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与孤独
2017-08-03费秉勋
费秉勋
我知道的幸福
幸福是最个体的,幸福无公式。
把彼人之幸福移给此人,此人也许觉得是折磨。
一般人理解的幸福多为物质精神两方面的享受,但这种享受往往容易把心搞乱。心乱即无幸福,或只找到浅层的幸福。
有人以闲暇无事为幸福,然这种幸福,心是空虚和流浪的,如阿修罗。
我今体会到的老年幸福,是为心有安顿的生活找到惯性的规律,如此而已,毫不复杂。在衣食无虞的情况下心能安适平静,劳可心手不停于工作,逸可有足娱心魂之乐,这即是真幸福,除此而外宁复有幸福存焉?
年已老而犹汲汲于名利,是弃幸福而就枷锁也。世俗的应酬性走动或名利牵系的行事,最足以打破心的安适,必然走离了老年幸福的本分之地,打破了上述令心安适的惯性规律。这种惯性规律,一日打破,数日难再。就像一个网速很慢的电脑,好不容易进入目标页面,却被某一热闹引离,再要回来很费周折,人无固守之定力,永被意马心猿搅得不安,哪能有幸福可言呢!
故我避名利,实是为己,绝非矫情。年寿有尽,时日宝贵,名利于我何用哉?
瞭望星空者才会有孤独感
屈子曰:世人皆醉我独醒!处在这种境地肯定精神上是孤独的。但屈原尚未孤独到孤寂,因为他不断地呐喊,自己诉说着,呐喊着,便在一定程度上减低了孤獨感。一个人独行深山,万径无人,只有高声歌唱,自己给自己壮胆,才冲淡了孤独,这已达到孤寂。
在盛唐这种大时代里,文化精英们的孤独是带有沉思色彩的,故是孤寂的。体察张若虚、刘希夷、李太白诸人之诗,这种所谓孤独实是对宇宙奥秘不能究竟时的一种喟叹、遗憾和无奈,宇宙之浩然无垠,人命如白驹之过隙,能不怆然而涕下哉!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登幽州台》是把这种时代孤独表述到骨子里也写到太空中去的典型。
只有在汉唐大世,人才有这种探索追寻的视野和精神余裕;宋明以后,人的精神畏缩,看重物欲,境界是眼视脚尖,哪有唐人的开张胸怀!
麻将桌上的人是不会有孤独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