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谈玛格丽特?阿特伍德《可以吃的女人》中生态女性主义主题和边缘人物形象的塑造
2017-06-21李思宁
李思宁
摘 要:生态女性主义立足于生态文化的层面上,强调展示女性在社会生态和自然生态中的作用和价值,着重表明社会生态中男女平等、协同合作的必要性。女性文学是男权社会中改善女性悲凉命运和心灵苦痛的一剂良药,而生态文化建设为女性文学与女性文化的发展提供了新的契机。玛格丽特·阿特伍德的第一部著作《可以吃的女人》在某种程度上深刻的呈现了生态女性主义在小说创作中的觉醒过程。本文旨在从生态女性主义主题和女性边缘化人物形象的塑造方面,对整个小说的脉络进行深刻挖掘,从而找出早期生态女性主义觉醒在文学中的证据。
关键词:女性主义;生态女性主义;边缘女性;男性权威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7)-17-0-02
一、导言
在男权社会的压制之下,女性的身份,及其文化含义都局限在女性的身体之上。玛格丽特·阿特伍德作为女性主义的代表,致力于女性身份的界定,以及女性身体所承载的意义。她的第一部小说《可以吃的女人》就以女性的身体为主要表现对象。小说处处围绕女性“可吃”这一话题,在字里行间均透露出女性在男性眼中“盘中餐”的形象。在故事的结局,通过女主角玛丽安把蛋糕烤成女性身体的形状,然后吃掉的情节,加深读者对于女性身体可耻的关注。作者在行文的过程中,不断地强调女性身体可吃。例如,“她们都成熟了,有人很快地熟过了头,有人已经开始干瘪起来。她觉得大家头上似乎都长了一根茎,吊在一条看不见的藤上,各人处于生长或者腐败的阶段……”。作者的这些看似离奇的描述实质上是在启发读者,让读者关注女性身体“可吃”这一矛盾所在。
二、《可以吃的女人》中的生态女性主题
20世纪60年代开始,全球的环境危机加剧,生态女性主义作为一种新型的理论诞生,它一方面承袭了女性主义理论,另一方面借鉴了生态主义的主要内涵,从而把女性主义和生态注意紧密地联系在一起,把塑造女性文化作为解决生态危机的根本途径。
在小说《可以吃的女人》中,女性角色用身体实现对父权的抵制。玛丽安通过厌食,抵制父权对女性权利的压制;恩斯利选择做单身妈妈,以激进地方式抵制传统的一夫一妻制;克拉拉则完全不理家务,不顾孩子,以极端消极地方式来抵制女性必须为贤妻良母的父权制产物。她们一系列的举动,就是在证明男女之间的平等,甚至是可以上升到宣扬文明与自然的平等地位,女性一直是代表着自然这一方,男性则代表着文明,尤其是工业文明下的科技。女性的反抗也就是自然无声的反抗,故事的结局,女主人公女性意识的觉醒,从某些层面上来讲,也就是女性和自然联合起来对抗男性,征求平等的战争又向前跨了一大步,也更趋近于成功。
三、《可以吃的女人》中人物形象的塑造技巧
3.1 女性边缘人物形象的构建及其对自身地位的抵抗
父權制权力机制把女人的身体看作是可吃的食物,而女性作为个体或是群体并不是消极地接受这种附属的角色,而是勇于反抗男性的强权,反抗男性把女性和自然看做奴仆,对他们毫无止境的索取,直接导致女性地位的低下和自然环境的恶化,而这一切都是男权世界自食恶果。
3.1.1 玛丽安
小说的女主人公玛丽安受过高等教育,并且是西摩调研所的一名市场调查员。在一般人的眼中,她的工作和爱情都顺风顺水。男朋友彼得是一名颇有前途的见习律师,而且一表人才。但是随着剧情的深入,玛丽安和彼得关系逐渐加深,玛丽安的身体却逐渐显露出异常。
当玛丽安听到彼得对她的朋友夸耀如何猎杀兔子的时候,她会把自己想象成那只可怜的兔子,泪流满面。这里,似乎在向读者表明,在传统男权压抑的世界中,女性的地位等同于兔子,是被猎杀和制服的对象,并不是整个世界的一员,而仅仅从属于男性,是一个被传统认识边缘化了的他者种群。
玛丽安只是意识到自己的脚在动,却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奔跑。最终,她被逮住,遣送回朋友家。然而趁他们不注意,她又藏到朋友的床下。最终,玛丽安逃到街上,感觉好多了,她认为自己“逃脱了出来,但究竟逃脱了什么,或者要逃到哪里去,我并不清楚。尽管我一点也不明白我干嘛要这样做,至少我已经付诸行动了。”这样的想法,似乎是一种强烈却莫名的潜意识促使她内心深处的女性主义爆发出来,她不明白原因,却知道自己不可以一直这样下去,任人宰割,她需要逃离,需要自由的空气。玛丽安的身体跨越了她的思想意识,她的逃亡,完全是自发的行为。
