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蚕丝溯源:文物探源

2017-06-15周晦若陈建

中国蚕业 2017年2期
关键词:蚕丝化石遗址

周晦若 陈建

蚕丝溯源:文物探源

周晦若 陈建

探索事物之源,实际上最具有说服力的,首先应该是实实在在的古文物。近几十年来考古发掘的历史文物已增添不少。目前我们还不能充分利用这些文物和资料,开展全面深入的有关蚕丝始源的研究,仅就一些已了解的文物和资料,做一些探索性的研究,也许不够全面和妥切,但我们认为还是有一定参考价值的。

1 西阴村的大半个茧壳化石

1926年春,我国考古学者李济、梁思永等在发掘山西省夏县西阴村新石器时期遗址时,发现了1个经割裂开的形似大半个茧壳的化石(图1)[1-2]。

图1 西阴村出土的新石器时期的大半个茧壳化石

西阴村在山西省夏县城北14 km处,离黄河不远,距河南省安阳县小屯村殷墟遗址约300 km。这个遗址的东西长约560 m,南北宽约800 m,面积较大。遗址中有长方形的土坑,四面有壁象小屋,许多这样的小屋,互相连接,似已形成为一个村落。这表明当时的居民已在从事农业生产,过着相当安定的定居生活。在这个遗址中,出土的文物既有各种石器、骨器和陶器,还有与纺织有关的石制纺轮、纺锤、骨针和骨锥等。

西阴村遗址所处的时期,据李济等[1]考察认为,至少约有6 000年的历史。但也有人认为,其稍晚于仰韶文化时期。如果这个被割裂开的形似茧壳的化石的确是大半个茧壳的化石,那么它就是我国迄今为止所发现的最古老的蚕茧遗存。

据当时的报导,这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体型很小,但表面仍带有光泽,切割处也极为平直。发掘后不久,清华大学生物学教授刘崇乐和李代等曾经多次对其进行研究,但既不能确定它是茧壳的化石,也提不出反证来说明它不是茧壳的化石。此后李代教授又对其进行了更为详细的研究,作出了“像华北那样干燥的地区,即使是像蚕茧那样的有机物,也有可能在地下长年累月地保存”的论断,而且还认为其的确是由人工切割而割裂开的。即便如此,当时人们对这个论断仍存有疑问。有的人认为,像蚕茧那样的动物性物质,能在地下保存6 000年之久的可能性很小;有的人根据对茧形的研究认为,其的确是当时的蚕茧;还有人提出,即使是能保存那么久的蚕茧,但它又是哪一种蚕的蚕茧呢等不同的疑问。迄今为止各种疑问依然存在。

例如,夏鼐[3]对此研究后认为“根据我们从事发掘工作的经验,在华北黄土地带新石器时代遗址的文化层中,像蚕丝这种质料的物质,是不可能保存得那样完好的。而新石器时代又有什么锋利的刃器可以剪割或切割蚕茧并使之具有极平直的边缘?如果说不是切割所致而是蚕蛾钻穿所致,那么蚕蛾钻出之前,就会分泌出一种淡黄色的液体以溶解丝胶,蚕茧上应留有被腐蚀的痕迹,极易识别,更不会形成极为平直的割痕。”基于此推论,他认为“这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大概是后世混入的”。又如,日本学者布目顺郎[2]在仔细研究推敲了有关报告后认为,“虽遗憾未看到原物或照片,但这个化石的确是蚕茧。如果结合与这大半个茧壳化石同时出土的纺轮、纺锤、骨针和骨锥等纺捻工具考察,可以设想当时之所以割开蚕茧,似与日本20世纪30年代创制推行的开茧式短纤维相类似。他用丝片仿制将大半个茧壳复原成茧后,得出该茧原形的长度为1.52 cm,幅宽为0.77 cm,而被切割掉的部分占17%,残留的大半个茧壳占83%”。

上述所谓的开茧式短纤维,即是把不能缫丝的下脚茧,先用机械开茧机切开,拉松成短纤维,再经梳绵机梳顺茧丝,使之成为整齐短纤维的绵条,然后再经制条、并条、粗纺和精纺等机械操作纺制成丝纱,即所谓的绢纺。实际上也就是指像我国过去农村常见的用铜钱作纺锤,用手拉和放长绵条,并使之旋捻抱紧成纱后,再收卷到纺锤的纺竿上的一种原始型手工制纱方式,以纺制成粗绵纱之类的简单作法。

在发掘出这个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后的第3年(1928年),美国的史密森国家博物馆(Smithsonian Institute)[4]也对这个化石进行了详细的研究,认为它的确是蚕茧的化石。以上的关于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是蚕茧化石的推断,现在已基本上为多数研究者所接受。

