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联网+”时代山西面塑艺术的数字化保护与设计开发
2017-07-18王丽娜太原工业学院山西太原030032
王丽娜(太原工业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2)
“互联网+”时代山西面塑艺术的数字化保护与设计开发
王丽娜
(太原工业学院,山西 太原 030032)
山西面塑艺术是一种历史悠久的传统手工艺,并被纳入中国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随着数字化的高速发展,以口传身授为主要传播途径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着严峻的考验,而互联网+各个传统行业的发展模式成为当今社会发展的重要举措,也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与设计开发提供了平台。
山西面塑;数字化保护;设计开发
1 山西面塑艺术简述
据史料记载,山西原生态面塑艺术起源于民间祭祀活动,最早是距今15万年前丁村人开始积淀,到20世纪60年代已有少量出土。汉代已有对面塑实物的记载,如在汉代墓出土的残破面偶;唐朝书卷内这样记载到“玄宗朝,海内殷瞻,送葬者或当衢设祭,张施帐幔,有假花、假果、粉人,面账之属”[1]。
黄河流域是农耕文明的发祥地,也是小麦盛产地,基于物质优越性孕育出了丰富的山西面塑艺术。山西面塑艺术在民间也称面花,最初是为庆祝节日而对食品进行装饰的传统手艺,广泛用于传统节日、婚丧嫁娶、乔迁等活动,是一种由风俗习惯积淀而成的地方性文化,属于民间美术的范畴,彰显了华夏儿女的智慧和才华。由于早期每家每户都掌握面塑这门手艺,故在历史上并没有给予过多的记载和关注,也没有珍贵的作品流传下来。伴随着社会飞速发展,工业化逐渐取代了手工业,给人们生活带来便捷的同时却丢失了许多弥足珍贵的传统文化和传统手艺,“山西面塑艺术”在2008年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引起人们对山西面塑艺术的关注和保护。
山西面塑主要分布在霍州、忻州、绛州和襄汾地区,各地区的面塑艺术造型各异、工艺也具有独特性。
霍州面塑(图1)在当地也被叫做“羊羔儿馍”,这里的羊取自古代“祥”的吉祥寓意。每当春节临近,家中妇女便会用面粉捏制形态各异的面塑制品,象征万事吉祥;霍州面塑作为婴儿满月礼出现也较为常见,姥姥家会制做 “囫囵”,即在圆形面圈上放置精雕细琢的十二属相等造型,有时会采用大“囫囵”套小“囫囵”,小“囫囵”中间放置龙凤或虎头的面塑造型,有“龙凤呈祥”或“猛虎驱邪”之意;女儿出嫁的头一年春节,娘家也要给女儿送“羊羔儿馒头”,造型颇为丰富,且都饱含深意,大多象征人丁兴旺、吉祥安康等[2]。霍州面塑在造型方面较为朴实,且强调食用性而非观赏性,故几乎没有缤纷的色彩做装饰,仅用红豆、红枣做简单的点缀装饰。
图1 霍州面塑
图2 忻州面塑
忻州面塑(图2)造型多为花卉类、动物类、和面人头。与霍州面塑的区别在于忻州面塑不仅有用作食用的部分,更有以民间风俗为元素进行设计的艺术品。除用作婚丧嫁娶及节日展示、供奉之用外,忻州地区人们对燕子情有独钟,象征春天和生机勃勃,所以也会捏制“寒燕儿”,形态取自生活中燕子的造型,将捏好蒸熟的“寒燕儿”插在酸枣枝上,像极了一群燕子停在树枝上。农历七月十五之后,每家每户的墙壁都被一串串造型丰富的面塑装点得有声有色。忻州面塑造型甚为精巧别致,有的蒸熟后点染,有的晾干后点染,色彩也极为丰富,并更多地强调作品的艺术性,市场上有许多塑造生、旦、净、末、丑等戏剧人物的人物面塑造型,做工甚是精美,且会作为工艺品在庙会市场上出售。
绛州面塑(图3)在当地被叫做“花馍”,绛州盛产小麦,为绛州面塑艺术的形成与发展奠定了物质基础。绛州当地人之所以称面塑为花馍,就是因为这里的面塑艺术更加注重色彩的使用,其成品往往光怪陆离,造型也较为夸张,以“走兽花馍”最为出色。绛州面塑,大多出自家庭妇女之手,用于庆祝春节和婚丧嫁娶之用。绛州面塑水平的提升,着实依赖于嫁丧婚娶时,面塑被作为观赏品向大众展示,并得到众人品评。正因为这种自发的群众性品评,成为捏制花馍强有力的动力支撑,促进了面塑水平的不断提高、名手辈出。
图3 绛州面塑
