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代温州文学家何白的均州沧浪游记考略
2017-04-14田运科李垣璋
田运科+李垣璋
摘 要: 明末文学家何白的《游沧浪亭记》融记述、描写、抒情、思辨于一体,为后人了解均州沧浪亭留下了宝贵资料。结合其他诗文的描述,均州沧浪的建筑布局,主要分为沧浪亭、真武殿、文昌阁三大建筑群,也反映了以沧浪亭为代表的儒家文化、以真武殿为代表的道教文化,和以玉峰庵、金塔银塔为代表的佛教文化之间的共存融合。《游沧浪亭记》中表达的“复请为沧浪主人”的沧浪愿望,与他后半生隐居家乡田园有着密切联系。
关键词:均州沧浪;儒家文化;道教文化;佛教文化;隐逸思想
中图分类号: G127;I207.6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5-8153(2017)01-0041-04
明末文学家何白(1562-1642)是浙江温州乐清人,字无咎,自称丹邱生,晚年又号鹤溪老渔。其一生历经嘉靖、隆庆、万历、泰昌、天启、崇祯六朝,前半生为了生活出外四处游幕,44岁后返乡隐居,以山林田园为伴,以书画诗酒为乐,人称“布衣诗人”、“山中宰相”。晚年手定刊印《汲古堂集》,并有《汲古堂续集》抄本流传。
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春,何白应好友冯元成县令之招,到郧城县署作客。同年夏又应李洞南、沈华石两位县令之邀,于竹山、竹溪、房县等处游历近月。此段经历在《汲古堂集》中留有游记《游武当山记》、《游沧浪亭记》、《竹山竹溪房县游记》三篇,诗歌《麇城道中作,时客冯元成大参郧阳署中,出游武当山》、《登玉冕庙,下临沧浪亭》、《见道傍醮碑偶作》、《玉虚岩》等近十首,皆为以前研究郧阳、武当诗文者所忽略。
《游武当山记》全篇5766字,《游沧浪亭记》844字,《竹山竹溪房县游记》828字,记述其游览途中的所见所闻所感,具有比较珍贵的艺术和史料价值。尤其是《游沧浪亭记》,由于历史上流传下来的关于均州沧浪亭的诗歌相对多一点,而文赋很少,以前只见到赋记等十篇左右,其中明代王世贞《沧浪濯缨赋》一篇;《均州志》(康熙十二年)收录四篇,即明代周脱野《沧浪赋》、清代钟岳灵《沧浪赋》、清代沈冠《游沧浪赋(有序)》、清代朱锦幖《登沧浪望太岳赋》;《续辑均州志》(光绪十年)收录三篇,即明代陈诏《新修沧浪东山记碑》、清代钟岳灵《沧浪记》、清代张道南《沧浪亭记》,《续修大岳太和山志》(民国十一年)收录两篇,即清代李月《拟重修沧浪亭序》、清代贾笃本《重修沧浪亭碑记》。而现在发现的这篇何白撰写的《游沧浪亭记》融记述、描写、抒情、思辨于一体,为后人了解复建均州沧浪亭留下了宝贵资料。
一、均州沧浪的建筑布局
均州沧浪亭古建筑群因丹江口水库蓄水,已于20世纪60年代没入水中。当时条件有限,留下的照片很少,现在能看到的主要有两张:一张由一支俄国考察团拍摄于1874年,现藏于巴西国家图书馆;一张大约拍摄于20世纪30年代,由均县人王钧的后人保存,在1965年送给十堰摄影家陈天翔收藏。另上述十一篇文章中,關于沧浪亭古建筑群布局的记述,比较具体一点的是明代陈诏的《新修沧浪东山记碑》(简称《新修》)、明代何白的《游沧浪亭记》(简称《游记》)和清代贾笃本的《重修沧浪亭碑记》(简称《重修》)三篇。贾笃本《重修》中记载的:“有亭巍然临江,足供登览。亭后为真武殿,殿后为文昌阁”。但贾笃本记述比较简略,实际建筑物并不只沧浪亭、真武殿、文昌阁三座。
明代陈诏的《新修》主要记述了北极殿(即真武殿)建筑群:“中建正殿三楹,额曰“北极殿”。左右各翼殿三楹,前□顶二楹,山门三楹,门侧各碑亭一。又前则竖石为坊,额曰“玉冕晴云”。□□后楹,两傍亦称之,额曰‘沧浪精舍。又以探奇搜胜必登□履□,穷其目力而后已,乃依山阜复作□□□□□□览极”。明代何白的《游记》则记述比较具体:“斗折而上数百武为沧浪亭……后再折为玄览亭。从亭右折而南,趿级而上为玉峰庵,庵据玉冕之半……陈酒脯,饮庵后太和精舍。”三篇文章相互对照,比较完整地反映了沧浪亭古建筑群的建筑布局。
