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数据挖掘的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腧穴运用规律❋

谭惠娟，罗婷婷，瞿玉竹，文明霞，杨 蕾，吴 曦

(成都中医药大学，成都 610075)

基于数据挖掘的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腧穴运用规律❋

谭惠娟，罗婷婷，瞿玉竹，文明霞，杨 蕾，吴 曦Δ

(成都中医药大学，成都 610075)

目的:分析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CFS)的腧穴运用规律。方法:系统检索和严格筛选后，建立针灸处方数据库，运用“针灸数据挖掘系统V1.0进行挖掘。结果:共纳入文献196篇，单腧穴使用频次和支持度前五位分别是足三里、肾俞、脾俞、肝俞、三阴交;“足三里+三阴交”“三阴交+内关”分别在两穴配伍项集中支持度、置信度最高，“足三里+三阴交+百会”在三穴配伍项集中支持度和置信度均最高，“足三里+关元+肾俞+脾俞”在四穴配伍项集中支持度和置信度均最高。结论:针灸治疗CFS以辨病取穴为主，多选用足阳明、足太阳和足太阴腧穴，重视补益穴和背俞穴的使用，在配伍上多采用表里经配穴、交会经配穴和三部配穴，体现了重视先、后天调理的学术思想。

针灸;慢性疲劳综合征;腧穴运用规律;数据挖掘

慢性疲劳综合征(chronic fatigue syndrome，CFS)是以不能解释的持续性疲劳为主要特征，并伴随躯体疼痛、睡眠障碍、认知障碍等症状的一组综合征［1］。由于诊断标准和调研方法的差异，CFS在全球成年人中的发病率大致为0.007% ～2.6%［2］。据统计估计，CFS给美国社会造成的经济负担已接近每年240亿美元［3］。由于CFS的病理机制尚不明确［4］，目前尚无对该病疗效确切的药物，行为认知疗法(CBT)是目前惟一国际公认的有确切疗效的干预手段，然而其临床有效率也仅有35%［5］，而且其操作繁琐、价格昂贵、推广度和接受度较低。近年来，随着补充替代医学的兴起，针灸在CFS治疗中优势渐显，已有高质量的临床随机对照试验结果显示，针灸相较于药物［6］、假针刺［7］、空白对照［8］在缓解CFS症状上有明显优势。本研究旨在收集相关临床研究，运用数据挖掘技术，分析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有效处方的腧穴选用特点及配伍规律，为今后的临床治疗及研究提供优化证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文献检索

采用主题词结合自由词的检索方式，检索数据库:Embase、PubMed、Cochrane Library、中国生物医学文献数据库(CBM)、中国学术文献网络出版总库(CNKI)、维普期刊全文数据库、万方数据资源系统，检索时间为1988年至2014年12月。

中英文检索以“慢性疲劳综合征”“肌痛性脑脊髓炎”“病毒后疲劳综合征”“纤维肌痛”等为主要疾病检索词，干预措施设定为“针刺”“电针”“灸法”“耳穴”“耳针”“经皮神经电刺激”等。

1.2 文献筛选

由经过培训的两位研究者根据文献纳入和排除标准独立对文献进行筛选然后交叉核对。对于意见分歧或难以判定的文献，则通过双方协商以达成一致意见，或交由第三方判定。

1.3 纳入和排除标准

纳入标准:研究类型: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的临床对照研究，语言限定于中文和英文;研究对象:符合美国CDC、英国牛津、ICD－10或其他公开发表的CFS诊断标准的患者，性别、民族、地区不限;干预措施:治疗组以针灸为主要干预措施，对照组为安慰针灸对照、假针灸对照、空白对照、基础药物对照其中之一;结局指标:国内外权威医疗组织或研究团队发布的评定标准均可纳入。

排除标准:重复发表或研究内容雷同的临床研究;采用不同针灸疗法作为组间对照的临床研究;采用相同针灸疗法的不同参数作为组间对照的临床研究;采用不同选穴处方作为组间对照的临床研究;治疗组的干预措施为针灸结合中药的临床研究。

1.4 数据库建立及数据录入

采用Access建立“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临床对照研究文献数据库”，以针灸处方表为主表，腧穴表为子表。制定文献数据录入规则，并对录入者进行规范化操作培训，录入信息需与原始文献保持一致。录入内容包括“篇名”“作者”“原始病名”“症状体征”“刺灸方法”“针灸处方”等。

