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禧在明和他的英汉词典

2017-04-17高永伟

辞书研究 2017年2期

高永伟

摘要曾任英国驻华使馆汉务参赞和英国驻朝鲜总领事的禧在明,在汉语方面颇具造诣。由其编著的《英华袖珍北京口语词典》以北京口语为记载内容,用英汉词典的方式呈现词条,是一部旨在辅助外国人学习汉语的工具书。文章对这部词典做出评介,着重从收词、词条特点、词目和例证翻译及存在的缺憾等方面展开论述,同时还对其修订版做出分析。

关键词禧在明《英华袖珍北京口语词典》英汉词典词典史

在晚清中西文化交流史上,来华外交官的作用不容小觑。他们中大多精通汉语,有不少人还成了享有盛名的汉学家,如威妥玛(Thomas Francis Wade)、翟理斯(Herbert Allen Giles)等。与翟理斯同时期来华的禧在明(Walter Caine Hillier),虽名气不能与前两位外交官相提并论,但他所走过的职业道路却与他们有几分相似之处,如担任过英国大学的汉学教授、编写过旨在帮助外国人学习汉语的教材或词典等。由禧在明所编纂的词典,在之前的双语词典史论著中鲜被提及,但从内容和特色来看,它在英汉双语词典编纂史上应占一席之地。

一、 禧在明的生平和作品

禧在明,1849年8月生于香港,其父奚礼尔(Charles Batten Hillier)[1]曾任香港总裁判司,其母伊丽莎(Eliza Medhurst)是来华传教士麦都思(Walter Henry Medhurst)的长女。在父亲1856年英年早逝后,禧在明随母亲于次年返回英国,并寄居在英格兰贝德福德的亲戚家,他最初就读于贝德福德文法学校,后又到布兰德尔中学学习。1867年,禧在明成了英国驻华使馆翻译生,由此开始了长达30年的外交生涯。1879年,禧在明出任汉文副使,后升至汉务参赞,其间在1883年随驻华公使巴夏礼(Harry Smith Parkes)前往朝鲜谈判。[2]1889年,禧在明出任英国驻朝鲜总领事。[3]1896年,他因患青光眼辞去总领事,次年被封为爵士。1901年年初,禧在明作为英国驻华使馆的清朝事务特别官员再次回到北京。[4]1904年至1908年,禧在明被聘为伦敦国王学院汉文教授。1908年,禧在明被中国政府聘为财政顾问,取代了赫德(Robert Hart)[5],两年后他期满回国。[6]1927年11月,禧在明去世,享年78岁。

让禧在明一举成名的汉学作品,是1886年出版的《语言自迩集》(Yü Yen Tzǔ Erh Chi, A Progressive Course Designed to Assist the Student of Colloquial Chinese as Spoken in the Capital and the Metropolitan Department)第二版。这部汉语学习教材最初由威妥玛在1867年编写完成,原为单卷本,后经修订扩充为三卷本。在1888年第4期的《中国评论》(The China Review, or notes & queries on the Far East)上,翟理斯撰文“The Tzu Erh Chi: Past and Present,余非过为指摘也”,对新版《语言自迩集》做出了评论,其中他是这么评价第一版的:“自《语言自迩集》在1867年夏天出版后,阻碍汉语学习者学习之路的一些壁垒被一扫而光。系统的学习取代了盲目的摸索。之前的满腹狐疑已变成深信不疑。甚至透过生涩难懂的文言或废弃部首,学习者也有可能看到远方闪烁不定的灯光。”在第二版的序言中,威妥玛提到了禧在明对该书的修订工作:“时任汉文副使的禧在明先生……在1883年时将所有完成和未完成的新稿子带了回来。我觉得英汉练习部分全是他的功劳。……禧在明先生补充了之前版本所缺的内容,正是他熟练的汉语口语能力弥补了之前土语方面问题重重的遗憾,而他的语言能力,据我所知,没有任何英国人能与其匹敌。”与第一版一样,《语言自迩集》第二版的主体包括八部分内容,其中第一卷包含原版的八部分内容,第二卷则包括了新增的第三到第八部分的内容,第三卷还包括四个附录。每卷最后都附有勘误和补遗。

