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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地方志中存在的问题
——以云南地方志为典型

2017-04-12

昭通学院学报 2017年2期
关键词:方志

曹 雪

(云南大学 历史与档案学院,云南 昆明 邮编 650091 )

古代地方志中存在的问题
——以云南地方志为典型

曹 雪

(云南大学 历史与档案学院,云南 昆明 邮编 650091 )

自宋以来,中原各个地方兴起修志之风,地方志由此得到大力发展。方志作为与史书有同等地位的资料,在近年来更是受到极大的关注,形成专门研究的研究领域——“方志学”。方志以其详载一定地方的风貌见长,但是在其几百年的发展演变之中,由于一些编修者的思想意识因素,以及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的渗透等因素,所以也存在着一些问题。云南地区与中原骨肉相连,而这一地域内的方志在明清时期也得到大力的发展,但他们同样也存在着很多一般方志所有的问题。

方志学;抄袭现象;赞颂当朝

自元以来,云南地区正式划归中央政府的管辖范围之内,中原文化得到广泛的传播。同时由于中央政府的关注和支持,一时间,云南地区的教育水平也在慢慢的与中原地区靠拢。明清时期更是这一地区的大发展时期,在云南史上有相当重要的地位。首先,高祖朱元璋下令移民,使得先进地区的大量人口进入,这些移民不仅带来了先进的技术,更带来了中原的优秀传统文化,使得汉族与少数民族在相互生活的情况下,日渐受到民风的熏陶。其次,有明一代,不管是政府还是地方都极为重视当地的教育问题。就学校而言,政府支持设立儒学、卫学等官方教育机构,而地方也多有书院等教育机构得以设立。所以在多方努力之下,到明朝中期,在这一地区的举人的数量蔚为可观。同时,这一时期很多中原官吏的到来以及地方官员的努力,他们有感于云南地区的风土人情,同时也受到当时修志之风的影响,深感云南地区历久缺志的遗憾,因而相继对这一地区编修地方志。

方志是比较综合的对一个地区的自然、经济、风俗、人物、历史等等方面内容进行详细记载的著作,有着很长久的历史,并且各个时期不管是中央王朝还是地方政府都对编修方志极为重视。近现代以来,对于方志的评述及研究开始的较早,并且在现在的史学研究当中,方志作为保存较为完整,并且对一定地域的记载较为详实的一种珍贵资料,不仅推动历史研究者的史学研究进程,而且对于一些地方性的专门研究,地方志就成了我们在正史记载之外必不可少的资料来源。章学诚先生就曾认为“方志乃一方之史”,将方志提高到与史书并肩的地位,即认为方志的性质即为史。寿鹏飞先生他的书中也论述道“ 志者, 史也,史以明治乱兴衰之故, 志以补郡国利弊之书”,并且认为“志乘为郡邑之正史。”他也着重强调了认为方志是地方性的“正史”,更是把方志的地位提高到非不寻常的史书的高度。再加之,后人也对此多有论述。[1]很多的学者也对这一问题进行了相关论述。很多人给予了方志作品历史和地理的双重定性。民国时期就有很多的学者认为方志具有地理属性的同时也具有很明显的历史性,而方志巧妙的融合了这两种特点。朱士嘉先生在1934年首次提出了“志兼史地”的概念。①朱士嘉. 方志之名称与种类[J]. 禹贡, 1934(1).黎锦熙先生对此也多有论述,他称方志是“ 折衷之论,则谓方志为物, 史地两性, 兼而有之。惟是兼而未合, 混而未融。今立两标, 实明一义。即方志者:一、地志之历史化;二、历史之地志化”。[2]即他认为方志具有历史与地理的两重属性。这些概念的提出,或这些对方志的定性问题的研究也引起了很多人对方志性质问题的讨论。比如谭其骧先生及后来的许多学者就对此提出异议,现在在学术界普遍认为方志是综合记载地方的政治、经济、文化状况的书籍,并认为方志对历史学与地理学都有很大的推动作用,[3]更与地理学、历史学、政治学、经济学、考古学等都有一定的内部联系。[4]除此之外,还有很多学者对这个问题都有研究,比如陈光贻就对此有独到的见解。[5]鉴于对方志诸多问题的讨论如火如荼,并且方志的重要性也受到很多知识分子的关注,因而1924年梁启超先生首次提出了方志学这一概念,集中对方志的产生与发展、类别与功能、编纂理论、利用与评论等方面进行研究,近年来更是有大量关于方志学的论文、专著作品相继出版,可见其重要性受到很多人的关注。

