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咏月
2017-07-11
伫立洞庭湖边,我不能不想起岳阳楼,不能不想起滕子京。这位曾官授大理寺丞、天章阁待制的河南人,虽几遭朝廷贬谪,却励精图治,奋发进取,着意建设。岳州人民有幸,滕子京虽然仕途蹇涩,“谪守巴陵郡”却不忘为人民造福。他亲自督察重修岳阳楼,修筑偃虹堤,兴建岳阳学宫。只可惜滕公在岳州仅任职三年,庆历七年又被宋仁宗一道圣旨调往苏州,仕途险恶,人生坎坷,终于“病卒于任所”。《宋史》为滕子京写下了中肯的一笔:“倜傥自任,好施予,及卒,无余财。”我不知当今岳阳楼尚存几片唐砖宋瓦,但我深信,唐宋的明月一定是照拂过岳阳楼的,那朗然的月光下一定留下过滕子京以“靠收债积累”修楼,“不敛于民”的高大身影。
伫立洞庭湖边,我不能不想起范仲淹。我不知范希文公究竟是否到过“长烟一空,皓月千里,浮光跃金,静影沉璧”的洞庭湖,可那一篇全文仅368个字的《岳阳楼记》却着实令世人惊讶、感慨了900多年。据我所知,范公也曾是一介“贬官”,可通读《岳阳楼记》,却丝毫没有发现他对自己数遭贬谪后有丝毫私怨的发泄,他那“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的通达思想,至今振聋发聩。他那“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的忧乐观、人生观,至今警策、激励著后人。
伫立洞庭湖边,我不能不想起“先忧后乐,团结求索”的“岳阳精神”,不能不想起正夜以继日、殚精竭虑建设现代岳阳的千千万万的岳阳人。这些栉风沐雨、披星戴月的建设者们,在洞庭湖畔书写人生,在岳阳楼边再造辉煌,是多么的可歌可泣啊!
明月何皎皎?古人何灼灼?今人何煌煌?我想这月与人固然没有必然的联系,“湖天万顷月,春雨一州花”“岳阳楼上月,清赏浩无边”,充其量不过是自然景观而已,而人有着月般高洁的情操和品德,这才是最最值得敬仰的人文景观啊!
伫立洞庭湖边,我蓦然感到古往今来骚人墨客、名流雅士之所以对月多有题咏,原来他们对月别有一番亲近、一种体味。细读诸多诗文词赋,几乎大多咏及洞庭月。李白、杜甫、韩愈、白居易、欧阳修虽早已化作历史云烟,可他们心中的那一片月色却千秋永存。“且就洞庭赊月色”,想当年,李太白对洞庭之月也情有独钟,不然,怎么会锤炼出这么一个情意盎然的“赊”字来呢?
(节选自蔡勋建《赊月洞庭》,题目为编者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