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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异曲同歌的“失乐园”

2017-04-15高小杰

福建质量管理 2017年7期
关键词:渡边淳弥尔顿失乐园

高小杰

(中国传媒大学 北京 100024)

论异曲同歌的“失乐园”

高小杰

(中国传媒大学 北京 100024)

本文通过对弥尔顿的《失乐园》和渡边淳一《失乐园》的探析和比较,围绕两个问题:弥尔顿和渡边淳一的乐园何在以及它们是否异曲同工展开论述。本文主要分为三个部分:乐园何在;写作意图和时代意义;不同的东西方文化色彩。通过对这三个部分的论述,得出人类在追求乐园的过程中彰显了自由,乐园之于人类的终极意义是幸福的结论。

乐园;自由;幸福;情死

乐园的字面含义是快乐幸福之所,在《旧约·创世纪》的第二章中,它意指《圣经》中的伊甸园,失乐园的故事也由此而来。随着《圣经》的广泛流传,乐园与伊甸园之间形成一种约定俗成般的共识关系。17世纪英国诗人弥尔顿写成《失乐园》一书,使失乐园成为一个带有多重寓意的指称。到了20世纪,日本中间文学代表作家渡边淳一不顾借用弥尔顿书名之嫌,给自己作品取名为“失乐园”。使得失乐园一词增加了不同与之前的东方色彩与时代意义。那么弥尔顿和渡边淳一的乐园是否异曲同工,他们各自的乐园又何在?

一、乐园何在

在弥尔顿所写的《失乐园》中被逐出乐园的有撒旦及其拥护者、亚当和夏娃。撒旦及其拥护者被逐出了天上乐园,亚当和夏娃被逐出了地上乐园。天上乐园指的是天界,地上乐园指的是伊甸园。弥尔顿作为虔诚的清教徒,对于天界和伊甸园的存在是确信不疑的。而渡边淳一《失乐园》中的乐园却不是基督教中实际存在的伊甸园,而是一个虚无飘渺的抽象名词。乐园成为一种使人感到幸福的概念,它并不是某个具体场所,乐园只是渡边淳一笔下男女主人公对幸福的一种追求。

渡边淳一笔下的男女主人公久木和凛子在对性爱的体验中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快乐,这种极致体验看似是属于两个人的乐园。为了这份爱不变质能达到永恒,为了追逐一个永远不变的乐园,他们选择了死亡这一方式来保持爱的纯洁性。他们由寻找获得乐园到暂时拥有乐园,将面临着失去乐园的危险。凛子相信“来世就是两人永恒之爱的乐园”。可死亡世界里的一切已丧失了存在的意义。凛子和久木在死后身体是被警察分开的,尽管一起殉情但凛子死后还在一起的愿望并没有实现。

二、写作意图与时代意义——为自由而战

十七世纪英国的清教徒革命在政治上要求推翻封建君主专制,在宗教上主张清除教会的腐败。作为把毕生精力都奉献给祖国的革命事业的弥尔顿,他提出弑君无罪论,全身心投入于英国宗教改革。那时正值英国王权复辟,革命前途暗淡,但弥尔顿并未放弃那一腔热忱,他的革命热情使得《失乐园》中的恶魔撒旦呈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光辉形象——有勇有谋,倔强不屈,桀骜不驯。这样一个高大的革命者形象所展现出的光芒几乎压过了上帝。撒旦成了反抗上帝淫威的代表,成为了为争取自由而顽强奋斗的革命者。亚当与夏娃也摇身一变,从当初愚蠢无知、受人诱惑的受害者变为受自由意志引导,为能拥有明辨善恶的理性而挑战禁忌的人类始祖。反观20世纪的日本,“明治维新后的日本受到作为西方文化的核心的近代人文主义,特别是基督教关于人的观念和人道主义的影响,思想文化上发生改变,从古代的崇拜偶像转向崇尚个性,从相信神的力量转向相信人的力量,自觉认识人格的自由、平等和尊严,弘扬人性,确立个性和自我。”①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渡边淳一抱着“写性是为了写人生”的信念开始了文学创作,《失乐园》就是此时的产物。渡边淳一希望用“恋爱来实现自我革命”,他说:“人类已经迷失了自己的原点。他们不知道在高度发达的文明社会的反向极上,我们人类充其量不过是动物,我们与地球上的其他生物并没有什么不同,既然作为有生命的物体来到了这个世界,我们就应该让自己的生命更加灿烂,重新换回作为生物本应特有的雄与雌的生命光辉。”渡边淳一以性这一人类的本能号召人们脱下现代文明的伪装,回归生活的原貌,回到人类的原点。哪怕只剩亚当、夏娃人类原始的欲望,也有着自由的光辉。也只有通过这种方式人类的激情才能摆脱道德伦理的束缚,迸发出生命的活力。在渡边淳一笔下,爱没有对错之分,人人都享有爱与被爱的自由。这种不受伦理所钳制的爱的体验就是幸福,就是自我存在的意义。人类有寻找乐园的自由,也有获得幸福的自由。

