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盲人摸象说起——浅谈广谱哲学的广义程序化

张丛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从盲人摸象说起
——浅谈广谱哲学的广义程序化

张丛

(华北水利水电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南 郑州 450046)

广义的程序化是广谱哲学追求的“四化”(广义的公理化、模型化、数学化、程序化)形式之一，但一些学者对于哲学问题为什么要广义程序化以及广义程序化的特点有不同的理解。这里通过一些通俗的例子，具体地阐发广义程序化的建立过程、直观的形式、特点和意义。

广谱哲学; 广义程序化; 特点; 意义

广谱哲学给自己定的研究任务之一是为哲学思想、观点建立可操作的、程序化的方法，把“世界观就是方法论”的要求具体化。但由于哲学本身是世界观层面的学问，没有很具体的研究对象，如何建立可操作的、程序化的方法论，以及如何理解这种方法论的特点和意义，存在诸多模糊的见解。本文从一些直观的例子说起，通俗地介绍广义程序化的建立过程，概括广义程序化的特点和意义。

一、盲人摸象出了什么问题

盲人摸象在我国几乎是家喻户晓的寓言故事，讲的是几个盲人想知道大象长什么样子，为此用手去摸(广谱哲学将之称为一种观控方式)。甲盲人摸到大象的腿，好象柱子，便认为大象象柱子。乙盲人摸到大象的身子，便以为大象象一面墙，等等。这个寓言背后隐藏的哲理是以局部认识取代了全局认识，因此陷入了片面性。

从方法论的角度说，盲人摸象的程序是：

(1)

(2)

第一步，选定任意一个系统(原系统)；

第二步，取出该系统的某个局部(限定系统)；

第三步，获得该局部的影像；

第四步，用该影像替代原系统。

显然，在盲人摸象的例子中，关键是以大象的某个局部(腿、身子、尾巴等)的形象替代了整个大象。而在以偏盖全的程序中，第四步出了问题，它表现为程序上的错误。与“以偏盖全”相反的是“俯瞰全局”，后者是指站在高处往下看，才能看到全貌。而站到高处时观察到的范围扩大了，即从“原系统”(原来局限于某个地方)再扩展成更大的系统(扩展大系统)，而“从高处往下看”就是广义的投影，因此“俯瞰全局”的程序是[1]：

(3)

(4)

通常所谓城市规划、农业区划、区域规划、毛泽东的“三个世界划分理论”等都是程序(4)的特例。

同样地，若原系统是某个“山头”(如世界多极化趋势中的一极、实力强的大型企业、中心城市等等)，则“扩展系统”可以是“山头林立”的集合，这时考虑诸“山头”之间的协作就成为合作共赢的一种运筹。而合作共赢是使诸“山头”处在一个更大的等价类中，因此，也是一种广义投影。

二、曹冲如何称象

曹冲称象的故事曾经放到我国小学课本里，说的是三国时曹操想知道一头大象的重量，但当时没有大称可称量(前提是大象不能肢解)，这时曹操的儿子曹冲想了一个办法。他让人把大象牵到船上，在船帮上刻上船吃水的深度。然后牵下大象，把石子装到船上，当船沉到与大象相同的吃水深度时，再把石子卸下，这时石子的重量(石子可用普通的小称称量)就是大象的重量。

曹冲称象令人惊奇的地方是貌似不可能解决的难题——一头活象不可称量，通过转换成可一称一称地称量的石子解决了。大象不允许肢解，石子可分解，而石子之所以能置换大象，在于石子也有重量。即有同一性(数学上叫等价性)[1]。这里曹冲用的是“等量替换法”，写成程序即：

(5)

与曹冲称象相类似的例子是，美国大发明家爱迪生有一次把一只电灯泡的玻璃壳交给他的助手阿普顿，要他计算一下灯泡的容积。阿普顿面对梨形的灯泡，画出了灯泡壳的剖视图、立体图和一条条复杂的曲线，反复计算仍得不到确切的结果。爱迪生看后觉得很可笑，他让阿普顿把灯泡壳装满水，再把水倒进量杯，算出了量杯里水的体积就得到了灯泡的容积。这里爱迪生计算灯泡容积的程序是：

(6)

爱迪生的高明之处在于把几何形状复杂的灯泡转换成几何形状简单的量杯，而之所以能做这种转换是因为杯子也有容积，即有同一性。

若把程序(5)、(6)一般化，“大象”“灯泡”用任意系统替换，“等量”关系用“等价”系统替换，则有“等价置换法”的程序：

(7)

这里“等价的系统”有两个意义，一是它或者比“原系统”简单(如量杯比灯泡形状规则等)，或者比原系统易于操作(如石子较大象可分解等)，这才有置换的必要。二是这里的“等价”是一个非常广泛的概念，它不限于“等量”替换。例如，“具有同一种使用价值”“具有同一种功能”“具有同一种性质”等都是等价关系。因此，控制论的功能模拟法也是程序(7)的一个特例。我们看到的用电脑模拟人脑的机能、用人造器官置换人体器官以及仿生学的诸多重大发明都是等价置换的例子。

