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望“金矿”

欲望“金矿”

前几天看了一部名叫《金矿》的电影，故事源于20世纪90年代发生在加拿大的一起真实的金矿勘探欺诈事件。剧中，两个被财富、成就、友情并混杂欲望驱动的探矿者宣称在印尼山区发现了优质金矿，消息传回美国，一个暴富故事开始发酵，带着不同目的、怀揣不同欲望的人纷纷加入，制造了又一个华尔街的财富奇迹。与此同时，金矿方面传来的关于黄金储量的捷报也在不断升温，这场狂热的游戏在各方合谋下进入高潮，人性的表演也在其间淋漓尽致地展现。最终人们发现，金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骗局，所谓探明的黄金，是被造假掺进样品中的……黄粱一梦，只留下一地欲望的残渣。

为什么这部电影会触动我？因为它制造的狂热气氛，以及这种气氛背后的某种不安，让我联想到当下某些“风口”的戏码。前些天主持一个论坛，跟几位投资人、创业者以及共享经济的研究者聊了聊“共享经济”这个话题，我们聊了共享真伪、资本狂热、非理性竞争等话题，反思和担忧固然有，但所有参与者对于局势依然非常乐观。也不奇怪，毕竟都是局中人，过于理性和抽离的思路会让他们从这个游戏中出局。旁观者大概就没那么入戏了，这两天被一篇题为《从直播到共享单车，深扒“风口”背后资本做局的套路》的文章刷屏，作者要做那位指出皇帝没穿衣服的小孩，他说，如果说前两年的创投圈是史诗大片一般的波澜壮阔，那么现在它已经演变成了宫斗剧一般的波诡云谲，并且有越发低俗无聊化的趋势……其实指向都是一个问题：靠谱不靠谱？质疑者可以历数各种逻辑数据，你这个事情根本不靠谱啊！支持者只需轻蔑一笑，那是因为你“看不懂”……

“看不懂”，可以是高深的投资壁垒，也可以是局中人共用的遮羞布。尘埃未落定之前，暂不可下结论。只是作为警示，不妨多看看身边各种风起的“局”，观察它们的缘起、发展、狂热、衰退，也许会对当下的判断有帮助。比如去年秋天我们曾经提到的这个故事：

硅谷生物科技独角兽公司Theranos被调查。创始人Elizabeth Holmes曾经是硅谷神话，然而媒体调查显示，这家公司的核心技术全是假的，创始人、首席科学家、硅谷风险投资家、主流财经媒体共同演了一出“皇帝新衣”的现实版本。他们看上去都无比专业，但都充当了一个虚构故事的编剧，在“看不懂”的时候，共谋来“相信某些故事”。这种套路的实质是：企业家们通常说他们的创新可以改变世界，以此美化自己的努力；这往往会安抚风险资本家，因为他们就可以假装不只是为了钱而投资了；这也有助于吸引科技媒体，他们可以准备好更多的版面来写这家公司的故事，经济上的回报不言自明，于是一个共谋的循环建立起来。

心怀敬畏，擦亮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