襄汾作为中华民族发祥地之一,具有深厚的文化积淀和历史文明,华夏先祖尧帝五千年前在这里建国立都,兴业安邦。加之襄汾地区盛产小麦,每逢盛大节日和婚丧嫁娶的时候,用小麦粉做成人物、花鸟、动物来祝贺祈福的风俗逐渐慢慢形成了襄汾面塑艺术(图4),这是由传统风俗习惯积淀而成的、极有地方文化特色的艺术形式。襄汾太平王氏面塑是知名度较高的面塑艺术品牌,美轮美奂的面塑艺术造型博得了世人的关注与青睐,这归功于多年来的文化积淀和创作者延绵不绝的艺术创作热情,形成了面塑艺术出于俗而脱于俗的质朴文化。另一方面,襄汾太平王氏面塑的形成借助于世代人们的重视,使它具备按照自身规律生存和发展的必要条件。
综上所述,山西各地域的面塑艺术既有相似性,又有独特性,但都是具有极强生命力的造型艺术,根植于民间且发展于民间,是当地风土人情、民俗生活和民俗文化的一种表现形式,始终伴随着人们的生活。山西面塑既是一种食品文化,又是一种艺术形态,折射出的不仅仅是造型艺术和造型方法,还包含了宗教意识及文化衍变、人文思想及发展,有着亟待开发的深刻内涵[3]。
图4 襄汾面塑
2 “互联网+”时代下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的重要性
中国拥有丰富且珍贵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非物质文化遗产来源于各民族的生活实践,是一个民族生活方式,思想道德等的体现[4]。然而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现状并不乐观,究其原因,主要因为中国社会形态从手工业向工业化的转型,改变了人们的生产、生活方式,工业化快速、批量的生产方式,虽满足了人们日益增长的物质文化需求,却无法将传统手工艺完整地传承。传统文化的生存及发展环境急剧恶化,特别是以口传身授为传承方式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由于传承方式的局限性及传承人数量逐渐减少,正面临着逐渐消亡的可能。以山西面塑为例,笔者幼年时,时常可以见到外婆亲手捏的面塑,有动物和人物,且形象都非常生动,然而随着外婆的过世,父母亲又因工作原因常常忙碌在外,便没有再见过面塑完整的制作过程。可见,非物质文化遗产消失的速度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如今国家对于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非常重视,如何借助数字技术和互联网信息技术对传统文化进行保护和传播,已然成为当今社会的热门话题。
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编写的《世界文化发展报告》称,发展中国家在文化遗产数字化方面有两个危险:一是过早地依赖别国力量实现文化遗产数字化,从而在知识经济时代成为文化资源的廉价出口国和文化产品的进口国;二是由别国进行文化遗产数字化,使文化遗产来源国失去对自己文化的解释权,使文化遗产的基本含义发生变异[5]。我们正处在一个 “互联网+传统行业”蓬勃发展的时代,我国博大精深的传统文化资源不能安静地躺在博物馆里岿然不动,而是应换成数字文化衍生产物,将传统文化的精神根植于人们的日常生活,并有效利用互联网平台进行传播,形成“互联网+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发展模式,使中国传统文化在世界文化中占有一席之地。笔者认为,对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可从以下两方面入手:一方面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的原有资源。另一方面将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精髓应用于当今设计,在原有形态的基础上进行设计开发,通过新的方法与手段对它们加以重新阐释,赋予它们新的含义,使其融入我们的生活,即真正实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活态传承。
3 山西面塑数字化保护的优势及价值分析
以山西面塑为例,探究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的优势和价值,主要体现在以下3个方面。