根据这些推断,结合我们在开展丝绸研究工作中的一些认识,认为将这个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推断为蚕茧化石的确有其一定的真实合理性。我们分析认为,首先从当时发掘现场的记事看,该化石埋藏的位置甚低,周围的土色均一,并没有受过人为干扰的痕迹,因此不可能是后世混入的。其次就保存来说,钱山漾、蒿城、满城和马王堆等遗址中,不论北方还是南方、不论干燥还是潮湿的地区都保存有蚕丝质地的丝织物。特别是在公元前100多年的西汉中山靖王夫妇的2座古墓中,都保存有大量的绢绸、织绵、刺绣等残片[5];而且在与其同时代的南方长沙马王堆驮侯及其家属的古墓中,也发现保存有大量成匹的绵缎和完整的衣物[6],所有这些都表明丝绸能在地下保存很久,更何况蚕茧,无论从形态上还是从实质上看,都有着比丝绸更容易保存的特点。因此蚕茧作为实物而得以保存下来,是完全有可能的。即使是就此化石极平直的割痕来说,仰韶时期的生产工具,也已经相当先进精细,并非十分原始简陋。例如当时已经有磁片、石片、骨片和骨针等工具,它们都磨制得较为锋利,极有可能已具备了接近于刀刃那样利器的功能,更何况原始的蚕茧,茧层既薄,茧形又小,茧丝也极为纤细,是有可能被切割而形成平直的割痕的。所以我们也认为这个形似大半个茧壳的化石,的确是蚕茧。

如果考察这大半个茧壳化石的存在时期,我们分析认为,首先从西阴村遗址所处的时期看,它属于彩陶文化时期,亦即仰韶文化时期,应属于中期的新石器时期。因为中原地区所发掘的遗址大都是属于新石器中期的遗址,例如河南省新郑县裴李岗遗址,经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用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其绝对年代的数据,有公元前5 195年±300年和公元前7 350年±1 000年2个数据[7],都属于中期的新石器时期。而且考古工作者还在这个遗址中发掘出了陶塑的猪、羊头像等原始艺术品和它们的牙齿等[8]。表明在裴李岗文化时期,也早已开始饲养家畜了。这就可以间接旁证了西阴村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是蚕茧化石的真实性。因为当时既然已有了家畜的饲养,当然蚕业生产也就同样地有可能早已从野桑蚕蚕茧的采集利用,转变成家蚕的饲养。其次因为裴李岗距西阴村并不太远,因此西阴村这大半个形似茧壳化石的存在时期,也就可以相应地推定是公元前5 195年±300年或公元前7 350年±1 000年新石器时期中期的遗物;倘若取其中值也可以认为至少是公元前6 000年左右的遗物,是可信而合理的。再次对其茧形进行考察分析,其长短径都远小于现代家蚕的蚕茧,像这样小的茧形,在以前的一些老品种的三眠蚕中,也是常有的。例如,四川省过去的土种黄茧,就与此茧壳化石的茧形极为接近,茧形小且茧层薄,茧丝短且特别细。用这种土种黄茧所缫制的生丝,过去曾极受国外用户所欢迎,但由于茧质差的原因,在缫丝时,蚕茧消耗量大,费工多,成本高,就被人为地控制收购价格,以致现在已濒于淘汰。这种土种黄茧的茧形与现代1种危害桑树的叫桑蟥的茧形也极为接近。桑蟥与家蚕同科同属,成虫体长1 cm左右。正是由于它们之间的这种近似性,既证明了它们之间的原始同一性,也说明了有的人提出西阴村的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也有可能就是野生桑蟥茧壳的原因[2]。而且像这样极平直的割痕,可以认为是人工切割留下的痕迹,因为有可能是古人为了取得茧壳内的蚕蛹作为食物而将茧壳切割开来;如果与同时出土的纺轮、纺锤等纺捻工具结合在一起考虑,也很有可能是古人为了使茧丝更有利于纺捻而有意识地割开茧壳,从而更容易拉松茧丝。

总之,如果不受这个形似茧壳化石是什么蚕的茧壳的限制,那么它的发现既表明了蚕丝在远古时代就已深深地进入到人类的社会活动中,也雄辩了在更远的古代,我国劳动人民就已在生产实践中成功地将野桑蚕由野生转变成家养,对人类社会的生产和文化事业作出了伟大而杰出的贡献。这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既是我国蚕业史上的一个重要文物;也标志着我们所要追溯的蚕丝之源,在时间上,至少可以远溯到6 000多年以前的更远古时代。

2 钱山漾的绢绸和河姆渡的成套纺织工具

无独有偶,1958年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的考古人员在发掘吴兴县钱山漾新石器时期的遗址时,又出土了一批安放在竹篮中的纺织品,其中有绢片、丝带、丝线等丝织物[9]。绢片尚未碳化,呈黄褐色;丝带和丝线虽已碳化,但仍保持着一定的韧性。绢片的经纬密度为48根/cm2,经纬丝撚回方向作Z字型;丝带宽5 cm,是用16根粗细不一的丝线交织而成;丝线的投影宽度约为3 mm,由3根丝束合股加撚而成,撚回方向作S字型,撚度为3.5个/cm。经过用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同批出土的稻谷得出,这些纺织品的绝对年代为公元前2 715年±100年,这是我国目前所发现的最早的丝织物。

这些丝织物之所以能保存如此之久,据考察认为,是由于其所处的环境适宜所致。它虽紧靠河流,但所发掘的文化层深度均低于水平面,温度低微生物不易活动,并处于断续的灰白色淤土之中。在距今近5 000年的远古,就能织出如此水平的丝织物是值得自豪的。不用说要达到如此水平,必然经过了漫长岁月的摸索、掌握和熟练操作的时间过程。