1887年,上海别发洋行出版了由禧在明编写的一本小册子——List of the higher metropolitan and provincial authorities of China(《京师和各省高官名录》)。[7]书中按字母顺序罗列了当时清政府中的所有两级高官的名字及其任职信息。

1907年,正在担任漢文教授的禧在明在伦敦出版了《华英文义津逮》(The Chinese Language and How to Learn It: A Manual for Beginners,以下简称《华英》),时任大清出使钦差大臣、外务部右侍郎的汪大燮为该书写序并题写了书名。禧在明在自序中开门见山道出编写此书的目的:“本著作旨在满足那些想学汉语但又气馁于难啃的教材的上进学生的需求。它尤其适用于军官、传教士及想来华经商的年轻商人……”《华英》包括七部分内容,即“书面语”“口语”“读音对照表”“进阶练习”“汉语练习文本”“部首”及“千字字表”,并另附汉字索引。《华英》在出版后颇受欢迎,两年后禧在明对其做了修订。《北华捷报》(NorthChina Herald and Supreme Court and Consular Gazette)在1909年10月23日对推出的第二版做了简单的评介。之后该书还推出新版本,如1913年的第三版、1919年的第五版、1921年的第六版等,但这些修订版在书的内容方面并未做出多大的修改。禧在明在1907年还从《华英》中截取了第七部分(即“千字字表”)将其单独出版,其书名就是One Thousand Useful Chinese Characters。

在1909年《华英》第二版序言中,禧在明提到自己在编写第一版时就计划编写一个词汇表放在第二卷中,但当词汇表完成后觉得一部收录北方口语的综合词典才更能满足汉语学习者的需求,于是就着手编写。1910年,上海美华书馆出版了这部收词逾2万的英汉口语词典——EnglishChinese Pocket Dictionary of Peking Colloquial(《英华袖珍北京口语词典》)。

1915年,禧在明在伦敦还出版了14页的Memorandum upon an Alphabetical System for Writing Chinese(《汉字字母书写备忘录》),提出了一种用字母书写汉语的系统。

二、 《英华袖珍北京口语词典》

《英华袖珍北京口语词典》(以下简称《口语词典》)中的典型词条包括英文词目、中文译名的注音和中文译名,而且译名是按照从右到左的排列方式印刷的,如圖1所示。

图1《口语词典》页面样式

《口语词典》每个词条中的词目以黑体印刷,词目有时单列,有时后跟其他词语。其他词语的设置具体可分为四种情况。

一是作为词目的英文释文或词义提示词,如“creak(of a door, etc.), to嗞妞响”“dainty, about food挑食”“ever, always老”“let, permit, to让”“mace, fraction of a tael一千银子”“magnificent, aweinspiring威严”“match, a lucifer洋取灯儿”“naked, stark赤条条的”“regulator, of a watch or clock拘子”“treat, to behave towards待”,等等;

二是词目被用于词组或例证的首词,如“defendant in a court of law, a被告”“deserted streets街面儿上萧索”“frittered away the money把钱攘咯”“magnetic, stone吸铁石”“musical instruments乐器”“practice medicine, to行医”“sacrifice, ones life舍命”“soothe a child, to哄着他”“stoutly denied it硬不认账”“transmit, a letter, to寄一封信”,等等;

三是词目被用于词组或例证的中间,如“attempt, to humbug me, dont you你别试着步儿胡弄我”“bothering thing, I dont want the不要这浪东西”“bounds of propriety, exceeds the越礼”“pretext, for a quarrel, seek寻出辩嘴由头”“reign, of K‘ang Hsi, in the康熙年间”“sheeps eyes at, to cast斜眼送情”“solve, your difficulty, I can我有法子解你的疑难”“suppose, I must go, I我得去罢”“theory, good in, but not in practice议论多而成功少”,等等;

