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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文显小小说五题

2017-05-02顾文显

参花(上) 2017年4期
关键词:胡先生主席电话

顾文显

广告新创意

松屏山有一眼泉,泉水品质超好。企业家胡瑞发现了它的潜质,在此投资建厂酿酒,并注册了“松屏山特酿”的商标。新品牌刚问世,好评如潮,很快被引进县宾馆,成为待客的宴席酒。

成功的喜悦让胡瑞激动不已。这时,市电视台的广告部主任来访,说再好的东西不宣传也没人知道,他建议胡瑞在本台做一个广告。谈及价格,主任说,打滚动字幕每月收5万块钱,要想效果好,得请专家搞一下策划,那要10到50万,当然,若是肯出更大的价钱,请演艺名星代言,那就再好不过了。“名星代言是一劳永逸的事,羊毛出在羊身上,都是消费者买单,这您知道的。”

“出师未捷呢。先掏出巨资做广告,钱都被别人挣去,那到我名下还能剩下什么?”胡瑞摇头。

主任有自己的见解:“作为有战略眼光的企业家,谁都懂得向知名度要效益的道理,您当然不会只盯在本地市场上。想扩展更大的空间,那就得未雨绸缪,向知名度要效益。”

“我想畅销全世界。可目前的状态和生产规模,能在本地市场站稳已经很不错了。容我先小打小闹、养精蓄锐一段时间再说吧。需要时,我自然少不了麻烦主任的。”

送走了电视台的,又迎来广播电台、市报的,总之都是拉广告的,个个巧舌如簧,把不着边的前景描述得天花乱坠,触手可及,但全被胡瑞一一打发掉了。

打发走拉广告的热心朋友,胡总跟销售经理商量了一阵,让经理把本县一家信息小报的负责人找来,问:“你这小报每期印多少份?”

“印五千份呢。”负责人特意做了夸张。

“我不细究那个。”胡瑞微笑着说,“你先认真做一下策划,出一期松屏山特酿的专号,要有力度,印两万份。算算,要多少费用?”

“怎么也要一万块,我一分钱不挣您的。”小报领导胆儿突突的,自知报价有些高。

“不贵。但你要记住,内容及版面设计完毕时,要销售经理亲自过目。报纸显著位置刊登喜讯,内容是某日起在县体育中心搞让利销售一周,凡到场者,无论购物与否,均有一份礼品赠送。你必须保证,这报纸的一半以上要派送到县民众手中。”

小报负责人高兴得差点儿走错了门。他早与邮局有合作,小报除了固定用戶,全部夹杂在订户的报刊内一并分送,在分拣处就搞定了,不必多花投递成本。

安排好小报,胡瑞又找来印刷厂的业务主管,问他印刷两万盒质量好些的扑克牌要花费多少,回答成本是两万元。

“那好。”胡瑞说,“你把原扑克牌设计上松屏山特酿的广告,赶印两万盒。”

松屏山特酿销售大会如期在县体育中心举行。人人知道见面有礼,有空闲的都去瞧热闹。

开张那天,位置偏僻、平时冷清异常的体育中心人山人海,盛况空前,是小报把观众给请了来。工作人员在出口处发放精装的扑克牌,这东西实用性强,哪个不玩玩扑克呀,因此,得到的人皆大欢喜,绝不会像其他小广告那样随后扔掉……

只花费了三万元和少量的场地租金,胡瑞就获得了极大成功,质高价廉的松屏山特酿酒很快在本市几个县流行开来。

胡瑞决定再接再厉,扩大战果。

经过调查,胡总又根据不同人群的爱好,在酒盒里添加儿童识字、学英语和算术卡片等,当然不忘印上酒广告。赠品取悦了消费者,同时也起到了宣传效果。胡瑞站稳脚跟后,立即把酒加精包装,推出高档产品,并准备进一步推向全省、全国。

这时,电视台的广告主任又一次登门:“胡总呀,当初咱可是最先产生合作意向的,接下来的广告我帮您做吧?”

胡瑞想了想:“产品当然要全省、全国推广。这么办吧,你付我十万元,我在我的广告上附加诸如‘本产品曾由松屏山电视台赞助、宣传字样,也给你提供个向知名度要效益的机会。如何?”