至此,玛丽安的形象丰满起来,从她完全的屈服于边缘地位,到意识渐渐趋于觉醒,最终她的反抗得以成行,给读者充分展现了一个血肉丰满的女性主义着的苏醒过程。
3.1.2 恩斯利
恩斯利是玛丽安的室友,她思想相当激进,完全否定婚姻和家庭的概念。她和玛丽安不同,她觉得“每个女人至少应该生一个孩子。”但是她却只想利用男人的身体给自己生个孩子,却并不想要婚姻。用她的话说就是 “这个人遗传上不能有什么毛病,相貌也得在中上水平。要是有个人能够理解我的用心,同我好好配合,不会啰嗦同我结婚什么的,就好了。”
表面上看来,恩斯利是个彻头彻尾的女权者,她的世界似乎不接纳男性,并向世俗发出挑战,男性在她的生活中也只是一种可以利用的工具,这样诠释出来的任务形象似乎在某种程度上误导了读者,以为在她的思想中,已经跳脱出了那个时代的局限,女性不再以一种崇拜和驯服的态度迎合男人。然而,随着小说情节的进展,我们发现其中的矛盾。恩斯利想要生孩子,可采取的方式仍然是用自己的身体诱惑男性,这个特立独行,有着新鲜思想的女人,也不得不用身体来实现目的,身体这个词,似乎是男性世界中衡量女性是否有价值的标准,也是证明女性是否能够参与男性世界,并起到一定作用的标尺。所以,我们能看到她以男性权威的标准去衡量自己的价值所在的痕迹。
在整个人物形象的构建过程中,女性仍然深陷在男性权威的阴霾之下,无论是从肉体上还是精神上。
3.2 用男性权威人物形象的塑造衬托出女性形象的边缘化——彼得
自古以来,男性赋予自己以神的使命,理所当然地处于尊贵的地位,他们的言语中,所自然流露的强权,以及对女性的言论洗脑,正是压迫女性的直接证据。
在这部小说《可以吃的女人》中,彼得是玛丽安的男朋友,在他偶然的言行及举止当中,能够探查到男权世界中男性所特有的权威和其对女性的忽略和欺压。
看着彼得吃着牛排的样子,玛丽安却一直在想象着屠宰场的血腥场景,她把对牛的屠宰和对女性的暴力等同起来。她看见彼得利索地把血红血红的牛肉切下来,就认为彼得是血腥暴力的。她“坐在那里,沮丧地把餐巾在手上绞来绞去,看着彼得把最后一块牛排送到嘴里去。”玛丽安觉得自己就像是彼得口中被咀嚼的牛肉,被他嚼碎然后吞下。从此以后,她的身体发生了变化,她再也不能吃露骨头、腱子和肌肉纤维的食品了。婚期临近,她的身体拒绝接受任何东西,圈子也越来越小,终于缩成了一个小圆点,一切食物都被排除在外了……她看着菜单封面上的油迹,越发觉得自己可怜,几乎要呜咽起来。
因為女性天生就和自然万物有着密切的联系,女性和自然又同是被男性压榨的对象,从彼得吃饭的动作中,似乎就体现了男性的霸权,对女性的压榨似乎是出自他们最深远的男权意识,女性和自然就这样被他撕碎,当做牛肉被囫囵吞下。在男性充满暴力的举止中,清晰地体现了女性被边缘化了,这样鲜明的对比,更加强调和凸显了女性的边缘化地位。
四、总结
父权制塑造了女性对自己身体的认知,女性按照男性的审美来塑造自己,装扮面容,以期待成为男性凝视和性爱的目标。长久以来,女性身体的沦陷引发精神的屈服,她们的思想也失去了自由。她们屈从于男性,以他们为中心规划自己的未来,相夫教子成了她们人生最崇高的价值。玛丽安及其他女人的命运被父权制玩弄于股掌之间,她们强烈地抗拒,虽然艰辛,却也激发除了她们潜意识里的女性意识。小说中的生态女性主义思想从始至终充斥在人物形象的塑造当中,通过人物形象的鲜明特点、人物的思想以及言行来充分诠释生态女性主义的主题,生动的语言以及鲜明人物性格的对比,使小说浑然一体,主旨鲜明。
参考文献:
[1]玛格丽特·阿特伍德 《可以吃的女人》 刘凯芳译 上海译文出版社1999年12月第1版.
[2]卢凤平 《生态女性主义理论视野与文学批评》广西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6年4月.
[3]林树明 《多维视野中的女性主义批评》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 2004年5月第1版.
[4]王先霈 王又平《文学理论批评术语汇释》 高等教育出版社(2006-05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