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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爱因斯坦的人生观

2017-04-15周德海

福建江夏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爱因斯坦道德人类

周德海

(合肥市行政学院科研处,安徽巢湖,238000)

社会·文化

论爱因斯坦的人生观

周德海

(合肥市行政学院科研处,安徽巢湖,238000)

在寻求精神安慰和对知识的追求中,少年时代的爱因斯坦确立了他的人生最高目标。在对宇宙宗教上帝的信仰中,爱因斯坦获得了实现人生目标的根本动力。在对科学和宗教的反思中,爱因斯坦把他的人生最高目标,升华为为人类社会福利服务的人生观。充分的社会自由和高度的个人自由,是实现爱因斯坦人生观的必要条件。爱因斯坦在他的人生观的引导下,通过探索他的宇宙宗教的上帝概念,奋力向宇宙本质的深处迈进,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通过维护人类社会的道德和伦理原则,勇敢地反对各种邪恶势力,试图建立符合他的“社会—伦理目的”的社会主义社会,成为一名伟大的世界公民。

爱因斯坦;宇宙宗教;人类福利;人生观

爱因斯坦是20世纪最伟大的物理学家和对宇宙、社会、人生有着深刻体悟的杰出思想家。尽管爱因斯坦的思想是学者们感兴趣的研究课题,但是,对爱因斯坦人生观的研究,在我国学术界仍是一个薄弱环节。在“中国知网”中只搜索到以“爱因斯坦的人生观”为名辑录的两组、每组各有三条,且内容完全相同的爱因斯坦关于人生的言论,[1,2]以及一篇名为《爱因斯坦人生观初探》的专题论文。[3]因此,有必要对爱因斯坦的人生观,进行较为系统和深入的研究。

一、人生最高目标的确立

爱因斯坦出生在一个温馨、自由、和谐和充满艺术气息的犹太人家庭。他的父亲尽管经营的家庭企业困难重重,屡经破产倒闭,但是回到家中,却时常给家人朗诵他所喜爱的席勒和海涅的诗歌并发表自己的感想。他的母亲常常坐在钢琴前弹奏舒缓的古典乐曲,让优美的音乐在家中流淌。年幼的爱因斯坦则依偎在母亲的身旁,感受着音乐的美妙。[4]97,[5]44,[6]幼年时的爱因斯坦,就生活在他的父母为他营造的这样一个充满着艺术气息、弥漫着自由精神的家庭环境之中。

也许是在这种家庭氛围的熏陶下,少年时代的爱因斯坦,不仅对当时德国中小学里粗鲁、专制的教学方式“特别厌恶”,与当时德国浓厚的军国主义气氛“格格不入”,[4]98,101而且也深刻地体会到生活的艰辛和人生的无奈,意识到大多数人终生追逐的那些希望和努力毫无价值,发现人们为了胃的满足而精心地用伪善和漂亮的字句掩饰着的那种追逐的残酷,感觉到这不是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所需要的生活。为了做一个有思想、有感情的人,爱因斯坦在传统的教育机关灌输给他的宗教中,找到了人生的第一条出路,使这个完全没有宗教信仰的犹太人家庭的孩子,却“深深地信仰宗教”。[7]1-2爱因斯坦在这里所说的“宗教”,主要是指他所就读的天主教小学灌输给他的天主教。可以说,少年时代的爱因斯坦对宗教的信仰,是为了获得一种精神上的安慰,逃避那种为了胃的满足而进行的残酷追逐,从而有一个不同于那大多数人的别样的人生。

然而,爱因斯坦在12岁那年接触到通俗的科学书籍,对《圣经》里许多故事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从而导致他不仅突然中止了宗教信仰,失去了“少年时代的宗教天堂”,而且还产生“一种真正狂热的自由思想”,认为“国家是故意用谎言来欺骗年轻人的”这样一种“令人目瞪口呆的印象”。这种“狂热的自由思想”和“对所有权威的怀疑”,影响了爱因斯坦的一生。[7]2除此之外,爱因斯坦在少年时代所经历的两种性质不同的“惊奇”,对他的人生也产生了决定性的影响,推动他对宇宙本质和规律的探索。一是他在四五岁时看到父亲给他玩的那只罗盘的指针总是以确定的方式行动,他百思不得其解,认为“一定有什么东西深深地隐藏在事情后面”,给了他“一个深刻而持久的印象”。[7]4这种“惊奇”的强烈程度,使得幼小的爱因斯坦“激动得‘浑身颤抖,还发起冷来’”,[5]45以至于他在后来给别人的一封信中说,那只小罗盘“对我发生了巨大的影响,在我的一生中起了很大的作用”。[8]24二是在12岁那年,爱因斯坦在一个叔叔的指导下,经过艰巨的努力,成功地证明了毕达哥拉斯定理。这个经历以及稍后爱因斯坦在一本关于欧几里得平面几何的教科书,令他获得了另一种性质的“惊奇”。这本书中的许多断言,虽然本身并不是显而易见的,但是却能够很可靠地加以证明,以致任何怀疑似乎都不可能。这使爱因斯坦产生了“好像用纯粹思维就可能得到关于经验对象的可靠知识”,以及“在纯粹思维中竟能达到如此可靠而又纯粹的程度”的惊奇感,以致于他把那本教科书称为“神圣的几何学小书”。[7]5所有这些,使他不仅中止了他的少年时代的宗教信仰,而且还深刻地意识到,在人类之外独立存在的那个巨大世界,尽管“像一个伟大而永恒的谜”,但是,它“至少部分地是我们的观察和思维所能及的”。由此,12岁的爱因斯坦,确立起了“从思想上掌握这个在个人以外的世界”的人生“最高目标”。[7]2