地方志是我国特有的文化遗产,其中蕴含着一定地域之内的自然、社会、人文方面的珍贵资料,基本上可以将之视为一种地方性的综合史籍。方志在古籍中记载有“正人心”,“垂治规”的作用,并且可以指导现在的地方建设等。所以它不仅是人类文明进步的记录,同时也是现今学术研究的珍贵资料,对其进行详细的研究,可以激发国人的民族意识,同时可以更加深化当地人民的家国观念,进而推动地方各个方面的发展。所以历朝历代对方志的编修都非常看重。然而对于方志的部分内容,以及其主要的指导思想来说,我认为在其巨大的历史价值的背后,同时也有很多历史的局限,比如在汇编的过程当中,撰修者并未对地方的实际情况进行真实的体验和了解等原因,所以在方志作品当中就存在一些弊端,并值得我们进行反思和在以后治学当中进行改正。方志传袭由来已久,所以容易受到前人编修习惯的影响,甚或受到社会主流思想意识形态的影响,所以会存在固有的不良惯例。我大概分几个方面来对方志当中的问题进行一定的反思:

一、多相抄袭,并没有进行实地考察

对于地方志而言,其首要的任务就是详细记载地域之内的各方面的相关情况,并且力求做到真实客观。在翻阅明清云南地区方志的过程当中,我发现有很多的资料都是基本一致的,不管是在同一地区的不同时段,还是不同地区的同一个时段之内,对某个方面的叙述基本一致。云南地区林密山深,各个地区相互隔离较远,尤其是少数民族地区,更是很多年来相互之间不多来往,所以比较容易形成有地方特色的生活习惯。但是在方志记载当中,其中很多内容有相互抄袭的不良现象,不仅有抄袭其他时期方志资料的情况,也有抄袭前代正史资料的现象。然而一个地区永远都是处在一种不断向前发展的状态当中,其不可能原封不动的保持几十年,甚至几百年不变,可见在方志编修的过程当中,很少有人对各个地区的变化进行相关的实地考察。比如对于云南地区婚俗的记载,方志内容就存在很多相同的部分。比如乾隆时期对沾益州婚俗的记载为“婚礼求婚者,敦请水人,设酒䜩之。水人至,女家逹主人意相垦。女家或未允,再三求之。既诺,亦䜩水人。然后,二姓互相宴饮。”[6]而对光绪时期姚州婚俗的记载与上并无二致。“求昏者,请媒于家,䜩而拜之。至妇家,拜致求昏者之意。妇家许诺,亦䜩之。二姓互相酬拜,下定仪。将娶,请期纳币,然后亲迎。”[7]在这里即是在不同时期,不同的地区,两地婚姻习俗相同的记载。同时还有康熙时期的楚雄府、嘉庆时期的临安府,其记载内容完全相同,所不同之处仅为个别字眼的表述有别,现抄引于下。楚雄府记载“婚嫁先通媒妁求庚帖,继请亲友之尊贵者诣女家,致主人意。既诺,则二姓互相酬拜,具启下定仪。将娶,请期纳币,而后亲迎。”[8]同时临安府的内容也是如此内容,“婚嫁仍遵行六礼,先求庚帖,随通媒妁,继请亲长之尊长者,向女家致主人意。既诺,则二姓互相酬拜,具启下定仪。将娶,则请期纳币,而后亲迎焉。”除此之外,对同一地区,不同时期也是如此,比如对于白盐井地区在不同时期记载分毫不差。“婚姻遵六礼,先求庚帖,次通媒妁,继请亲长之尊贵者向女家致意。既诺,择期行媒下定(仪)。将娶,请期纳聘,而后具启迎亲。其仪物丰俭,各因其力。独彩轿事华,古盒繁拙,为此地乡俗。至若婚娶论财,彝虏之道,乘丧嫁娶,即属逆理,今白井概无焉。”[9]这种情况反映更是明显,就算我们假定这一地区的婚俗长期以来没有发生变化,但是志书由不同人编修,而用词断句如出一辙,可见其抄袭现象普遍存在。还有很多内容都存在相互抄袭的情况,不再举例说明。这一情况所涉及的不仅仅在婚俗领域,在其他生活生产方面都普遍存在。

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发现一种现象,也就是方志对于前代人相关著述的抄袭。比如民国时期所修的马龙县志当中所记为“嫠妇与人乱,不禁,婚夕私相送。已嫁,有奸者,抵死。”[10]即为抄录《新唐书》所记。[11]之后在乾隆年间修的《新兴州志》中又出现了同样的记载,并且在文字方面都没有出入。其记南蛮地区“婚嫁亦弗避同姓,……嫠妇与人乱,不禁;婚夕私相送。已嫁,有奸者,抵死。”[12]由此可见,在不同的时期,不管是唐朝还是乾隆时期,甚至是民国时期,在不同的地区,其记载内容是完全相同的。除此之外,由李春龙所编修的《新篡云南通志》中也有抄袭《明史》的内容。通志记云南普洱府地区“其俗男女勇健,走险如飞,境内有河,汲水烧炼炭上即成盐。无秤斗,以篓计多寡量之。”[13]其在《明史》当中有相同的记载,二者并无二致。[14]

