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和回答
2017-07-12
本期“记录|时代镜像”栏刊发广东作家洪湖浪的散文《哀我苍生》,邬霞的散文《我是打工妹》。“汉诗”栏刊发了广东诗人谢湘南、郭金牛、邬霞、阿鲁、杨华之、程鹏、池沫树、蒋明、莫寒、魏先和、侯志锋、陈才锋、魏兰芳、孙海涛、李凌、蒋志武的一组描写打工生活的诗。
《哀我苍生》由两篇散文组成,一篇写在城中村长大的少年志恒之死,一篇写中国式母亲隐忍而艰辛的一生。前者读来发人深省,后者读来感人至深。特别是其间回荡的自省令人动容。《我是打工妹》以质朴写实之笔,白描南方工厂打工者的日常生活,有极强的在场感。一组打工诗歌,则以诗的视角,观照打工人的精神世界。
没错。这些作品,一直被文学界冠以“打工文學”之名。
想到一种外来的观察视角。汉学家罗季奥诺夫说,他从这些作品中看到了“中国梦”,当然,这中国梦是指,中国人梦想过上怎样的生活,以及为了过上这样的生活而付出了怎样惨烈的代价。
数亿农民离开土地涌向城市,这是前所未有的景象。这大流动带来一系列复杂的改变,其间的酸甜苦辣,背后的国家意志与个人梦想造就了中國神话。这是近四十年来中国巨大的真实。作家有责任面对和回答:我们这个时代,从社会到人心,究竟发生了什么。
“打工文学”作者,以他们的笔,在试图回答这样的问题。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打工文学”写作者不必妄自菲薄。
但是,也不能妄自尊大。如果站在写作者的角度,我们要苛求自己,我们的文学仅仅有打工远远不够。仅仅满足于描写、记录、呈现也远远不够。我们能否经由打工这一通道,观察到更复杂幽微的人生,更广阔多面的社会,见证更普遍的人性。这是一道考题。
同理,本期王秀梅的小说《枕中记》,借由武侠小说的路径考察人性,葛芳的《极地》借由都市人的情感通往人心,李美皆借由对丁玲和胡也频、冯雪峰、沈从文复杂情感关系的梳理,最终通往的依然是人性之复杂。由此可知,对打工生活的描写,不过是通道之一。
问题是,我们面对了什么,我们回答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