正是在这个人生“最高目标”的引导下,少年时代的爱因斯坦在接受正规的学校教育之余,自学了大量的科学和哲学著作。在12~16岁,爱因斯坦阅读了一般人都难以理解的康德的《纯粹理性批判》和其他哲学家的著作,[9]钻研了包括微积分原理在内的基础数学,还幸运地接触到包括L.比希纳的《力与物质》和A.伯恩斯坦的《自然科学通俗读本》在内的一些虽然在逻辑严密性方面并不太严格,但是却能够简单明了地突出基本思想的科学普及读物。这种令爱因斯坦神往的广泛阅读,不仅使他知道了整个自然科学领域里的主要成果和方法,而且极大地激发了他的想象力,以致于在他16岁那年,无意中想到“倘使一个人以光速跟着光波跑,那么他就处在一个不随时间而改变的波场之中”,这样一个“同狭义相对论有关的第一个朴素的理想实验”。[7]48

为了消除那个“追光”图景中的麦克斯韦光速不变原理与牛顿体系中的运动相加定律之间的不一致性,爱因斯坦通过自学,以及通过和他的“奥林比亚科学院”的朋友们共同阅读、钻研了大量的科学和哲学的经典著作,[10]讨论了各种各样的问题,克服了无数的艰难险阻,放弃了一个又一个可能的途径。经过十年的艰难探索,爱因斯坦终于在1905年春夏之交的一个早晨,突然产生了“同时性的相对性”的感觉经验,为狭义相对论的创立,消除了最后一个障碍。剩下的,就是怎样用科学的语言,把这个理想实验或感觉经验的具体内容,合乎逻辑地表达出来了。5个星期以后,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的第一篇论文正式诞生。与此同时,爱因斯坦在普朗克创立的量子论的基础上,创立的“光量子”假说,揭示了光在本质上的波粒二象性,合理地解释了牛顿体系无法解释的光电效应现象,发展了普朗克的量子论。

创立了狭义相对论和发展了量子论后,为了把狭义相对论中的相对性原理从惯性系推广到非惯性系,1907年的一天,坐在伯尔尼专利局椅子上的爱因斯坦突然想到“被加速的自由下落的人”这样一个朴素的理想实验,为他创立广义相对论开辟了前进的道路。[11]与狭义相对论的创立不同,尽管“被加速的自由下落的人”的朴素理想实验为广义相对论的创立提供了正确的感觉经验,但是由于数学工具的困难,爱因斯坦经过8年奋战,才在1915年成功地创立了广义相对论。

广义相对论创立以后,为了消除物理学在实在领域中“粒子”和“场”同时并存的二元论现象,爱因斯坦试图通过他的“统一场”的研究,克服他的广义相对论中所带有的一种暂时的和逻辑上不完备的特征,更加深刻地揭示客观物质世界的本质规律。尽管爱因斯坦在他的后半生对统一场论的研究没有取得物理意义的进展,但是,他为人类认识客观世界指引了一个前进的方向。正如爱因斯坦的传记作者A.佩斯所说,尽管后来的统一场论研究的目标和方法有了很大的变化,但在“爱因斯坦谢世之后,统一场论的研究普遍展开,出现了新的高潮”,并且在20世纪70年代,“得到了它的第一个确实的成功”。[5]398,427

由此可见,爱因斯坦正是在他少年时代确立的人生最高目标的引导下,在科学理论研究的领域中经历了千难万险,克服了重重障碍,一步步向宇宙本质和规律的深处走去,最终登上世界科学的巅峰。如果没有少年时代确立的这样一个人生目标,爱因斯坦的人生将会是另外一个状况。