3.1 数字化保护具有真实性
数字时代到来之前,记录的方式主要包括文字、照片、录音、录像等传统记录方式。文字记录往往更多夹带了作者个人的主观感受与认识,为读者接受山西面塑相关信息造成一定的局限性。随后,照相、录音、录像等设备和技术的产生,为多维度的信息记录提供了有力支撑,使得信息记录更加充分和真实。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和长期使用,由于受到照片、录音带、录像等这些储存媒介的物理特性所限,往往会出现褪色、失真、老化等问题,也影响了山西面塑原始信息记录的真实性。如今,信息的数字化记录和保存则克服了这些弊端,通过计算机将模拟信息转换为数字信息进行记录和保存,不仅可以多次复制,并且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老化、失真,提高了信息记录的真实性和可读性。
3.2 数字化保护有效的整合性
传统的记录大多是分散的,不同的记录载体被保存在不同的地方,如:文字资料、录像资料、实物展示很可能存在于图书馆、档案馆、展览馆等不同的保护渠道,无法实现多种保护资源的有效整合,也不便于受众统一观看和深入研究。每每游历到各地博物馆,笔者总被不同的民俗文化和丰富多样的历史文物所吸引,然而却总苦于不能全面了解每一件文物背后的故事或文化,只能是走马观花。而数字博物馆则规避了这些问题,当前期数据库建立完善之后,人们可以通过网络查阅信息,如搜索山西面塑,便出现关于山西面塑的一切静态与动态资料信息,使人们对山西面塑有非常全面的认识。在我国,虽然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比发达国家晚,但对文化遗产的数字化保护已经非常重视, 1996年就启动的国家数字图书馆工程,开始了文化资源的数字化进程,但目前信息依旧不够完善,不能够实现其价值意义,后期仍需要进一步探究和发展[6]。
3.3 数字化保护良好的传播性
计算机网络通信技术和手机移动端技术的迅速发展,为信息的传播提供了有利条件和有效途径,依靠新媒体传播传统文化成为必然,电视、广播、计算机、手机等媒介都可以作为信息传播的平台。将大量的非物质文化和传统文化资源以数字化形式进行储存和保护,有利于通过政府官方网站、资源数据库网站、数字博物馆网站及手机APP等途径进行传播,是一种跨越时间、空间限制的传播方法,便于使更多的人了解传统文化,并对传统文化有全面、深入的认知,让更多的人参与传统文化的保护,为传统文化的保护推波助澜。
4 山西面塑的数字化设计与开发
山西面塑目前的应用范围较为局限,大多停留在作为节日礼赠、丧葬祭俗的物品,笔者认为,若想让山西面塑艺术走出山西,走向世界,最为行之有效的途径是将面塑艺术作为一项传统文化品牌融入旅游行业中,也正顺应了国家提出非物质文化遗产与中华文化“走出去”的理念。
传统文化品牌的建立是一个漫长的过程,涵盖的范围也比较广泛。在互联网+传统行业发展的模式下,笔者认为应从线下品牌建设与线上品牌建设两方面着手,塑造山西面塑传统文化品牌。
4.1 山西面塑线下品牌建设
山西面塑传统文化品牌的线下品牌建设可与山西面食及山西旅游相关联。山西作为面食的摇篮,以著名的山西面食节为例,每年都会吸引众多国内外游客前来参观、品尝。山西的面食文化在历史的积淀下已然具有了一定的知名度,旅游业的发展也为山西带来了可观的经济收益。伴随着旅游业的发展,山西面食出现了众多速食包装,但大多包装缺乏文化底蕴和地域特色,且保存时间较短,不能够很好地将山西的传统面食文化进行传播。而山西面塑以小麦为原料,是对面食食品的装饰和加工,兼具食用性和观赏性于一体,故可以尝试借助山西面食的影响力,推动山西面塑的发展。例如将山西面塑艺术品展览活动融入旅游产业,可在旅游景区设立面塑艺术展览区域,在这里,外来游客可以观看到形态丰富,色彩斑斓,体现民俗风情的面塑艺术品,提升山西面塑艺术的知名度。也可以让游客亲自动手制作,体验山西面塑手工艺制作过程中的乐趣,游客亲手制作的面塑作品既可以留作个人旅行的纪念品,也可以馈赠他人,以此形成一条面塑艺术的特色产业链,派生出包括包装、礼盒、明信片等衍生品。同时,山西面塑艺术以手作艺人口传身授的形式,将制作方式教授给国内外游客,大大增加了面塑艺术手法保留和传播的可能性,能够让更多的人看到面塑艺术的文化魅力。
4.2 山西面塑线上品牌建设
