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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志文献在古舆图数据采集中的作用

2017-05-16杨凡

河南图书馆学刊 2016年11期
关键词:数据采集

杨凡

关键词:方志文献;古舆图;数据采集

摘要:文章以清代以前古代舆图绘制时所使用的原始数据为研究对象,对比研究方志文献中的记载与舆图所示地标数据的关联性,并以《广舆图》为例,分析方志文献在古舆图原始数据采集中的作用。

《广舆图》是我国历史上第一部综合性舆图,它是明朝罗洪先以元代朱思本著《舆地志》为蓝本,并结合同时代其他一些专项图志而形成的地图集。其中,有据可查被参考的舆图有李默的《天下舆地图》、清浚的《混一疆理图》、李泽民的《声教广被图》、陈祖绶的《皇明职方地图大序》《大明一统图志》《杨子器跋舆地图》、杨博和徐斌的《水图》等。

1.《广舆图》的基本情况

《广舆图》在古舆图制作史上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历代均有增补重刊,现存的主要版本见表1。

由表1可知,各个版本的改变主要集中在版式风格的变更和新图的加入,对核心内容等原始数据并未有过多改动。以河南省图书馆所藏《广舆图》为例,此书按照内容分为三部分:第一部分以《舆地图》为基础,由《舆地总图》一幅和《两直隶十三布政使司》十六幅图组成。其中《舆地总图》每方五百里,共分342方;《两直隶十三布政使司》每方百里,方数不等。第二部分有《诸边图》和《九边图》十六幅,第三部分有各类专题地图八幅,都是参考别的舆地图汇集而成,所以每方的大小不等。

2.《广舆图》与方志文献的数据关系

因《广舆图》版本众多,笔者以河南省图书馆藏明嘉靖四十年胡松刻本中的《河南舆图》为样例,与《大明一统志·河南舆图》中的数据进行对比分析。

按照《大明一统志·河南卷》的记载,河南布政使司共辖八府、十二州、九十七县,与《广舆图·河南舆图》的文字附注相符。笔者在文献记载中选取一府七县将方志文献的记载与舆图中的信息进行比对(见表2)。

依据表2所示,府、州、县的定位在舆图中位置与方志记载相差不大,只是在方位上有个别的差异。各县与所属州府的位置以及相邻府治的位置也相对准确。《广舆图》的制图方法是先确定府治的位置,然后再以府治为原点,定位并绘制其他州县,并根据文献数据调整各县在画方里的位置。《广舆图·河南舆图》使用符号为图例显示,并附文字详细表述,府、州、县、卫、镇等均有相对应的符号,例如:“◇”标示州府、“O”标示县治、“△”代表关隘。这些标示符号在查阅舆图时可以起到标引的作用,对于快速识图有很大帮助。

同时,《广舆图》有些文献是方志中未有的记载,如《广舆图·河南舆图》的附表中记载有分封于河南境内各个王府的封地情况:“郑府,仁一封凤翔改怀庆,封地九郡”,郑王府于明仁宗元年封地由凤翔府改迁到怀庆府,赐封地九个郡;“徽府,英九封钩州,今除”,徽王府于明英宗九年分封于钧州,现在已撤藩。以上信息在舆图中并无标示,也未见于《大明一统志》,但属于明代藩王分封领地沿革的第一手资料。

在行政区划外,《广舆图·河南舆图》中还有很多山岳、河流的信息,与地方志对比后选择有代表性的见表3。

如表3所示,山川的标示只有较大的山脉才会有涉及,但河流标注得很是详尽,基本方位与方志记载一致,但相对应县城的位置有微小的偏差。

通过《大明一统志》和《广舆图》的州县和山川地形相比较,文献资料与舆图的细节除了方位的微小偏差外基本吻合,同时可以相互比照、互为补充。

3.方志文献是古舆图的数据基础

古代舆图绘制的数据采集问题,最早提出的是汪前进对《元和郡县图志》与舆图關系的分析:“唐李吉普的《元和郡县图志》录载了唐代州府的八到,包含县治到府治的方向和里程,县下级行政或军事单位和自然地物至所在县治的方向和里程。《元和郡县图志》的整套数据是现存最完整的一份唐代地理全图数据库。”古舆图的数据是各种文献资料的集合,归类出县、府的方向和里程数据,利用极坐标投影法定位,并以计里画方的技术绘制而成。