1975年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和浙江省博物馆的考古人员在发掘位于今浙江省余姚市的河姆渡新石器时期遗址时,又发现了土木制和陶制的纺缚、打纬木刀、引纬用的管和骨针、骨刀以及绕丝棒等一整套纺织工具[10],这是我国迄今为止发现的时间最早而又较完备的一整套纺织工具。

因此,结合钱山漾和河姆渡2处遗址的发掘发现不难想像,钱山漾丝织物之所以有如此高的水平,是与河姆渡发掘发现的一整套纺织工具的先进性分不开的。可以认为由于它们同在浙江地区,相互之间在不断联系和交流下取得了各有前提又各有成效的发展成果。这既体现了这一整套纺织工具的历史作用,也说明长江流域的史前文化有着相当悠久的历史。再联系到西阴村出土的那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就更具体地表明了我国五六千年以前,在南方的长江流域和北方的黄河流域,以及其他广大地区之间,也早在相应的时期内,通过地区之间的相互联系和交流,使蚕丝生产同样在相辅相成的促进下都已发展到了相当高的水平。这不但表明了古代我国各地的劳动人民掌握蚕丝生产技术的时间之早,而且也证实了我国蚕丝普及地区的范围之广。

3 殷周的实物

殷周时代的丝绸实物,目前发现的,主要是在出土的青铜器上粘结着的丝帛之类的残片。在河南省安阳县殷墟出土的铜斧和铜壶上,都粘结有一种织花绢绸的残片,其它铜器有的也粘结着这种残片。同时,还出土了波纹绸和熟丝织物的绫,以及近似于刺绣物之类的丝织物残片。据美国学者西尔旺的考证认为,这些残片的确是丝绸织物,并推定其时间在公元前1 700年至公元前1 100年之间。

现在陈列在故宫博物馆内的一件殷代青铜器上,也残存有这类丝织物的痕迹。经考察和研究认为,其回纹是由25根经丝和28根纬丝织成的平地纹和斜花纹。回纹的外圈线条较粗,自然地形成为一组几何纹骨架,使其图案层次分明。这就是一般所称的“回纹绢”。此外,在我国历史博物馆内,还陈列有1幅根据商代石刻残像复元后的画像,画中人物的服饰图案也是这种“回纹绢”。

1973年河北省博物馆和河北省文物管理处的考古人员在发掘河北省蒿城县台西村商代遗址时,出土了一些完整的纺砖和粘结在铜觚上的丝织物痕迹[11]。据考察认为:其中有近似于安阳殷墟出土的所谓“纨”的平织物,经纬丝的经比都极纤细。此外,还有经纬密度稀疏的平纹纱之类的丝织物和像绞丝组织的纱罗之类的丝织物,以及属于平纹绉之类丝织物的“縠”等等。而被称为“縠”的富有弹性又轻盈透明的丝织物过去从未被发现过,这又是我国至今能见到的年代最早、工艺技术水平又要求较高的一块“縠”实物。据考察,它与同时出土的过去一直被认为是食具“内匕”相印证,经将“内匕”与同时出土的各种丝织物联系在一起考察,这才知道它并非食具,而是一种既可以理丝,又可以打纬的叫作“刀杼”的纺织工具。

日本学者布目顺郎[4]也对珍藏于日本京都人文科学研究所的春秋战国时期的铜剑和白鹤美术馆同时期的1对铜壶以及泉石博物馆的日本战国初期的编钟等器体上粘结着的纤维织物进行了考察,认为,粘结于铜剑上的纤维织物,是三眠蚕蚕茧的丝纤维;粘结于剑柄节上的平织物,即所谓“平绸”,其织纹致密,由于经丝均是从2根拼丝而成,因此认为确是此类“平绸”,亦即相当于《说文》和《释名》2本书上称为“缣”之类的丝织物;粘结于铜壶上的纤维织物,从断面看,明显可以看出是丝纤维,由于这些丝纤维的断面完全度与断面积都极小,也被确认是三眠蚕蚕茧的丝纤维;粘结于战国初期的编钟上的纤维织物,也被确认是丝纤维,同样属于“缣”之类的平织物[4]。

据上种种论述,虽然只是概略地引证了殷周和春秋战国时期的少数丝织物,但足以表明在几千年前的我国古代,蚕丝的生产技术已达到了较高的水平。因此,有理由认为我国当时的栽桑、养蚕、缫丝、丝织等生产技术已经具有相当发达和纯熟的水平。这些出土的“縠”“缣”之类的丝织物,即是有力的物证。同时,从出土的青铜器上大都包裹着丝织物这一点推测,当时的蚕丝生产已经极为发达和普遍,否则就不会既用于人们的衣着,又用于包裹诸如鼎、剑、壶之类贵重的器物。根据蚕丝从发生发展到纯熟和奢侈地使用,结合生产技术水平等情景来推断,家蚕饲养的历史至少已有6 000年以上。

