的补贴外，还有各种文创产品的销售、博物馆志愿者、博物馆会员、借展费、个人捐资、社会团体捐资、理事会捐资和基金会运作等等。所以其资金来源稳定且丰富多元。目前看来，基金会理事会制度在中国的非国有博物馆的制度已经逐渐发展。所以，对于传统模式的博物馆来说，快运行制度的转变至关重要。

3.2 土地馆舍

由于各地的土地政策不一，所以地区间差异较大，但土地支出一直占据不小的开支。有些地区是按照公益事业单位的标准收费，而大部分地区却没有特殊政策，甚至按照商业用地收取高额费用。为了建馆的土地就已经让不少非国有博物馆背负了债务，为了解决馆舍问题，不同的博物馆也费尽心思。如，北京崔永平皮影艺术博物馆就是崔永平夫妇利用自己的住宅改建而成的；北京励志堂科举匾额博物馆的馆长姚远利更是在2007年花费800万买下了一套四合院建馆，如今年年亏损却也不肯租赁四合院。除了最初场馆的建立，还有很多因城市改造而迁馆的例子。比如观复博物馆，1997年1月在琉璃厂开馆、2001年1月迁至朝阳区南小街竹竿胡同、2004年8月搬到东北五环外，观复博物馆创办10多年来声名日隆，在地理位置上却日渐远离城市中心。没有自己的固定馆舍，成了观复博物馆发展过程中的一个大问题，北京百年世界老电话博物馆同样也是迁址了3次之多。所以最好是能拥有自己的馆舍而不是租赁，这样可最大限度地避免频繁迁址。其次，是要寻求当地政府的帮助，与政府协商沟通。博物馆是社会的博物馆，是城市的地标和城市文化的聚集，在文化需求旺盛的今天，各级政府对博物馆的重视也应与日俱增。

3.3 藏品

藏品是一家博物馆的立身之本。而对于非国有博物馆来说，藏品问题是最敏感的问题。首先是藏品来源问题，私人收藏主要方式有民间个人直接收藏、文物商店古玩城等购买、拍卖市场竞拍和境外艺术品市场收购回流。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的规定：中国境内出土的文物，国家另有规定的除外，都属于国家所有无论是出土被盗的，或者是个人在生产生活中偶然发现的都是国家的。②《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九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常务委员会第三十次会议通过，2002年10月28日。但是这类文物多进入了收藏领域，这部分收藏是违法的。即使通过合法的收藏方式所得，也缺少发票、证明等材料。藏品问题一方面需要靠国家制度的完善，博物馆自身也应该规范收藏手续，拒绝非法和来路不明的藏品。

其次是藏品偏好的问题，由于办馆者的个人能力有限，可能会凭借自己的喜好收藏藏品。造成了藏品质量低下且重复，而高质量有特色的藏品却少之又少。这也是因为非国有博物馆缺少专业人员所致，如果有专业人员，成立不同收藏与策展小组协同合作，就能有效地避免这种情况。

最后，博物馆的性质决定非国有博物馆不能从事文物买卖，所有文物注册时登记在案后成为藏品，作为博物馆藏品的文物所有权归博物馆而非个人。这样的规定，让很多想办博物馆的私人收藏家们望而止步。

3.4 法律归属

根据《民办非企业单位登记管理暂行条例》③《民办非企业法人登记管理暂行条例》，国务院令第251号，1998年10月25日。、《关于促进民办博物馆发展的意见》④《关于促进民办博物馆发展的意见》，国家文物局、民政部、财政部、国土资源部、住房和城乡建设部、文化部、国家税务总局颁发，2010年1月29日。和《关于民办博物馆设立的指导意见》⑤《国家文物局关于民办博物馆设立的指导意见》，文物博发[2014]21号，国家文物局，2014年8月1日。规定，要想注册一家非国有博物馆，先要在当地的民政部门预登记，然后向当地文物部门提供民政部门开具的相关材料后，经过文物部门的审核评估通过，最后再向原民政部门正式申请办理法人。所以非国有博物馆是由文物部门和民政部门共同办理，但由于两个独立的部门各行其是，所以分管并不明确，造成了很多盲区或者是重复工作。加上现在博物馆多样化，有特殊的非文物类博物馆更是不知归属，更有甚者在工商部门登记，这样的博物馆与非营利性博物馆也不加区分。由于性质归属不明确，在优惠政策实施中，非国有博物馆无法与财政部门直接联系，让优惠政策成为空文，往往无法落实。这样的问题，并非是一家博物馆所能解决的，需要的是整个非国有博物馆的发展，现在相关的法律法规也在逐渐完善。

4 总结

我国非国有博物馆的发展虽然存在了很多问题，这些问题也正是在非国有博物馆的蓬勃发展过程才产生的。私人博物馆联合平台的建立就是非国有博物馆发展的最好见证，说明了我国非国有博物馆开始慢慢从封闭分散走向联合发展。

单纯依靠公立博物馆已无法满足人们的需求，非国有博物馆的兴旺是历史趋势。除了政府制度没能很快跟进发展的问题外，更重要的是自身的可持续问题。而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就是不断地探索改革，找到一套适合于本馆发展的多元化制度。“非营利事业的管理不是依靠利润动机的驱使，而是靠使命的凝聚力和引导”[2]。这很大程度上是对办馆人的要求，机遇与挑战永远是并存的，只有敢于改变才能突破局面。其次，公办民营和民办公助的新体制，也为非国有博物馆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各地区、各相关部门需要更新与加强对非国有博物馆的认识。通过法规、政策、标准、评估、督导等措施，为其在行业准入、等级评定、人员培养、职称评定、业务活动等方面的目标管理和质量管理，提供与国有博物馆一视同仁的服务[3]。根据不同特性的非国有博物馆提供符合其发展的指导与帮助，加快完善非国有博物馆的准入制度，制定行业标准、健全审批流程、赋予法律地位以及藏品管理等问题。非国有博物馆较于国有博物馆形式更加灵活多样，内容更加广泛丰富，大大填补了被国有博物馆忽视的文化角落，给公众创造了不一样的文化享受。加上创新的模式与多变的管理机制，更是开拓了多条博物馆运营之路，推动了博物馆事业的探索与发展。

[1]宋向光.物与识:当代中国博物馆理论与实践辨析[M].北京:科学出版社,2009:454.

[2]黄光南.博物馆企业[M].北京:文化艺术出版社,2011:112.

[3]陆建松,陆敏洁.民办博物馆发展的现状问题和政策思考[J].文物世界,2011(3):75.

Analysis on the Present Situation and Main Problems of non State Owned Museums in Beijing

WEI Jingjie
（Minzu University of China，Beijing 100081，China）

As China began to attach importance to the cause of the museum, non-stateowned museums have a new opportunity. This paper chooses Beijing area as an example, the Non State Museum to divided into affiliated mode, traditional mode, fund raising mode of three kinds of different conditions. And based on the investigation and study of the non state owned museums in Beijing, this paper analyzes the main problems faced by the development of non state owned museums and puts forward some sustainable development.

non state owned museum; present situation; Beijing area

G268

A

魏婧洁（1994-），女，硕士研究生，主要研究方向为博物馆学及魏晋南北朝考古。E- mail:jingjiew94@163.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