从哲学上说，上述等价置换是辩证法关于异同关系原理的一种广义的程序化。广谱哲学认为，辩证法的异同关系可以用等价关系及其聚类形式(等价类)获得精确的表达。当我们用等价关系对事物的集合进行分类时，任意一个等价类内的所有元素在等价关系的意义上是无差别的，即具有同一性，因而可以用一个置换另一个。但任意两个元素之间又是各不相同的，即具有差异性，这才有必要进行置换。例如，在曹冲称象的例子中，自然界所有有重量的物体聚成一个等价类，因此，不仅可以用石子置换大象，也可以用沙子、泥土、砖块等置换大象。但石子、泥沙等与大象不同，前者可分解，后者作为活物不可分解，这才有必要置换。广谱哲学认为，找出等价的系统是异中求同(如把泥土、石子与大象归为有重量的类)，而用等价的系统置换原系统(如用泥土、砂石等置换大象)是同中求异(求出了大象的重量)。这正是程序(7)的哲学秘密。

三、毛泽东关于桥和船的比喻

上面我们通过两个生动的寓言故事介绍了广义程序化的含义，即广义程序化是把具有普遍意义的机理或哲理变成可操作的程序。如果说广谱哲学把哲学问题数学化是实现了哲学命题的普遍性与精确性的统一，那么，广谱哲学的广义程序化则是实现了哲学命题的普遍性与可操作性的统一。后者正是广义程序化的特点。一方面，广义程序化没有丧失哲学方法论的普适性。例如，无论是上面的俯瞰全局程序还是等价置换程序都是针对任意系统的，而不是针对某种具体系统的。另一方面，广义程序化使哲学方法论上的要求变成了可操作的程序。例如，在俯瞰全局的程序中，它把辩证法要全面地看问题的要求变成了“先干什么，后干什么”的程序。在等价置换的程序中，它把辩证法“同中求异，异中求同”的要求也变成了“先干什么，后干什么”的程序。

毛泽东同志曾经把方法比喻为桥和船。他说：“我们的任务是过河，但是没有桥或船就不能过，不解决桥或船的问题，过河就是一句空话。”[2]139事实上，传统的哲学方法论没有可操作的程序。所谓“世界观就是方法论”，其实是说我们有了某个哲学原理，然后拿这个原理去观察问题、分析问题，就叫“世界观转化成了方法论”。这其实只是视角的转换，即从本体论的视角转换到了方法论的视角。例如，我们有了异同关系的哲学原理：任何两个事物(或两个阶段)之间是有差异的，但也有同一性；且差异中有同一，同一中有差异。因此(方法论要求)，要从差异中找同一，也要从同一中找差异。至于如何“从差异中找同一，从同一中找差异”，传统哲学是不管的。这就相当于说，前面有一条河，两岸相隔(差异)，但怎么过去(桥或船)它是不管的。广谱哲学的广义程序化则提供了广义的桥或船。

为了使读者进一步了解广谱哲学关于哲学问题广义程序化的工作，表1给出了更多的例子[3]316。

表1 部分哲学原理及其广义程序

这里要说明的是：

第一，表中的每个程序都有具体的操作模式。例如：

限于篇幅，表中没有一一列出。

第二，每个程序都是可以广义量化的，只要补上集合论的数学模块即可。例如，在上面的程序中，原系统可用“要素集+关系”的集合模型表示，“分类”就是在一定等价类关系下求商集合，“限定”就是取出商集合中某个子系统，而“局部诱变”就是引导该子系统在一定范围内的变化(同一个等价类内的变化或者不同等价类之间的变化)，等等。

第三，每个广义程序都可以有多种变型，以模拟和适应复杂的现实世界。例如，在上述程序中，若原系统是个具有支配与被支配关系的系统(如宝塔型的权力系统)，它的抽象就是一个半序结构，这时的“分类”就是“分层聚类”，而抓“主序”就是抓这个半序结构的极元(极大元、极小元等)，这时系统主序法就成为广义极值分析*广义极值分析是相对于狭义极值分析而言的，后者在传统数学中是指求函数的极大值或极小值(简称极值)。广义极值分析是建立在半序结构上(而非函数关系上)的，广义的极值也不限于函数值(极大值或极小值)，而可以是任意事物(极大元、极小元等)。，等等。

[1] 张玉祥，常晓辉.浅谈广谱哲学的三个特点[J].自然辩证法研究，2014(7):120-124.

[2] 毛泽东.关心群众生活，注意工作方法[M]//毛泽东选

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

[3] 张玉祥.广谱哲学浅说[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4.

(责任编辑：李翔)

Speaking from Blind Men Feeling an Elephant—Discussion on the Generalized Procedure of Broad-spectrum Philosophy

ZHANG Cong

(School of Marxism, North China University of Water Resources and Electric Power, Zhengzhou 450046, China)

The generalized procedure is one form of Broad-spectrum philosophy which pursuits of the “four-ations” (generalized axiomatization, modellization, mathematization, proceduralization), but some scholars have different understandings about that why the philosophical questions should be generalized proceduralized and the characteristics of generalized proceduralization. This article uses some simple examples, analyzes in detail the establishing process, visual form, characteristics and meaning of generalized proceduralization.

broad-spectrum philosophy; generalized proceduralization; characteristics; meaning

2017-02-18

张丛 (1984—)，女，河北玉田人，华北水利水电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师，研究方向为科技哲学。

B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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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08—4444(2017)03—0016—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