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等待戈多》中角色成对理念
2017-06-21关羽含
摘 要:著名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剧本中的人物常常成双成对出现,如《等待戈多》中的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岗、波卓和幸运儿;《终局》中汉姆和克洛夫、奈尔和纳格。每一对人物之间都有一条看不见的纽带将它们紧紧地系在一起。本文将以《等待戈多》为例,揭示作品中两对对立统一的人物关系,并结合作者当时所处的时代背景探讨这种角色成对理念。
关键词:《等待戈多》;角色成对;社会背景
作者简介:关羽含(1994-),女,汉族,辽宁省本溪市人,辽宁大学英语语言文学专业硕士在读,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J8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7--01
爱尔兰著名剧作家塞缪尔·贝克特(1906—1989),被公认为荒诞派戏剧的领袖人物之一,他以其具有新奇形式的小说和戏剧获得1969年诺贝尔文学奖。《等待戈多》于1952年完成,是贝克特的巅峰之作,也是荒诞派戏剧的经典代表。这部作品没有设置激烈的戏剧冲突和引人入胜的情节,舞台角色也十分平淡,毫无魅力,但却发现一个有意思的现象:剧中的人物并不是孤单出现,而是每一个角色都有一个相对的角色相伴出现,二者构成不可分离的一对。本文将以《等待戈多》中角色成对出场的现象为例,结合作者的社会背景,探讨作者这样安排人物的深层含义。
一、弗拉基米尔与爱斯特拉岗——灵与肉的对立统一
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岗是《等待戈多》中最重要的两个人物,也是一对具有典型意义的文学形象。他们两个相互依存了四十年,在漫长无望的等待中,他们逐渐丧失了语言能力和对时间的感知能力,失去了与社会的联系,变成了苟延残喘的边缘人。马丁·艾斯林曾说:“弗拉基米尔和爱斯特拉岗、波卓和幸运儿,以及汉姆和克洛夫这三对人物,彼此都想分开,彼此总是不和,但却彼此依赖,谁也离不开谁。” 这就是为什么无论他们怎样吵架,说彼此要分开,却始终连在一起。在这对人物关系中,爱斯特拉岗是客观物质方面的代表,他所关注的是吃、睡的问题;而弗拉基米尔侧重主观精神部分,他关心的是戈多何时来拯救他们。二者虽然表面上看似矛盾重重,中间却存在着微妙的平衡,一方面,由于主观与客观隔阂,两人的关系是对立的,就像他们之间不停地争吵;另一方面,尽管他们想互相分开,但因为主客观的无法分离性,他们之间也存在着不可分割的内在联系,两人始终必须相伴相依。由此可见,他们两人只有彼此互补才能完整,才能一直支撑活下去。
二、波卓和幸运儿——施虐与受虐的对立统一
如果说爱斯特拉岗和弗拉基米尔的关系是存在着矛盾的和谐平等关系,那么波卓与幸运儿则生动地展示了现实社会中强者与弱者、施虐与受虐之间的对立统一关系。在剧中,波卓刚出场时给人傲慢而不可一世的感觉,实际上却外强中干。他需要用他人的卑微来彰显自己的存在,他毫无怜悯之心的对幸运儿施暴,就是为了凸显自己的存在。而幸运儿是作为波卓的对立面出现的,他是波卓的奴隶,是波卓施虐的對象。幸运儿对波卓的施虐没有任何的抵抗,即使是在波卓失明的情况下,他依然忠心耿耿的愿意被波卓驱使。然而,看似强大的统治者往往脆弱的不堪一击,而表面弱小的一方却发挥着坚定的砥柱作用。波卓表面上时刻一幅趾高气扬的架势,事实上却事事都要依赖幸运儿,没有了这个卑微仆人的存在,他自身也失去了生存的可能性。由此可见,波卓与幸运儿的设置是对立统一相互依存的,虽然他们一个是施虐者,另一个是受虐者,但是二者却在这个畸形的关系中各得其乐。波卓通过幸运儿的卑微和平庸来寻找人生的意义,幸运儿则通过波卓的强势和虐待来寻找自己存在的价值,也就是说,他们是贝克特设置的另一组对立统一的成对角色。
三、从作者社会背景看其作品角色成对出场现象
塞缪尔·贝克特出生并生长于20世纪上半叶,那是人类文明被无情扼杀的岁月,也是人类经历思想的巨大变动、信仰的彻底动摇以及战争的无情浩劫的年代。贝克特深受当时存在主义思潮的影响,作品多体现人的生存困境。他的作品总是会把读者带进一个冷漠、混乱、荒诞的世界,使读者读完就会感到深深的压抑感和失落感。而贝克特所塑造的人物往往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他们不断地徘徊,寻找自己可以生存的小天地,除了这个自我世界,他们没有其他的去处,也不知道自己生存的价值何在。在贝克特的笔下,作品中人物大多是病态或不是正常的人,他们在这个扭曲了的社会中苟延残喘,这也间接地展示出世上的芸芸众生都在受苦受难。然而,读者发现贝克特作品中受苦受难的人物并不是孤独的出现,而是伴随着一个可以互相调侃,互相依赖的难友。因为有了同伴,他们有了彼此支撑活下去的希望,生活似乎也不是那么让人无法忍受的了。贝克特在这个黑暗无光的现实中设置这些成对出现的人物,使读者在感受到悲惨现实的同时,还可以看到一丝曙光,从而向读者说明一个道理,为苦苦挣扎的人们带来一些希望:也许人类可以通过相互陪伴,同甘共苦、患难与共来拯救自身,最终解放人类。
四、结论
贝克特通过这种对立人物关系的设置,是剧本构筑了一种平衡感。无论是爱斯特拉岗和弗拉基米尔还是波卓和幸运儿,都是无法独立存在的,他们只有将各个要素有机结合在一起,才能达到一种和谐。在传统崩溃、空虚痛苦的战后世界中,通过相互依靠,彼此搀扶才会得到解救。荒诞剧其实并不真正的“荒诞”,它只是采用荒诞的形式反映西方世界中人们忧虑、焦急却又无可奈何的心理状态及现状,它留给观众的是比悲剧“更深刻、更冷酷”的震撼力。”
参考文献:
[1]马丁·艾斯林. 荒诞派戏剧[M]. 华明译,石家庄:河北教育出版社,2003.
[2]Beckett, S. (2011). Waiting for Godot [M]. N.Y.: Atlantic Monthly Pres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