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头琴的故事

李永志　李德兰

1.蓝蓝的天空，静静的湖水，绿色的草原啊！这就是骏马的摇篮。一位老牧民拉了一段长调，唤起了一段古老而忧伤的回忆。他对孩子们说：“我给你们讲一个马头琴的故事吧。”

2.很久很久以前，在无边的草原上，有一位勤劳善良牧民的儿子，名叫布赫。他父母早逝，身边只有一只爱犬——黑豹与他相伴。布赫日升而出，日落而归，给牧主放羊为生。

3.这天日落西山，在牧羊的归途中，布赫在湖边的芦苇丛中，发现了一匹受了伤的白马驹。失去母亲的小马驹又饿又冷，连头也抬不起来了，十分可怜。

4.布赫脱下外衣，抱着马驹，匆匆忙忙向自己的毡房奔去。

5.他点起炉子，急忙为小马驹包扎了伤口，端来热羊奶一口口喂着小马驹。马驹慢慢睁开了眼睛。布赫一整夜守护在小马驹的身旁。

6.几天过去了，在布赫的精心照料下，小马驹奇迹般地站起来了。布赫激动地流出了热泪，连牧羊犬黑豹也跟着欢跳起来。

7.从此，小马驹形影不离地跟在主人后面。无论是放羊，还是去湖边运水，就连寒冷的冬天，小马驹也照样跟在主人身边。

8.春天来了，小马驹长高了，它和黑豹在开满鲜花的草地上欢快地跑来跑去。布赫高兴地看着小马驹一天天健康成长，并给它起了一个名字叫“白雪”。

9.到了炎热的夏天，布赫经常牵着白雪到湖边，为它洗澡纳凉。

10.秋天，布赫骑着白雪早出晚归地牧羊。白雪、黑豹和布赫在一起的生活总是快快乐乐的。

11.几年过去了，白雪在主人的饲养和训练下，变成了互奔驰如飞、远近闻名的好骏马。

12.这年夏天，布赫来到西山放牧，白雪和羊群在山坡下静静地吃草，只有黑豹守在主人身旁。布赫躺在草地上，望着一只雄鹰在盘旋，不大一会儿，便甜美地睡着了。

13.忽然，一声霹雷惊醒了布赫，他急忙给白雪套上了缰绳。

14.这时黑豹狂叫起来，布赫转身看到了黑压压的大群野马朝这边涌来。

15.受到雷声惊：吓的马群越来越近，一个牧民大喊：“截住啊！马炸群了！”布赫立刻高举双臂不停地摇晃着马鞭。

16.马群转向山问，布赫急忙拨马冲向牧民，大喊：“不好！那边是悬崖，危险！”

17.布赫灵机一动，抄近路向悬崖那边飞奔过去。

18.不一会儿，白雪便追上了马群，这时布赫伏下身对白雪说：“快冲上山去！”白雪明白了主人的用意，飞快地冲上了山头，将马群拦住了，一场灾难避免了。

19.牧民们纷纷围了起来，赞扬布赫勇敢机智。一位老牧民指着白雪说：“这是我见到的草原上少有的一匹好骏马呀！”

20.这年秋天，当地最大的部落王——巴图王爷，借六十大寿之际，在草原上召开盛大的赛马会，派家丁四处通告：“中秋时节举办赛马大会，欢迎草原骑手们参赛，获胜者王爷重重奖赏！”

21.老骑手包音马上就想到布赫的白马，他对布赫说：“凭我的眼力，你的白马参赛准能取头名！”

22.布赫听了包音大叔夸奖自己的白雪，心里说不出的高兴。他一边抚摸白雪一边说：“我才不去参加赛马呢，别把我的白雪累坏了。”

23.騎手们听了，哈哈大笑起来，包音笑着对布赫说：“马是累不坏的，只有参赛才能锻炼成一匹好马呀！”一个骑手说：“这是次多好的机会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劝布赫参赛。

24.布赫在大家的劝说下，上马问大家：“你们都参赛吗？”骑手们一齐回答：“参赛！”

25.布赫笑着说：“好！那我们赛场见吧！”说完催马上路，一溜烟儿消失在草原深处。老牧民们望着飞驰的白骏马说：“这真是一匹难得的好骏马！”

26.巴图王爷为了这次赛马亲自到牧场，从上百匹骏马中，挑选最好的马并配上好骑手。王爷想：我的骏马一定要拿头名。

27.几匹好马当中，王爷最为看好的是一匹青花马，据说是汗血宝马的后裔。贵族及骑手们赞不绝口，一致认为夺冠非它莫属了。

28.比赛的日子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骑手们各个都是身强力壮的好骑手。布赫同当地骑手们谈笑风生，浩浩荡荡向赛场奔去。

29.比赛开始了，只听一声锣响，十几匹骏马如闪电般冲了出去。由于白雪是初次参赛，受到了锣声的惊吓，在原地旋转起来，逗得观众大笑。

30.跑道上尘烟滚滚，骑手们你追我赶各不相让，几圈之后，巴图王爷的“草上飞”冲到了最前头，而布赫的白雪还在最后穷追不舍，赛程转眼已过半了。

31.比赛接近终点了，布赫伏下身来拍了拍白雪说：“白雪！冲上去吧！”白雪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飞一般地超了讨去，最后膏超过了“草上飞”。