二、实现人生目标的根本动力

在爱因斯坦看来,在人类社会中的各种宗教,是那些宗教的创立者们试图首先为人类确立一个“自由幸福的人类公社”的目标,然后要求人们为了实现这一目标,“通过内心不断的努力奋斗”,把他们“从反社会性的和破坏性的本能的遗传中解放出来”,从而给人们的生活提供“内容和意义”。[12]224因此,宗教既是人类精神生活的避难之所,也是人类精神生活的理想家园。作为人类精神生活的避难之所,当人们遭受饥饿、疾病和死亡的威胁时,宗教可以为他们提供精神上的慰藉,使他们获得心灵上的安宁和平静;作为人类精神生活的理想家园,当人们憧憬自由、美好和幸福的生活时,宗教可以为人们提供理想的目标,从而使他们获得前进的动力。在人类生活的原始时代,引起原始人的宗教观念,最主要的是对饥饿、野兽、疾病和死亡的恐惧。于是,人们按照自己的理解,创造出一些同他们自己相类似的虚幻的东西来,赋予它们一些令人恐惧的意志和能力,再设计出一些动作和祭献,以求得它们的恩宠或好感,达到趋利避害的目的。爱因斯坦将这种宗教称为“恐惧宗教”。[7]403随着人类知识的积累和社会生活的发展,“社会冲动是形成宗教的另一个源泉”,形成了能够满足人们获得引导、慈爱和扶助的愿望,具有保护、支配、奖励和惩罚人的功能的“社会的或者道德的上帝概念”。爱因斯坦将这种宗教称为“道德宗教”。他认为,“一切文明人,特别是东方人的宗教,主要都是道德宗教”。[7]404爱因斯坦在少年时代所信仰的宗教,就是这种道德宗教。

由于道德宗教的那个能够创造万物和干预人类事务的全能上帝所具有的拟人化特征,那些相信一个人的行动总是受外部和内部的必然性决定的,从而彻底深信因果律的普遍作用或者真正严肃地接受因果性假说,是从事创造性理论研究和艺术创作的人们所不能想象的,因而他们的信仰和感情便远远地超越了道德宗教。于是,人类的宗教便发展到它的“第三个宗教经验的阶段”。爱因斯坦将其称为“宇宙宗教”,将这种宗教感情称为“宇宙宗教感情”。[7]404-405爱因斯坦认为,尽管宇宙宗教既不能照人的形象想象出一个关于上帝的明确观念,也不能仿照道德宗教的教义或教条建立一门神学,更难以向完全没有这种感情的人阐明它是什么,但是,他却在每个时代的异端者中间找到那些洋溢着这种最高宗教感情的人,比如“德谟克里特(Drmocritus)、阿昔西的方济各(Francis of Assisi)和斯宾诺莎(Spinoza)”等等。[7]405此外,爱因斯坦在分析科学家的动机时,把整个科学家队伍分为3种类型:第一种人从事科学研究,是因为他们把科学看成是一种特殊的娱乐,为的是在这种娱乐中,能够获得超乎常人的智力上的快感,体验到常人所没有的那种生动活泼的经验和雄心壮志的满足。第二种人从事科学研究,是通过把他们的脑力产物奉献在祭坛上,为了追求纯粹的功利目的。在爱因斯坦看来,尽管这两类人中有许多卓越的人物,他们对科学的发展也作出过很大的,甚至是主要的贡献,但是,他们把从事科学研究,仅仅看成是与社会中的其他行业类似的一种职业。他们之所以成为科学家,完全是由于环境的关系,因而“对于这些人来说,只要有机会,人类活动的任何领域他们都会去干”。而第三种人与前两种人完全不同,他们从事科学研究的最强烈的动机之一,就是要“逃避日常生活中令人厌恶的粗俗和使人绝望的沉闷”,摆脱他们自己“反复无常的欲望的桎梏”,从而“享受幽静的生活”,“陶醉于那似乎是为永恒而设计的宁静景色”,使自己“进入客观知觉和思维的世界”。[7]171爱因斯坦认为,这种动机尽管强烈,但只是一种消极的动机。除此之外,还有一种积极的动机,那就是他们“总想以最适当的方式画出一幅简化的和易领悟的世界图像;于是他就试图用他的这种世界体系(cosmos)来代替经验的世界,并来征服它”。[7]171很明显,爱因斯坦属于这第三种人。正因为如此,爱因斯坦认为,他自己的哲学就是“宇宙的宗教”,他的宗教感情所采取的形式,“是对自然规律的和谐所感到的狂喜的惊奇”,[7]408,569他之所以从事科学研究,是由他的宇宙宗教和宇宙宗教感情所支配的。他说是宇宙的宗教“鼓舞他始终忠诚于他所献身的事业,探索‘自然界里和思维世界里所显示出来的(崇高庄严和)不可思议的秩序’”。[7]569-570

从爱因斯坦思想发展的历程来看,爱因斯坦在16岁那年产生的“追光”的理想实验或感觉经验,可以看成是他的宇宙宗教意识初步形成的标志。这是因为,爱因斯坦“追光”的理想实验或感觉经验,是他在追求知识和探求宇宙奥秘的过程中,把麦克斯韦的光速不变原理与牛顿的运动相加定律综合思考的结果。从四五岁时对那只罗盘指针的惊奇,到关于“追光”的思考,爱因斯坦在前人认识的基础上,对那个在他之外的世界又掀开了一条小缝,朦胧地窥探到了宇宙的奥秘,初步形成了他的宇宙宗教的上帝概念,激发出他对这个上帝的深挚的感情。而爱因斯坦狭义相对论的创立,则可以看成是他的宇宙宗教的那个具有因果必然性的上帝概念的正式形成。爱因斯坦在谈到科学理论研究的动机和动力时说,相信我们的理论构造能够掌握实在,相信我们世界的内在和谐的“这种信念是,并且永远是一切科学创造的根本动力”。他进一步认为,人们对于外在世界的“求理解的永恒的欲望”,以及“对于我们世界的和谐的坚定信念”,“都随着求理解的障碍的增长而不断地加强。”[7]520很明显,爱因斯坦在他的狭义相对论的研究中,已经部分地把握到了“我们世界的内在和谐”,而在他的进一步的科学理论研究中,他的“我们世界的内在和谐”的信念不仅更加坚定,而且也随着探索难度的增加而不断地加强,以致为了探索他的那个具有因果必然性的宇宙宗教的上帝概念,爱因斯坦在青年时期创立狭义相对论时忍受着寂寞的痛苦,在成年时期创立广义相对论时则觉得这种寂寞其味无穷。[12]165更令人敬佩的是,在创立了广义相对论以后,为了消除物理学的实在概念中与他的宇宙宗教的上帝概念不一致的二元论状况,爱因斯坦不惜离群索居,在当时物理学研究的主流之外,独自探索他的统一场论,甚至为了捍卫他的那个具有因果必然性的宇宙宗教的上帝概念,与量子力学的创立者们展开了一场被认为是科学史上最富有哲学意味的论战。[13]

