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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入结构对中国城镇居民服务消费的影响分析
——基于不同收入阶层视角

2017-06-01

岭南学刊 2017年3期
关键词:财产性城镇居民比重

胡 霞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省情教研部教授、博士)

收入结构对中国城镇居民服务消费的影响分析
——基于不同收入阶层视角

胡 霞

(中共广东省委党校省情教研部教授、博士)

将中国城镇居民分为七个收入阶层,并将收入细分为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和转移收入,深入分析了收入结构对各个收入阶层的服务消费影响的差异。实证结果分析表明:最低收入家庭的服务消费倾向反而越高,但由于受低收入影响而制约服务消费能力的提升;从整体来看财产收入对服务消费影响最大;不同收入结构对不同收入阶层的服务消费的影响存在较大差别,工资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是影响最低收入和低收入家庭服务消费的重要因素,经营性收入与工资收入是所有收入中对中低收入家庭服务消费影响最大的类型,工资收入和财产收入对中等收入和中等偏上收入家庭服务消费的影响比较大,而财产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能显著增加对于高收入和最高收入家庭的服务消费;家庭规模、教育和职业也对服务消费产生影响。

服务消费;收入阶层;收入结构

一、引言

工业化后期的发达国家进入以消费为主导的经济发展阶段,其消费模式也在不断升级,呈现出由简单的物质性消费向更高层次的服务消费转型的趋向。以美国为例,随着其居民收入的提高,服务消费在整个消费结构中所占的比例在不断攀升,现已达到66%左右。[1]伴随中国经济社会的快速发展,城镇居民服务消费也在增多,占整体消费的比重从1990年的14%已经提高了20个百分点,服务消费已经成为中国提升总体消费水平、促进经济结构调整和带动经济增长的重要力量。但2014年中国城镇居民服务消费在总支出的比重只有34.1%,①与发达国家还有不少差距。进入新世纪后,中国经济发展面临新常态,正经历由投资拉动转向消费驱动转型,扩大内需成为维持经济稳定增长的基本战略方针。消费结构升级的最终趋向是向服务消费转变,未来消费增长点最重要的领域就是服务消费。适应经济发展规律,如何通过发展服务消费从而促进内需成为一个关键环节。收入是影响服务消费的关键因素,但处于不同收入水平的家庭的消费倾向存在很大差异,收入结构的差异会如何影响服务消费支出?这种差异影响在不同收入层次的城镇居民之间又有何不同的表现?只有厘清这些关系,才能最大程度发挥收入对服务消费的促进作用。本文基于国家统计局分类方式,将城镇化居民收入按来源结构分为分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利用ELES模型从不同收入等级入手,分析不同等级间收入结构对服务消费的影响。在此基础上,根据不同收入等级和收入结构对服务行业的消费倾向大小,有针对性地提出一些战略措施促进城镇化居民服务消费支出的差异化增长,最大化地释放居民的潜在服务消费。

二、文献综述

从前人研究成果来看,收入都被比较一致地认为是影响居民消费的最直接和最具决定性的因素。不管是凯恩斯的绝对收入假说、弗里德曼的持久收入假说还是杜森贝里的相对收入假说,在研究消费问题时一直将收入最直接的切入点。收入结构如何影响消费的研究可以最早追溯到随机游走假说,霍尔(1978)认为持久收入预期影响消费变化,并且只有未预期到的持久收入变化才能影响最优消费路径。坎贝尔(1997)的研究认为,收入不确定性对居民消费具有暂时性冲击与持久性冲击的特征。实际生活中我们经常将收入分为工资收入、财产收入、经营收入和转移收入等,这些收入来源及在总收入中的比重的差异会导致总收入不确定性及波动性程度不同,从而对服务消费的影响产生实质性差异。每一种收入的边际服务消费倾向有所差别,这就需要具体分析影响居民服务消费支出的收入构成。目前收入中比例最大的是工资性收入,其预期确定性和稳定性最强;其次是转移性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较大,其预期确定性和稳定性较强;再次是经营性收入,占总收入的比重较小,并且预期确定性弱;最后是财产性收入,在总收入中的占比也较小,且最不稳定,预期确定性最差。[2]服务消费大多属于发展享受性消费,消费的收入弹性较大,收入是否稳定和可预期会产生较大影响,不同收入来源会对服务消费影响存在差异。