32.比赛结果使全场观众感到惊讶，更叫王爷大为吃惊。他贪婪的眼睛不停地盯着那匹白骏马：难道这匹才是草原上跑得最快的马？他思索着怎么才能得到这匹好马！

33.巴图王爷在帐篷后面对大管家说了自己的想法，狡猾的大管家不停地点头说：“我明白！请王爷放心，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34.大管家宣布今天赛马的结果：“获得头名的是布赫的白马！散会后领取重赏！”赛场的观众纷纷散了，欢乐的草原又恢复了宁静。

35.大管家走出毡房，大声对布赫喊道：“今天是良辰吉日，也是巴图王爷六十大寿举办的赛马大会，对获得头名的重赏是二十两白银！”他停顿了一下说：“获胜之马，视为宝马，要留在本王府饲养！”

36.布赫一听，气愤地喊了起来：“我是来赛马的，不是来卖马的！我宁可不要王爷的奖赏，也要自己的马！它是我的命根子，任何人也别想夺走它！”说完牵马转头就要走。

37.王爷在毡房里听得一清二楚，走出去怒气冲冲地大喊道：“慢！我是出于好意，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把马牵走，把那个穷小子给我轰出去！”布赫拼命地反抗，却遭到一顿拳脚，被拖了出去。

38.布赫被打得昏了过去，躺在草地上。当牧民们赶来时，王爷的家丁已经把白骏马抢走了。

39.遍体鳞伤的布赫躺在草地上。牧民找来勒勒车，把他送回家去。

40.第二天，王爷得意扬扬地来到驯马场，叫家丁给白马换上新鞍缰，他要亲自骑着这匹骏马，体验在草原上奔驰的感受。可是白雪又蹦又跳，狂叫不停，就是不让王爷靠近它。

41.王爷大发雷霆喊道：“不知道好歹的畜生！叫驯马师来，我不信鞭子治不了它！”一顿凶狠的抽打，白雪才暂时安静了。

42.王爷在家丁的帮助下，勉强骑上这匹白骏马，在训练场上趾高气扬地慢跑了两圈。

43.跑着跑着，王爷觉得场地太小，跑不起来，便策马扬鞭向外跑去。这时白骏马开始狂躁起来，不断尥蹶子，王爷勒紧缰绳也无济于事。

44.驯马师及家丁大喊：“用力勒紧缰绳！”但白雪更加疯狂了，几个急旋转，把王爷狠狠地甩了出去，重重地坠落在地上。

45.王爷险些送命，他恼羞成怒地大喊起来：“快把这畜生给我捉住！捉不住就用箭射死它！”

46.白雪一溜烟儿冲了出去，朝着主人家的方向奔驰。家丁们备马持弓追了上去。

47.白雪似乎知道家丁在追赶它，它越跑越快，如疾风闪电，把家丁的马队远远甩在后面。

48.當白雪快跑到主人的毡房时，追赶的马队在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聪明的白骏马怕连累主人，便飞快向芦苇塘奔去。

49.湖畔有一片芦苇，白雪非常熟悉这里的地形，只要钻进芦苇塘，任何人也不会发现，于是它飞快地钻了进去。

50.这时，天快黑了，人马疲倦，捉不到白马怎么向王爷交代呢？大管家对家丁们说：“只要见了马的影子，就用箭射死它！”终于家丁在芦苇丛中隐约见到了白马身影，便立刻举起弓箭一起向那个地方射去。

51.一阵乱箭射来，身中数箭的白雪鲜血直流，惨叫声震撼了草原，它一头栽倒在芦苇塘的草地上。

52.家丁们拔马跑过来，见到白马身中数箭倒在血泊之中，似乎有些忏悔，低头不语，取下马的鞍缰匆匆离去了。草原又是一片寂静，似乎花草也垂下头来，为这匹具有灵性的白骏马感到悲伤！

53.布赫猛然从噩梦中酲来，好像听到了马儿的惨叫声，他好像感应到白雪遭到了不幸。黑豹也在毡房外狂叫着。布赫急忙跟着黑豹，在黑夜中向白雪遇难的方向跑去。

54.当他们赶到时，白雪已经断气。布赫号啕大哭，撕心裂肺地喊：“苍天呀！是谁这么狠毒，杀死了我的白雪？！”大地在颤抖，乌云在翻滚，黑夜更加凄凉了。

55.布赫非常悔恨，悲伤地哭喊：“是我害了你呀！我不应该参加比赛呀！”

56.布赫哭着哭着便昏厥过去，在梦中他看见了白雪在天空向他跑来，并对他细语：“主人，你别悲伤，只要你把我的长鬃和马尾留下，做一把琴，我们就会永远在一起了！”

57.布赫醒后，白雪的话他记得真真切切。他留下了白雪的长鬃和马尾，含泪埋葬了白雪。回到毡房，布赫昼夜不停地思索，他用椴木精心雕刻了一个马头，又用长鬃和马尾做了琴弦和琴弓，就这样草原上第一把马头琴诞生了。

58.每当中秋时，布赫便不由自主地想起白雪。他拉起马头琴，那忧伤、苍凉的琴声，划破了安静的草原，白雪的身影也随着琴声，出现在布赫的眼前。

59.几十年过去了，无论走到哪里，这位老人总是带着这把琴。只要他想念白雪了，就会用琴声呼唤白雪，是这把马头琴伴随这位善良的老人走到了人生的终点。

60.在这片辽阔草原上，百花齐放，牧草丰盛，它是绿色的天堂，也是骏马生活、成长的摇篮。

61.如今在美丽富饶的草原上，到处可以听到马头琴那悠扬而欢快的琴声，它奏出了蒙古族人民的欢笑，也奏出了万马奔腾和勇往直前的精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