1.5 数据预处理

参照《国际疾病和健康有关问题的统计分类标准(ICD－10)》［9］和国家标准《腧穴名称与定位》(GB/T 12346－2006)［10］分别对疾病名称和腧穴名称进行规范处理。同时对同一篇文献根据不同分型、不同分期而选用不同穴位和刺灸法，应对针灸处方予以拆分。

1.6 数据挖掘

选用“针灸数据挖掘系统V1.0”(著作权登记号2009SR014647)，通过多维、分层关联规则分析方法，对腧穴选用频次和配伍的关联规则进行分析，其中关联规则可通过支持度和置信度进行描述。支持度指项集A和项集B在所有事物中同时出现的概率，显示关联的腧穴对或腧穴组在治疗中使用的使用频率;置信度指在出现项集A的事物集中，项集B也同时出现的概率，显示该关联规则的可信度［11］。

2 结果

2.1 数据准备情况

共检索到相关文献1586篇，按照纳入/排除标准筛选后纳入196篇文献，不同年代的文献分布情况(见图1)。初步分析针灸处方，将因证型、分期不同而导致处方不同者进行拆分，最终得到针灸处方218条。

图1 不同年代文献分布情况

图2 腧穴使用频次分析结果(前15位)

2.2 腧穴使用频次分析结果

图2显示，运用针灸数据挖掘系统对“针灸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临床对照研究文献数据库”中的腧穴进行挖掘分析后显示，218条针灸处方共使用腧穴43个，所有腧穴使用总频次为1377次。单个腧穴使用频次和支持度排名靠前的依次是足三里(136/62.4%)、肾俞 (92/42.2%)、脾俞 (86/ 39.4%)、肝俞(84/38.5%)、三阴交(78/35.8%)。

2.3 腧穴配伍关联分析结果

表2显示，2个腧穴间、3个腧穴间、4个腧穴间的配伍关联分析结果，其中2个腧穴的配伍项集支持度最高的是“足三里→三阴交”(29.4%)，即在218条针灸处方中同时出现穴对“足三里、三阴交”的频率为29.4%。从置信度来看，排名第一的为“三阴交→内关”(56.4%)，即穴对“三阴交、内关”同时出现在含有三阴交处方中的频率为56.4%。“足三里+三阴交→百会”在3个腧穴的配伍项集中支持度和置信度均最高，分别为 18.3%和62.5%。“足三里+关元+肾俞→脾俞”在4个腧穴的配伍项集中支持度和置信度均最高，分别为12.8%和82.4%。

3 讨论

慢性疲劳综合征自1988年被美国疾病防控中心界定后，其研究在各领域逐渐展开。针灸治疗CFS的临床研究均始见于1991年［12－13］，研究虽开始年代较早，但研究数量和质量均不高。自2010年中医针灸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入“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以来，国内外研究者对针灸治疗CFS的临床疗效关注度和研究投入度不断增高，文献检索结果显示，近5年发表的文献数量占总数的49.5%。

表2 腧穴的配伍关联分析结果(前10位)

在中医经典中没有与CFS完全对应的病名，现多将其归属于“虚劳证”“百合病”范畴。《诸病源候论·虚劳病诸候》认为，五脏功能失调是慢性疲劳的基本病机［14］，因CFS主要累及肝脾肾三脏，其病机多为脾肾虚弱、肝失疏泄［15］。

足三里为足阳明胃经的合穴和胃的下合穴，为“四总穴”之一;三阴交为脾、肝、肾经的交会穴，二穴均可针对CFS的主要病机，发挥健脾理胃、补益后天、调畅气机的作用。背俞穴为脏腑之气输注于背腰部的腧穴。杨玄操在《难经集注》中曰:“内脏有病，则出行于阳，阳俞在背也。［16］”CFS主要累及肾、脾、肝三脏，故直接选用三脏的背俞穴。百会和四神聪位于颠顶，根据“腧穴所在，主治所在”，两者均具有醒脑开窍、安神定志的作用;太冲、合谷、神门、太溪均为其所属经脉的原穴，有行气解郁、养心安神之功;内关是手厥阴心包经的络穴，亦是八脉交会穴之一，是治疗情志失调、气机逆乱所致胃、心、胸疾病的效穴，以上选穴均为对症用穴。