1.临江的沧浪亭古建筑群
三篇文章都写到了沧浪亭,清代贾笃本《重修》还记载了两座小塔:“崖端各建小塔一,塔以金、银名之。”金塔、银塔今留存有照片为证。民俗文化网在转载袁正洪、邢方贵、王永国、胡继南诸先生文章《屈原会在秦国汉水郧阳投江吗?——报告文学〈屈原:魂兮归来〉质疑之一》时,附上了丹江口市沧浪文化研究会副会长、秘书长王永国提供的金塔近景照,并介绍道“均州沧浪亭左右两边建有金塔、银塔,此照片为沧浪亭左边的石雕金塔,高约两米,与右侧的银塔,组成双塔。二十世纪七十年代淹没于丹江口水库之中。”[1]
另外,根据明代何白的《游记》记载,和沧浪亭相邻的还有玄览亭一座:“斗折而上数百武为沧浪亭……后再折为玄览亭。”
2.居中的真武殿建筑群
明代陈诏的《新修》记道:“中建正殿三楹,额曰‘北极殿”;清代贾笃本《重修》中记道“亭后为真武殿”。武当山供奉的主神玄武神,为上古传说中的北方之神,宋真宗时封为“真武灵应真君”,元成宗封为“元圣仁威玄天上帝”,明成祖朱棣自称得真武相助,称帝后加封真武为“北极镇天真武玄天大帝”。因此,北极殿、真武殿都是供奉玄武之殿。
根据明代陈诏的《新修》的记载,真武殿(北极殿)建筑群还包括左右翼殿各一座、“□顶”一座、山门一座、碑亭两座、额书“玉冕晴云”石坊一座。
3.后面的文昌阁建筑群
在十九世纪、二十世纪的两张沧浪亭老照片中,真武殿后面都建有一座阁楼,清代贾笃本《重修》记道“殿后为文昌阁”。明代陈诏的《新修》中也写道:“又以探奇搜胜必登□履□,穷其目力而后已,乃依山阜复作□□□□□□览极”。虽然“复作”之建筑因文字磨灭已不知,但根据“探奇搜胜必登□履□,穷其目力而后已”这句话的意思(前半句磨灭的文字补充后应为“登高履险”),可以推断出该建筑必是登高远眺之阁楼。
除了上述建筑外,均州沧浪古建筑群还有两种建筑,即明代陈诏《新修》中记载的“沧浪精舍”,明代何白《游记》中记载的“玉峰庵”,和庵后“太和精舍”。原武当山古建筑研究所张华鹏先生在著作《水下均州文明》的《沧浪亭》一文中描述到:“沧浪亭,位于汉江东岸陡崖边上的一个小山沟里,沟口海拔131.30米,沟脑海拔161.90米,最高处海拔181.50米。沟口为沧浪亭,亭后为三间大式硬山绿琉璃瓦屋面大殿,大殿后沟脑为凭虚亭,再后为一座小石坊,山上有玉峰庵和悟真庵相邻,今成遗址。沧浪亭南山傍为大门,有曲径小道盘山蹬达江水,来往需乘舟。”张先生文中的“大殿”肯定是“真武殿”,“凭虚亭”和“文昌阁”很可能是不同时期建于同一位置的两座建筑物,在有些关于均州沧浪亭的诗歌中,也写到了凭虚亭。玉峰庵是和悟真庵相邻的。现在,玉峰庵、悟真庵、沧浪精舍、太和精舍究竟是几座建筑物还需进一步研究,具体位置在上述几篇文章中记载得似乎不大一致,而几百年间均州沧浪亭几经废建,不同年代建筑物也会有所不同,这都还有待更多资料来证实。
综上所述,均州沧浪古建筑群总体上分为沧浪亭、真武殿、文昌阁三大部分,其中沧浪亭部分包括沧浪亭、玄览亭各一座,金塔、银塔各一座;真武殿建筑群包括大殿一座、翼殿两座、“□顶”一座、山门一座、碑亭两座、石坊一座;文昌阁建筑群包括文昌阁一座。另外还有玉峰庵、悟真庵各一座,沧浪精舍(或太和精舍)一座。建筑类型非常丰富。
二、均州沧浪的建筑文化
均州沧浪建筑群围绕沧浪亭、真武殿和文昌阁,修建了大小十多座建筑物,有亭、殿、阁、塔、庵、精舍、碑亭、山门、石坊等类型,反映了儒释道不同文化类型的融合。
1.以沧浪亭为代表的儒家文化
在中国建筑史上,“亭”从最早用来守卫政权和疆土的军事建筑,逐渐演变为一种普通的民用单体建筑,尤其是从隋唐五代开始,“亭”的观景功能不多。我国名亭很多,苏州沧浪亭自北宋苏舜钦修建后,已成为沧浪文化的标志,均州沧浪亭则少有人知。苏州沧浪亭是私家园林建筑,均州沧浪亭则是户外山水风景建筑。
