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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主义视角解读《喧哗与骚动》

2017-07-29汪晓霞

青年文学家 2017年20期
关键词:喧哗与骚动父权制福克纳

摘 要:威廉·福克纳,著名的美国南方作家,一生中创作了众多著作,小说《喧哗与骚动》是他最喜欢的一部作品。在这部小说中,女性人物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本文旨在从女性主义的视角解读这部小说,探讨父权制对女性的摧残与压迫以及女性意识的觉醒。

关键词: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女性主义;父权制;女性意识

作者简介:汪晓霞(1990-),女,山东烟台人,硕士生,主要从事英美文学研究研究。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20--02

一、引言

威廉·福克纳,20世纪美国南方最伟大的小说家之一,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喧哗与骚动》是其代表作之一,小说中女性人物的生活不仅反映了传统南方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与迫害,也体现了女性意识的觉醒过程。因此,本文旨在从女性主义的视角解读这部小说,探讨父权制对女性的摧残与压迫以及在压迫中女性意识的觉醒。

二、女性主义与女性主义文学批评

女性主义起源于女权主义,是由女权主义的不断发展衍变而来。女性主义注重性别意识和文化建构,是从文化批判的立场出发的。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兴起于20世纪60年代西方掀起的第二次女权运动,主要是对两性生存境况的反思、批判揭露男性文化对女性形象的扭曲,抨击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以及援用女权的视角解读经典作品,进行语言文学批评。

三、父权制下男性对女性的态度

在父权制盛行的美国南方社会,女性无疑是父权制的受害者,男性主导的社会影响着她们的思维方式,使她们成为男性的附属品。父权制对待女性的毁灭性影响首先体现在男性对待女性的态度上。在小说《喧哗与骚动》中,女性人物凯蒂可以说是小说的中心,然而她从来没有正面地呈现在读者面前,而是通过三个男性人物的内心独白呈现了她从天真无邪走向堕落的故事。事实上,三位男性人物的内心独白恰恰反映了他们对待女性的态度。

小说的第一位男性叙述者是班吉。作为一个只有三岁孩童智商的痴儿,班吉得不到母亲的关爱,康普生夫人将其视作是对自己的惩罚,对其漠不关心。只有凯蒂一直关心照顾班吉,因此班吉将其视作是自己的保护者,就像是善良、充满爱心的母亲一般。在班吉的内心,凯蒂是一个纯洁的、充满爱心的姐姐形象。他害怕凯蒂长大,因为长大意味着要结婚,与丈夫一同生活。在凯蒂失去贞操后,班吉嚎啕大哭,他不再接受凯蒂,将其推进浴室。班吉抗拒凯蒂的态度反映了传统的南方男性拒绝女性长大,要求她们保持圣女形象。

小说的第二个男性叙述者是凯蒂的哥哥昆丁。作为一个正常人,昆丁却和班吉一样想永远地占有凯蒂。他十分嫉妒凯蒂对其他男人的爱。作为南方父权制社会的继承者,昆丁身受传统教义和清教思想的影响,认为女性的贞操象征着家庭的社会地位和荣誉,属于她的丈夫和家庭。因此,凯蒂失去贞操使得昆丁感到极其耻辱,也给整个家族带来了耻辱。他对失去童贞的凯蒂反应十分激烈,他甚至说:“我希望你死了”(福克纳,1929:157)。在昆丁的内心世界,他将凯蒂视作是自己“纯洁的爱人”,并自私地想带着她逃离这个家庭,但是在现实中他又无法真的爱凯蒂,因为那样就违反了南方社会的传统道德原则。他内心的矛盾以及在得知凯蒂失去贞操后的绝望最终使他走向自我毁灭。昆丁对待凯蒂的态度同样表明父权制下女性被当作是私有物品,女性的贞操被看作是无比重要的东西。

小说的第三个叙述者是杰生。杰生是一个冷血、自私残酷的人。在杰生眼中,凯蒂和凯蒂的女儿都是贱人。正是杰生将凯蒂失贞的事报告给了母亲,导致凯蒂被赶出家门。凯蒂与赫伯特离婚导致杰生失去工作,以至于他更加仇视凯蒂和她的女儿。为了报复凯蒂,杰生将她赶出家门,却将女儿小昆丁留在身边,以此来勒索凯蒂。杰生不仅仇恨凯蒂和她的女儿,甚至仇恨所有的女人。他对待自己的母亲同样十分残忍。康普生夫人将杰生视作是自己唯一的儿子,对其呵护备至,然而杰生却认为母亲是自己的麻烦和负担。在杰生的心里,没有女人是好的。他认为女人应该服从社会制定的原则和规则。凯蒂和小昆丁正是因为违反了传统规范而被视作是贱人。在他看来,男人是女人的领导者,女人是男人的工具,这也代表了父权制下男人们对待女人的普遍观点。

四、父权制下女性的地位

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和迫害还可以通过女性的地位和生活状况体现出来。在男性主导的社会中,男人把女人当作是物品,甚至女人受男性主导思想的影响,也把自己看作是物品。康普生夫人就代表着这样一类女性,她们受到父权制的压迫,却又毫无反抗。她们服从男性,充当父权制的捍卫者。生活在父权制的社会背景下,康普生夫人深受父权思想的影响,南方传统的“淑女观”及对女性的道德规范在她的心里根深蒂固。康普生夫人的生活并不幸福,小说中她得不到丈夫的关爱,儿子的尊重,她只是南方传统所要求的那种“淑女”,甚至都不是妻子和母亲。和其他美国南方女性一样,她没有家庭地位,没有社会地位,在男人的眼中只是生育工具。康普生夫人甚至用父权社会的教条和标准去要求自己的女儿。尤其是在凯蒂失去贞操之后,同样作为女性的康普生夫人不仅没有站在女儿这一边,反而是和家里的男性有同样的看法,认为凯蒂败坏家门,违背了南方传统的“淑女观”,以至于“她穿着丧服戴了面纱在屋子里转来转去……她仅仅是一面哭一面说她的小女儿死了” (威廉·福克纳: 1984, 255)。通过分析可见,康普生夫人是南方父权制的牺牲品和捍卫者,毫无女性意识。

