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梦走心
—— 《岁岁杜鹃红》剧组访谈
2017-07-04陈兆舜
○ 陈兆舜
前 言
在刚刚结束的“中国.盐都.首届全国小剧场艺术荟萃”演出中,由合肥市蜀山区文化馆报送、蜀山区剧协演出的小剧场黄梅戏《岁岁杜鹃红》,经专家和观众共同投票,被评选为“田汉戏剧奖”•2016年度“最佳小剧场剧目”,该剧主演王霞获得“田汉戏剧奖” •2016年度“最佳表演奖”,演员付亚红、沈浸获得“田汉戏剧奖” •2016年度“最佳配角奖”。本刊对该剧组进行了访谈。
小剧场戏曲是年轻戏剧人的梦
记者:什么叫小剧场黄梅戏?难道我们在省城的“天仙配茶戏楼”和我们安庆的“黄梅戏会馆”看到的,不是小剧场黄梅戏?
李雪鸪(编剧):在会馆、茶戏楼的演出,实质上是戏曲片段、唱段、小戏的连缀组合晚会。“小剧场戏曲”是一个特指,一个专有名词,既不是指在小剧场演出的晚会组合,也不是指大戏的简化压缩版,而是按照话剧“小剧场”定义,在观众和表演的观演关系上,打破大剧场戏剧“你演我看”的模式,让观众作为戏剧的参演者,一起完成戏剧创作的剧场演出模式。
另外,“小剧场戏曲”摒弃大剧场的“声光电”、大场面、人海战术,还原戏曲本体,让演员回归戏曲舞台的核心地位,用戏曲的表演手段塑造人物。这也是很关键的。
还有,小剧场戏剧的演员和观众都很年轻,我觉得这也是一个时代特点,北上广很流行小剧场戏剧!从某种意义上说,小剧场戏剧是属于年轻人的!由于观演关系的改变,台上是年轻演员,台下是年轻观众,很容易交流,所以小剧场戏剧很受年轻观众喜欢。
记者:你为什么写小剧场黄梅戏?
李雪鸪:“小剧场”戏剧运动最早产生于19世纪末20世纪初的欧洲,是西方戏剧反商业化、积极实验和探索的产物。国内第一个明确倡导小剧场运动的是田汉。1922年,田汉留学归国与妻子一同创建了“南国社”,期间创作了一批适合小剧场上演的剧目,并建设了一个小剧场,当时他也就24岁。
这次我们到盐城,参加了主办方召开的“小剧场戏曲研讨会”,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中国小剧场的突起都是随着社会变革而风生水起的:一次是上个世纪20年代大革命时期,以田汉先生“南国社”为代表的小剧场戏剧狂飙运动;一个是改革开放初期,以《绝对信号》为代表的“黑匣子”实验话剧。本世纪以来,以《惜.娇》为代表的小剧场戏曲像星火燎原一样红火起来,京剧、昆曲、豫剧、藏戏……有十几个剧种都在探索小剧场戏曲,这次选拔到盐城演出的就有高甲戏、淮剧和黄梅戏。
我看过很多小剧场话剧,也参加过年轻人的小剧场戏剧活动,很想做一个小剧场戏曲,因为很多年轻人不喜欢戏曲,是因为他们不了解戏曲,如果能有一个小剧场戏曲,用我们年轻人喜欢的形式来让他们接近戏曲,他们一定会喜欢的!
这是我的一个戏剧梦,很感谢合肥市蜀山区剧协搭建了这样一个平台,让我们一群有戏剧梦的年轻人走到一起了!
从“不是”到“是”的探索
记者:何永东主席,你是蜀山区剧协主席,怎么想起来做小剧场黄梅戏的?