由此可见,如果没有宇宙宗教上帝概念所提供的根本动力,爱因斯坦不可能在物理学的理论研究中取得如此辉煌的成就,更不可能用他的下半生近40年的宝贵时光坚定不移地忠诚于自己的志向,不顾无尽的挫折,探索难度极大的统一场论,哪怕它毫无成功的可能。其实,凭着爱因斯坦的聪明才智和他所达到的理论思维高度,如果他及时地放弃统一场论的研究,转而研究物理学领域中其他比较容易的问题,是极有可能取得大量的研究成果的。然而,这种机会主义的做法在根本上违背爱因斯坦的科学本能,即对于爱因斯坦来说,“没有统一场,……就没有物理学”,“如果不能解决统一场论,他这一生什么也不会完成了。”[14]因而,这是他不可能选择的。

三、从人生的最高目标到为人类服务人生观的升华

爱因斯坦认为,要繁荣和发展科学,就不能有实用的目的。因为科学所创造的知识和方法,并不能直接地有助于实用的目的。作为揭示外部世界普遍规律的知识,在很多情况下是要等到几代人以后才能见到成效的。然而事实告诉我们,科学对于人类事务具有重大的影响。一是科学最突出的效果,就是它通过技术生产出完全改变人类生活的工具,极大地改变了人类生活的状况,不仅把人类从为获得生活必需品的极端繁重的体力劳动中解放出来,全面地改善了人类的生存条件,延长了人类的寿命,获得大量的闲暇时间,而且创造出大量价廉物美的艺术和书籍,丰富了人类的精神文化生活,为人们发展自己潜在的天赋才能提供了更多的机会。a关于科学对社会发展的作用问题,著名科学家霍金也有与爱因斯坦相同的感受。他说:“世界在上一世纪的改变超过了以往的任一世纪。其原因并非新的政治或经济的教义,而是由于基础科学的进步导致了技术的巨大发展。”(史蒂芬·霍金:《果壳中的宇宙》,吴忠超译,湖南科学技术出版社2016年3月第1版,第26页)二是科学的不朽的荣誉,在于它通过对人类心灵的作用,使一般公众相信人类的思维是可靠的,它所揭示的自然规律是普天之下皆准的,从而克服了人们在自己和在自然界面前的不安全感。对于一个国家来说,如果忽视科学,必然会使这个国家由于缺乏独立见解和判断的人才,而失去许多发展的机会,难以适应新的形势。因此,爱因斯坦强调指出:“凡是科学研究受到阻碍的地方,国家的文化生活就会枯竭,结果会使未来发展的许多可能性受到摧残。”[12]111

然而,现实社会生活中的每一个人,既是孤独的人,又是社会的人。作为孤独的人,每一个人都试图发展自己的天赋才能,获得他所需要的物质和精神生活条件;而作为社会的人,则试图以自己的努力,在为其他社会成员服务的过程中,给他们以帮助,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获得他们的赏识和好感,与他们共享欢乐。爱因斯坦特别指出,人类所做和所想的一切,都关系到满足他们的迫切需要和减轻苦痛,如果人们想要了解人的精神活动和它的发展,“就要经常记住这一点”。[7]403人类来自于动物界这一事实使爱因斯坦深刻意识到,每一个人在出生时,一方面遗传了生物学上动物的原始本能,在人类的本性中包含着“兽性本能”“自私自利的欲望”“像河水要时常泛滥”的“战争倾向”,[12]154,251,371以及“与生俱来的憎恨的和毁灭的欲望”。[15]90因此,在现实的人类社会生活中,大量地存在着自认为无敌的“蠢人”、被邪恶的激情驱使着的“粗鲁的群众”、最容易干坏事的“暴民”,还有类似于希特勒式的“人类的渣滓”。[12]37,158,363,707

