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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旭华 :此生属于祖国,无怨无悔

2017-05-09

党员干部之友 2017年5期
关键词:黄旭华水滴核潜艇

□ 付 文

黄旭华 :此生属于祖国,无怨无悔

□ 付 文

91岁高龄的黄旭华老先生被誉为“中国核潜艇之父”。这位老共产党员,当国家需要与家庭需要同时摆在面前时,他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国家需要,隐姓埋名30年,倾心竭力于核潜艇事业。他说,“忠孝不能两全,对国家的忠,就是对父母最大的孝”;他还说,“此生属于祖国,此生无怨无悔”。他的人生,正如深海中的潜艇,无声,但有无穷的力量。

在战乱中成长

1945年,黄旭华不仅获得中央大学的保送资格,还以优异的成绩被国立交通大学录取。最终,他选择了科学救国之路,进入国立交通大学造船专业学习。通过在交通大学四年的学习与锤炼,黄旭华成长为一名拥有现代造船理论与技术的专业人才。在毕业前期,他还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1953年春,黄旭华调到船舶工业管理局从事专业技术工作。在船舶工业管理局,他先跟随业师辛一心从事船舶设计与制造工作,在赴德国考察学习归来后,即转入对苏联舰船的转让仿制工作。1957年,黄旭华开始接触潜艇技术,跟随苏联专家学习潜艇的设计与制造技术。1958年,聂荣臻元帅向中央请求搞核潜艇,党中央、毛主席很快批准。当年,我国核潜艇工程立项,核潜艇研制进入准备状态。

1959年,赫鲁晓夫访华,中国提出希望苏联帮助中国发展核潜艇。赫鲁晓夫傲慢地说:“核潜艇技术复杂,耗钱多,你们搞不了。只要苏联有了,大家建立联合舰队就可以了。”毛主席听后愤怒地站了起来,挥动着他宽大的手掌,说:“核潜艇,一万年也要搞出来!”中国人走上了独立自主研制核潜艇的道路。

造船专业科班出身又跟着苏联专家学习过潜艇设计与制造技术的黄旭华,被选中参加核潜艇设计。从此,黄旭华的人生就牢牢地和核潜艇拴在了一起。

自力更生造核潜艇

核潜艇,被称为集海底核电站、海底导弹发射场和海底城市于一体的尖端工程。谁都想不到我国的核潜艇是从玩玩具开始的。当时,黄旭华和同事们弄来一个核潜艇玩具模型,拆了装,装了又拆,计算推理核潜艇的形状、布局。核潜艇技术复杂,配套系统和设备成千上万。其中,核动力装置、艇体结构及艇型等7项难题号称“七朵金花”。在这个尖端科学工程中,黄旭华负责总体设计。为攻克难关,他和同事们一步一步地摸索向前。当时,世界上最先进的核动力潜艇艇型是“水滴型”,拥有最完美的流线,摩擦阻力小,水下机动性和稳定性好。当年美国为实现水滴型构造,谨慎走了三步:先把核动力装置装在常规线性潜艇上,同时建造水滴型常规动力潜艇,在两者都成功的基础上,最后结合成核动力水滴线型试验艇。

中国该怎么办?是一步到位,还是也要“三步走”?黄旭华大胆提出,“必须三步并作一步走”。既然国外已成功地将水滴型潜艇和核动力结合,就说明这条路切实可行。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我国国力薄弱,核潜艇研制时间紧迫,只能少走弯路……”

纸上得来终觉浅。要使想法变成现实,除了大胆,还要苦干。黄旭华至今还珍藏着一个“前进”牌算盘。在没有计算机之前,研制核潜艇的许多关键数据,就是从这个算盘上跳出来的。黄旭华说,为了保证数据准确,常常是两拨人一起算,结果一致还好,不一致两边都要重新算。除此之外,黄旭华还用最“土”的办法解决了许多尖端技术问题。核潜艇体积狭窄,而装艇设备和管线数以万计,如何知道艇体和设备的精确重量、确保重心稳定?黄旭华要求,所有设备都要过秤。在之后数年的建造过程中,大小设备件件如此、天天如此。“斤斤计较”,使得排水量达4000多吨的核潜艇在下水后的试潜、定重测试值和设计值完全吻合。

1970年,我国第一艘核潜艇下水。当凝结了成千上万研制人员心血的庞然大物稳稳浮出水面时,黄旭华难掩欣喜和激动,一任幸福泪水长流……

荒岛惊涛乐其中

中国的核潜艇事业是从荒岛上起步的。一首打油诗这样描述该岛:风沙大,姑娘少,兔子野鸡满山跑。“在这样的艰苦条件下,大家以苦为乐,互相关心,即使在最困难的日子里,也没有一个人掉队,更没有一个人当逃兵!” 黄旭华说。