4 满城与马王堆汉墓

事物总是不断发展的,殷周、春秋战国以后的实物,在近年来的考古发掘中,又不断出土了更多和更高水平的丝织物,实证就更丰富多彩了。现仅以满城和马王堆2处典型古墓出土的丝帛之类丝织物为例,就可以对我国古代的丝织水平略知一二。

1968年在河北省保定市满城区的陵山,在发掘公元前100多年的西汉初期中山靖王刘胜及其妻窦绾等2座古墓时,出土了丰富的历史文物。在出土的3 000多件历史珍品中,除第1次发现了名闻中外的“金缕玉衣”外,还在许多丝织物的残片中,发现了不少高级的织锦和刺绣,以及每1 cm2的丝织物中有经丝200根纬丝90根的极为细致的绢绸[4]。其制作水平之高并不亚于现代的丝织物。

1971年年底[6],在发掘公元前186年到公元前168年的湖南省长沙市的马王堆一号墓时,又出土了令人眼花缭乱、美不胜收、花色品种更多的丝织物及其服饰,既有完整的服饰,也有整幅或不成幅的丝帛,以及其他杂用丝织物,出土文物的数量之大、品种之多、花色的鲜艳繁缛等都是我国考古发掘工作中非常罕见而极为重要的。据初步统计,这批丝织物中,衣著、鞋袜、手套等服饰40余件,杂用丝织物20余件,整幅或不成幅的丝织物50余件,包括了目前所了解的汉代丝织物的大部分品种(绢、罗、纱、锦、绮、绣等)。丝织物的颜色有茶褐、绛红、灰、朱、黄棕、棕、浅黄、青、绿、白等,花纹的制作技术有织、绣、绘等,纹样有各种动物、云纹、卷草、变形云纹以及菱形几何纹等。服饰类中有绛绢裙、素绢裙、素纱禅衣、素绢丝绵袍、朱罗丝绵袍、绣花丝绵袍、黄地素缘绣花袍、泥金银彩绘罗纱丝绵袍、泥金黄地纱袍、彩簧朱地纱袍、素罗丝绵袍、素菱纹罗袍、红菱纹罗绣花袍、绣花手套、素罗手套、朱罗手套、素绢袜、丝鞋、丝头巾等。杂用类丝织物有锦绣枕、绣花镜套、绣花香囊、绮绣香囊、绣罗锦底香囊、朱墨彩绘纱带、素绢包袱等等。其中的纱料,更是质轻而薄,与现在的尼龙纱极为相像。例如,其中的1件素纱禅衣,衣长128 cm,袖长190 cm,而质量只有49 g;另1块纱料,幅宽49 cm、长45 cm,质量只有2.8 g。最为珍贵的是复盖在内棺上的彩绘帛画,画幅全长为205.0 cm,上部宽92.0 cm,下部宽47.7 cm,帛画四角缀有属于旌幡之类的飘带,其上的图象采用单线平涂的技法绘成,线条流畅,描绘精细。该帛画在色彩处理上,使用了朱砂、石膏、石绿等矿物颜料,对比强烈,色彩绚丽。该帛画的整个画面从上到下,表现了天上、人间、地上的景物,既有出自神话传说的描述,也有出自当时阶级社会生活情景的描述;既有想象,也有写实。绘画者能如此完美地把它们组织起来,是我国已有古代帛画中前所未有的罕见杰作。

1973年底,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和湖南省博物馆的考古人员在继续进行马王堆二号墓和三号墓的发掘时,又出土了内容丰富的历史珍品,特别是所出土的大量的帛书和帛画[12],为进一步研究我国古代蚕丝史提供了宝贵的资料。

虽然过去曾经发现过《汲冢竹书》《殷墟甲骨》和《敦煌遣书》等古代书刊之类的历史文物,但都不是丝织物,且在旧中国兵荒马乱的年代里,有的早已散失海外。而这次在马王堆三号墓中,除出土了2幅帛绘地图和4幅帛画外,还出土了大批帛书,共计有20余种书籍,总字数在12万字以上[12],这是我国首次大量发现的完整而又特别珍贵的历史文献。其之所以特别珍贵,是由于在此之前虽知有帛忆之名,但尚无实物可证,而且文献对帛书的记述又极其简约,因此并不知道帛书的形制究竟如何。而这次发掘的一大批在地下埋藏2 140多年之久的帛书向后世展示了以丝织物为底子书写文字的古代帛书的原形。

马王堆帛书[12]的高度有2种,一种48 cm左右,另一种是24 cm左右,即分别用整幅或半幅的丝帛,横放直写的形式,亦即字的行向与纬丝的方向一致。整幅的折叠成长方形,半幅的卷在2 cm或3 cm宽的各种竹条或木条上,都放在一个漆盒里。书写之前,有的先在丝帛上用朱砂或墨划成宽7 mm或8 mm的界格,用朱砂划的称为“朱丝栏”。整幅的帛书每行写60或70个字;半幅的帛书每行写30多个字。据此才知道帛书的形制与简册和木牍的形制是完全相同的。