何永东:我们合肥市蜀山区戏剧家协会成立于2015年5月,是合肥市城区唯一的区县级戏剧家协会,聚集着一批生活在蜀山区的黄梅戏专业演员和票友。 成立一年来,开展了各项“文化在基层”和“戏迷票友”培训等活动,得到了蜀山区剧协艺术顾问黄新德、侯露和省黄梅戏剧院蒋建国、夏承平等领导和艺术家的大力支持。适逢今年建党九十五周年和红军长征胜利八十周年,在合肥市蜀山区区委、区政府的高度重视和关心下,根据蜀山区文化局、文联、文化馆和戏剧家协会今年的工作计划,结合习近平总书记在大别山考察时提出的:“一寸山河一寸血,一抔热土一抔魂。我们要沿着革命前辈的足迹继续前行,把红色江山世世代代传下去”的讲话精神。今年4月,蜀山区剧协主要负责人和编剧、导演一起共同努力,成立了《岁岁杜鹃红》剧组,在安徽省历史文化研究中心侯露工作室的鼎力支持下,克服各种困难创排了大型黄梅戏革命历史情景剧《岁岁杜鹃红》。这出戏的创排是为了纪念那段血雨腥风的革命历史,要让大别山妈妈杜鹃嫂的形象走进今天的青年人心里,让革命精神在青少年中代代相传。该剧于“七一”前后在“1912天仙配大舞台”首演两场,并慰问江、浙、沪、皖四省武警抗灾救援训练的官兵,受到观众和武警官兵的热烈欢迎。
记者:哦,你们原先做的不是小剧场黄梅戏?那又怎么想起来做小剧场黄梅戏的呢?
何永东:我们原先做的是黄梅戏情景剧,虽然演出很轰动,新闻媒体和网络都报道了,但是舞台装置太笨重,用的又是LED大屏,进校园,进军营,进社区,都很不方便,走了一条弯路,陷到专业剧团的路子里面去了。8月底,侯露老师看到中国田汉研究会召集小剧场剧目的消息,我们就报名了。专家一看录像带,就说我们不是小剧场戏曲,我们急了,自费到北京观摩学习,这次对我的震动很大!
我是高校教师,做戏迷票友唱黄梅戏也有二十几年了,在我们学校搞“黄梅戏进校园”活动还得到过教育部的表彰,但是我没想到在北京繁星戏剧村看戏时观众都是青年人!那种台上台下水乳交融的演出情况,让我们下了决心,京剧能搞小剧场,昆剧能搞小剧场,黄梅戏为什么不能试试?当天晚上散戏后,我和编剧、导演,还有侯露老师一起在宾馆商量怎么把我们的戏改成小剧场黄梅戏。那天晚上我们讨论到下半夜,回来后编剧写了一稿,导演改了一稿,在排练场大家一起又做了多次改动,直到去盐城之前,我们还做了小的调整。但是,是不是小剧场戏曲,我们心里没有底。
记者:这么说,你们对这次拿奖并不是很有把握?
何永东:是的,我们把修改后的剧本发给组委会,组委会在全国报送的四十多个剧目中初选、复选,最后选中了3台小剧场话剧、3台小剧场戏曲,一共6个剧目到盐城参加小剧场艺术荟萃活动。
记者:真不容易啊!如果不是有梦,你们不会走上领奖台!
翻天覆地的“颠覆”
记者:杨导,你排这出戏有什么感受啊?