沧浪亭因沧浪歌而名;沧浪歌也称孺子歌(即儿歌),因沧浪水而作。沧浪文化的核心是沧浪歌,它因孔子、屈原而流传隽永。最早记载“沧浪水”的文献是儒家经典《尚书·禹贡》:“嶓冢导漾,东流为汉,又东,为沧浪之水。”《尚书》也是我国最早的散文总集。
何白在《游记》开篇即言:“沧浪亭在均阳之东,后负玉峰,前临汉水,古《孺子歌》濯缨处。”最早记载《孺子歌》(《沧浪歌》)的文献是春秋时代的儒家经典《孟子·离娄上》:“有孺子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我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我足。孔子曰:‘小子听之!清斯濯缨,浊斯濯足矣。自取之也。”何白开篇即点明沧浪亭的由来。
当游完沧浪亭乘船返回时,“之中流,烟际渔舠,鸣榔相答,复谓大夫曰:‘今之渔父非昔之孺子耶,何久之不托于音也?予乃扣舷倚和沧浪之歌,歌曰:‘汉之广兮,岂挠而浊,谁为为之,匪扬匪漉。汉之广兮,岂汰而清,谁为为之,匪激匪澄。毋尘而缨也,毋泥而足也,大白若辱兮,又何之濯为!”此段和《楚辞》、《诗经》相关。“今之渔父”则出自屈原《楚辞》的《渔父》篇。该篇在叙述屈原流放途中遇一渔夫,向渔夫表明自己宁愿牺牲也不同流合污的坚定信念后:“渔父莞尔而笑,鼓枻而去。乃歌曰:‘沧浪之水清兮,可以濯吾缨;沧浪之水浊兮,可以濯吾足。遂去,不复与言。”作者渡至汉水中流又“扣舷倚和沧浪之歌”,所和之辞明显与《诗经》中描写汉水的《汉广》篇相似,该篇写一位樵夫路遇一位即将出嫁的汉水游女,却“不可求思”,于是诗中反復吟诵“汉之广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何白在和辞中融合了汉水《孺子歌》(《沧浪歌》)和《诗经》中《汉广》的意蕴,构思精妙,表达了自己人生的失意之情。
以沧浪亭为典型承载物的沧浪文化,是儒家思想的重要体现,何白的《游沧浪亭记》和数十篇历代描写均州沧浪的诗文,充分反映了那些仕途受挫或怀才不遇的文人士子在精神和思想上的自我平和解脱,展现了沧浪文化千百年来广受世人推崇的积极意义。
2.以真武殿为代表的道教文化
均州古城位于距武当山七十公里外的汉水沧浪边,是道教传说中的真武大帝降生地,从水路去武当山朝圣的人们,都要在此下船沿陆路上山。明代永乐皇帝大修武当时,在均州城内建有号称武当九宫之首的“静乐宫”,规模宏大,其面积占到均州城的一半之多。
宋元明时期,随着对真武神信奉的提升,各地纷纷修建真武庙。“检读宋元明清时期的方志、文集、笔记及相关文献,纵观宋元明三朝真武庙的分布,考察其历史的沿革性及其逐步形成的祭祀和崇奉真武的区域,则武当山、南京(宋代建康)、北京,实际上成为这一时期的三个中心。”[2]均州武当山地区作为真武神的“发祥地”,和明代大修武当这一国家工程所在地,真武祠、真武庙、真武殿更是密集。“静乐宫早在明永乐年间敕置正六品提点道官管理各宫观。静乐宫还管理邻近的庙宇:禹王庙、三义庙、北泰山庙、泰山庙、沧浪亭、观音阁、玉皇阁、卧云亭等,甚至远在180千米外的襄阳城南的真武庙也归静乐宫管领。”[3]因此,均州沧浪除了沧浪亭,还专门修建真武殿(北极殿)供奉真武大帝正是道教文化的反映和展示。武当山各大宫观都建有真武殿或玄帝殿。
文昌阁是道教为祭祀文昌帝君,保一方文风昌盛而建的建筑。文昌帝君又称梓潼帝君,是中国民间和道教尊奉的掌管士人功名禄位之神,明、清官府都曾通令天下学校奉祀文昌神。道教的文昌和儒教的孔子,成为天下士人的精神主宰,每逢科举考试之年,士人无不膜拜祈祷。
3.以玉峰庵、金塔银塔为代表的佛教文化