我国古代产生文字以后,最初是把字刻划在陶器上,以后又刻划在甲骨上,后来又刻划在金石上。随着文化的不断发展,又从刻划在既不易得到且刻划时费工费时的甲骨和金石上,改进由刻划在刻划时简单而易行的竹简和木牍上所代替,以后又进一步改进为书写在缣帛上,如此发展最终前者被后者所代替。缣帛与前两者相比,作为一种书写记事的好材料更是高出一筹。缣帛既柔软又平滑,极易运笔和舒卷,不仅可以作为书写用,而且还可以作为绘画与制图用。缣帛也叫“缣素”或“竹帛”,有时也叫“竹素”,这些名称实际上都体现了其作为“古籍”书写材料的用途。

在汉代1匹(2.2汉尺×4.0汉尺,1汉尺= 23.1 cm)缣帛价值600多钱,1匹素帛价值800多钱,1匹缣帛相当于6石(360 kg)米的价值。因此,后来又在利用茧衣、废茧和缫丝时的下脚屑丝、蛹衬等制作漂絮时,将荡洗后剩在箧底的丝屑纤维所形成的薄绵片晒干取下后,再制作成一种不同于缣帛而价格低廉的所谓“絮帛”,同样可以作为书写材料,以进一步代替一部分价格高昂的“缣帛”。实际上制作“絮帛”的过程,也可以看成是“造纸”的始源。这种“絮帛”在汉代以前就早已存在,只是到了汉代才被予以专名而称为“纸”。所以许慎[13]在《说文解字》这一古籍中,对“纸”这个字作了“纸,丝滓也”的解释,其意义既形象又切实。此后大概由制作“絮帛”的过程得到启示,产生了用植物纤维来代替价高量少的丝纤维,从而由“絮帛”进入到用植物纤维制成真正的“纸”的时代。因此,可以认为用蚕丝制成的缣帛或絮帛,也就是造“纸”术的始祖。所以在“纸”这个象形字的左偏旁也取用了“系”字,并取其读音接近于“丝”字的这个音,而读作“纸”;以暗示其始源于蚕丝之意,其用意同样是既深刻而又形象的。所以说蚕丝的发明创造并不亚于四大发明,而且是造纸术的前驱也是有充分理由的。

在马王堆三号墓出土的丝织物中还有新的发现。从其“遣册”的内容看,与丝织物和服饰等有关的均比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更为丰富,但由于马王堆三号墓的封固程度比马王堆一号墓差,致使出土时大部分实物保存不够好,只有漆纚冠、锦枕、手囊、丝履等几种保存较好,其它的大都已残碎不能成形,而漆纚冠又是过去从未见过的历史珍品。从各种残片看,丝织品共有10笥,其中有2笥盛放的衣服已全部腐朽,其余8笥盛放的都是整幅的丝织物,大部分也已腐烂成为碎片,其种类与马王堆一号墓出土的大致相同,有绢、罗、纱、锦、锈、绮等。其中最值得重视的是锦类,而以起绒锦的数量最多,其他各种锦的花色纹样也都极为致密和瑰丽,诸如豹纹锦、几何纹锦、对鸟纹锦等等都是马王堆一号墓所没有发现的。

综上所述的这些汉初时代的丝织文物表明,在2 100多年以前,我国的蚕丝生产技术已经达到了很高的水平,在质和量的高度发展下,对人类社会生活的影响也愈来愈密切而深远。

5 文物所表明的深度和广度,

如果就目前已发现的文物从其时间上所表明的深度看,最早的有在北方山西省西阴村遗址出土的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在发掘当时虽尚无科学方法测定其遗存的时间,但据进行考古发掘的李济的报告,估计距今有5 000~6 000年的历史[1]。如果以近期在华北地区考古发掘对遗存的测定作为参考,也可以推定出一个近似的时间。例如,在发掘陕西省西安市东郊半坡村遗址时,经用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其遗存年代约为公元前4 800年至公元前4 300年[14]。在测定河南省新郑县裴李岗遗址的遗存年代时,得到公元前5 195年±300年和公元前7 350年±1 000年2个数据[7]。根据这几处遗址相距不远又鼎足于黄河流域中上游的地理位置的事实,结合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的年代数据来推断,可以认为,这大半个形似茧壳的化石至少是具有6 000年左右历史的遗存。

在南方,最早的有在浙江省吴兴县钱山漾遗址出土的绢绸,经用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后,得到公元前3 715年±100年和公元前3 310年±135年2个数据[12]。因此,对这些绢绸的遗存年代可以推定是具有5 000年左右历史的遗存。从而说明我国之有蚕丝,在时间的深度上,无论北方还是南方至少有5 000~6 000年的历史。而在地域的广度上,也早已遍及了我国的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的广大地区,无论是时间还是地域都证明了我国各地勤劳的人民,在长期勤奋劳作和与自然的斗争中,在相互之间的联系和交流的促进下,早在殷商之前的远古,就已使家蚕从野生到家养,并摸索、掌握和熟练运用了蚕丝的生产技术,使蚕丝的生产技术遍及我国从北到南的广大地区。经殷周、春秋战国到汉代,逐渐发展成为一个色彩缤纷、蔚为壮观的繁盛景象。这一历史过程,既深且广,既漫长艰辛又光辉绚丽。