杨高猛(导演):简直就是颠覆啊!现在的这个小剧场结构,与之前的《岁岁红杜鹃》除了戏核没有变化之外,整个的剧情结构和呈现方式已经是翻天覆地的改变了。我是安徽黄梅戏学校毕业的,在县剧团和省黄小梅花团都呆过,后来到了省武警文工团,一直演黄梅戏,唱黄梅戏,创作黄梅戏。从来也没有看过小剧场戏曲,不知道可以打破原有的模式,走出一条新路来!而且戏的内核没有变,只是在形式上创新了,这对我来说充满了挑战,充满了创新的冲动!这种观念上的更新解放了我的艺术想象力。
首先是因为演出的剧场真的是很小,舞台只有标准舞台的一半,而且和观众几乎没有距离,观众席最多也就是二百人左右。那么演员就要尽可能的少,舞台设置、舞美、道具都要最简单,要把空间留给演员的表演。其次就是呈现方式的多元化,以及要与观众在演出中进行现场合理的互动。
那么面对这些和传统大剧场戏剧有着天壤之别的要求,我认为这对演员演技的挑战是巨大的,除了要按照传统演好本角色以外,可能在人物关系上还要不断地跳进跳出,甚至可能在时空、时代上都有交叉,还有的则有可能需要一赶二甚至是一赶三。而以前的那种观、演关系也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要把观众在合适的时机拉到戏里来,演员则要不时地演到观众的现实中去,从情绪到对话都要看起来像一个整体才行。
因此,我们这个戏在结构和表演方式上都进行了大胆的探索,像话剧、小品、曲艺、讲述等等,在保证戏曲程式主体不变的情况下,多运用了人物自叙、第三人称介绍、戏外戏、内心独白等方式进行了多样化呈现,让人物的故事表演和所处情景的内心世界交替展现,让故事节奏的紧凑感、剧情的悬念感得到了加强。打破了舞台与观众的距离感、界限感,让观众能够随剧中人物的情绪一起自然的走进剧中又自然的回到现实等等。所有这些我们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剧中人物人性的一面能更加清晰、真实的反映出来,要让观众把善良而又大无畏的大别山母亲能深深的记在心里,要让观众能够联想并反思到如今的美好生活是怎么来的。
这次新的表演形式让舞台呈现比以往更加的虚拟了,所以在舞美设计要简洁的基础上,我们重点突出历史中的自然环境,以中国画的方式大写意呈现大别山的挺拔和杜鹃花开的美丽相互辉映,借以衬托坚强、善良的大别山人民内心熊熊燃烧的“红色”火焰,尽可能地做到让剧情和舞美风格统一。另外,考虑到置景的方便和哪里都有,舞台正中我们还用了一对很小的合唱平台,把做皱的老布喷上黄土色蒙在上面,使其看起来像一个小山丘,为人物的上下、转场提供一个支点,也为整场戏中人物的调度呈现一个小的层次。
记者:你们做了这么大胆的探索,专家和观众是怎么评价的?
杨高猛:因为拉近了与观众的距离,观众反应是很强烈的!每一次交流,观众都有回应。在海安演出时,剧中的副官甲下台问观众要打火机,观众说,“不给他,他是坏蛋!”杜鹃嫂抱着孩子问观众:“我是不是该留下这个孩子?”观众说:“留下吧,他是红军的孩子!”这是以往演出中所没有的,观众直接参与创作,调动了观众的情绪,演出效果出人意料的火爆!
按照小剧场的演出模式,演出结束后有一个跟观众交流的半小时。在盐都文化馆展演时,专家作为观众跟我们交流。著名编剧毓钺老师说我们的戏有一种近似宗教的精神,因为小剧场戏曲很难看到红色题材,而且做到了“小剧场化”,不是大戏的压缩版,也不是片段唱段组合,这是对我们最高的评价。
总之,这是一次全新的、实验性的戏曲表演方式,有些地方应该是我们今后乃至长期需要探索的。我想,只要是符合剧情、符合人物表演的、增加戏剧效果的都可以借鉴或者融汇,其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就是为了让演员的表演更加的有戏,让观众看得更加过瘾!
创新,是蚕破茧而出的痛苦和更新
记者:王霞,作为安徽省黄梅戏剧院的一级演员,这次获奖是不是你意料中的?
王霞:作为一个演员,获奖当然是很开心的!但是,我的初衷不是为了得奖。作为一个黄梅戏演员,我的梦想就是多演戏、多创造几个让观众喜欢、让观众记得住的角色。这些年,我的一级演员的职称也拿到了,团里的演出任务也很多,按说我也可以满足了。春天,侯露老师告诉我蜀山区剧协在排黄梅戏情景剧《岁岁杜鹃红》,是根据她的《红杜鹃》改编的,她说那是个青衣戏,很适合你。何永东主席也来邀请我,给我送来剧本和曲谱。6月17日,他们在“1912天仙配大舞台”彩排,邀请我去看,没想到我被剧种的人物杜鹃嫂的精神震撼了!
我是大别山腹地宿松人,跟杜鹃嫂有种血脉里的同根同源,她的大别山女人的朴实善良,敢作敢为,爱恨分明,和她“爱你会为你去死、恨你会拿刀砍你”的性格,以及她永远跟党走的大别山精神,我都非常熟悉。我母亲,我外婆、奶奶以及家乡的邻居大娘大婶们都是这种善良可爱的人!我告诉何主席,我下决心参加他们的团队演杜鹃嫂!