主任两眼翻白,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摒弃

作协秘书长高明给我打电话:“顾老,今天中午我请您吃饭,千万不要答应别人啊。”

受宠若惊之余,我又有些诧异。高明平时口口声声对人讲他是我的学生,作协年终总结会也没忘记请我到场,宴席上也敬个酒什么的,但宴请是公家掏钱,请的何止我一个,那酒也是以领导身份挨桌都敬的……今天他老早约请我,莫不是他侄儿结婚、小舅子续弦什么的?我试探着追问,怎么也得有个随礼的思想准备呀。

高明说:“哪有什么事啊,中午请武主席吃饭,他老人家在位的时候,我这小虾米排不上,如今退休了嘛,好歹找到机会可以表示表示。另外,作协希望有各个部门的帮扶,借武主席的威望再请请领导,他们就不好推托了。”

原来是这样啊,武主席是原政协主席,正厅,我算个甚。我冲着电话摇头:“我并非什么领导,就不参加了。”

“别介呀。”高明近乎哀求了,“武主席亲自点您的将。您就算是帮我,也得到场不是。”

我差点儿笑出声来。这秘书长还没混进政府呢,就学会了发虚,这是请我吃饭吗?想到我奋斗多半辈子,为家乡赚取了好多虚名,终于受到了退休领导武主席的重视,心里不由暖洋洋的。

场面好不阔气。几个局的副局长都亲临了,十四五个人的桌子,大家都站着寒暄,哪个屁股也不敢沾椅子,直等到老主席驾到。老主席一一握过手,往主宾位置上一坐,再次环视了众人一番。电视台的台长正要被高明请到老主席身边,老主席说:“小顾,坐这儿。”

一下子被钦点到老主席身边,我心里越发热乎了,从文以来,头一次坐到正厅级领导身边。虽然退了,可在我眼里,他仍然是正厅级!

基本按照职位高低、年龄长幼就座后,老主席举杯提酒:“声明一下,我退下了,咱们或者是同志,或者是文友关系了,大家不许再称什么主席,叫武元奎,老武,老武同志,元奎。小平同志都可以这么称呼,我算什么。”

大家齐声说是,老主席就是平易近人。

“咱既然是朋友,就要彻底摒弃官场上那一套。官衔,官衔能代替友谊吗?”endprint

大家一致赞成拥护。都说摒弃摒弃。都说不能不能。

然后老主席带領大家干杯。

吃了点儿菜,大家都等着。

老主席点将:“小顾,你提一个。你是我的老师,今后多多指点你这个不成器的徒弟,要着力敲打。若是顾及面子,我可不答应。”

哎哟,这一句搞得我只有感动。我声音略微颤抖着,从老主席、东道主一一敬起,打了一圈。

然后,老主席接着安排,某台,你提;某局,你提。

大家遵照老主席的安排,点到谁,谁起立提酒。首先一律是敬老主席:“既然是朋友了,您别拿位置压制我,我今天最后还是习惯称您老主席。这是民意,民意您不好违背吧。”

话说到这儿,老主席也无法较真儿。喝至兴头上,老主席分别答应了各位领导的请求。哪天赏个脸,到场吃个便饭。老主席扳着手指定下日期,某局,你哪天,要提前通知我啊,我记性不好。某台,你哪天,提前通知我啊,我记性不好。对了,顾老师必须到场,不然我不去。

得到允许的点头不迭,那是,那是。

这顿饭,吃得我腰痛病都犯了。想想有些好笑,老主席号召摒弃官场上那一套,可往主席位上一坐,还是由他掌控全局,连哪个提杯酒,什么时候该结束了,也要他决策。我若是相信了这个周四岳台长请我赴宴的承诺,那才是白痴。

正傻笑着,迎面过来我的一位作者:“顾老师,什么喜事?那高兴全写在脸上呢。”

又是我的一位得意“门生”。我急忙收敛笑容:“行了,咱是文友,叫什么老师!你的作品是我帮你写出来的吗?官场上那套恶习,以后要彻底摒弃。”

“那不行。”对方说,“您给我讲过那么多知识和技巧,怎么不是老师?我有点儿急事,不多说了,星期天我请您吃饭啊,酒桌上聊。”

这小子是看我喝高了,想躲开?我冲着他的背影厉声说:“你小子给我听好了,吃饭可以到场,不过你得事先提醒我,我记性不好。还有,得带两篇新作我看看。完不成,瞧我怎么收拾你!”