1978年改革开放以前,受传统计划经济体制和高度集中的分配体制制约,中国城镇居民的分配方式高度一致,收入来源比较单一。改革开放后历经六个阶段的收入分配制度改革后收入结构逐步多元化。[3]近年城镇居民的工资性收入在各类型收入中的比重有逐年下降趋势,目前维持在60%左右;转移性收入围绕23%波动,占比稳定;经营净收入比重逐年上升,从4.06%上升到9.47%;财产性收入比重虽然在上升,但在所有类型的收入中占比最低,还不到3%。城镇居民家庭收入多元化的趋势逐步显现,工资收入比重逐步下降,而非工资性收入比重逐步上升(见图1)。伴随居民收入的不断提高,财产积累也开始逐步增多,如储蓄、房产、股票、债券等,这些财产都能带来一定的收入,但由于这些资产的价格会产生波动,非稳定性因素较强。

图1.2002—2013年城镇居民家庭各类收入占比(单位:%)

赵卫亚(2003)利用Panel Data 模型,分析了城镇居民不同收入层次的家庭消费结构的差异。[4]卢方元等(2009)借助面板数据模型分析了中国农村居民不同层次收入对消费结构的影响。[5]陈建宝等(2009)分析了中国城居民消费状况,结果表明不同收入阶层的边际消费倾向存在较大差异。[6]张秋惠、刘金星(2010)认为家庭非基本收入(财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对人均消费具有较高的边际贡献。[7]赵伟(2006)分析不同收入级别居民家庭服务消费结构的特点。[8]徐和清、张桂香(2013)认为收入结构对城镇居民的文化娱乐服务消费确实存在差异影响。邹红、喻开志(2013)认为中等收入水平家庭的工资性收入对服务消费的促进作用最为显著;转移性收入对各收入阶层服务消费的估计系数均显著为正;而财产性收入仅对中等收入家庭的服务消费具有显著影响。[9]上述研究大多数是考察收入结构与总体消费的关系,很少考证收入结构与服务消费之间的深层关系。并且研究大多笼统地分析收入结构与所有层次居民的消费之间的关系,没有将不同收入群体间的异质性考虑进去,忽略了因收入差距不断扩大而形成的不同收入阶层之间的差异性。由于收入来源的不同以及收入结构的不同,会在不同收入等级的居民之间产生不同的影响效果。并且现有研究服务消费的文献对服务消费的划分多是依据中国统计年鉴的分类口径划分为生活服务、交通通信、教育文化和娱乐、医疗保健四部分,这种划分方式太粗糙,并不严谨,其实在这四类中还有一些是实物商品,并不是纯粹的服务。如医疗保健实际上包括了购买医疗器具、保健器具、药品费、滋补保健品和医疗费五项内容,前四项都是实物商品消费,只有第五项才是真正意义上的服务消费支出。利用《中国价格及城市居民家庭收支调查统计年鉴》和《中国城市(镇)生活与价格年鉴》中的数据,将这些实物产品从大的分类中剔除掉,只保留纯粹服务部分,最后将服务消费分为餐饮服务、衣着加工服务、居住服务(包含物业管理费和维修服务费)、家庭服务(包含家政服务、加工维修服务)、医疗保健服务、交通服务、通信服务、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其他服务等十个大类别。将城镇居民分按收入水平分为七个层次,分析不同收入等级间收入结构对服务消费的影响。在分析的结果上有针对性地提出措施促进城镇居民服务消费支出的差异化增长,这将会在最大程度上释放城镇居民的潜在消费,增加居民服务消费的比例。

三、不同收入层级城镇居民服务消费结构变化趋势

随着经济发展和收入的增长,中国不同收入水平的城镇居民的消费从内容和性质上都发生了变化。各收入层级家庭的恩格尔系数不断下降,城镇居民的总体消费结构在不断升级过程中。最高收入家庭的恩格尔系数低于 30% ,达到最富裕标准; 中等级以上收入水平家庭的恩格尔系数低于 40% ,进入富裕行列; 即使城镇困难户和最低收入水平家庭,2010 年的恩格尔系数也显示已经进入小康水平这一阶段。[10]