四是词目被用于词组或例证的尾词,如“departure, I must take my告辞”“garden, a flower花园子”“gash, to cut a刺一个口子”“idiom, a local土话”“napping, to be caught乘我不小心”“parted, from the day we自相别的那一天”“penury, to live in过穷日子”“resolution, make a立志”“respects, give my替我请安”“spite, to harbour记仇”,等等。

就多义词而言,禧在明经常通过例证或英文释文来体现或解释它们的不同用法。例如,在situation条下,它的多个义项(如“位置;坐落”“事业;职业”“情形;境遇”等)都是由例证来体现的,即“situation, a bad, the house is in房子坐落的地方儿不好”“situation, looking for a谋事”“situation as secretary, found a就了一个办笔墨的事”“situation, he is out of a他闲着哪”“situation, a dangerous临险境”“situation, put me in an awkward把我局住了”。有时不同义项是通过提示词或搭配词来体现的,如“band, belt, a带子”条下的“band, of music乐队”和“band, of robbers一伙贼;一党贼”,“edge, of a table, etc.棱儿”和“edge, of a bank, etc.边儿”,“tar, coal黑煤油”和“tar, from pine松香油”,等等。名动兼顾的多类词的不同词义则是通过提供冠词a(或an)或者构成动词不定式的to来区分,如“ape, an猴儿;大马猴”和“ape, to学”,“chuckle, a冷笑”和“chuckle, to 发个冷笑”,“dodge, a巧法子”和“dodge, a blow, to闪开”,“guide, the way, to领道”和“guide, a带道的”,“nurse, a老妈儿;看妈儿”和“nurse, to服养”,等等。

虽然《口语词典》冠以EnglishChinese(英汉)的书名,而且其词条编排也是按照先英语词目后汉语译名的方式,但从其本质而言,它也能算作一部旨在帮助外国人学习汉语的汉英词典。这一双重特征可从三个方面看出: 首先,禧在明在引言中将大部分篇幅花在介绍词典中汉字的注音及其声调方面,从而起到体现北京口语词汇的目的,而几乎没有涉及词典中所收录的英文词语的情况;其次,英文词目的汉语译名均被标注了它们在北京方言中的读音;最后,一些词条中的例证在英语中并非非常地道的说法,而是从汉语表达中翻译过来的,如“apartments, womens闺房”“baby name乳名”“festival, a court朝贺”“plumes on a Chinese hat缨子”“sacrificial land set apart as an endowment for ancestral sacrifices祭田”“safe place, look on from a坐山瞧虎斗”“zones, the five五道”等。

在词目和例证译名的设置方面,《口语词典》也呈现出较为明显的特点,其中最为突出的有两点——译名的方言化和口语化。首先,很多词条中译名的北京方言味较为浓重,这具体可从两个方面看出: 一是方言词汇的使用,如“blackmail, to levy拿他缺脚蔓儿讹钱”“cockroach油炸豆儿”“economy, strict可着头做帽子;可着吃的做;可着屁股裁襭子”“egg, poached卧鸡子兒”“money box闷葫芦罐儿”“snail, a水牛儿;蜗牛儿”“thieve, to手不稳,手黏”等;二是汉语对应词中的儿化现象较为突出,如“anus屁股眼儿”“bee, a蜜蜂儿”“bolt, a插棍儿”“bride, a新媳妇儿”“defect, a毛病儿”“kinematograph, a电影儿”“monkey, a猴儿”“thimble, a顶针儿”“tramway, a小铁道儿”“tyro, a生手儿”等。其次,一些汉语译名的口语化趋势较为明显,这不仅体现在上述儿化词语的使用,而且也能从诸如“的”“咯”等词的频繁使用中得到印证。“的”和“咯”通常出现在两类词语中。第一类是形容词,如“awry歪咯”“crazy疯咯”“desperate急到头儿咯”“moist湿咯”“rusty锈咯”等。第二类是名词,如“associates同事的;同僚;同寅;交好的”“missionary教士;传教的”“money lender放账的”“legend, a传说的;古人词”“sawyer拉大锯的”等。