因此,在爱因斯坦看来,尽管人类在科学的领域中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但是,科学作为一种强有力的工具,通过它发明的任何一种有用的物品,都能成为攻击人的武器,从而对人类的生存构成危险。就像刀子可以给人类的生活带来便利,但也能用来杀人一样,因而科学及其产生的技术,并不必然地给人类带来幸福。比如,在和平时期,每一种新的技术手段投入社会的生产过程之中,固然可以提高“人的劳动生产力”,生产出更多的劳动产品,丰富市场,为改善人们提供新的可能,但是它也会带来工人的失业和社会购买力的下降,造成“失业→购买力下降→失业增加→购买力更猛烈地下降”的恶性循环,引发社会的经济危机。[7]420这不仅使劳动者“成为机器的奴隶”,“在劳动中毫无乐趣”,而且更强化了劳动者之间的竞争,使他们“经常提心吊胆,唯恐失去他们一点点可怜的收入”。[12]89而在战争时期,应用科学给了人们相互毒害和相互残杀的手段,“毁灭人类生命和辛苦赢得的劳动果实”,从而成为科学技术进步的“最大害处”。[12]94究其原因,爱因斯坦认为,对于能动的人类事务来说,单靠真理的知识是不够的,单纯的才智不能代替道德上的正直,科学至多只能为达到某些目的提供手段,它既“不能创造目的,更不用说把目的灌输给人们”,而“目的本身却是由那些具有崇高伦理理想的人构想出来的”,因而不能“过高地估计科学和科学方法”。[12]312因此,爱因斯坦认为,引导人类走向美好生活的目标或目的,是在宗教的形式中所包含的道德和伦理原则。这种道德和伦理的最高原则,“是犹太教-基督教的传统给予我们的”。[12]208只不过在宗教的形式中所包含的道德和伦理原则,必须用科学知识清除宗教的神秘形式以后,才能留下“个人的自由而有责任心的发展,使他得以在为全人类的服务中自由地、愉快地贡献出他的力量”这样一个“非常崇高的目标”或目的。[12]208简单地说,人类如果要克服科学发展和技术进步所带来的种种弊端,就必须继承和发扬在宗教的形式中所包含的道德和伦理内容,也只有宗教中的这种道德和伦理内容,才能遏制人类的原始本能和冲动,规范人们的观念和行为,把人类引导到和谐、幸福和美好的生活。对此,爱因斯坦在1937年9月写的一封信中告诉人们,尽管这个时代的一大特征,不仅是科学研究硕果累累,而且科研成果在技术应用中也取得了巨大成功,但是一定要记住:“仅凭知识和技巧并不能给人类的生活带来幸福和尊严”,而能够给人类的生活带来幸福和尊严的,只能是宗教的创立者们,如释迦牟尼、摩西和耶稣等宗教领袖们所创立的道德和伦理原则。因此,如果人类要保持自己的尊严,要维护生存的安全以及生活的乐趣,那就应该竭尽全力地保卫释迦牟尼、摩西和耶稣这些宗教领袖们“所给予我们的一切,并使之发扬光大”。[8]61-62正是在这种意义上,爱因斯坦认为,“要是没有‘伦理教育’,人类就不会得救。”[12]340“一切人类的价值的基础是道德。我们的摩西之所以伟大,唯一的原因就在于他在原始时代就看到了这一点。”[7]470

正是在少年时代对道德宗教的信仰以及在成年时代对科学与宗教的反思中,爱因斯坦一方面用科学知识帮助道德宗教清除其拟人化上帝的渣滓,把道德宗教中的道德和伦理原则提升出来,并入他的宇宙宗教之中,使之成为一种“真正的宗教”;[12]219另一方面,他把道德宗教中的道德和伦理内容作为全人类最宝贵的遗产,与自己在少年时代确立的那个通过科学研究探索客观世界的人生最高目标相结合,使这个内容单一的人生最高目标中包含着为全人类服务的道德和伦理要素。爱因斯坦在晚年的《自述》中谈到少年时代的宗教信仰对他的人生意义时说,尽管他在12岁那年中止了对当时社会上的道德宗教的信仰,但是这种信仰的经历却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是他使自己“从‘仅仅作为个人’的桎梏中,从那种被愿望、希望和原始感情所支配的生活中解放出来的第一个尝试”。[7]2在爱因斯坦看来,通过宗教信仰,“使人类尽可能从自私自利的要求、欲望和恐惧的奴役中解放”出来,正是“宗教的目标之一”。[12]219-220可以说,爱因斯坦把他在少年时代对道德宗教的信仰中所汲取的道德和伦理原则转化成他自己的道德和伦理观念,构成了他的人生观中最重要的内容,以致于在他的成年时代谈到人的价值时依然认为“一个人的真正价值首先取决于他在什么程度上和在什么意义上从自我解放出来”,并且进一步认为“人只有献身于社会,才能找出那实际上是短暂而有风险的生命的意义”。[12]48,316因此,在谈到人生的理想时,爱因斯坦认为,人们对财产、虚荣、奢侈的生活等庸俗目标的追求“都是可鄙的”,他把那种以安逸和享乐作为生活目的的伦理基础叫作“猪栏的理想”;而在谈到自己的人生理想时,他说:“照亮我的道路,并且不断地给我新的勇气去愉快地正视生活的理想,是善、美和真”,[12]56从而在他的心目中,进一步确立起“人类的福利必须置于对自己国家的忠诚之上——事实上,必须置于一切之上”,“把为社会服务看作是自己人生的最高目的”或最高目标。[12]42,170需要指出的是,爱因斯坦在这里所说的“为社会服务”,主要是指为超越国家范围的,以增进“人类的福利”为目标的,为人类社会或为全人类服务。