如果考察我国蚕丝这一灿烂文化之所以发生和发展得如此深广的原因以及其起点和传向等,我们可以从以下几个方面来考察。

不同生物体的存在应与其息息相关的地理环境和自然条件等因素有关。在殷商时代甚至更远的古代,中原地区的气候条件都与现在南京地区的气候接近,都适宜于蚕桑生产。气象学家竺可桢[15]经考察后认为:“在远古时期,即公元前3 000年至公元前1 100年间,农业在半坡遗址的人民生活中起着主要作用。在种植的作物中,不但有小米可能还有蔬菜。虽然当时也饲养猪、狗,但打猎、捕鱼仍然是当时主要的劳动。从出土的动物骨骼遗骸可以表明,在猎获的野兽中,有河麂和竹鼠等。经用放射性同位素14C对半坡遗址进行测定,确定其年代约为6 080年±100年—5 600年±105年前。因为河麂和竹鼠都是亚热带动物,而现在的西安地区已不存在这类动物,所以推断当时的气候,必然比现在温暖潮湿”。竺可桢[15]还曾说:“据德日进等[16]对河南省黄河以北安阳县另一个熟知的古代文化遗址殷墟进行研究后的结果,除发现有如同半坡文化遗址的大量河麂和竹鼠外,还发现有只见于热带和亚热带地区的貘、水牛和黑猪等许多动物。表明了当地当时的气候条件”。竺可桢[15]还提出了更直接的气候变化证据——“殷代甲骨文片中,有很多雨祀神的刻文。”因此,竺可桢[15]的结论是“如果考查当时黄河下游和长江下游各地的月平均温度,则比现在约低3~5℃,年平均温度比现在约低2℃……近5 000年期间,可以说仰韶和安阳地区,都有十分丰富的亚热带植物种类和动物种类。”这就证明了我国绝大部分地区,无论过去还是现在的气候条件,都是适宜于蚕桑生产的。

据我们了解,1972年全国已有20多个省、市、自治区都发展了蚕桑生产,就连最寒冷的黑龙江省也有蚕桑生产。因此,随着我国华夏文化的发祥和发展,在自然条件都适宜的环境下,具有特点的蚕丝生产,理所当然也就会相应地领先发展和扩展开去。我们不妨把此观点看作为我国古华夏文化中蚕丝文化的单一中心说!

远古时代能够吐丝结茧的昆虫应当是到处存在的,不同地方的人们各自设法加以利用的可能性也是存在的,因此认为各处都会有它独自的发生和发展蚕丝生产的可能性,我们不妨将此看作为蚕丝文化的多中心说。

现在先从单一中心说来考察:我国古代文化的发展,虽还只能是一个大致的轮廓,但是到了殷代,就可以在大轮廓上,大致地了解文化的起点和扩展过程。殷代的中心地区,是在北纬35°~40°的黄河流域中部,由于殷民族在其固有文化的基础上,融合和发展了夏代文化,得到了更大的发展。在殷墟甲骨卜辞上就可以看到有穷年累月的征服之战的记事,说明殷代扩张征服之战特别多,从而使得黄河流域的殷文化,有可能随着战争的征服,逐渐由中心地区向外扩散开去;蚕丝的生产技术,也有可能在过去各民族之间已有的相互联系和交流的基础上,随着征服进一步地渗透和融合,共同取得更大的发展和提高。因此,可以认为这就是蚕丝文化和科技史全面扩散融合的起点和途径。

如果以殷代的中心地区为蚕丝文化扩散融合的起点,则大体上向东南移动逐渐扩展到北纬30°线的长江流域,乃至更向南而扩展到北纬20°线,并沿着海岸逐渐从广东省向外扩展,一方面跨海扩展到海南岛再传向越南;另一方面也逐渐由沿海地区向内陆山区渗透。与此同时也向北传播逐渐从黄河流域扩展到北纬45°线的长城附近,再传向朝鲜。这就是我国古华夏文化的发展和扩散融合各地区各民族人民文化的起点。无论从历史、考古、文物、气候等任何一个方面考察,都可以设想我国古华夏文化,是以黄河流域为中心,随着战争征服的途径,又进一步地扩散传播和融合的。我们认为这是比较可信的。对其扩展趋向途径,大致如图2所示。

图2 我国蚕丝生产扩展的趋向

另外,再引用一些资料,以证明这一设想的可信性。日本学者布目顺郎[14]考察了在时间上接近于汉初,分别位于中国北方山西省的阳高、中国南方湖南省长沙市的马王堆和东方朝鲜的乐浪郡等3处不同遗址发掘出土的丝织物的丝纤维,通过研究和比较它们丝纤维的断面完全度和断面积等关系的资料并与在西方丝绸之路上我国新疆出土丝织物的有关资料进行比较研究,其研究结果证明了该设想的可信性(表1)。

表1 测定汉代北、南、东3处遗址丝纤维的数值

据布目顺郎[4]分析认为,北、南、东不同地区的丝纤维,虽然在缫丝时使用的蚕茧粒数有5、10、15粒等不同,但单丝都是三眠蚕品种的茧丝,并推测这些纤维都曾精练和受到过一定程度的强烈捣练后再经拼丝而织成的平织物。断定这类丝织物确实是属于“缣帛”之类的丝织物。这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理解其起点和传播的关系了。