何白《游记》中记载的玉峰庵和张华鹏记载的玉峰庵、悟真庵,应该都是佛教小寺庙。庵,古代最初是指一种小草屋,即“结草为庵”。根据《汉语大字典》的解释,后来还有两个意思,一是文人书斋,如“老学庵”、“影梅庵”;二是僧尼奉佛的小寺庙,尤指尼姑居住的小庙,如尼姑庵。建在户外沧浪亭的,很可能是后者。
沧浪亭前的金塔和银塔,也带有佛教文化的影响。中国古代并没有塔,是随着佛教的传入而逐渐发展起来的一种佛教建筑,但后来逐渐从宗教世界走向了世俗世界,尤其明清时期,塔与堪舆学结合,民间兴建了大量的风水塔,用以镇山、镇水、镇邪、点缀山水、弥补地形等。均州沧浪亭位于汉江之畔的半山腰,亭前临水的金塔和银塔就是风水塔,既有镇水作用,也有点缀山水风景的作用。
何白《游记》记载了饮酒的“太和精舍”,陈诏释,“精舍”一是指道士、僧人修炼居住之所,二是指学舍、书斋。“精舍”一般是儒、释、道人物用来躲避世俗喧嚣,追求清净玄远的读书、修炼、养生之地,更多层面上是一种“精神圣地”,大多位于林壑幽深、风景优雅、远离市井处。因此,“精舍”往往融合了儒释道的文化精神。“书是精舍陈设中不可或缺的、最具有象征意义的物品,可以说无书不成其为精舍。”[4]
另外,“太和精舍”中的“太和”一词,是典型的道教词语。武当山古名“太和山”。明永乐十五年,明成祖朱棣敕封武当山为“大岳太和山”、大顶金殿为“大岳太和宫”。道家把“太和”看成是“道”的演化和表现形式,是指宇宙万物最高层次的和谐。
三、何白的滄浪情怀
何白在《游记》中写自己“谒武当还,再宿静乐”,仍“意怏怏不自得”,“冀一濯沧浪以少纡其怀”,并向州大夫“复请为沧浪主人”。登上沧浪亭后,“下瞰大江”,“亦超然一旷观也”。后大夫过来,一起“陈酒脯,饮庵后太和精舍”,“俯仰吟啸,觞爵交错,颓然自放”,“左右之人争窃观,不知谁为太守也”。归途告大夫“得为竟日之游,衎衎然乐也”,并“扣舷倚和沧浪之歌”。最后“登岸舍舟,一笑而别”。
何白的均州沧浪之游,从“诘旦出城”,到“日暝下山”,从“意怏怏不自得”到“衎衎然乐也”,从渡江、登亭、赏景,到饮酒、和歌、一笑而别,得到了精神上的放松和愉悦。
从何白的生平经历来看,早年他曾为生活四处奔走,依人作幕。万历二十四年(公元1596)春,应冯元成县令之招,到郧城县署作客,除了游览武当山、沧浪亭,还应邀到竹山、竹溪、房县等处游历近月。万历三十二年(公元1604年),又应郑昆岩之请,到陕北榆林住了一年左右。从陕北归来后,何白便不再外出,学陶渊明,在老家城西南郊的渚浦东村所修筑的“山雨阁”隐居,过着简朴的隐居田园生活,以诗书画自娱。
他除了在《游沧浪亭记》中表达了“复请为沧浪主人”的愿望,在他的一些诗作中也抒发了他的沧浪情怀。他晚年手定的《汲古堂集》中,直接写到“沧浪”的诗歌就有十二首,分别是五言古体二首、七言古体四首、七言律体四首、五言排律体二首。
其中写沧浪亭的一首,即《登玉冕庙,下临沧浪亭》,后两句为“何事楚人工写怨,只看风物易生哀。丛丛菊蕊伤心放,鼓枻沧浪又一回”,触景生哀。另有一首《黄洋田舍坐雨》写于从郧阳到武当途中(《游武当山记》有记载),描写了在黄洋冈遇雨“息驾古田舍”的所见所感,写到“沧浪”的诗句为“瓮牖面江麓,钓石回沧浪。泉响应林竹,美荫交园桑”,触景思乡:“感此愧形役,眷焉怀旧乡”。
还有十首写到“沧浪”,有的是对沧浪闲逸生活的向往,如“予本沧浪叟,放迹边城隅”(《华阴道中,答粤西督府杨济寰先生见寄》)、“山爱主人长在门,主人爱山不出户……咸池九奏天籁合,沧浪一曲烟江深……愿将太古调六韺,坐挽淳风回四海”(《李睿司文学太古堂歌》)、“宁亲况近苦寒月,应念家园久离别。倘忆沧浪旧钓游,梦落冰壸湖上雪”(《送陈君吁北上,并简其尊人良父丈》)、“阿谁独坐弄钓船,钓竿远拂沧浪天”(《三溪钓叟图歌赠陈入素文学》)、“却笑雕虫为长物,看来野马是浮名。五湖烟月能赊客,醉和沧浪且濯缨”(《酌酒与友人》)、“紫芝白石且归去,吾亦沧浪歌濯缨”(《池河》)、“达命机堪息,尊生物可忘。晚来歌此曲,归思满沧浪”(《巢县阻雨,寄宿牛山道院,晚眺焦湖,因忆故山草堂,三十二韵》)。