据此,我们可以认为,爱因斯坦在对科学和宗教的反思中,汲取了道德宗教的精华——作为人类社会的道德和伦理原则,把他在少年时代确立的人生最高目标升华为以人类的福利为最高目标,以及为实现这一目标而为人类社会服务的人生观。这种超越狭隘的国家主义的人生观,使爱因斯坦成为尽管有自己所属的名义上的国籍,但却不属于任何一个国家的“世界公民”。[15]94

四、实现人生观的必要条件

爱因斯坦在对科学和宗教的反思中深刻地认识到,“人类最重要的努力莫过于在我们的行动中力求维护道德准则。我们的内心平衡甚至我们的生存本身全都有赖于此。只有按道德行事,才能赋予生活以美和尊严。”[8]83而运用这样的道德准则对人的价值进行评价,自然先要看他为人类的利益作出过多大的贡献或起过什么样的作用。

这种以人对社会的贡献作为人的价值评价根据和评价方式,从爱因斯坦在宗教基础上所形成的道德和伦理原则来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然而,在他看来,如果人们仅仅用这样的标准对人的价值进行评价,那么“这样的一种态度还是会有错误的”。其原因在于忽略了“我们从社会接受到的一切物质、精神和道德方面的有价值的成就,都是过去无数世代中许多有创造才能的个人所取得的”[12]52这样一个基本事实。因为只有个人才能思考,“只有自由的个人才能作出发现”,即使是“一个科学家组织”,也不可能作出“查理士·达尔文那样的发现”。[12]237因此,“只有在自由的社会中,人才能有所发明,并且创造出文化价值,使现代人生活得有意义。”[12]143

尽管爱因斯坦完全不相信人类会有那种既不受外界的强迫,也不必适应内心的必然的哲学意义上的自由,但是在整个人类社会被区分为不同的民族国家的情况下,如果依据国家是为人而建立的原则,那么在国家与个人的关系中,国家应当“把人本身看作是人类的最高价值”。这样,“国家的最高使命”就是“保护个人,并且使他们有可能发展成为有创造才能的人”。[12]98尽管在“人的自由究竟是否必须受到国家利益的限制,和应该限制到什么程度”的问题上,不同的人可以有不同的理解,但是爱因斯坦认为,无可怀疑的是:“追求真理和科学知识,应当被任何政府视为神圣不可侵犯;而且尊重那些诚挚地追求真理和科学知识的人的自由应该作为整个社会的最高利益。”[12]61-62

爱因斯坦的这一观点来源于他所提出的两个应当能够得到“大家一致同意”的“目标和价值”:一是“为维持全部人类的生活和健康所必需的资料应当由总劳动量中尽可能少的部分来生产”;二是“满足物质上的需要,固然是美满的生活所不可缺少的先决条件,但只做到这一点还是不够的。为了得到满足,人还必须有可能根据他们个人的特点和能力来发展他们理智上的和艺术上的才能。”[12]212在爱因斯坦看来,如果人们能够一致同意这两个目标,那么第一个目标必然要求人类增进一切有关自然规律和社会过程规律的知识,这只有通过促进一切科学工作才能实现。而科学进步的先决条件,是不受限制地交换一切结果和意见的可能性,即在一切脑力劳动领域里,具有充分的言论自由和教学自由。他把这种自由理解为“一个人不会因为他发表了关于知识的一般和特殊问题的意见和主张而遭受危险或者严重的损害”,“这样的一种社会条件”。[12]213爱因斯坦认为,这样的一种社会条件,首先必须由法律来保障每一个人的言论自由,特别是脑力劳动者的学术自由、相关的教学自由和发表自由;其次,在全体人民中必须有一种宽容的精神,而最重要的宽容是国家与社会对个人的宽容。这种社会条件的最直接的目的是为了保证每一个人都能表达他的观点而无不利的后果。爱因斯坦把这样的社会条件称为“外在的自由”。他认为,“这种外在的自由的理想是永远不能完全达到的”,“如果要使科学思想、哲学和一般为创造性思想得到尽可能快的进步”,“那就必须始终不懈地去争取这种自由”。[12]213

