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蒙古包
2017-05-09撰文松雪
撰文/松雪
远去的蒙古包
撰文/松雪
蒙古包,这一独特的建筑形式,是亚洲游牧民族的一大创举。蒙古包自汉代就已出现,几经发展演变,一直沿用至今。蒙古包是用特制的木架做『哈那』︵围栏︶,用两至三层羊毛毡围裹而成;之后用马鬃或驼毛拧成的绳子捆绑,其顶部用『乌耐』︵支架︶支撑,并盖有『布乐斯』︵顶棚︶,呈天幕状。其圆形尖顶开有『陶脑』︵天窗︶,上面盖着正方形的羊毛毡,可通风、采光,既便于搭建,又便于拆卸移动。随着时代的发展,游牧民族已慢慢向定点放牧或舍饲半舍饲转变。今天,我们通常只有在那些旅游区才能见到传统意义上的蒙古包了。
《远方》 徐天明画
湛蓝的天空下,起伏着苍茫的草原。洁白的羊群,像洒落在人间的云朵,缓缓地浮动着。偶尔,有马群奔腾而过,追逐着不羁的风。镜面一样的湖泊,岸边开满红色、白色叫不出名字的花朵。一座座蒙古包,零星地散落在草原上,也仿佛是草原开出的花朵。亮闪闪的帐顶,在阳光下映照出一道道光彩。
草原上没有高大的树木,映入眼帘的唯有茫茫草海。游牧先民们无法像中原地区的先民那样,筑起一栋栋稳实高大的房屋。在经历了半穴居的生活后,牧民们用木杖做支架,牛皮做围墙,建起了富有草原特色的蒙古包。
据考证,蒙古包在汉代就已经出现。据《汉书》相关记载,匈奴人的蒙古包被称为“穹庐”“毡包”“毡帐”。此时的穹庐还较为简易,只能算得上蒙古包的雏形吧。至唐宋时期,“穹庐”已发展较为成熟。据南宋《黑鞑事略》记载:“穹庐有二样:燕京之制,用柳木为骨,正如南方罘思,可以卷舒,面前开门,上如伞骨,顶开一窍,谓之天窗,皆以毡为衣,马上可载。草地之制,以柳木组定成硬圈,径用毡挞定,不可卷舒,车上载行。”此时的蒙古包,已开始被赋予工艺特色。至宋末元初时期,辽人赵良嗣更是赋诗赞咏蒙古包:“朔风吹雪下鸡山,烛暗穹庐夜色寒。”
刘曲毅
1963年生于湖南凤凰古城,湖南省美术家协会会员,凤凰水彩艺委会主任,清华美院水彩画高研班班主任。
当然,这些都只是汉语的记载。自古以来,蒙古族称蒙古包为“格日”。直到清初时期,因满族人唤“格日”为“蒙古包”(“包”是满语,房屋之意),这个形象而通俗的名称才由此被沿传至今。
直至上世纪七八十年代,草原人的生活似乎没有太大改变,依旧放牧牛羊,依旧逐水草而居。蒙古包也没有太大的改变,依旧是羊皮的围毡,木头的支架。安静而缓慢的岁月,使人们有了更多的时间,在羊皮毡上绣出吉祥的图案,在木头的支架上雕刻神灵,祈求一切风调雨顺。
唐时玄奘西行时驻足过的金碧辉煌的王帐,那是一个巨大的蒙古包。帐顶上涂着金粉,有着数十根木支架,可以容纳几百人同时宴饮。旁边围绕着许多稍小一些的蒙古包,是侍卫、臣属和妃嫔们居住以及存放物资的地方。
《故乡》 徐天明画
《现代蒙古包》 徐天明画
彼时,边境的安宁、互市贸易的开通,也繁荣了草原上的经济。草原民族用他们的马匹、牛羊,换来了茶叶、丝绸、瓷器等日用品。蒙古包中也开始飘起了酥油茶的香味,布置上了精美的锦缎唐卡。直到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出现,铁骑踏遍欧亚大陆,蒙古包的繁荣更是空前。它们一路随着成吉思汗的铁骑,扎在了波罗的海边,扎在了多瑙河畔……
草原、羊群、蒙古包,多么令人向往的场景。洁白的羊群,在碧绿的草地上慵懒地散步;放牧的少年,骑着白马,在阳光下肆意地驰骋。在这片辽阔的原野上,游牧民族安然地享受着草原给予他们的一切。而那星星般散落的蒙古包,是他们宁静的家的港湾。
当夕阳西下,蒙古包中升起袅袅炊烟,烧酥油茶,烤羊排,勤劳的主妇们开始准备晚餐了。蒙古包中有种特别的味道,那是混合着长期烧煮酥油茶、牛羊肉形成的一种奇特的香味。夜幕悄然来临,月亮爬上天空,如水的月光洒向草原,给蒙古包柔和的穹顶镀上淡淡的银光。那些黝黑而泛红的闪着油光的老木构件,见证着过往悠长的岁月。老人拉起马头琴,苍凉而高昂的声音在草原上回荡,讲述着英雄嘎达梅林的传奇故事。
《记忆》 徐天明画
蒙古包就如同一个江湖游侠,历尽世事沉浮、万千风雨。一座蒙古包,往往也承载着几代人的记忆。但是如今,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许多牧民盖起了砖瓦房,有了固定的草场和牧场,已不再需要四处搬迁,蒙古包也渐渐淡出了牧民的生活。现在草原上多数的蒙古包,已经是砖瓦水泥所砌成,成了旅游景点,只为满足观光客的旅游体验。
时代不断变迁,历史一声轻叹:哦!多么希望我们能留住那些透过毡房天窗数星星的日子。
徐天明
男,汉族,1985年出生于内蒙古赤峰市,现为呼伦贝尔阿荣旗教师。水粉画代表作品有《兴安组画》《诗意兴安系列》 和《浪漫兴安岭》等。作品曾多次入选画展并获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