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错毂兮短兵接

常志气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屈原《九歌·国殇》中这样描写了古代车战时的恢弘场景。

从夏、商、西周至春秋，在漫长的1500多年间，是战争史上的车战时代，战车是当时我国军队的主要作战装备。

传说上古时代，黄帝时已有车服，故谓之轩辕。夏初，奚仲善于造车，对原始的车型进行改革，使车的效能有了显著的提高。车前驾四匹马，中间两匹辕马称“服”，左右侧拉旁套的两匹马叫“骖”，一套驾车的马合称为“驷”。每辆兵车上有三名甲士，左方甲士持弓主远射，为一车之首；右方甲士执戈矛，主击刺；中间者称御，只佩防身刀剑，负责驾驭战车。春秋中叶，军队中出现了专职将帅，被称为元戎。

牧野之战是周朝开国战争中的一次决定性战役。在这次战役中，周军出动了300辆战车参加会战。“武王戎车三百两，虎贲三千人，与受战于牧野，作《牧誓》。”

古代战车体积很大，一乘车至少占地九平方米。四匹马驾车，很难合套。因此，必须在广阔而又平坦的战场上开展车战。交战前，对阵双方要先下战表，数之以罪，再约定时间，同赴战场。搞偷袭，“击半渡之军”，都要受道义的谴责。两支战车部队交锋时，要先排好战斗队形，列成阵势，然后才能发起攻击。春秋时代，战车是冲锋陷阵的主力，可以在战场上纵横驰骋。在守御战中，每辆战车都是一座坚固的活动堡垒，各军首尾相联，构成野战城堡，外设拒马、蒺藜，用以抗击敌军冲击。这种利用车营环卫部队的守御战术一直沿用了2000多年。到战国时期，土地兼并成为战争的主要目的。上千辆战车出动，必然是“车辚辚，马萧萧”。千里奔袭战中，登山涉水，不适于战车行动。加之春秋后期，井田制崩溃，因为大量私田的出现，道路系统被破坏，使战车运动受到严重阻碍。至赵武灵王“胡服骑射”，骑兵成为主力。战车逐步退出战争舞台的中心，退而成为辅助兵种。

秦始皇陶俑坑中的披甲车御，装备有甲胄。后世战车中，常常蒙以虎皮，以壮军威。

秦汉之后，仍有人利用车战破敌。例如汉武帝时卫青“以武刚车、自环为营”。后世兵车主要用来装载辎重。公元458年，北魏文帝拓跋濬亲征柔然，一次出动兵车15万乘，创造了世界战争史上兵车参战的最高纪录。

除战车外，春秋时已出现高与城齐的楼车，是一种攻坚战用的瞭望车。因为车上高悬望楼，状如鸟巢，故又称为巢车。公元23年王莽围困昆明时，制造了高十余丈的大型楼车，称为云车。后世出现了一种装有高大冲梯的攻城作业车，称为冲车。还有一种攻城车，称轒輼，“作四轮，车上以绳为脊，生牛皮蒙之，下可藏十人，填隍，推之直抵城下，可攻掘，金火木石所不败。”到宋代还出现了多种攻城战车，有凿穿城墙的撞车、摧毁城堞工事的鹘车、填塞城壕的填壕车，还有施放化学战剂的飏车、纵火用的火车、攀城时抵御矢石的木幔车等。这些作业车的构造和性能，均屬当时世界先进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