三、不同的东西方文化色彩

弥尔顿的《失乐园》题材借用了《旧约·创世纪》第二、第三章的神话故事,它与《圣经》关系密切。“长诗共引用《旧约》930处,《新约》490处。”②《失乐园》漫布着浓浓的宗教色彩。撒旦故事和失乐园故事都是弥尔顿基于《圣经》中所现有的描述,加上自己的理解与想象进行的再创作。弥尔顿对《圣经》的理解和解读,在注入时代精神后也未改动其情节,未拂逆《圣经》原意。这体现了弥尔顿对西方希伯来思想文化的继承。而渡边淳一笔下的爱与死亡则是对日本文化传统——情死的致敬。姜建强在他的《另类日本文化史》曾提到:“在禅宗那里被称为生死的思想,在日本人那里叫做死生观,死在生的前面,死和生同等重要。在觉悟死的过程中体会生的艰难,生出尊重的心情。”《失乐园》中的男女主人公在喝下毒药的前一刻生出活着真好的感慨,但并未停下奔向死亡的步伐,那是因为只有死亡才能达到爱的最高境界。日本人管情死叫做心中,为心中的小世界舍去一个大世界,是何等的伟大。戴季陶在《日本论》中也提出他对日本情死的看法:热烈的性爱和优美的风情,拥有这两重性并超越性的生存意识,是引着他们走向死路的动因…是日本民族一种信仰真实性的表现。”③此之外,日本文化研究家唐月梅先生在一次和渡边淳一的交谈中指出:渡边先生所要表达的是这样一种生死观和美学观——死亡是绝对的,无限大的“无”。这种“无”不是西方式的虚无主义,而是东方式的虚无。所谓“无中万般有”,蕴藏着丰富的东方文化的内含。这也得到了渡边淳一的认可。由此可见,渡边淳一的《失乐园》承载了东方文化“无中万般有”和日本民族信仰的双重内涵。

四、结语

不管是17世纪还是20世纪,人们都同样失去了乐园,也都在为重返乐园作出努力。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不论是在东方还是西方,人类都在高歌对他们至关重要的主题——自由。当然,追求自由是为了获得幸福。被逐出乐园也好,付出生命的代价也罢,惨烈的牺牲背后是人类对幸福的渴望和追求。

【注释】

①叶渭渠.日本文化史[M].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年11月第1版,P296.

②周家斌,王文明编著.《圣经》对英美文学的影响[M].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年9月P78.

③安田武.型的日本文化[M].朝日新闻社,1984.

[1]叶渭渠.日本文化史[M].北京理工大学出版社,2010年11月第1版.

[2]周家斌,王文明编著.《圣经》对英美文学的影响[M].武汉大学出版社,2013年9月.

[3][日]渡边淳一.失乐园[M].竺家荣译.北京联合出版公司出版,2014年6月第1版0

[4][英]约翰·弥尔顿著.失乐园[M].朱维之译.译林出版社,2013年7月第1版.

[5]安田武.型的日本文化[M].朝日新闻社,1984年.

[6]姜建强.另类日本文化史[M].上海交大出版社,2014年8月1日.

高小杰(1994-),女,汉族,河北唐山人,研究生在读,中国传媒大学,专业:比较文学与世界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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