数字技术的发展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和设计开发提供了新的方法和手段。首先,可从不同地区的面塑艺术形态中提取基础符号,建立基础符号库,以忻州面塑为例,可分为人物造型、动物造型、植物造型等,其中人物造型又可分为头部、上身、下身等,头部可细分为发型、发饰、五官、脸型等,身体部分包括各样服饰及服饰上的纹样。由于山西面塑种类繁多,符号库的建立是一项庞大的工程,笔者做了纹样提取的初步尝试,验证理论的可行性。提取步骤为:首先采用专业相机对山西面塑艺术作品进行拍摄,尽量得到纹样的平面形态,第二步,将拍摄好的照片导入PS中进行抠图(图5)或在AI软件中将图形纹样绘制为矢量图,供之后设计使用,应用于不同的媒介中,提取的纹样即可保留彩色原稿,亦可绘制成线描形式,后期进行填色(图6)。
另外除丰富的平面纹样外,还有具有体积感的造型形态,以及提取山西面塑的色彩符号,不同的色彩有着不同的寓意和适用场合。将这些细化好的基础元素通过计算机图形软件进行设计制作,建立山西面塑基础符号库,基础符号的重新组合和叠加便构成了具有山西面塑艺术特征的新的面塑艺术造型,再结合3D打印技术,创造出新的面塑艺术作品,增加面塑艺术的多样性,将面塑艺术的艺术形态进行数字化设计,开拓面塑艺术的应用范围和文化影响力,是非物质文化遗产活态传承的有效途径。
其次,可建立以数字媒体为基础的山西面塑品牌推广平台。随着传统纸质媒体逐渐淡出人们的生活,数字媒体成为信息传播的佼佼者。目前,对山西面塑艺术的文化推广和宣传力度尚显不足,山西面塑具有悠久的文化内涵和典型的民俗文化特征,种类繁多,却缺少全面的形象包装,导致山西面塑始终未能走出山西、走出中国、走向国际化与世界文化接轨。山西面塑传统文化品牌的线上建设,可设立专门的山西面塑传统文化品牌网站,设置历史渊源、民俗文化、造型特征、制作工艺及流程、传承人接受、作品展示等板块,全面解析山西面塑艺术的传统文化内涵。以数字媒体为平台,更有利于用户的阅读及传播,与传统书籍、杂志相比,更具时效性和广泛性。色
图5 抠图
图 6 填
5 结语
山西面塑艺术是根植于民间,发展于民间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但口传身授的传播方式过于单一,加之愿意承担起非物质文化传承使命的年轻人愈来愈少,致使非物质文化遗产面临失传,或许多年后,人们只能在博物馆观赏到这些消失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随着互联网时代的到来,山西面塑艺术的数字化保护与设计开发研究,是对非物质文化的记录,但更强调的是传承。互联网PC端和移动端的全面发展,为数字化保护提供了有效的传播途径。将这些真实的传统文化艺术结合数字化技术不断地设计开发,并运用互联网技术进行全面推广,才能最终实现非物质文化的活态传承,使后人不仅能够看到流传千古的山西面塑艺术原貌,又能触碰到以面塑艺术为雏形设计出的文化创意衍生产品,这是传统文化与新技术的碰撞与融合,既有传承又有创新,以此使中国灿烂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世代流传并受到世界关注,为中华文明书写华丽的篇章。
[1] 左汉中.山西民间美术造型[M].1版.湖南:湖南美术出版社,2009:39.
[2] 张蕴卓.山西面塑造型的符号象征与民俗文化内蕴[D].太原:太原理工大学,2012.
[3] 互联网.中国的面塑艺术简介.文化杂谈[EB/OL]. http://www.92to.com/wenhua/2016/04-10/3134790.html.
[4] 王元莉.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保护对社会发展的影响.人文论坛[J].2009,(8):194-195.
[5] 彭冬梅,潘鲁生,孙守迁.数字化保护——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的新手段.文化遗产[J].2006,(01):47-51.
[6] 谭必勇,张莹.中外非物质文化遗产数字化保护研究.图书与情报[J].2011,(04):7-11.
山西省哲学社会科学规划课题(2015)。
王丽娜(1987-),女,太原工业学院设计艺术系助教、硕士。
E-mail:471997513@qq.com
2017-04-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