1.中国城镇居民已形成以餐饮服务、教育、文化娱乐为主的消费结构。

从服务消费结构上看,从任何收入组别看,餐饮、教育、文化娱乐、交通、通信服务都成为中国城镇居民服务性消费的主要项目(见图2)。随着收入的提高,居民消费结构开始由温饱型向发展型和享受型升级,居民饮食已由单纯的满足生存需要正在向享受需要转变,消费方式已经发生着改变,人们不再满足于家庭内部的餐饮,更多地在外用餐饮食;居民对自我素质提升和子女培养教育的重视,带动了教育服务支出的大规模增长;消费观念的改变和文化娱乐设施的完善带来了文化娱乐服务支出的飞速增长;信息技术的发展和各种新型业态的出现使得居民对信息的需求量不断增大,促进了通信服务消费的快速增长;交通条件的改善和出行方式的升级促使交通服务消费强劲增长。

对于所有收入级别的群体来说,饮食服务消费所占服务消费支出比重最大,这与发达国家以医疗保健、居住、教育为主的服务消费结构还有很大差异。中国目前消费结构仍处于以“衣食”消费为主,“住行”和“康乐”消费开始崭露头角阶段。

图2.2011年各收入群体各细分服务消费比重

2.收入明显影响服务消费比重。

收入对服务消费比重的影响体现在两个方面,一是收入水平越高等级的服务消费比重越高;二是高收入和最高收入群体服务消费比重上升,而其他收入群体的服务消费比重都在下降。不同收入水平的城镇家庭消费结构存在明显差异,服务消费支出在总消费中的比重随着收入层次的增加在提高。2011年最低收入群体服务消费比重为20.6%,而最高收入达到32.6%,二者相差12%。时间趋势也表现出相似的规律,最低收入、低收入、中等偏下、中等收入和中等偏上收入的消费支出占总消费的比例在2003—2011年间都在下降,并且收入越低的群体下降的比重越大(见图3)。只有高收入和最高收入等级的居民服务消费的比重在上升,并且最高收入群体的服务消费比重上升的幅度大于高收入的。

图3.不同收入等级服务消费比重变化

3.不同收入水平的城镇家庭消费结构存在明显差异。

收入越低的家庭用在医疗和教育方面的比重越高,而用在饮食服务、家庭服务、交通、文化娱乐、居住服务和其他服务的比重越低。在饮食服务、家庭服务、交通、文化娱乐、居住服务和其他服务这些服务消费领域,随着收入层次的提高,花费在这些方面的消费支出比重也在提升。特别是饮食服务和文化娱乐服务方面,最低收入组和最高收入组的消费比重相差3.8%和4.5%(见图4)。

但在医疗服务和教育服务方面却呈现相反的发展趋势,收入越低的群体所花费的比重越高,收入越高的群体所花费的比重越低。这可能是由于医疗和教育是刚性需求,是必需性服务消费,所以低收人阶层在支付必需性服务消费支出的比重比较高,而高收人阶层的对此消费倾向不断下降,消费趋于饱和。

4.各收入组在家庭服务、医疗服务和交通方面发展趋向出现差异。

除了家庭服务和医疗服务,所有不同收入组的家庭的细分服务消费比重发展趋向比较一致。整体来看,城镇居民在饮食、文化娱乐和居住方面的服务比重在2003—2011年在提高,而在衣着加工、通信和教育的消费支出比重在下降。最低收入和低收入组的城镇居民花费在家庭服务方面的支出比重在下降,而其他收入群体在这方面的比重在提升。随着收入等级的提升,人们更加追求舒适体面的生活。只有最高收入组别的家庭在医疗方面的消费支出比重在下降,其他收入组的医疗消费支出比重都在上升。