3.1《广舆图》原始数据采集的方式

《广舆图》底本朱思本所著《舆地图自序》中,针对原始数据的产生有这样的描述:“阅北魏郦道元注《水经》,唐《通典》《元和郡县志》,宋《元丰九域志》《皇天一统志》,参考古今,量校远近。既得其说,而未敢自是也。中朝夫士使于四方,冠盖相望,则每嘱以质诸藩府。博采群言,随地为图,乃合而为一。”

从文中可知,《舆地图》的原始数据获取有两种方式:其一为从文献特别是方志中收集山川河流、州县府衙的地理信息。其二为往来各地的官吏口述的各地风土地貌特点。朱思本将这两方面信息结合起来,成为绘制地图的原始材料。

3.2古舆图原始数据采集的方式

说到古舆图制图方法和数据采集,首推西晋裴秀的“制图六体”。在裴秀所著《禹贡地域图》之序中:“制图之体有六焉。一日分率,所以辨广轮之度也。二日准望,所以正彼此之体也。三日道里,所以定所由之数也。四日高下,五日方邪,六日迂直,此三者各因地而制宜,所以校夷险之异也。”

从文中可知,“分率”就是比例缩尺,在地图上一寸或一份,代表实际地面多少里;“准望”就是方位,各地的方位必须明确,而后各地的前后左右和距离才可以确定;“道里”是人在单位时间内行进的实际里程数;“高下”“方邪”和“迂直”是根据地势起伏,道路的曲直而对人实际所走里程数产生的影响。“制图六体”是裴秀对汉魏制图实践的理论总结,它奠定了我国古代制图的理论基础。

但典籍中并未讲述具体如何实地丈量,如何绘制成图的具体操作标准。因《制图六体》对原始数据的采集用的是实地丈量的方式,在生产力相对落后、交通能力不足的古代,无法满足大范围制图的要求。于是,唐代贾耽对于制图流程进行了改变,将实地丈量变为以史籍为基础,以文献材料为蓝本进行舆图制作的标准方式。计里画方是古舆图制图法的集大成者,但并非古舆图制造的独创。计里画方以方格来定位点与格之间的位置远近和方向关系,在中国古代壁画艺术中的“界画”技法和古典建筑中样式雷的“地图盘”中都有广泛的应用。

清代学者刘献廷的《广阳杂记》针对计里画方有此记载:“欲作四渎人海图,取中原之地。暨诸水道,北起登莱,南至苏松,西极潼关为一图。苦无从著手。余为之用朱墨本界画法,以笔纵横为方格,每方百里,以府州县按里至填之。府州定而水道出矣。”从文中可得古舆图的绘制方法,“府州定而水道出矣”,是说在根据文献记载定位府州治所位置后,再以方志中的数据定位河流的走向,于是将整图绘制而成。

3.3方志文献在古舆图绘制中的主导作用

古舆图在绘制过程中,实地丈量土地获取第一手原始数据的方式,受交通受阻和信息传递不畅所限,不能广泛应用。西晋裴秀所做《禹贡地域图》散佚后,后世对“制图六体”的具体操作已经不可考证,对于制图的实际指导意义有限。

古舆图主流的获取原始数据的方式还是从方志资料和出使各地使节的记述中获得。以《广舆图》为例,十三布政使司的地图以《大明一统志》《寰宇通志》及各地方志记载分别绘制,并最终汇集成《舆地总图》。明嘉靖四十年胡松刻本所加入的“琉球”一图,其资料来源于出使的札记。在众多的出使记录中,较早的有明朝陈侃的《使琉球录》。陈侃(1489-1507)籍贯浙江。明嘉靖十一年(1532),琉球国王薨,世子进表求册封,嘉靖帝以陈侃为正使出使琉球,册封世子为琉球国中山王。明嘉靖十四年(1535),使团历时三年归国抵达京师,陈侃结合沿途山川地貌、风土人情、海防疆域,编著《使琉球录》进献嘉靖帝。书中记载:“过钓鱼屿,过黄山屿,过赤屿,目不暇接,见古米山,乃属琉球者。夷人鼓舞于舟,喜达于家。”意思是琉球人认为接连过了钓鱼岛、黄山岛和赤岛之后,见到古米山就进了琉球的疆域,于是在船上庆贺归家之喜。可见在出使记录中,对于琉球诸岛的航向、方位、位置关系等都有记述,与舆图中的标示一致。

4.结语

明代地方志文献的繁盛,促进了舆图制作的发展,解决了舆图原始资料的采集问题,随着“计里画方”“地图投影”和“经纬测量”等技法的推广,以《广舆图》为代表的古舆图,从绘制的范围到准确性都提到新的高度,并对后世舆图的发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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