离慰问武警官兵的演出只有10天时间了,虽然在省黄我有一个星期拿下两出戏的记录,但我也得下功夫学唱腔背台词走调度。黄梅戏的演唱是第一功,现代戏更是要靠演唱来打动观众。我请陈精根老师帮我一段段抠唱腔,尽可能把杜鹃嫂的内心情感融到唱腔中,做到声情并茂。那几天,剧组放音的侯彦姐姐和打字幕的陈文婷妹妹每天都来陪我排练,给我提词,陪我走调度,一天三班……
这个剧组真是有梦的剧组!大家不仅没有排练费、演出费,最初得奖的奖金也全部拿出来置大平台,连到盐城演出都要自己掏腰包!这在专业剧团是不可想象的。最感动我的是在海安演出时,化妆师没有来,侯露老师亲自为我盘巴巴头,盘得又结实又利落!可能也就是因为这种精神,我们的演出才能取得成功!
记者:看得出你在这个剧组很开心,让我想起一句话:过程很重要!
王霞:那个过程是当时很痛苦,后来回忆起来很开心!因为我从来没有看过小剧场戏曲,一下子要我转过来,跳进跳出的,我真接受不了!
记者:你们在排练场吵吗?
王霞:吵!我不习惯嘛!导演说,你不习惯就对了,就是要创新以往的表演模式!创新,其实是件很痛苦的事!要从自己已经形成的表演模式中走出来,而且还要自然流畅,一气呵成,这对我真是个挑战和考验!不过后来我明白了,这就是个破茧成蝶的过程!走过这一段,我发现自己不再是在框框里做戏,而是表演自由度更大,释放得更加自如,全身心地投入,演得非常过瘾!
记者:所以,这个奖对你来说意义是不同的,是对你创新精神的一个肯定 !
小剧场戏曲的专业精神
记者:沈浸,作为黄梅戏的票友,能得到田汉戏剧奖的最佳配角奖,很不容易啊。
沈浸:这真是我没想到的!在小剧场黄梅戏《岁岁杜鹃红》这个剧组,我的身份比较特殊。我是京剧科班出身,毕业后又分配到省徽剧团当了几年演员,由于当年戏曲行业不景气,88年我改行回老家做了一名公务员,从此告别了我所热爱的舞台。虽然几十年来我一直从事基层行政工作,但在我的内心深处,钟情戏曲、重返舞台的梦想从未改变。几年前,我以一名票友的身份重新回到这个圈子,一定程度上也算是慰藉了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处安放的情怀。这次在《岁岁杜鹃红》剧组扮演反面人物刘贵轩,并且在刚刚结束的首届小剧场艺术荟萃中拿到了最佳男配角奖,这是我黄梅戏票友生涯中浓墨重彩的一笔。
这出戏从年初筹备到如今的得奖,已经走过了大半年的时光,这期间剧组克服了重重困难,经受了层层考验。单就我个人而言,也确实付出了很多。我有自己的本职工作,演戏是我的爱好,只能利用自己的业余时间,所以经常是下了班就往排练场赶,连回家吃饭的时间都没有,节假日更是全都奉献给了排练场。天天这样连轴转,满负荷运行,的确很辛苦。由于是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是为了实现心中的梦想,所以也是累并快乐着。
记者:你们不拿报酬,牺牲休息时间,任劳任怨做着本该专业剧团做的创新的事,真是令人佩服!
沈浸:谁叫我们有戏剧梦呢?有梦就要不顾一切地去实现!这可能就是毓钺老师表扬我们的“近乎宗教的精神”。这次在盐城,6台戏中有4台是专业剧团的,2台是文化馆的。我们这次到盐城,听专家们说,在小剧场这个艺术品种里,只有专业精神,没有专业剧团、业余剧社之分,演员更没有专业业余之分,只有演得好和演得不好之分。这对我们将来做小剧场戏曲是个极大的鼓励!