图4.不同收入等级服务消费比重变化

四、收入结构对不同收入等级的服务消费的影响分析

1.模型设定及说明。

根据国家统计局的划分,将城镇居民收入分为工资性收入、经营性收入、财产性收入、转移性收入四类。工资性收入包括工资及补贴收入、其他劳动收入;转移性收入包括养老金或离退休金、社会救济收入。服务消费包括饮服务、衣着加工服务、居住服务、家庭服务、医疗保健服务、交通服务、通信服务、教育、文化娱乐服务、其他服务十项支出。作为中国城镇居民初次分配收入重要组成部分的工资性收入为消费提供了坚实的物质基础。随着城镇居民收入多样化的发展,经营性收入和财产性收入的重要作用也在不断上升。这些收入在不同的收入群体中对服务消费会发生什么样的重要作用,这些是下面要重点研究的问题。

线性支出系统模型(ELES)基本形式为:

Vi=PiXi+βi(Y-ΣPiXi) (i=1、2、3…n;t=1、2、3…9)

(1)

上式Vi中代表居民第 i类服务的人均年消费支出;Pi表示第 i 类商品或服务的价格;Xi代表为维持基本生活所必需的对第 i 类服务的需求量;PiXi是第 i类服务的基本消费支出;Y 表示居民的人均可支配收入;βi表示边际消费倾向。

对式1变型为:

Vi=PiXi-βiΣPiXi+βiY+μi

令 α=PiXi-βiΣPiXi

则上式变为: Vi=α+βiY+μi

将收入来源考虑进去,则上式最终变为:Vi=α+β1wz+β2jy+β3cc+β4zy+μi

以scon表示服务消费,再将家庭规模、教育和职业等变量逐步加入,本文最终建立模型如下:

sconi=a+β1wz+β2jy+β3cc+β3zy+μi

sconi=a+β1wz+β2jy+β3cc+β3zy+β4hs+μi

sconi=a+β1wz+β2jy+β3cc+β3zy+β4hs+β5edu+μi

sconi=a+β1wz+β2jy+β3cc+β3zy+β4hs+β5edu+β6ca+μi

其中,scon表示服务消费、wz表示工资性收入、jy表示经营性收入、cc表示财产性收入、zy表示转移性收入、hs表示家庭规模、edu表示受教育程度和ca表示职业。家庭规模用家庭人口数量数据,而受教育程度和职业用虚拟变量,前者的参照组是未上过学,后者的参照组是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

2.分析结果。

因为各个自变量之间存在自相关关系,借助SPSS 20.0软件使用岭回归分析消除自变量的相关关系对整体分析的影响,分析结果如下:

表1.服务消费与人均可支配收入关系回归结果

注:***表示在 1%置信水平下显著。

(1)最低收入家庭的服务消费倾向反而越高。不论是何种收入等级的居民,其服务消费与收入都呈现非常显著的正向关系,收入是影响服务消费的主要因素,因而通过提高收入来促进服务消费仍是主要途径。从表1中可以看出最低收入组的系数大大超过其他组,其服务消费倾向要大幅超过其他收入组,其次是高收入组和中等偏上收入组。最高收入组的服务消费倾向并不突出,仅略高于平均水平。但目前中国不合理的收入分配制度使许多最低收入群体和中上等收入群体因为实际收入有限而制约服务消费能力,最高收入群体的服务消费需求趋于稳定,边际消费倾向较低,对服务消费的进一步扩大促进作用有限。收入差距的日益加剧会显著降低城镇中低收入家庭的服务消费能力。

(2)财产收入对服务消费影响最大。从整体来看财产收入对服务消费影响最大,其次是工薪收入,再次是转移收入,最后是经营性收入。Pigou(1943)首先指出财产对消费的重要意义,他认为当居民持有的货币和金融资产增值时,增加的财富促使消费增多。财产性收入作为预期收入比较稳定的一部分,会增加消费者的信心,促进其在服务方面消费的提升。[11]生命周期消费理论也认为消费者对财富增加的预期会影响消费。发达国家的发展历程证明,财产性收入在人均GDP突破2000美元之后就会迅速增加,成为居民重要收入来源之一,并且对促进消费有重要影响。然而目前中国财产性收入所占比重还比较低,与发达国家中40%左右的比重还有较大差距。

