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浙江省新居民主观幸福感影响因素探析

2017-06-06丁宁

商情 2017年16期
关键词:主观幸福感

【摘要】本文以浙江省新居民为研究对象,利用STATA14.0采用多元有序回归模型分析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结果表明:收入、工作时间、休闲娱乐与对未来的发展规划是主观幸福感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工作压力、社会认同感、住房面积、婚姻状况以及健康情况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相对重要因素。因此政府不仅需要注重对新居民生活条件改善的政策倾斜,也应该注重改善新居民精神生活质量,帮助他们更好地融入城市。

【关键词】新居民 主观幸福感 社会融合感

浙江省是全国典型的劳务输入大省,目前已有越来越多的“新居民”定居于此,城市人口组成日趋多元化。所谓“新居民”,是指在城市务工、经商、创业的非本市户籍、有固定住所的所有外来人员。比起“外地人”的说法,“新居民”显然更具有融合感和认同感。浙江到底有多少新居民?据不完全统计,在2000年—2014年期间,浙江省新居民总量已从404.2万人上升至2260万,连续15年位居全国第二。从地域角度来看,以宁波市为例,2016年新居民总数达到490万,占到全市总人数的43%。由于浙江各地外来人口众多,本地居民与外地居民的生活习惯、生活条件、工作环境、发展机遇等方面均存在一定的差异。因此研究新居民生存状况及其与所在城市的融合程度,不仅仅关乎他们的自身发展、更关乎到全社会的和谐稳定与长治久安。本文将借助于“幸福经济学”相关理论,以浙江省新居民主观幸福感为研究对象,分析其主要的影响因素,由此对新居民生活状态作出评价,为政府向新居民提供更好的生活环境、工作环境与发展机遇;促进社会和谐发展、长治久安提供相关的政策思考与建议。

一、相關理论回顾

自经济学家Easterlin(1974)首次提出“主观幸福感”的概念以来,针对这一问题的研究受到学术界的广泛关注。研究领域也从原来的心理学、社会学逐渐扩展到其他学科,尤其是扩展到经济学后,结合经济学工具对主观幸福感的研究迅速发展。经济学家 Kahneman & Krueger (2006)就曾经指出“经济学对主观幸福感的研究无论在规模上还是深度上都呈指数化增长。”足以见得这一领域受到的关注程度。

关于主观幸福感的含义,不同的学者有不同的看法。Bulletin(1984)提出,主观幸福感是个人根据自己的标准对生活质量进行情感性和认知性的评价。Diener(1985)认为主观幸福感是个人或家庭对生活质量与社会福利进行评价的重要指标。国内学者康君(2005)认为,幸福是人们对于客观现实生活满足状况的主观反映与心理体验。李儒林等(2003)等则认为主观幸福感既包括人们对生活的满意程度也包括人自身的情感平衡。客观条件优越并非必然等同于人们感到“很幸福”。综合来看,人们对主观幸福感的认识虽然较为笼统,但都把它当成一种主观心理评价,并应该从多个维度进行评价。归纳现有文献,本文把主观幸福感的主要影响因素归纳如下:

1.收入与主观幸福感

经济学家Easterlin(1974)首次讨论了收入与幸福之间的关系,提出收入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倒U曲线”。Frey & Stutzer (2002)认为,无论是发达国家还是发展中国家,富人都比穷人拥有更多的幸福感。其中发展中国家的边际收入幸福增量大于发达国家。Clark(2005)认为,随着收入的增加,虽然边际幸福感有递减的趋势,但总量幸福感一直处于上升状态。罗楚亮(2010)通过实证研究表明,绝对收入与幸福感之间存在较为明显的正相关性。

但是,也有越来越多的研究表明:影响主观幸福感的不是收入,而是相对收入,即认为居民幸福感除了与自身收入有关之外,很大程度上还取决于其他相关人员的收入水平。Festinger(1954)提出相对收入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存在两种效应,即“攀比效应”和“同化效应”。攀比效应是指当自身收入高于周边人群时,幸福感程度较高;当自身收入不如周边人群时,幸福感水平相对较低。 “同化效应”是指当自身收入较低而周边人收入普遍较高时,这种收入差距反而能够带来对未来收入更为乐观的预期,从而可能会在一定程度上抵消因当前收入低导致的主观幸福感不足。Clark(2005)对英国的分析发现:对于全职雇员而言 ,收入不平等增加了他们对生活的满意程度 ,相对比工资水平提高,人们更在意自己的工资在同行中是否有相对改善。王鹏(2006)发现,收入差距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呈倒U形,临界点在基尼系数为0.4,当基尼系数小于0.4时,居民的幸福感随着收入差距的扩大而增强;但超过0.4 时,扩大的收入差距将导致居民幸福感的下降。官皓(2010)也在北京、上海与广东等地的对比研究中发现,是相对收入变化而非绝对收入变化对居民的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