小子不错。听说要提副处了,还这样尊重我,够交。

突然想,他请我吃饭,该不是陪衬吧。

手机的尴尬

马惠年轻漂亮,又有一张能把死人说活了的巧嘴,因此,在单位总是仰着脸走路,但最近她似乎一夜间和同事们全成了知己。为什么?马惠参加了一种保健药的直销活动,上线鼓励她说,只要你做到一定级别,不但有大财发,还有机会出国度假呢。马惠这才跟同事们套起了近乎。然而,现在的人都成了惊弓之鸟,听说要他买东西,光打哈哈不掏钱,主意正着呢。

马惠要急死了!

马惠工作清闲,上班基本是坐着聊天。这天,她来到办公室刚坐下,手机响了。她一看,嗨,是深圳表姐打来的,可没等接,对方把电话挂掉。马惠气得差点儿骂出声来,这是心疼电话费,要她打回去。真是越有钱越抠,才当了几年深圳人,一个电话都这么算计。

马惠的表姐春节回来探亲,马惠把产品吹得天花乱坠,一定要表姐买她的货。表姐说,回去再商量,只要用得着,一定支持表妹的事业。现在拿电话晃上了,这分明是看马惠有求于她,逼马惠打过去呀。马惠一歪头,看到邻桌的徐大姐。徐大姐生活困难,但越穷越爱装脸面,何不借她的手机?

马惠把自己的手机往抽屉里一推,笑容满面地来到徐大姐面前:“大姐,客户刚打来电话,我的手机没电了,你说多耽误事儿。能借你的用一下吗?”

果然,徐大姐漫不经心地把手机往她面前一推:“打去吧。”

马惠接过电话,拨通后,故意大声地“喂”着,表示室内信号不好,开门来到走廊里。这时,表姐接电话了,表姐终于同意买她的产品了,并详细地说了汇寄的地址,马惠自然千恩万谢。这个电话聊了差不多20分钟。

马惠把电话还给徐大姐,没等道歉,就听旁边那个一惯讲话尖刻的小刘说:“马姐这电话打得实惠,是不是把一年的话全说了?”

马惠立即红了脸:“我手机没电了。正赶上客户要买那产品,买得挺多,所以时间长了点儿。徐大姐放心,我给您钱。”

“马姐讲究。”小刘见缝插针,“这钱好算。去营业大厅打出话单,一目了然。”

好你个姓刘的,这不等于给徐大姐提示吗!当真一查,她马惠的长途可就露馅了。幸亏徐大姐大大咧咧地笑笑:“一个电话能打穷了人?小刘跟你闹着玩儿呢。”

马惠长出了一口气,接着又暗自得意,瞧我马惠,这才叫将才,解释电话时,不但声明她有客户,并且还捎带上一句“买得多”,真是一箭双雕啊,让跟前这些铁公鸡们听听,她马惠有客户。

正想着呢,突然响起了音乐声,嗨,是她的电话响了!

小刘立即一惊一乍地提醒:“坏了,马姐,你手机没电怎么会响啊,一定是诈了尸!”

马惠是谁呀,口气从容不迫:“我那手机最近犯病,隔一会儿,就憋出电来了。”心想,你赶紧挂断吧,我马上去洗手间你再打。可那手机不懂她的心思,坚持不懈地响着,她只好拿出想关掉,偷眼一瞧,嗬,好消息,是程大哥打来的!

这程大哥是酒桌上认识的朋友,吃不住马惠软磨硬泡,自己买下上千元的产品,还承诺近一两天介绍铁哥们买。看来这是事情成了,电话真是时候!让同事们听听,我马惠这产品多火,你们还好意思不支持我?

“你叫马惠吧?”

怎么是个女的?马惠说:“我不认识你。”

“可我知道你!”那女人气势汹汹,“你个骚货,用什么方法勾引我老公买你那么多假药?我就在你楼下,你马上给我滚下来!”