与之前出版的一些词典相比,《口语词典》中的大多数汉语译名相对比较简短,这样做当然是为方便词条按行排列的体系。有时禧在明只提供单字译名,如“calculate算”“den窝”“depot局”“fumigate, to熏”“gall, to磨”“illicit私”“liturgy经”“precious宝”“sacred圣”“travail苦”“treacherous奸”“reverence敬”等。对于有多个对应词的词目,禧在明则会将它们逐行一一列出,如“biscuits干饽饽;干饼儿;干粮;饼干”“calamity灾;患”“consent, to答应;允准;依允;应”“eunuch老公;内监”“grow up长大;成人;生成”“haughty傲慢;孤高自许;作践人;目中无人;瞧不起人”“pirate, a海盗;海寇;海贼”“sad忧愁;忧闷;发愁”“scarlet大红;洋红”“shame, without无耻;无羞耻;恬不知耻;不害臊;不害羞;没羞没臊”等。有时禧在明也喜欢用四字成语来对应英文词目或例证,如“balance ones self on one leg金鸡独立”“easiest course, follow the顺水推舟”“error, typographical鲁鱼亥豕”“event, wise after the亡羊补牢”“fickle厌故喜新;反复无常”“outspoken嘴直心快”“proposes, man, etc.谋事在人成事在天”“theorize纸上谈兵”“topsyturvy乱七八糟;马仰人翻”等。

从宏观和微观角度来说,《口语词典》也难免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其中较为突出的主要有两个方面。

一是收词和择例方面没有遵照较为严格的标准,存在一定的随意性。就收词而言,漏收一些常用词语,如adventure、agency、ago、barbarian、baron、campaign、candidate、daylight、maxim、mayor、personality、zero等。此外,常用派生词、复合词及义项等的收录也不够完整。就择例而言,一则例证设置的随意性较大,常用词语下的例证时多时少,缺乏严格的标准;再则就是例证中各类信息混杂,复合词、短语动词、习语等一并被放置在词条中。

二是词目译名存在着不少问题。首先,禧在明有时在一些词条中提供了错误的译名。如,cicada被禧在明译作“蝈蝈儿”(应与katydid对应),而在两年前出版的《英华大辞典》(以下简称《英华》)中这个词的确切译名为“蜩,蝉”。类似的例子还包括“cholera转腿肚子”(《英华》中为“霍乱症,吐泻症”)、“equator, the热度”(《英华》中为“赤道,地球中线”)、“fungus木耳”(《英华》中为“菌类”)、“Mohammedan回回;截教的;回子”(《英华》中为“回教徒;回子”)等;其次,词典中存在着译名不确切的现象,如“epicure, an吃的要精致”“indefinite藏头露尾”“kneel on one knee打千儿”“laundry man, a洗浆;洗衣裳的”“skeptical person, a疑心大”等。其他的译名问题还包括相关词目译名不一致(如“illegitimate私”和“legitimate合法的”)、异词同译(如“German德国”和“Germany德国”)等。

三、 《英华北京口语词典》

1918年,《口语词典》经巴恪思(Edmund Trelawny Backhouse)[8]和巴尔敦(Sidney Barton)[9]的修订再度出版,并更名为An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of Peking Colloquial(《英华北京口语词典》)。在序言中,修订者对语言中词汇的变化做了说明:“自本词典第一版出版已有八载,其间在中国建立了共和国政权,议会和法律体制以及出版业都得到了发展,所有这些事件给汉语带来了较为明显的影响。新的术语应运而生,这有助于各类演讲者和作家向听众和读者传达革命和进步所带来的新思想”。巴恪思和巴尔敦还在序言中特别指出了汉语词汇的日语化进程,并提到他们在修订过程还参考了由霍巴特汉普登(Ernest Miles HobartHampden)和帕利特(Harold George Parlett)编写的《英和口语辞典》(An EnglishJapanese Dictionary of the Spoken Language)[10]。