2.生活环境与主观幸福感

也有研究表明,人们的生存环境变化会对主观幸福感产生显著影响。Gerdtham & Johannesson(2001)对瑞典的国民幸福感研究发现 ,生活在瑞典三大城市的居民的幸福感要比生活在县城或者3万居民以下规模的城镇低。Hayo (2004) 利用东欧7国的数据分析表明 ,与少于 5000 人的城镇相比 ,居民的主观幸福感随着城市规模的扩大而单调递减。查奇芬(2009)对南京城镇居民生活满意度的研究显示,日益严重的污染问题已成为制约人们生活质量和幸福感的重要因素。雷弢、张龙(2004)通过北京市1991-2001年居民生活质量数据发现,居住环境变化对居民主观幸福感影响显著,并由此提出有效整治和利用环境以提高主观幸福感的问题。

3.个体差异与主观幸福感

主观幸福感不同于生活质量,有关被研究对象的性别、性格、年龄、婚姻状况、社会关系等诸多人口学变量也是形成主观幸福感差异的重要影响因素。温晓亮(2011)等人在分组抽样的统计中发现:不同年龄的人对幸福的感知会有所差异,年轻人与年老人的生活幸福感大大超过中年人;林洪(2011)等人的研究显示:个体的性格因素,如对未来的信心,对周边环境的认可等会对其生活满意度形成重要影响。此外也有学者从学历结构、生活压力对未来预期等角度分析主观幸福感的个体差异,认为上述因素对人们的主观幸福感都有显著影响。

二、调查与分析

为了调查浙江省新居民主观幸福感,我们以长期居住在浙江各地的新居民为调查对象、采用随机调查的方法,于2016年选取了嘉兴、杭州、绍兴、宁波、台州、金华、丽水等7个浙江主要城市对城市务工人员进行了问卷调查。本次调研共发放调查问卷260份,回收有效问卷215份。问卷的设计主要是根据总体幸福感测量表(GWB),这一测度标准是由美国国家卫生统计中心完成,由国内学者段建华进行改编与修订,具有较为良好的测量特性。

变量设计选取了主观幸福感为被解释变量,借鉴李儒林(2003)从客观条件与情感平衡两个维度刻画主观幸福感,本文选取了收入、工作时长、工作类型、文娱支出、住房面积、社会认同感、工作压力、未来规划作为主要的解释变量,把婚姻状况、性别、年龄、健康情况与文化层次作为主要控制变量,运用多元有序回归模型分析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变量描述如表1所示。

在进行回归分析之前,笔者首先根据经济意义对可能的结果进行基本假设。初步判断是:对新居民主观幸福感有正向影响的变量应该有:年收入(inc)、住房面积(house)、社会认同感(soci)、文娱支出(cul)、未来规划(fut)与健康程度(heal);对新居民主观幸福感有负面影响的变量应该是工作时间长短(hour)和工作压力(str)。对新居民主观幸福感影响方向不明朗的变量有:性别(sex)、年龄(age)与文化程度(cul)。由于幸福感是主观感受,因此本文运用哑变量赋值把它划分为四个层次,描述不同幸福层次与其影响因素的关系,在计量经济学中主要运用有序选择模型。因此我们利用STATA14.0,借助于ologit模型对主观幸福感及其影响因素进行多元有序回归,结果见表2所示:

从回归结果可以得出:LR=285.13,与线性模型F值相对的Prob=0.000,这说明模型系数整体较为显著。从单变量系数符号来看。除文化支出(cul)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方向与假设相反之外,其他的符号方向全部与假设一致。从精确度来看,年收入(inc)、工作时长(hour)、休闲娱乐(les)、对未来发展有无规划(fut)这几项对浙江省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在1%的置信度下显著;社会认同感(soci)、住房面积(house)、性别(sex)、健康(heal)与工作压力(str)等对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在5%置信度下显著;工作类型、年龄、婚否和文娱支出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则相对不显著。这说明新居民最关心的首先还是客观物质条件——比如收入与住房面积等,物质财富的绝对丰裕是实现个体与家庭幸福的必要保证和先决条件。事实上,无论对城市居民还是新居民,收入高低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关键因素,相对比城市居民,新居民在城市生活各方面的际遇都相对薄弱,对收入的渴望就会更加迫切。城市房价越来越高,能否定居在城市,住房条件是一个决定性的因素,面对日益上涨且较高的房价,新居民在住房条件方面的需求构成了其主观幸福感的显著因素。此外,从某种程度上说,正是因为在城市能够获得更高的收入、更良好的工作环境和生活条件,才使得非城市人口远涉城市并定居于此,为自己和子孙后代带来了生活境遇的改善甚至是命运的转变。所以对未来的规划状态也对主观幸福感有显著影响,这一指标侧面描述了新居民对所在城市的信心与希望。

