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直才是官场应有的规矩

乔娟

南北朝时期的山阴县（今属浙江绍兴）是个大县，虽很富裕，但风气不太好，县令来一个贪一个，弄得山阴县经常陷入混沌无序的状态。陈宣帝为此很是忧虑。有一天，他同中书舍人聊起朝中官员，对方说有一个叫褚玠的法曹参军（官名）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廉洁奉公，正直无私。陈宣帝当即决定把褚玠派到山陰县当县令。

能得到皇帝的赏识自然是好事，不过褚玠也深知此任务的艰巨性，所以他不敢大意，好好做了一番功课后才欣然赴任。

陈朝实行的是人头税，人口越多，国家税收越多，而山阴县两个大户为了自己得好处，早已用金钱买通了前任县衙管户籍的小吏当保护伞。他们相互勾结，通过瞒报虚报等方式把县中家里人口众多的大户们全都隐藏起来，从而偷税漏税。褚玠在来之前已充分了解这一情况，他到任后第一件事就是搜集那两个大户的犯罪证据。

不过，这一切他都是悄悄做的，没有走漏半点儿风声，每天该办公办公，该喝酒喝酒。那两个大户看这位县令也没什么特别之处，愈发张狂。褚玠却早已掌握了他们虚报人口、偷税漏税的证据，于是出其不意地捉拿了把两个大户，然后将情况向尚书台做了汇报。陈宣帝接到尚书奏折后，觉得褚玠果然有才干，立刻派人协助调查。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被隐瞒的人数竟然达到了800户。褚玠仅此就为朝廷挽回了很大的经济损失。褚玠的第一把火烧得很漂亮！

不过褚玠的运气实在不好，第二把火还没烧旺，就燎到了自己。

山阴县有个土豪叫陈显文，不仅吃喝嫖赌，还到处坑蒙拐骗、欺压百姓，当地人对他恨之入骨。褚玠正派惯了，哪里容得下这样的人在自己的管辖地界横行霸道？他不管三七二十一，派人将陈显文抓了起来，直接打了100棍。这一打，山阴县的风气一下子扭转了过来，百姓也舒坦了。

不过这可惹恼了土豪的儿子。土豪的儿子连夜揣着巨款找到陈宣帝的宠臣告状，信口开河地给褚玠虚构了很多罪状，咬牙切齿地要置他于死地。那个宠臣也不是什么好人，看在银子的面子上，竟然真的替土豪出头，直接找陈宣帝告状。陈宣帝为了给宠臣一个面子，下令让褚玠回家种地去。

对于这个结果，褚玠也不意外，坦然接受了。只是，他上任时间不长，再加上做官比较清廉，手头的积蓄实在不多，连打道回府的路费都难以保证。褚玠心想，罢了罢了，既然不能回家种地，那就在此种地吧。褚玠在山阴县某山上开了一块地，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过得倒也平静。

对于褚玠的遭遇，有人讥讽他不适合担任县令，意思是说他不懂官场潜规则，过于正直了，褚玠却坦坦荡荡地回答：“我是不懂规矩，但自认为问心无愧，虽然上任时间短，但输送租税不比其他县少，也为百姓除了祸害，这就值了。”这一番言论顿时传遍了官场。

事实证明，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后来，褚玠又被任命为御史中丞等职，继续为朝廷做贡献，直到52岁时去世。他去世后，太子等人感念他的正直不屈，为他制作了碑铭，这对于他来说也算是莫大的荣耀。

编 辑/夏 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