再联系我国丝绸向西方传播,在丝绸之路上的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发掘出土了很多汉代的丝织物,现仅举几个例子来加以说明。

在地处我国西北边陲的新疆曾出土过纺轮、纺锤、骨针和骨锥。如在昭苏县夏台出土了相当于西汉初期马王堆三号墓遗址出土的丝织物,在民丰县尼雅遗址也出土了“万事如意锦”和“锦绝”,在阿斯塔那遗址出土了“禽兽纹锦”“对羊纹锦”“对鸟对羊树纹锦”“骑士对兽球纹锦”“牵驼纹胡王字锦”“狩猎纹印花绢”“绿地印花绢裙”等的丝织物。这些都表明已在内地原有丝织技术的基础上,开创了具有鲜明地方色彩的风格[17]。

又如,1959年在精绝(即新疆的民丰县)的一座汉墓中出土了大批丝织物,其中有3种织出铭文的平纹经锦最为突出。第1种是用绛、白、宝兰、浅驼和浅橙等5色丝线织成的“益寿延年大宜子孙铭文锦”;第2种是用绛、白、紫、浅兰和油绿等5色丝线织成的“万事如意锦”;第3种是用绛紫、白和黄褐等3色丝线织成的“菱纹阳字铭文锦”。在一件云纹刺绣粉袋的蒂形边饰上,还发现了红色杯纹罗。这些丝织物都织造匀细,花纹规整,不管是内地织造的还是当地织造的,都表明当时我国已极为熟练地掌握了纺绸和结花织物等先进的生产技术。同时出土的还有经丝平纹起花的菱纹绮和各种色绢,而且各种色绢都大面积施染均匀,色泽纯正[17],这些都称得上是汉代色染方面的上品。这也可以认为只有在蚕丝生产高度发展的情况下,才能出现这样高水平的技术。

仅此几例,即可表明当时即使西北边陲地区,也在接受中原地区丝织技术的影响,从而有了能创制出具有本地区地方色彩的丝织物。同时也说明了古华夏文化向四方传播的时间之早和扩展地区之广。因此,推定作为古华夏总体文化之一的蚕丝文化的始源,从中原扩向四方至少距今已有6 000年以上的历史。这是以古华夏文化作为单一的中心进行推论的。

现在再考察多中心说。如前述在远古时代,以能吐丝结茧的昆虫到处存在这一点来设想,不难想象对前述的华夏单一中心说的推定有不同的看法是难免的也是自然的。因为在早一些的古籍上,如《禹贡》[18]等对各地区之有蚕丝,也都早已有所记述。后来的一些古籍,有关长江下游南北两岸以及珠江流域等地的蚕丝记述就更多了。例如《永嘉记》有“永嘉有八辈蚕”《俞益期笺》有“日南蚕八熟”《林益记》有“九真郡蚕年八熟,茧小轻薄,丝丽绵细”等对多化性蚕的记述。这些多化性蚕不同于中原黄河流域的二化性或三化性蚕,不管它们之间的关系如何,都可以表明我国各地区勤劳智慧的劳动人民有自行设法驯化的可能性。

但是,如果进一步上溯到禹夏以前,从考古学的文化关系上来考察,则如邹衡[19]在《关于探讨夏文化的几个问题》一文所述“龙山文化最初发现在山东,接着在河南,后来又在江南陕甘,甚至整个黄河流域和长江流域几乎都发现有类似文化的遗址。现在看来,龙山文化作为我国远古文化发展过程中的一个阶段,是具有普遍性的。在这个意义上,龙山文化一辞,似乎已超出了考古学文化的范围,而具有历史阶段的意味了。然而在习惯上,人们仍然只把它当成一种考古学文化;而把类似的文化以类型加以区别,诸如山东龙山文化、湖北龙山文化、河南龙山文化、河北龙山文化、陕西龙山文化等等;或者另立新名,诸如齐家文化、良渚文化、昙石山文化、石峡文化等等。不管对各种文化时期如何命名,它们的相对年代顺序总是居于仰韶文化的诸文化之后而在商周时代的诸文化之前,这样它们就可能在历史上发生了联系。”接着邹衡又提出“我们应该看到:各种类型龙山文化的发展,是很不平衡的,往往因为地区的不同而产生年代上的差距。这种差距除了用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年代的数据不同外,还可以从各地诸有关文化序列及其所居层位关系得到证明。在夏文化和先商文化的分布区域内,其下层的河南龙山文化、湖北龙山文化和河北龙山文化绝对年代应该早于夏代,或者部分早于夏代。而在山东龙山文化、陕西龙山文化、齐家文化以及良诸文化等的范围内,并没有发现夏文化和先商文化。有的只发现早商文化或相当于早商的文化,有的甚至只发现晚商文化或相当于晚商的文化。”