与第一版相比,修订版在收词方面有了较大幅度的扩充。[11]总体而言,新增的词条具体涉及四类词语。

一是新词语,如“aeroplane航空车”“airship fleet航空舰队”“backgammon双陆”“bacteriology微菌学”“cinematograph电影儿”“economics经济学”“electrify感动”“laisser faire放任”“materialism实物主义”“wireless telegraphy无线电”等。

二是补收的原先遗漏的词语,如“data材料”“eclectic折衷”“ecstasy出神;喜不自胜”“handicap妨碍;不利之地位”“January一月”“jasmine茉莉”“keen热心;锐利”“kidnap拐”等。

三是已收词语的复合词,如“candlelight烛光”“halfbred根底不清;杂种”“landmark境界标”“landslip山崩”“lawabiding良民”“mainstay倚为泰山”“makeshift姑息术;弥缝;权宜之计” “marching orders发营令” “namesake同名者;对点子;同姓不同宗”等。

四是已收词语的派生词,如“calculation计谋;预料”“earthly浮世;现世”“gamblers耍家儿”“habitually平常”“keeper看守人”“kindness情意”“landing登岸”“maker制造者;造化主”“persistence固执;留迹”“persuasion劝告”等。

新增内容除词条之外还包括新增的义项和新设置的词组和例证。在新义项方面,修订者补收了一些词语的常用义项,如“age (period) 时代”“earth (the world) 世界”“magazine (newspaper) 杂报”“majority (age) 成年”“oath (judicial) 宣誓”等。修订者同时在许多条目下增设了词组和例证,如“earn ones living营生”“the Mongol situation is easier蒙事已有转机”“gain over引人归己”“half holiday半休假”“hand down ones name to posterity留名后代”“join a party入党”“large majority大多数”“law, if you object, we can go to要是不服呢有的是官面儿”“make up for past disappointments失之东隅收之桑榆”等。新增的例证中也不乏一些复合新词,如air(气;空气)条下的“air brake用气制动机”、attorney(代表人)条下的“Attorney General检事总长”、balance(敷余;下胜)条下的“balance of power均势”、business(事)条下的“business hours办事时间”、yellow(黄;黄色)条下的“yellow peril黄祸”等。

与此同时,修订者还对词目译名做了一定程度的修订。修订者在许多词条中增加了新的译名,如“handcuffs手捧子”条下的“手镣”、“jinrickshaw人力车;东洋车”条下的“洋车”、“make, to做”条下的“制造”、“motor car, a电气车”条下的“自动车”、“national国”条下的“国民的”、“naturally自然”条下的“道理上”、“obedient听话”条下的“服从”、“writing字”条下的“手迹”、“zoological garden万生园”条下的“动物园”等。

禧在明的《口语词典》编排简洁,结构一目了然,符合外国人学习汉语的习惯;收词实用,易于掌握;译名通俗易懂,兼具方言特性,因而词典颇具实用性。1919年1月1日出版的《教务杂志》(The China Recorder)在对其修订版做出评价时用的结束语是“This is a work that no student of Mandarin can do without”(这是汉语学习者不可或缺的一部工具书)。尽管《口语词典》在影响力方面不及同样由禧在明编著的汉语教材,但在英汉汉英双语词典史上还是有一定的作用和影响。《口语词典》及其修订版分别出版于晚清后期和民国初期,作为历史交替时期的工具书,它见证和记载了汉语词汇的演变和发展。作为20世纪为数不多的几位外籍词典编纂者之一,禧在明通过《口语词典》继承了由19世纪传教士开创的双语词典编纂传统,并能力求创新。作为历史文本,《口语词典》还为研究者提供了研究北京方言、汉语新词、译名演变、中西文化交流等方面的素材。