物质生活一贫如洗,科研手段和科学设施也是一片空白。一代艇上马时,我国的科研水平和工业生产能力并不足以支撑核潜艇研制。但研制工作“三项原则”明确指示:要立足国内,从现实出发,在主要战术技术性能上力求配套,可以作为战斗艇交付使用。要求与现实形成了尖锐对立,是等待条件成熟再干还是“人定胜天”地蛮干下去?黄旭华提出“骑驴找马”的策略:即便驴都没有,也要两条腿先走起来。

为确定水滴型潜艇水下的机动性和稳定性,黄旭华在实验室一待就是小半年。但那个水池不到百米长,有些试验根本无法完成。黄旭华就提出,利用人工增加截流的方法加大阻力系数。在这个水池旁,黄旭华反复进行了各种艏端线型和艉端线型模型试验。

核潜艇只有深深地、静静地隐蔽在海洋中,才能真正形成震慑力、战斗力。极限深潜试验,是检验核潜艇战斗力的关键。1988年初,核潜艇按设计极限在南海作深潜试验。内行人明白,这是一次重要试验,也是一次最危险的试验。上世纪70年代末,美国的“长尾鲨号”就是在深潜试验时,下去后再没有上来,艇上160多人全部葬身海底。

“也许我告别,将不再回来……”深潜日期越来越近,参试艇队里有人唱起了当时的流行歌曲《血染的风采》,队伍中弥漫着一种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悲壮气氛。

“这首歌很好听,我也喜欢唱。但是这次我们要唱‘雄赳赳,气昂昂,跨过鸭绿江’,去把试验数据成功拿回来。”黄旭华和大家座谈,缓解紧张情绪。接着,他语气坚定地说:“我要和大家一起参加极限深潜试验。”这句话威震全场,让悲壮气氛一扫而光。

终于,试验成功了!黄旭华,这位世界上第一位亲自参与核潜艇极限深潜试验的总设计师,即兴挥毫:花甲痴翁,志探龙宫,惊涛骇浪,乐在其中!

隐姓埋名三十年

由于工作性质需要高度保密,被抽调参加核潜艇制造工作之后,黄旭华逐渐减少了和家人朋友的联系,整整30年没有回过广东老家。为数不多的家信中也只能告诉父母自己在北京工作,但单位、地址和具体内容一个字不能透露。

他回忆说:“父亲病重,我工作紧张没回去。父亲去世,我也没回去奔丧。父亲直到去世也只知道他的三儿子在北京,不晓得在什么单位,更不知道在干什么。”每年过春节,家里的人聚在一起,只有他这个“三哥”永远缺席,大家都会对他有所埋怨:“不知道在做什么,忙得连爹妈都不看了!”

研制核潜艇的国家使命没有给他太多与家人相聚的时间。1956年,黄旭华与李世英结婚,次年大女儿黄燕妮出生。他开始研制核潜艇后,几十年来都是李世英独自操持着家里大事小事。在女儿心中,“父亲的功劳有一半是母亲的”。有一次,黄旭华从外地回家,女儿说了一句让他哭笑不得的话:“爸爸,你到家里出差了?” 黄旭华是客家人,妻子拿这个跟他开玩笑:“你是真正的‘客家人’,你到家里来是做客的。”

1987年,上海《文汇月刊》刊登长篇报告文学《赫赫而无名的人生》,描写了中国核潜艇总设计师的人生经历。黄旭华把文章寄给广东老家的母亲。文章中只提到“黄总设计师”,没有名字。但文中“他的妻子李世英”这句话让母亲坚定地相信这个“黄总设计师”就是她的三儿子。母亲没想到,30年没有回家,被家里的兄弟姐妹们埋怨“不要家、忘记养育他的父母的不孝儿子”,原来在为国家做大事。

1988年,两鬓斑白的黄旭华回到广东老家,母亲已93岁。她把所有的子女都叫到身边,叮嘱他们:“你们要理解三哥,不要再埋怨他。”

直到今天,91岁高龄的黄旭华依然精神矍铄、健步如飞,不仅每天坚持上班,为祖国新一代核潜艇的研制殚精竭虑、献计献策,而且经常不辞劳苦四处奔波,为了国家和地方的科技发展与创新、教育发展与人才培养奔走呼号、贡献余热。谈及往事,黄旭华说:“此生属于祖国,此生无怨无悔。我今天的梦还是核潜艇,我愿为国家的核潜艇事业贡献到最后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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