其次,目前城市新居民在追求精神层面的幸福因素上已经表现出越来越重视。社会认同感(soci)成为影响其幸福程度的显著变量,说明新居民渴望融入当地的文化、习俗、传统。城市或地区对新居民的接纳程度越高,他们的主观幸福感就越高,归属感也就越高。再比如对未来的发展规划(fut)也是影响主观幸福感的显著因素,有无规划直接决定着目前生活的充实程度。这说明目前的新居民在城市生活已经有了较为明确的构想,借助于城市提供的就业、培训、教育、医疗、公共服务等外部效应,新居民及其后代更愿意在城市驻留,对自己未来的发展充满乐观的估计与憧憬。此外也应看到,城市生活节奏快、对于劳动力要求较高,而且新居民大多从事城市人口不愿意就业的领域——如各类生活性服务业。所以繁重压力(str)与较长的工作时间(hour)给城市新居民带来了较大的生活压力,不同于在农村生活的自然散漫,城市务工人员从事体力劳动为主、由于文化层次限制等因素难以适应转变工种的需求、为了维持在城市生活相对较高的消费支出,不得不尽量多参与工作。这些都会给新居民的主观幸福感造成较为严重的负面影响。

最后,我们的调查显示:年龄(age)与婚否(mar)等因素在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的分析中的作用相对不明显,这可能的原因在于我们调查受访者的年龄段在25-55之间,差距不够明显。而婚否变量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则是双重的,既有促进幸福感的一面,也有降低幸福感的一面,故综合影响是不显著的。健康程度(heal)对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在5%置信度下相对显著,说明身体健康才能获取更多收入,也减少家庭压力,对从事体力劳动为主的城市务工人员而言,健康的体魄更加是是生活幸福的保证。

三、结论与建议

綜上所述,根据我们的调查与分析结果可以得出:年收入、工作时间、休闲娱乐、对未来发展规划是浙江省新居民主观幸福感最重要的影响因素;社会认同感、住房面积、性别、健康与工作压力等是浙江省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相对重要的影响因素。由此可以看出,新居民选择定居于城市,主要还是偏好城市更好的发展机遇、工资待遇、文娱生活等,但也意味着在城市生活必须相应接受工作压力与社会融入等系列问题。所以,为了提升浙江新居民主观幸福感、维护社会和谐稳定发展,本文认为应该从如下几个方面为城市新居民提供便利或政策倾斜。

第一,创造完善的就业环境、建立有效的薪金支付保障制度。政府应当坚持充分就业、平等就业的原则,加强新居民职业技能培训,鼓励和引导企业积极履行社会责任,改善生产环境,为新居民职工提供较好的个人发展平台。完善欠薪保证金制度,建立较为完备的欠薪预警机制。

第二,从多种渠道出发,改善新居民的居住条件。应逐步加大政策扶持力度,合理规划和布局新居民公寓房建设,强化用工单位解决改善新居民住房条件的主体责任,积极引导社会力量投资新居民居住用房建设,逐步提高新居民居住条件。 第三,将丰富新居民的精神文化生活纳入文化事业发展规划,积极组织开展各类文化体育活动。政府应重视开展针对城市新居民的各种文化生活,重视精神交流、开放各类公益性文化体育设施、充分发挥基层文化站的指导作用,培育新居民文化志愿队伍。选树和宣传新居民中的道德模范和先进事迹,积极营造新老居民共建和谐的良好氛围,增强新居民的归属感和认同感。

第四,完善新居民参政议事制度,积极开展参政议事活动,畅通政府与新居民之间的沟通管道,及时研究解决新居民普遍关注的热点问题。拓宽新居民自我教育、自我管理、自我服务、自我监督的形式和途径。尽一切力量保障新居民权益,帮助他们在城市获得自我实现的机会。

参考文献:

[1]康君.幸福含义与度量要素[J].中国统计,2005(6)

[2]李儒林等.影响主观幸福感的相关因素理论[J].中国心理卫生杂志,2003(11)

[3]何立新等.破解中国的“Easterlin悖论”:收入差距、机会不均与居民幸福感[J].管理世界,2011(8)

[4]鲁元平,王韬.主观幸福感影响因素研究评述[J].经济学动态,2010(5)

[5]武壮,张世云.农民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分析[J].湖南农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4(1)

[6]赵立.新生代农民工市民化心理适应[J].管理世界,2014(11)

[7]陈卓等.农村居民主观幸福感影响分析——来自浙江省4县(市)的证据[J].农业技术经济,2016(10)

基金项目:本文系浙江省教育厅一般科研项目阶段性研究成果,立项编号Y201226105。

作者简介:丁宁,浙江工商大学在读博士生,嘉兴学院讲师,研究方向:收入分配。

猜你喜欢

主观幸福感
城乡居民收入与主观幸福感分析
高校青年教师主观幸福感的实证研究
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与人格特征之间的关系
民办高校大学生主观幸福感与心理控制源相关研究
关于体育参与主观幸福感的研究
档案工作者主观幸福感的影响因素及提升策略研究
西藏高校大学生自我概念与主观幸福感的特点
大学生主观幸福感研究
幼儿教师流动与其主观幸福感的相关研究
吉首市城区青年女性参加瑜伽锻炼与主观幸福感的关系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