爱因斯坦进一步认为,第二个目标的实现,依赖于一切个人精神的充分发展,因而还必须有“第二种外在的自由”,那就是“人不应当为着获得生活必需品而工作到既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从事个人的活动的程度”。否则,由法律保障的个人自由,以及国家和社会的宽容的外在的自由,“对他就毫无用处”。[12]213不仅如此,在爱因斯坦看来,人们通过这第二个目标实现他们个人精神的充分发展,除了必须有上述“外在的自由”和“第二种外在的自由”保障以外,还需要一种“内心的自由”。爱因斯坦将这种内心的自由称为“精神上的自由”。他说:“这种精神上的自由在于思想上不受权威和社会偏见的束缚,也不受一般违背哲理的常规和习惯的束缚。”[12]213道理很简单,任何一种创造性的理论研究或技术发明,都是对既有的知识体系、思维习惯和行为方式的突破和创新。没有这种“内心的自由”,科学的发展以及一般的创造性精神活动的发展都是不可能的。只有同时具备这2种类型和3种形式的自由,爱因斯坦所提出的那两个目标才有可能实现。为了论述的方便,也为了与爱因斯坦所说的“自由的社会”概念相一致,本文将他所说的“外在的自由”和“第二种外在的自由”统称为“社会自由”;将个人所获得的这两种形式的“外在的自由”以及个人的“内心的自由”统称为“个人自由”。

爱因斯坦不仅把充分的社会自由和高度的个人自由,看成是人类从事创造性的科学、技术、文化和艺术发现和发明的必要条件,也把拥有充分的社会自由和高度的个人自由,看成是人们维护自尊心和个人尊严的最重要因素。他说:“要是没有这种自由”,既不会有莎士比亚、歌德、牛顿、法拉第、巴斯德和李斯特等伟大和艺术家和科学家,也不会有铁路、无线电、防治传染病的办法以及廉价的书籍和文化艺术,更不会有把人从生产生活必需品所需要的苦役中解放出来的机器,因而人民群众就不会有像样的家庭生活和普遍的艺术享受;“要是没有这种自由”,“凡是有自尊心的人都不会觉得还有活下去的价值。”[12]142-143正因如此,爱因斯坦认为,对于个人来说,“只有不断地、自觉地争取外在的自由和内心的自由,精神上的发展和完善才有可能”;而对于国家、社会以及教育机关来说,应当“鼓励独立思考来支持这种自由”,“至少不该去干涉它的发展”,只有这样,“人类的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才有可能得到改进”。[12]213-214

爱因斯坦对自由的这种理解,来源于他对自己的人生经历的深刻体验。尽管爱因斯坦出生在没有自由的专制的德国,但是家庭生活中浓厚的自由气氛对他的影响更大,使他在少年时代的观念中对自由与专制之间优劣对比形成巨大反差。特别是在12岁那年,他通过阅读通俗科学读物,不仅对《圣经》里许多故事的真实性产生怀疑,从而中止了少年时代的宗教信仰,甚至意识到国家通过宗教故意用谎言欺骗年轻人,从而产生了一种“真正狂热的自由思想”,这才导致他确立了探索在个人之外的世界的人生最高目标。由于对当时德国的专制制度和国家欺骗的极度反感,16岁的爱因斯坦主动要求放弃德国国籍,独自移居到自由气氛浓厚的民主国家瑞士。在瑞士阿劳州立中学一年的补习期间,这所学校里的“自由精神和那些毫不仰赖外界权威的教师们的纯朴热情”和“自由行动和自我负责的教育”,使爱因斯坦强烈地感受到符合自由精神的教育的优越性,给他“留下了难忘的印象”,让他发出“真正的民主决不是虚幻的空想”的感叹。[7]47-48正是在这种自由的教育和自由的学习环境中,爱因斯坦产生了“追光”的理想实验和感觉经验,踏上创立狭义相对论科学研究的道路。爱因斯坦后来就读的苏黎世联邦工业大学,除了入学和毕业两次考试以外,学生差不多有做他们愿意做的任何事情的“自由”,从而让他的“好奇心”b即爱因斯坦在四五岁时对那只罗盘指针以确定的方式行动背后所隐藏的东西的好奇心,在12岁那年从那本“神圣的几何学小书”中所感受到的纯粹思维何以能揭示真理的好奇心,以及16岁那年对在“追光”的思考中所隐藏着的宇宙奥秘的好奇心。“这株脆弱的幼苗”,在自由的滋养下不仅没有“夭折”,而且还得到茁壮成长。[7]8-9爱因斯坦所说的“好奇心”,既是他“内心的自由”的表现形式,也是他“内心的自由”的存在形式。而作为爱因斯坦哲学的宇宙宗教,则更是既没有束缚他的理论思维自由发展的神学教义,也没有阻碍他的想象力自由驰骋的上帝形象,从而使爱因斯坦在全部生命历程中,始终保持高度的内心自由。