附注

[1]1856年,奚礼尔调任英国驻暹罗(今泰国)首任领事,同年死于任上。

[2]1884年5月21日的《申报》刊载了这么一则新闻:“前报英钦使巴克思大臣已由朝鲜抵津,即日回京云云。兹悉回京者实翻译官禧在明君,因换约事竣先行回署,已于前日到都。……”

[3]禧在明1898年为Isabella Bird Bishop所著游记《朝鲜和她的邻国们》(Korea & her Neighbours: A Narrative of Travel, with an Account of the Recent Vicissitudes and Present Position of the Country)作序。

[4]据《纽约时报》1900年7月22日的报道,禧在明于前一天抵达纽约,之后将经由温哥华前往中国赴任。该报后来在1901年2月14日还刊登了这样一则消息:“英国驻华部队的顾问禧在明爵士抵達北京,这有望加快与清朝政府的谈判。”

[5]1908年6月28日《纽约时报》在刊载以“China Changing and Struggling for Reform”(即“变革中的中国”)为题的专栏时登出了禧在明的照片,照片下的说明文字为“Sir Walter Hillier, Who Has Succeeded Sir Robert Hart as Adviser to the Chinese Government”。

[6]1910年8月5日,《申报》以“伍星使将为外部顾问北京”为题的一则新闻称自禧在明期满回国,各国外交团各奉本国训令运动继任。外务部各堂左右为难,未能解决。刻闻某侍郎力保前驻美钦使伍廷芳长于外交,尤富经验,与其聘请外人,不如留伍在部继禧后任……

[7] 《教务杂志》(The Chinese Recorder and Missionary Journal)在1887年7月1日刊载了简短的书评。

[8]英国汉学家,与英国记者布兰德(Bland J O P.)合著了China Under the Empress Dowager(1910年)和Annals and Memoirs of the Court of Peking(1914年)。

[9]英国外交官,时任英国驻华使馆汉务参赞。

[10]该词典的原著者为英国外交官萨道义(Ernest Mason Satow)和石桥政方(Ishibashi Masakata),1875年首版,1879年第二版,此处所指为1904年的第三版。

[11]巴恪思和巴尔敦同时还删除了個别不太合适的词条,如1909年首现于英语的coke(抠克)。

参考文献

1. 李海军.作为海外汉语学习教材的《聊斋志异》.湖南社会科学,2012(4): 212—214.

2. 林彬晖,孙逊.西人所编汉语教材与中国古代小说——以英人禧在明《中文学习指南》为例.文学遗产,2007(4): 102—111.

3. 雍和明,罗振跃,张相明.中国辞典史论.北京: 中华书局,2006.

4. 周磊.禧在明《华英文义津逮》研究.上海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1.

5. Bird I. (Mrs. Bishop). Korea and Her Neighbours. London: John Murray, Albemarle Street, 1905.

6. Hillier W C. The Chinese Language and How to Learn It. London: Kegan Paul, Trench, Trüber & Co. Ltd., 1907.

7. Hillier W C. One Thousand Useful Chinese Characters. London: Kegan Paul, Trench, Trüber & Co. Ltd., 1907.

8. Hillier W C. EnglishChinese Pocket Dictionary of Peking Colloquial. Shanghai: The American Presbyterian Mission Press, 1910.

9. Hillier W C. An EnglishChinese Dictionary of Peking Colloquial (new edition). London: E. L. Morice, 1918.

10. Wade T F, Hillier W C. Yü Yen Tzǔ Erh Chi, A Progressive Course Designed to Assist the Student of Colloquial Chinese as Spoken in the Capital and the Metropolitan Department(2nd ed.). Shanghai: Kelly & Walsh, Limited, 1886.

11. Wade T F. Yü Yen Tzǔ Erh Chi, A Progressive Course Designed to Assist the Student of Colloquial Chinese as Spoken in the Capital and the Metropolitan Department. London: Trubner & Co., 1867.

(复旦大学外文学院上海200433)

(责任编辑马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