马惠大脑一片空白,她想把电话关掉,哪知道,慌乱中按错了这新款手机的调音键,那叫骂声传进了好几个办公室……

这回哪里躲

齐诚这人好喝又抠门,平时总蹭吃别人的,轮到该他做回东时,总是这借口那缘由地推开了,因此在圈子内口碑最差。endprint

这个星期天,齐诚刚出家门就遇见几位老同学,大家不约而同地嚷着要他请客:“这回你哪里躲?你走到哪兒大家跟到哪儿,图的是吃个稀罕。”

齐诚的脱身计还没考虑完善,电话响了,是老班长打来的:“齐诚吗,你赶紧来聚贤庄酒店。中午咱陪柳老师吃饭,凡能联系到的同学,麻烦你通知一下。”

真是吉人天相!你们不是要啃我吗,都乖乖地陪老师去吧。齐诚郑重其事地把老班长的意思转达一遍,大家就同去了聚贤庄。

一进门,发现高朋满座,横幅高悬,原来是柳老师过大寿。班长对齐诚一行说,老师大寿不容易,大家每人怎么也得掏100块钱意思意思,只当吃饭AA制了。

齐诚脑门上的汗唰地就出来了。大家都掏钱,况且是老师的生日,哪能转身就走啊。老齐眼睛一转,发现了同来的高峰。高峰这小子上周打麻将欠他50元呢,何不借机讨回来。他悄悄跟高峰说,自己没带钱,借100吧。高峰很痛快地掏给他一张大钞。老齐心里这才平衡了一些,剩下的那50元,你慢慢等我还吧。

老同学当然坐在一桌。同学们你一嘴我一嘴地数落,说这多年没吃到齐诚请的饭,真是死不瞑目呀。齐诚才不管那些,你说你的,我喝我的,我掏钱了呢。几杯酒下肚,突然听到身边一位提示:“老齐,你的钱掉了。”齐诚一低头,心突突地狂跳:今天怎么这样走运,真有一张叠了四折的百元大票躺在他脚边,他很麻利地弯腰捡起,揣进了裤兜。刚揣好,却听对面的老汪说,我想起来了,武明凤同学让我代缴100元呢。说着掏自己口袋,诧异地自言自语道:“咦,哪儿去了?刚才我捏了捏,它还在呢。”

有人像发现新大陆似的:“老齐捡的那钱,可能不是他掉的。”

齐诚赶紧争辩:“他坐对面,钱又不长腿,怎么会跑我这边来?”

老汪回忆,他那张钱里夹着一张动物园门票。

“老齐,掏出来看看,你不就清白了吗,要不然,大小也沾个非法占有他人财物的嫌疑呀。”

事到如今,老齐想不掏都不行了,尽管他明知道那钱不是他的。钱掏出来,老班长接过,当众一打开,笑逐颜开:“有门票。是老汪掉的,误会误会。”

齐诚感觉所有的人都拿眼睛剜他,剜得他背上难受无比。然而,同学们仍然穷追猛打:“老齐,你刚才朝高峰借钱呢,自己口袋空不空没数吗,怎么可以捡别人的钱往自己兜里揣?”

“什么呀。”齐诚忍无可忍,这些人如此尖刻,一个个保准短寿!“高峰他欠我麻将钱,我讨回来不应当吗?谁说我口袋空?”他顺手往另一个口袋里一掏,掏出厚厚的一沓钱,“看好了,这是纸吗?”

“哇!”邻桌几个女生掺和了过来,“齐诚同学这么富,晚上咱就吃他,不醉不归!”

吝啬鬼齐诚脑袋嗡嗡乱响。女生们最难对付,这下完了,想躲也躲不过了。他想,刚才的一切怎么如此巧合,不会是他们合伙算计我吧?

