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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洪飞车搞机枪

2017-06-22

作文周刊·小学六年级版 2017年13期
关键词:铁板机枪铁轨

(一)列车开动 老洪上车

“呜……”一声冗长的汽笛吼叫,车站上开动的机车嘶嘶喳喳地喘着气。接着老洪听到铁轨发出低低的轧轧的声响,那是远处的列车开动,车轮与铁轨摩擦传过来的声音。路基上的白霜,越变越白,隆隆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地面也开始抖动。当老洪抬头看时,火车带着一阵巨大的轰隆声风驰电掣地冲过来,机车喷出的一团白雾,罩住了小树丛,接着是震耳的机器摩擦声。从车底卷出的激风,吹得树丛在旋转,像要被拔起来似的。老洪挺挺的像铁人一样蹲在那里,眼睛直盯着驰过的车皮,一辆,两辆,三辆……当他往后看一下,看到后边只有三四节车的时候,他拨开树丛,窜上路基,迎着疾风,靠近铁轨下边的石子。只剩两节车了,他闪过第二节客车的首部,眼盯着过来的尾部的上车把子。当这弓形黄铜把子刚要到他身边,他抢上一把抓住,紧跟着几步,身子像一只瓶子一样挂上去。当飞动的车身和疾风迫使他的身子向后飘起的时候,他急迈右腿,往前一踏,右脚落在脚踏板上,身子才算恢复了平衡。

(二)初遇铁闷子车

老洪蹲在脚蹬上,从怀里掏出手枪,朝客车尾部走廊上望去,看看是否有乘客和鬼子。什么都没有,也许是夜深风凉吧!车窗都放下布帘,车门都紧紧关着。微黄的电灯光,向车外照着,照着最后一节铁闷子车的平平的铁板。铁闷子车的车门不像客车开在两头,而是开在车身中部两侧的。老洪看到没有人,把枪重新塞进怀里,迈上去,一只手握住客车尾部走廊的铁栏杆,一只脚踏着客车的车角,用另一条腿迈往铁闷子车的车角;左脚踏在车角一寸多的横棱上,用左手扒住铁闷子车的三棱车角。当那边站踏实之后,他迅速地把右手和右脚贴过去,像要抱住这宽大冰冷的铁车似的。他右手紧紧地抓住平伸出去的一个铁板衔接处上下立着的角棱,就这样,他四肢像个“大”字形紧紧地贴在车身上,他感到车身的颤抖。

由于脚下的横棱只有寸把宽,说踏上倒不如说脚尖踮在上边,顶多使他滑不下去,可是要支持他全身的重量却不可能了。所以他把全部力气都使在两只手上,可是抓住的棱角又是那么窄,说抓住倒不如说钳住一点点,全身的重量不是集中到手部,而几乎是集中到十个手指头上。十个指头紧紧地钳住窄窄的铁棱,手指所用的力气,要是抓在土墙上,足可抓进去,穿上十个窟窿。但是,这是铁板,铁板坚硬地顶住他的指头,他的指甲像被顶进肉里去,痛得他心跳,但是他不能松手。疾风又像铁扫帚一样扫着他,像是要用力把他扯下去似的,下边是车轮和铁轨摩擦的刺耳的声音,只要他一松手,风就会立刻把他卷进车底,压成肉泥——甩到车外也会甩成肉饼。他拼命扒着,头上的汗在哗哗地流,他咬紧了牙根支持着。

(三)跌进车门里

当他的十指痛得发麻的时候,他向后转过头,看到右手再伸一臂远的地方,有拉车门的把手。他拼尽全力,再抓紧右手的铁棱,把左手移到一个螺丝钉上,再把身子向右手那边靠拢,猛力把左手移过来,也抓住右手抓住的角棱。这个角棱本来是“大”字身形的最右边,现在老洪已经在这条角棱上,把身形变为“1”字了,像挺立着勒一匹劣马的口缰。这时他騰出右手,向右边伸去,猛力一跃,抓住了把手,全身霎时感到一阵轻松,十指上聚集的血,顺着膀臂又周流到全身,他全身的重量,已从十指尖移到一个紧握把手的拳头和膀臂上了。这样,他就很容易地移过左手,也握住这个长长的把手,于是两只手支持身体,才感到轻快些了。他迅速地摸到关车门的铁鼻,用右手从腰里掏出老虎钳,钳住缠在上边的粗铁丝。由于手痛,第一下没有钳断,他一急,拼全力一钳,铁丝“咔嚓”一声断了。打开了铁鼻,他双手抓紧车门的把手,用右脚蹬住车门梆,往后一拉,“刺啦”一声,车门裂开两尺宽的黑缝,他一转身,就钻进去了。只听“扑通”一声,他跌在车门里边,原来王强把机枪有意地放在门口,把老洪绊倒了。

(四)机枪到手 列车进站

老洪一摸是机枪,顺手抓起,就从车门掷出去,又摸到一个稻草捆,也丢出去。当他抱起第二捆,突然听到车头上汽笛的呜呜声,他知道快到王沟车站了,急忙掷下第二捆,再掷第三捆。火车的速度已明显放慢,他脚又绊着一个子弹箱,一脚踢下去。火车快到王沟车站扬旗了,车进站就麻烦了。他携住王强告诉他后边车门的那挺机枪,右手抓住车门,一个旋风似的跳下。在平时,这样跳下他可以很稳地落在地上站住,但这时由于天黑,又挟着一挺机关枪,脚落在路基斜坡上,竟使他翻了个筋斗。当他爬起来抬头看时,火车已离他很远,车头轰轰地驶过扬旗开进王沟车站了。

(节选自刘知侠《铁道游击队》,有改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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