现代研究表明，针刺足三里或者以足三里为主的穴组均能有效地提高疲劳大鼠骨骼肌线粒体及肝脏的抗氧化酶活性，减少自由基损伤，起到缓解疲劳的作用［17］。“足三里+三阴交”是治疗CFS的首选穴对，脑功能磁共振成像研究发现，针刺同侧足三里及三阴交可同时激活对侧中央前后回、双侧额叶、颞中回以及边缘系统，从而对人体功能进行全面调节［18］。“足三里+脾俞”“足三里+关元”“足三里+肾俞”“足三里+百会”的配伍思想均与此有异曲同工之妙。三穴、四穴配伍则多以“足三里+三阴交”“足三里+脾俞”“足三里+关元”等配伍为基础进行加减，其中“足三里+三阴交+百会”在三穴配伍项集中支持度和置信度均最高，三穴结合可发挥补中益气、安神醒脑的功效;“足三里+关元+肾俞+脾俞”在四穴配伍项集中支持度和置信度均最高，是治疗CFS的针灸处方中配伍关系最稳定的多穴组合，可推荐作为本病的基本处方。以上多穴配伍处方充分体现了围绕“肾为先天之本，脾为后天之本”理论，针对CFS多为气血不足、阳气虚衰的病因病理，从脾肾入手，重视先后天调理的学术思想，以及表里经配穴法、交会经配穴法和三部配穴法“从阴引阳”“从阳引阴”“天、地、人三才交汇”的配伍思想。

本研究在关注单穴使用频率、双穴配伍关系的基础上，引入对多穴配伍关系的研究，一方面更契合针灸临床和科研选穴的实际情况，另一方面也为数据挖掘研究提供了新思路。同时本研究也存在一些问题，如CFS为现代疾病名，故仅纳入了现代临床研究，未来将继续对相关的古代文献进行挖掘，以期为针灸选穴提供更全面的证据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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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upoint selection rules of acupuncture for chronic fatigue syndrome based on data mining technology

TAN Hui－juan，LUO Ting－ting，QU Yu－zhu，WEN Ming－xia，YANG Lei，WU Xi△
(Chengdu University of TCM，Chengdu 610075，China)

Objective:To analyze the acupoint selection rules of acupuncture for chronic fatigue syndorme(CFS)by using data mining technology.Methods:Combining subject headings and text words，retrieve Embase，Pubmed，Cochrane Library，CBM，CNKI，VIP，WanFang.Conducting strict screening according to inclusive/exclusive criteria.Setting up the database of acupuncture prescription，input data.Using“acupuncture data mining system V1.0(2009SR014647)”to analyze the acupoint regulation rules.Results:196 articles，218 acupuncture prescriptions were included.43 acupoints were used for 1377 times in total.The top 5 frequently－used acupoints were ST36(136/62.4%)，BL23(92/42.2%)，BL20(86/39.4%)，BL18(84/38.5%)，SP6(78/35.8%).The most frequently－used 2 acupoints－combination was ST36→SP6(29.4%)，3 acupoints－combination was ST36+SP6→DU20(18.3%)，and 4 acupoints－combination was ST36+RN4+BL23→BL20(12.8%).Conclusion:Acupoint selection of CFS is given priority to disease differentiation.Points of Foot－Yangming Meridian，Foot－Taiyang Meridian and Foot－Taiyin Meridian are most frequently used.The use of tonifying points and Back－shu points is emphasized.“ST36 combines with acupoints on above meridian”is the fundamental acupoints combination.Cooperation of superficial－internal meridians，crossed meridians and localnearby－distal acupoints show that we should tonify the root of body:spleen and kidney to treat CFS.

Acupuncture;Chronic fatigue syndrome;Acupoint selection rule;Data Mining Technology

R224.2

A

1006－3250(2017)02－0242－03

2016－08－26

国家自然科学基金面上项目(81273855)－针刺治疗慢性疲劳综合征睡眠感知障碍的神经机制研究

谭惠娟(1991－)，女，四川人，医学博士，从事循证针灸学的临床与研究。

△通讯作者:吴 曦(1975－)，女，四川人，教授，医学博士，从事循证针灸学的临床与研究，Tel:15928830710，E－mail: wuxi403@126.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