(3)不同收入结构对不同收入阶层的服务消费的促进作用存在较大差别。在不同收入水平家庭中,各种收入结构对其服务消费带来的影响明显存在差别。了解各种收入家庭不同收入来源对服务消费影响的差异,可以有利于针对不同收入水平家庭因地制宜地制定具体的增收政策。对于最低收入和低收入家庭来说,工资性收入和转移性收入成为影响其服务消费的重要因素。城镇中的最低收入和低收入家庭谋生手段大多为打工或从事小规模经营,一部分是低保家庭,还要依靠政府救济,所以工资性收入和转移收入成为收入的主要部分,显而易见这两部分收入对服务消费的影响自然也是最大的。最低收入和低收入家庭的财产性收入较少,且不稳定,对服务消费的影响也较微弱。对于中低收入家庭来说,经营性收入与工资性收入是所有收入中对服务消费影响最大的类型,从事的职业多是上班或经营小规模的生意这两种收入对服务消费有着比较强的边际消费倾向。

教育程度和职业同时采用虚拟变量加以控制,参照组分别为未上过学和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对于中等收入和中等偏上收入家庭来说,工资收入和财产收入对服务消费的影响比较大。工资等稳定性收入更能促进服务消费的增加,具有一定的波动性的财产性收入更能促进服务消费的增长。而对于高收入和最高收入家庭而言,财产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能显著增加这些家庭的服务消费。工资性收入对高收入家庭来说已不再是主要收入来源,涉及到投资以及不动产增值的财产性收入和由于经营较大规模的企业带来的经营性收入回报反而成为主要的收入流。对于高收入和最高收入家庭来说,转移性收入主要来源于政府或单位提供的具有退休金或奖金性质的转移支付,相对于中层收入群体更能促进消费支出。

表2.不同收入水平家庭的收入结构对服务消费影响表

类别中等收入中等收入偏上高收入最高收入工薪收入0.986**0.979**0.782***0.701***0.342**0.338**0.321**0.299**经营净收入0.245**0.238**0.469**0.412**0.765**0.754**0.798***0.771***财产性收入0.831***0.828***0.654***0.623***0.863***0.851***0.806***0.789***转移性收入0.119***0.108***0.123***0.120***0.298***0.292***0.299***0.297***家庭人数yesyesyesyes教育程度noyesyesyes职业yesyesyesyesR20.9920.9950.9940.9960.9970.9980.9940.996

注:***、**分别表示在 1%和5%置信水平下显著。

(4)家庭规模、教育和职业也对服务消费产生影响。加入家庭规模、教育和职业变量后,四种收入来源对服务消费的影响逐渐减弱,这表明对于中国城镇居民来讲,服务消费不仅受到收入来源的约束,还会受到家庭规模、教育程度和居民从事职业等其他因素的影响。家庭规模越大,尤其是需要赡养的人口越多,人均收入越少,用于服务消费的就越少。家庭教育水平越高,越有益于增加服务消费,可能是接受教育水平越高的人越容易接受新型服务消费品。职业对服务消费也会产生影响,根据预防性储蓄理论,消费者所从事职业的收入风险越大,预防性储蓄动机就越强,消费率因而也越低。比较而言,国家机关党群组织、企事业单位负责人,专业技术人员比生产人员,生产、运输设备操作人员和生活服务行业从业人员的服务消费倾向跟高。包括家庭规模、教育程度和职业因素后的模型中,只有高收入家庭的回归结果中系数变化的不太明显,因为高收入家庭的部分消费是炫耀性消费,相对收入或相对消费决定其消费支出的,这点与较低收入居民不同。[12]炫耀性消费的支出不仅取决于自己的收入,还取决于他人的收入,并不会因为家庭规模、教育程度、职业等因素的加入而发生较大变动。[13]