然而,就在向着他在少年时代确立的人生最高目标前进的时候,大学毕业后的爱因斯坦,没有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为了生存,爱因斯坦不得不四处奔波,以打零式的方式,当家庭教师或代课教师,因而内心焦躁,生活困苦。如果不是得到同学和朋友格罗斯曼及其父亲的帮助,在伯尔尼瑞士联邦专利局里谋到一个稳定的职位和一份优厚的收入,用爱因斯坦自己的话说,他“即使未必死去”,“也会在智力上被摧毁了”,以致他把这看成是对他的“一种拯救”。[7]514很显然,如果没有伯尔尼瑞士联邦专利局里那份稳定工作和优厚收入的支撑,就不可能使他在最富于创造性活动的1902—1909年那几年当中,既不用为生活而操心,还有大量的业余时间研究他感兴趣的科学问题,又没有大学里的年轻教师不得不去写大量科学论文的压力,更不必担心他的努力会毫无成果,可以从容地进行他的思考和研究。每当谈到在专利局里的时光,爱因斯坦都充满深情地说,那是“一种真正的幸福”,[7]50甚至把伯尔尼瑞士联邦专利局,称为“人间寺庙”。[7]189由于在科学领域中的杰出贡献,爱因斯坦先后在科学界乃至整个世界受到高度重视和尊重,巨大的名望和更为优厚的物质待遇随之而来。尽管此时的爱因斯坦早已没有了衣食之忧,但是为了人类科学和一般创造性精神活动的发展,爱因斯坦常常呼吁改善教师的待遇,提高他们的工资,同时号召知识分子组织起来,向工人阶级学习,为提高自己的经济待遇而抗争。

由于希特勒在德国上台执政,爱因斯坦所需要的那种充分的社会自由正在消失。面对这种社会现实,爱因斯坦就像他在16岁那年放弃德国国籍选择到自由和民主的瑞士生活一样,他不得不再次逃离德国,移居到自由和民主的美国生活。对于这件事,爱因斯坦的理由是,只要他还能有所选择,他就只想生活在实行“公民自由,宽容,以及在法律面前公民一律平等”的国家中。他所说的“公民自由”,是指“人们有用言语表达其政治信念的自由”;他所说的“宽容”,则是指“尊重别人的无论哪种可能有的信念”。他认为,这些条件在当时的德国都不存在。[12]124在二战结束后的美国,麦卡锡主义一度甚嚣尘上,一些著名的科学家和知识分子受到迫害,言论自由和学术自由受到摧残,民主的政治制度遭到严重的破坏。面对这种状况,爱因斯坦勇敢地站出来,为社会的健康,更为科学的发展,为人民的生活,与之进行坚决的斗争。

由此可见,没有充分的社会自由和高度的个人自由,就不可能有爱因斯坦伟大而辉煌的人生。正是在这种意义上,我们把充分的社会自由和高度的个人自由,看成是爱因斯坦实现他的人生观的必要条件。

总的说来,爱因斯坦正是在他的这种人生观的引导下,一方面,自甘寂寞,通过探索他的宇宙宗教的上帝概念,奋力向宇宙本质的深处迈进,成为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另一方面,不计个人得失,通过维护人类社会的道德和伦理原则,勇敢地反对各种邪恶势力,试图建立一个符合他的“社会—伦理目的”的社会主义社会,[12]312成为一名伟大的世界公民。c爱因斯坦的社会主义思想与本文的主题无关,笔者将另作专题研究。

[1] 佚名.爱因斯坦的人生观[J].今日中国论坛,1998,(6):44.

[2] 佚名.爱因斯坦的人生观[J].环渤海经济瞭望,1999,(1):14.

[3] 周坚.爱因斯坦人生观初探[J].北京轻工业学院学报,1985,(1):24-30.

[4] B.霍夫曼.青少年时代[C]//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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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秦关根.爱因斯坦[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1979:3-4.

[7] 许良英.爱因斯坦文集(增补本)(第1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8] [美]海伦·杜卡斯,巴纳希·霍夫曼编.爱因斯坦谈人生[M].北京:世界知识出版社,1984.

[9] M.塔尔梅.相对论创立者的成长时期[C]//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112.

[10] M.索洛文.关于“奥林比亚科学院”的回忆——爱因斯坦:《给莫里斯·索洛文通信集》序[C]//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154-155.

[11] A.爱因斯坦.我是怎样创立相对论的?[J].科学学与科学技术管理,1983,(7):29-30.

[12] 许良英.爱因斯坦文集(增补本)(第3卷)[M].北京:商务印书馆,2009.

[13] 周德海.论爱因斯坦的实在概念[J].自然辩证法研究,1999,(12):15-19.

[14] A.Φ.约飞.纪念阿耳伯特·爱因斯坦[C]//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285.

[15] P.米切耳莫尔.阿耳伯特·爱因斯坦[C]//纪念爱因斯坦译文集.上海:上海科学技术出版社,1979.

On Einstein’s Outlook On Life

ZHOU De-hai
(Scientific Research Office,Hefei Administration College,Chaohu,238000,China)

Einstein,in his teenage stage,set his highest life target in pursuing spiritual consolation and knowledge and found substantial driving force for his target in his belief in cosmic religion god.His highest life target was promoted to the outlook on life of serving human social welfare in reflection of science and religion.Full social and individual freedom served as prerequisite for realizing his life goals.Guided by his outlook on life,Einstein,viewed as a great scientist,strove for the nature of the universe in exploring the concept of cosmic religion.He was also known as a great citizen of the world in upholding human moral and ethical principles and in fighting against the evil and striving for a socialist society in accordance with his social-ethical goals.

Einstein;cosmic religion;human welfare;outlook on life

F821

A

2095-2082(2017)05-0061-10

2017-04-20

周德海(1950—),男,安徽巢县人,合肥行政学院教授。

(责任编辑 王 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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