电话和教授

编剧胡先生接到北京某影视公司的邀请,说他的一个剧本通过拍摄论证,邀他近日进京去签署协议并根据导演意图对剧本进行微调。胡先生兴冲冲去了那家公司。公司在某幢写字楼的19层,再楼上是卧室和电脑,出门不方便,公司派副导演负责老胡的起居。

胡先生到达北京的第二天,南方来了个教授,说是到商务部领一个论文奖。因为认识公司老总的朋友的朋友,便也借住在这里,成为了胡先生的邻居。

当天,胡编剧和副导演在楼里吃过晚饭后,只见教授夹着一只皮包、两本论文合订本和一个大红证书,风尘仆仆地回来了,还很大度地吃他俩的剩饭。胡先生好生奇怪,教授有那么高的学问,怎么不晓得把三个本子装入皮包里拿着更得劲这个普通道理呢,显然是想让人们看到他的荣誉吧。翻开他的证书,无非是某篇论文在某年度被评为优秀论文,估计全是荣誉,跟金钱没关系的。老胡始终想不清楚,这东西若是换了他,掩藏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刻意让人发现呢?

这个晚上,胡先生与导演交换了一点儿看法,回楼上想修改剧本,却看见教授正伏在网上查找北京的公交线路。老胡不得不回房间等候。好不容易盼得教授从网络下来,但胡先生还是不能接手用电脑,因为电脑边上是公司的电话,那教授改打电话了。教授掏出一个记着许多精英电话号码的厚本子,开始逐个通话,十分无私地把获奖这个消息与同学、朋友分享。从晚上八点开始,大约通话到零点,直到胡先生渐至昏睡过去,还没有罢休。

次日傍晚,这位教授汲取了昨天的教训,恰赶着饭点准时回来。可能因为不是剩饭,抑或是他中午饭根本没吃,教授这顿吃得很多。这让胡先生得以乘虚而入,抢先上楼,因为剧本修改只剩下一小截尾巴,胡先生想抓紧做完。老胡想,我占着这地方,你今晚还好意思打电话吗?

然而教授毕竟是教授,他见胡先生占着椅子,索性搬来一把坐到他身边,然后抓起电话。此时,他想起了礼节,明知故问似地问老胡:“不妨碍你吧?”老胡只好含糊地点点头。先礼后兵,教授就飞快地按电话键。

听人打电话是极不礼貌的,可是教授的电话你想不听都不行,黏黏糊糊没完没了,虽然内容几乎与昨天一样,可是受众换了,教授因此一点儿陈旧感都没有。胡先生天天怪妻子唠叨,可如果妻子的唠叨能比得上教授的一半,老胡也许早离了婚!折磨呀!胡先生一边听着教授的电话,一边嘱咐自己,切不可生气,度量是测试一个男人品位的标准。

可是思维集中不起来,于是剧本越改越不顺。大约一个小时后,胡先生的电脑突然关机。这是怎么回事?老胡低头一看,原来那教授跷着二郎腿说话,腿随着电话的节奏乱动,脚趾不自觉地顶到了电脑开关上!

胡先生事先没想到存盘,现在他知道今晚白忙活了,就起身悄悄回了卧室,跟自己生气去。而电话旁的教授已经渐入佳境,对于胡先生的离开毫无反应。或许他认为这个人在这里影响他通话,早就该离开,因为受众中有许多女性呢。

胡先生决心看这位教授的电话究竟能打到多久。

时间已过23点,期间老胡夸张地去了两次厕所,故意把门弄得挺响。然而,教授仍然旁若无人地聊,并且声音渐高,教授大约是恢复了课堂上的豪气吧。

终于,胡先生的尝试失败,一觉醒来,是早晨5点半,只见电话旁没了人,整个大厅灯火辉煌,他只好起来,把灯光逐一关闭。回忆起两个晚上教授打电话时房间的电视一直开着,这满大厅的电灯也有耗电近千度吧。任何人也很难把出门挤公交、晚饭都舍不得在外边用的人与这种奢侈举止联系在一起……

做人这道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然而,教授脑袋里该装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哪有地方容纳这种小儿科的东西?胡先生只好苦笑无言了。

第三个早晨,教授一如既往地出了门。胡先生扫一眼他洞开的房间,被褥凌乱,东西全拿走了。

老胡长出一口气,到底撤了呀。恰在这时,电话骤响,胡先生试探着接起来,竟然是教授。听说副导演还在楼上睡觉,教授在电话里让胡先生转告,他原定住两天就走,可临时又有一件要事要谈,还要再住一周。他提醒的目的是担心下班时没人值班,他进不了楼门……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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