五、政策含义

根据以上分析结果,结合城镇不同收入层级居民消费结构变化趋势和特点,从以下几个方面促进服务消费提升:(1)缩小阶层收入差距可以显著增加中国服务消费和带动服务消费结构升级。上文分析结果显示不同收入阶层服务消费的乘数效应或拉动效应显著不同,低收入家庭的服务消费倾向反而更高,但由于收入所限,他们无法充分发挥对服务消费的促进作用。改革开放以来的阶层收入差距不断扩大抑制了服务消费。所以下一步的政策侧重点在于提高中国城镇居民中低收入家庭的收入水平来刺激其服务消费能力。通过合理分配收入,减小贫富差距。同时通过继续健全社会保障体系来增强低收入家庭服务消费的信心,增加居民获得社会救济的渠道,增强社会保障财政支出力度,减少消费时的后顾之忧,提高城镇居民服务消费倾向。(2)应改善收入结构,针对不同收入阶层切实有效促进服务消费。由于不同收入来源对服务消费的促进程度在各个收入阶层表现存在差别,所以以后的政策要针对不同收入群体要有的放矢。对低收入群体,可以侧重增加工资收入和转移性收入;对中低收入家庭,侧重增加经营性收入和工资收入;对中等家庭,侧重增加工资收入和财产性收入;对高收入家庭,应侧重增加财产性收入和经营性收入。(3)建立促进中低收入居民扩大服务消费的良好外部环境。对低收入家庭提高最低工资标准,从法律上保护其实际工资收入不低于最低工资,同时对小规模的个体经营者给予税收优惠,减轻其税收负担,提高实际收入水平。积极发挥财政再分配功能,加强中央财政在转移性收入对困难群体的转移支付力度,切实增加城镇居民低收入群体的收入,缩小不同阶层间的居民收入水平差异。对中等收入家庭来说要完善财产性收入的形成和增长机制,促进财产性收入稳定增长。优化实物投资环境,规范投资市场的法律法规,加强投资及财富的产权保护,降低财产性收入风险,拓宽城镇居民投资渠道,多样化中国的投资产品,促进投资渠道多元化,有效促进财产性收入的提高。●

注释:

①由于数据来源所限,本处结果是根据《中国统计年鉴》中城镇居民现金消费支出有关数据计算而得。

[1]马薇薇.美国服务消费结构升级经验及对上海的启示[J].统计科学与实践,2013,(2).

[2]徐和清,张桂香.收入结构对城镇居民文化娱乐服务消费的影响分析[J].消费经济,2013,(12).

[3]国研网宏观经济研究部.我国城乡居民收入结构变动对消费的影响分析[EB/OL].国研网,http://d.drcnet.com.cn/eDRCNet.Common.Web/DocSummary.aspx?DocID=3775241&leafid=210&chnid=180.

[4]赵卫亚.中国城镇居民消费函数的变系数Panel Data模型[J].数量经济技术经济研究,2003,(11).

[5]卢方元,鲁敏.中国农村居民消费结构的Panel Data模型分析[J].数理统计与管理,2009,(1).

[6]陈建宝,杜小敏,董海龙.基于分位数回归的中国居民收入和消费的实证分析[J].统计与信息论坛,2009,(7).

[7]张秋惠,刘金星.中国农村居民收入结构对其消费支出行为的影响——基于1997—2007年的面板数据分析[J].中国农村经济,2010,(4).

[8]赵伟.大中型城市居民家庭收入对服务性消费结构的影响[J].首都经济贸易大学学报,2006,(5).

[9]邹红,喻开志.收入结构视角下扩大居民服务消费的实证研究——基于广东省城镇住户调查数据[J].财经科学 2013,(5).

[10]陈波.不同收入层级城镇居民消费结构及需求变化趋势——基于 AIDS 模型的研究[J].社会科学研究, 2013,(4).

[11]Pigou A C. The classical stationary state[J]. The Economic Journal,1943,(4).

[12]王亚丽.收入结构如何影响消费——基于城镇居民收入五等分数据的分析[J].产业经济评论,2015,(3).

[13]郭庆旺.消费函数的收入阶层假说[J].经济理论与经济管理 , 2013,(1).

(责任编辑:林先扬)

本文系2014年国家社会科学基金项目《现代服务业与新型城镇化互动发展的演进机制、实现途径与政策保障研究》(编号:14BJY141)、2015广东省宣传文化人才专项项目《新常态下广东现代服务业与制造业互动融合对制造业转型升级的促进机制》和2016年“羊城青年学人”资助研究项目《新常态下制造业服务化带动广州产业转型升级的实现机理与对策研究》的研究阶段性成果。

F124.1

A

1003-7462(2017)03-0108-08

10.13977/j.cnki.lnxk.2017.03.0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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