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鹿为马”背后有什么故事

殷啸虎

“指鹿为马”的典故，在今天可谓家喻户晓。故事的主人公赵高本是一个普通的宦官，天生无生育能力，加上精通法律，所以被秦始皇留在身边，并让他辅导公子胡亥学习。但在秦始皇死后短短三年左右的时间，赵高由一个小官一跃成为丞相，把持朝政，原因何在？之后，他又一味推行严刑峻法、暴虐苛政，激化了社会矛盾，是导致秦朝覆灭的一个重要原因。赵高之所以能够做到这一切，一个重要原因就是他在关键时刻利用了两个关键人物的“私心”。

一个是公子胡亥，也就是后来的秦二世。公元前210年，秦始皇带着胡亥一起出巡，中途得病。他自知一病不起，便命赵高起草诏书，要太子扶苏赶回都城咸阳安排自己的丧事。到了河北沙丘，秦始皇去世，但诏书这时還在赵高手里，没有送出去。赵高同胡亥说：“皇上临死前赐诏书给长子扶苏，明摆着就是要他继承皇位。”胡亥觉得很奇怪：这有什么可说的？赵高说：“现在天下大权及存亡就在你、我和丞相几个人手中，你要好好考虑。”胡亥依然心存疑虑：这是不义不孝之事，千万做不得。赵高回话：顾小而忘大，后必有害；狐疑犹豫，后必有悔。断而敢行，后有成功。愿子遂之！这一席话，最终说动了胡亥，决定篡改秦始皇的遗诏。

另一个是丞相李斯。赵高和胡亥都明白，篡改遗诏这件事，没有李斯支持，是做不成的。于是，赵高又去游说李斯。他对李斯说：扶苏信任的人是蒙恬，而你的才能、功劳等都不如蒙恬，一旦扶苏即位，肯定用蒙恬做丞相。如果改立胡亥，你就能永保富贵。在赵高的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之下，李斯最终心动了。于是，三人联手篡改遗诏，立胡亥为太子，将扶苏赐死，蒙恬和蒙毅兄弟被杀。

赵高策划这场“沙丘政变”，其实还有更大的野心：他要掌控秦朝的大权。为此，对秦二世，采取哄和蒙的手段；对李斯，则采取骗和坑的方式。秦二世登基后，赵高对他说：你做皇帝这件事很多人不服，只有用严刑峻法，将先帝的大臣都除掉，换上你自己的亲信，才能高枕无忧地享受快乐。秦二世听从其言，下令变更法律，滥行诛杀。同时，又大兴土木，建造阿房宫，还大肆征发徭役，终于激发民变。

赵高自知作恶多端，担心大臣向秦二世揭发自己的恶行，便对秦二世说：“天子之所以尊贵，是因为大臣只能闻其声而不能见其面。因为一旦天子当大臣面处置不当，就会被大臣瞧不起，所以你只管深居宫中，有事我们向你汇报就行了。”秦二世觉得有道理，就真的不上朝见大臣了。这样一来，连李斯要见秦二世，也必须通过赵高。而赵高又专门挑秦二世玩得高兴的时候，让李斯去汇报工作。时间一长，秦二世非常不满，认为李斯瞧不起自己。赵高趁机进谗言，说李斯参与“沙丘政变”却没有得到回报，心生不满。

直到这时，李斯才发现赵高的阴谋，决定上书秦二世揭露赵高，但为时已晚。秦二世下令将李斯交由赵高审讯，最终李斯被判具五刑，腰斩于咸阳市，且夷三族。

李斯死后，秦二世任命赵高为丞相，事无大小都取决于赵高。赵高为了检验大臣是否真的服从他，找来一头鹿献给秦二世，并说：这是一匹好马。秦二世觉得很可笑：丞相错了吧，怎么指鹿为马？随后问左右大臣，谁知他们要么沉默不言，要么竟迎合赵高说是马。有个别大臣说是鹿的，事后都被赵高找借口除掉了。这样一来，大臣们都畏惧赵高的权势，再也不敢说他的不是了。

不久，刘邦率军攻占武关，逼近咸阳。消息传来，秦二世大为惊恐，派人去责问赵高。赵高决定先下手除掉秦二世，当赵高的人打进皇宫时，大臣和卫士或死或走，秦二世身边只剩下一个宦官。

（苏童摘自《解放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