我这次在戏中扮演刘贵轩这个角色,对我而言是一次很大的挑战。虽说是科班出身,但毕竟已经离开舞台很多年了,这几年作为票友虽然也经常参加大大小小的演出,但一般都是“段儿活”,唱一段完事,很少有出演大戏的机会。刘贵轩是一名毕业于黄埔军校、为了达到自己目的而不择手段的国民党军官。如何去塑造这个人物,让这个人物鲜活地立在舞台上?这难度比我之前的演出大太多。排练过程中导演给了我很大启发,我自己也下了很大功夫去琢磨剧本、分析人物。通过一次次的排练和演出,刘贵轩这个角色逐渐地丰满起来,我越演越有感觉,对这个人物的理解和把握也越来越准确。舞台上我挥洒自如,似乎又找回了年轻时代作为一名专业演员的激情和自信。
能得到观众的好评,得到国内那么多权威的专家评委们的认可,我真的非常高兴,之前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我很清楚,获奖证书上虽然写的是我的名字,但这份荣誉是属于我们全剧组的。没有侯露老师和合肥市蜀山区剧协的信任、没有杨高猛导演的指点、没有剧组所有演员的全力配合、没有剧组幕后工作人员的默默付出,就不会有今天获奖的我。我深知这张证书的分量和它背后的艰辛,感谢所有给过我帮助的人,感谢你们让我圆了自己几十年来的戏曲梦。这次比赛只是一个新的起点,它更加坚定了我实现梦想的信心,我将会在小剧场黄梅戏这条道路上继续探索,力求塑造出更多、更精彩的人物形象。
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一群人
记者:王月,是你代表剧组去领奖的?
王月:是的。他们都请不了假,我就代表蜀山区文化馆,代表《岁岁杜鹃红》剧组返回盐城参加颁奖仪式。
记者:谈谈那天领奖的情景。你紧张不紧张啊?
王月:哪能不紧张呢? 12月1日晚上,演出的是来自北京娄廼鸣工作室的《中国好大爷》。娄导是全国著名大导演,她把《贵妇还乡》和《乌盆记》两个经典揉在一起,做成一个小剧场话剧,演出很火爆。我虽然很认真地在看,但还是按捺不住跳动的心,觉得时间过得真慢!
终于戏演结束了,观察员们都到休息室投票去了,主办方安排了四个很有水平的节目,我可没心情看,提前来到了后台,着急地等待着激动人心的一刻!终于,观察员们陆续进入观众席,我看到田汉研究会周光会长来到了后台,我走向他,他看到我没有说话,只是对我神秘地笑了笑。啊!这笑容代表什么呢?我的汗都下来了!
节目终于演完了,紧张的时刻终于到了!主持人上去报幕,首先颁发单项奖,获得“最佳表演奖”的是——《岁岁杜鹃红》主演王霞!我差点跳了起来,按捺住激动的心情,排好了队,迈着标准的齐步走动作,走上舞台。看着获奖证书,感慨万分!接着颁发最佳配角奖,会有我们的演员吗?是的,有!沈浸、付亚红双双获奖,我双手高举两本获奖证书,快要乐翻了天!是的,应该乐,七名演员,三人获奖,人家剧组没我们多!哈哈,还没完呢,刚走入后台,听到主持人在报“最佳剧目奖”,第一个报的就是《岁岁杜鹃红》!我马上转身,周会长走到我跟前说:“上台领奖啊!”说完,拉着我走上台,亲自给我颁发了证书。看着镁光灯频闪,看着观众和观察员们和悦的笑容,我醉了,真的醉了!
我长这么大,第一回三次上台领奖,虽然大多是替别人领奖,但是,我感到自豪、感到骄傲、感到光荣!我们是一个团结的团队,一个热情的团队,一个有梦想的团队,一个敢于创新的团队,一个积极向上的团队!机会永远是给有准备的人的,我们经过不断的创新,演出,再创新,再演出,再创新,团队所有人员克服重重困难,顶住压力,打造出了安徽乃至全国第一个黄梅戏小剧场戏剧。虽然此剧还有很多值得商榷的地方,但是,总体上说是成功了,我们是第一个敢于吃螃蟹的人,更是安徽文艺史上值得记上浓重一笔的一群人!我为我能成为这样一群人之中的一员感到无尚的荣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