有的是对清逸之景的描写,也是作者沧浪情怀的流露,如“掬沧浪兮浣尘缨,撷紫芝兮出岩户”(《同朱在明、张邦粹、王季中宿仙岩清晖楼,晓起寻梅雨潭、雷门、龙须瀑,憩休粮、伏虎二庵,登绝顶望海上诸山作》)、“大罗一柱障东南,鸟道盘纡不可探。翠壁别开千佛岭,沧浪遥注百花潭”(《春日王邦彦偕伯氏邦瞻,携尊招同王明元、张吉思泛舟游双溪寺,寺在大罗山麓,中有百花潭、石佛岭诸胜,晚复移具流觞潭上得诗四首》)、“道秘窥玄牝(公好黄老家言),机闲下白鸥。沧浪孺子曲,云月庾公楼”(《公楚人也。三宰剧邑,以文选左迁武林别驾,晋南北部郎,寻备兵温处》)。
何白后半生思想发生了大的变化,从前半生的外出四处游幕转为在家乡隐居田园,与他的均州沧浪之游,也应有一定的联系。
[参考文献]
[1] 《屈原:魂兮归来》之疑:屈原会在秦国汉水郧阳投江吗?[EB/OL].http://www.mswhw.cn/news/20160731960.shtml.
[2] 周晓薇.宋元明时期真武庙的地域分布中心及其历史因素[J].中国历史地理论丛,2004(3):48.
[3] 张华鹏,张富明.均州城概貌[J].郧阳师范高等专科学校学报,2009(4):24.
[4] 孙彦.精舍考[J].江海学刊,2007(2):119.
Travels on Canglang in the State of Junzhou by Litterateur HE Bai from Wenzhou
in the Ming Dynasty
TIAN Yun-kei, LI Yuan-zhang
Abstract: Travels on Canglang Pavilion by Litterateur HE Bai in the late Ming Dynasty combines marration,description,expression and philosophical thoughts in one,leaving the valuable data for future generation to better understand Canglang pavilion.In combination with generations to better understand Canglang pavilion.In coblination with other poems description,architecture layout of Canglang pavilion can be mainly divided into Canglang Pavilion,Zhenwu temple,Wenchang Pavilion;it also reflects the cultural coexistence of the Canglang Pavilion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Taoist culture,Yufeng temple and Jinyin Tower as the representative of Buddhism.Wish to be master of Canglang expressed in Travels on Canglang Pavilion is closely related to his life and pastoral seclusion in his hometown.
Key words: Canglang in the State of Junzhou;Confucian culture;Taoist culture;Buddhist culture;reclusive though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