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还體现在女性言语的缺失。小说中,凯蒂作为一个重要的女性人物却没有机会表达自己,讲述自己的故事。在男性主导的社会,女性被剥夺了大量的权利,甚至是说话的权利。失去话语权证明了在旧南方父权制下女性低下的社会地位。小说中,男人可以直接公开地谈论他们的想法、表达自己,而女性则以被动的方式发声。在小说第三部分,凯蒂在与杰生的几次对话中总是有意识地将话语优先权给男人,而自己在大多数情况下无法控制对话,甚至自由表达自己。

五、女性意识的觉醒

在小说《喧哗与骚动》中,凯蒂和女儿小昆丁虽然受到了父权制的迫害,却并没有像康普生夫人一样成为父权制的牺牲品。她们内心强烈的自我意识引领她们去反抗男性主导的社会,追求和男性同样平等的权利。

在凯蒂小的时候,她就体现出了追求平等权利的意识。当得知昆丁要去上学的时候,凯蒂也立即表达自己明年也要上学的想法。她想拥有和昆丁同样的权利。正如小说中昆丁回忆的,凯蒂从来不是一个女王或者仙女,她总是一个国王或者一个巨人或者一位将军。凯蒂小的时候就是一个勇敢的姑娘,她命令她的兄弟和仆人在祖母葬礼期间服从她。她爬上树以确定房间里发生的事情,而她的兄弟们只是站在树下等待她的消息。她不惧怕杰生的威胁,总是无所畏惧地追求自己想要的东西。小说中,康普生夫人要求凯蒂也遵从她一直遵守的规则,希望将凯蒂培养成像她一样的“好女人”。然而,凯蒂却有着自己的想法和主见。在凯蒂看来,婚前丧失贞洁的女孩并不可耻,贞洁对于女人来说也并非那么重要。

美国南方的父权制和传统的道德规范扭曲了凯蒂的天性,压抑了她的自然欲望。这种社会环境使她感到不满和压迫感。甚至是在凯蒂小的时候,她就说:“我会逃跑,永远不再回来”(福克纳,1929:24)。这表明了凯蒂的反抗意识和追求个人独立的愿望。但凯蒂的个人经历表明,在男性主导的社会女性对于平等和独立的追求十分困难。凯蒂能够勇敢地追求自己的梦想体现了她女性意识的觉醒。

小昆丁是凯蒂非婚生的子女,在她出生九个月后就失去了父亲。在小说中,福克纳将其描述为一个自我完善的人,她的自我完善主要表现在对叔叔杰生的反抗。小昆丁和她的母亲一样都是不幸的人,但从某种程度上说,她比凯蒂更加不幸。自从出生以来,她就被迫和母亲分开,失去了获得母爱的机会。她选择和自己的母亲一样,按照自己的意愿去生活,体现了小昆丁同样是一个具有自我意识和独立意识的人。她经常逃学,说谎话,模仿祖母的签名自己在学校的报告卡上签字。此外,她还经常在外面和很多男人来往。她无视杰生不允许她在街上玩耍和徘徊的警告,拒绝按照杰生的要求行事。她不惧怕杰生的质问和威胁,在杰生抓住她的胳膊的时候,她并没有被吓倒,而是命令杰生松开她,并威胁道:“我会打你”(福克纳,1929:167)。最后,小昆丁打了杰生。相比于凱蒂的“我会逃跑,永远不再回来”(福克纳,1929:24),小昆丁更加强硬,她用实际行动反抗那些压迫她控制她的人。她告诉杰生自己宁愿呆在地狱,也不愿跟杰生住在一起。相比于凯蒂没有意识到谁摧毁了她的人生,小昆丁清楚地知道这一点,她对杰森说:“不管我做什么,都是你的错。如果我不好,那是因为我必须这样做。是你把我变成这个样子”(福克纳,1929:231)。

在小说的结尾,小昆丁偷走了杰生所有的钱,从当年凯蒂爬过的那棵树逃走了。小昆丁知道只有逃离那栋令人窒息的房子,她才有机会迎接全新的生活,这些恰恰表明女性意识和自我完善意识在她身上的觉醒。她逃离康普生家族,走向追求个人独立的道路正是美国南方父权制压迫的结果。

六、结语

本文通过分析小说中三位男性人物对凯蒂的复杂态度以及在男性主导的社会背景下女性的生活状况和地位揭示了美国南方父权制对女性的压迫与摧残。通过分析康普生夫人、凯蒂和小昆丁三位女性人物在父权制和美国南方传统规则面前的不同态度体现了女性反抗意识从无到有的觉醒和发展过程。

参考文献:

[1]Faulkner, William. The Sound and the Fury [M]. America: Penguin Book Ltd., 1929.

[2]胡文慧. 《喧哗与骚动》中的三代女性人物分析[J]. 科技信息, 2010, (28).

[3]胡樱. 威廉·福克纳《喧哗与骚动》中的女性主义思想解读[D]. 西北大学,2010.

[4]威廉·福克纳. 李文俊译. 《喧哗与骚动》[M]. 上海: 上海译文出版社, 198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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