邹衡[19]还认为:据文献所载,夏王朝直接统辖的地区,似乎只限于河南、山西及其邻近地区……而商文化是来自古黄河西边的冀州之城,是沿着太行山东麓逐步南下的,在郑州地区初次与居于黄河以南古豫州之域的夏文化(二里头文化)相遇,并受其影响,最后进入夏文化的中心区域——伊洛一带。因而,商文化最终代替了夏文化。并据此进一步认为:这也是各氏族部落或部落之间,正经历着大联合、大改组,而进行激烈斗争的一种反映。但是两者之间存在着接触的承接关系,也是不容否认的事实。应该说河南龙山文化是夏文化的来源之一,其它类似龙山文化的诸文化,都曾经与夏文化存在于不同的地域,可以叫它夏朝的诸文化,或诸夏文化,其与夏文化相互都有影响。

据此即可概知我国古代文化,在时间和地区的分布上,它们之间都早就有着相互联系、影响、渗透和促进发展的关系。现以近年来应用放射性同位素14C测定各地绝对年代并将其分为早、中、晚3期的很多数据为证,大体上概括各地文化在时间上的先后次序(表2)。

表2 我国各地文化的分期概况

综上种种从茧到绢到绸到纺织工具等历史文物,并结合各地区的历史、地理、环境和文化类型等,概述了时间和地区上的深度和广度以及相互影响和渗透的传向关系。认为它们之间既有共性,也有个性,亦即在文物上各具特征。因此,它们之间早在更远的古代,就随着北方和南方部族之间的相互接触和联系,各种文化也就互相影响、渗透和交融,从而形成了我国有代表性的光辉灿烂的古华夏文化。当然蚕丝文化也是在这种互相影响、渗透和交融中发展和传播开去的。所以把蚕丝文化这一发明创造也归结到5 000多年前的黄帝时代,这是与把我国从多中心的诸夏文化都归结到以黄帝时代为代表的华夏文化这一中心分不开的。

我国古代一般以约1万年到4 000年前的新石器时代计年。而禹夏时代约为公元前21世纪—公元前16世纪。如果从古籍《禹贡》[18]所记:“禹平水土,桑土既蚕,其利渐广,九州所贡厥篚之物,多丝织品”等来推断,则可以认为应早在公元前21世纪的禹王时代之前,九州早已一统,华夏文化也顺畅地在互相影响、渗透和交融中融合为一个整体。因此,出现夏代中心地区山西出土的蚕茧化石和江南或其他地区出土的丝织物等情况,也就不足为奇了。至于蚕丝在时间和地区上的先后关系,则如前引用的邹衡先生文中所述:“可以从各地诸有关文化序列及其所居层位来证明。”[19]

(未完待续)

[1]李济,袁复礼.西阴村史前遗存(清华研究院丛书)[M].北京:清华大学,1927.

[2]布目顺郎.山西省西陰村出土の仰韶期繭殻について[J].日本蚕丝学杂志,1968,37(3):187-194.

[3]夏鼐.我国蚕、桑、丝、绸的历史[J].考古,1972(2):12-27.

[4]布目顺郎.养蚕の起源と古代绢[M].东京:雄山阁,1979.

[5]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满城发掘队.满城汉墓发掘纪要[J].考古,1972(1):8-18.

[6]湖南省博物馆,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文物编辑委员会.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发掘简报[M].北京:文物出版社,1972.

[7]开封地区文物管理委员会,新郑县文物管理委员会,郑州大学历史系考古专业.裴李岗遗址一九七八年发掘简报[J].考古,1979(3):197-205.

[8]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安阳工作队.1969—1977年殷墟西区墓葬发掘报告[J].考古学报,1979(1):27-119.

[9]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吴兴钱山漾遗址第一、二次发掘报告[J].考古,1960(2):91-102.

[10]浙江省文物管理委员会,浙江省博物馆.河姆渡发现原始社会重要遗址[J].文物,1976(8):6-16.

[11]河北省博物馆,河北省文物管理处.河北蒿城台西村的商代遗址[J].考古,1973(5):266-274.

[12]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湖南省博物馆.马王堆二、三号汉墓发掘的主要收获[J].考古,1975(1):47-57.

[13][汉]许慎.说文解字[M].北京:中华书局,1963.

[14]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陕西省西安半坡博物馆.西安半坡——原始氏族公社聚落遗址[M].北京:文物出版社,1963.

[15]竺可桢.中国近五千年来气候变迁的初步研究[J].考古学报,1972(1):15-38.

[16]德日进,杨钟健.安阳殷墟的哺乳动物群(丛书)中国古生物志[M].北京:地质调查所,1936.

[17]新疆维吾尔自治区博物馆.新疆历史文物[M].北京:文物出版社,1977.

[18]新樹織.禹贡新解[M].香港:中华书局,1973.

[19]邹衡.关于探讨夏文化的几个问题[J].文物,1979(3):64-69.

10.16839/j.cnki.zgcy.2017.02.015

猜你喜欢

蚕丝化石遗址
考古学家怎样发现遗址?
INDUSTRIAL EVOLUTION
辽上京遗址
东华大学研发出可体内吸收型蚕丝导线
春蚕丝尽便会死吗
我的新发现
第三章 化石大作战
第三章 化石大作战
刘家庄遗址的跌宕发掘
化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