由上面所罗列的内容,我们可以明显看出,不管是记载什么时期的情况,修志书之人总是会参考甚至将别人的记载摘录于本人文中,其很大一个促成因素或许就是修志之人长期专注于修书,并没有去当地进行实地的考察,也并没有对相关的案例进行分析,所以在他们的笔下,这些地区的情况就是相同的,或者即使在不同区域,但由于前人所记载的内容较为丰富,所以就直接引为己用。这些情况都是十分普遍的。对于这一方面的研究,建国之后系统编纂的大型丛书《中国民族问题资料·档案集成》则不仅内容更为丰富,而且对少数名族内部的各个方面的记录都十分详细,并且这一次所做的少数民族地区大普查的相关情况相对较为真实客观,其在写作过程当中极为重视深入各个地区进行切实的调查,同时还对这些生活、生产状况进行案例分析,所以这样的资料比起有一定章法可循的方志显得更为客观,真实。

二、感恩于天,颂扬当朝

在中国历朝历代的著作当中都不缺颂扬之词,尤其是对于帝王的赞颂词汇更是相当丰富。中国古代是一个人治国家,因而在很多文人墨客写作的过程当中,就一定会对国家、帝王、天地神灵进行一定的褒扬,比如我们在很多历史资料当中,就经常会在写作的时候将天子、神灵、上、大等字眼列于全篇文章之上。在方志作品当中还有一个十分普遍的现象,就是将地方各方面的发展进步状况都归因于王朝的兴盛,帝王的恩德,神灵的保佑。这样的情况自方志于宋时大兴就已经存在,并且成为一种约定俗成的写作模式。

我们不再对中国历代方志当中对于王朝赞誉的状况进行回顾,重点以云南地区明清时期的基本方志为例,对这种写作特点进行一些简要的分析。对于王朝和天子的赞颂占了很大的比重,并且在每本方志当中都会出现。“圣天子教化,覃敷良有司潜移默化,种人多革陋习,所谓衣冠、饮食、婚姻、祭祀燕享者,大半从汉官仪制,前所志者,从其朔也。”[15]这种资料是最为常见的,即表述为某一地区原本民风彪悍,或其落后于中原,因而受到王朝的恩泽,感念于帝王的英明神武,所以当地才日渐开化,渐悉于内地地区。道光时期威远地区修志也有这样的称颂。“威远,僻壤也,亦要区也,为滇省南方屏障,地多种夷称为难治,我朝声教四讫,导以诗书,化以礼乐。”[16]其表述更为明确,即鉴于威远地区,地处边境,独居闭塞,且民族成分复杂,不仅落后而且难于治理,既有今日的发展程度,主要就是中央王朝对这一地区的重视和教导,使得这样的地区在王朝的恩泽之下得到发展。

客观来说,中国历来都是人治国家,文人士大夫群体在学习、著述的时候,长期受到儒家礼法观念的影响,所以他们对于国家、君主概念都是极其重视的,并且这些方志的作者一般都是由当地的官员或者大儒所写,他们长期囿于君臣等级观念以及国家观念,所以在其写作过程当中就会有其思想的体现。由科举考试进而成为地方官,并得到中央王朝的重视,他们自有一套相应的为官之道,治学之术。或许在这样的学术氛围之下,对于王朝的赞誉愈甚,对帝王的崇敬愈高,即可使其作品流传愈广,这些都是著作人事先会考虑的问题。

三、重本抑末,观念明显

中国是一个农耕国家,在长期的发展过程当中,使得我们对于土地、农业有相当独特的热情,自春秋战国到明清时期,我们国家都会坚持重农抑商的社会观念。重农抑商的社会观念在商鞅变法之后日渐被人所接受,且广为传知,之后历朝历代都将之奉为国家政策。 同时孔子说“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这些儒家代表人所主张的重义轻利伦理思想也深刻的影响了这种农本思想的形成。中国古代历来各个王朝时期,商人的社会地位都很低,甚至经常会受到朝廷不公正的待遇。不管是管仲还是商鞅的思想影响,还是后期历代的帝王政策,他们都相继采取一定的措施来限制商人的发展,甚至对其进行严格的打压。比如汉朝初建时期,就对商人有诸多的不公正待遇。《史记.平准书》当中就记载汉高祖对商人的态度。“ (汉初)天下已平,高祖乃令贾人不得衣丝乘车,重租税,以困辱之。”[17]他对商人进行衣食住行的限制,甚至下令商人的子孙不可为官等。明太祖朱元璋也对此进行了限制,“农民之家许穿绸纱绢布, 商贾之家止许穿绢布。如农民之家,但有一人为商贾者, 亦不许穿绸纱”[18]。这些都限制了他们的身份与社会地位,目的都是为了打击商人群体,来保证本业的发展。这种限制还是较为简单的,除此以外历朝历代都对商人群体征收重税,比如汉武帝实行“算缗”、“告缗”制,历代王朝也纷纷效仿。比如唐宋时期,在盐法之下,对商人就有很多的禁令限制。大清入关以后也继承了这样的思想,对农业颇为重视,顺治时期就将重视农桑定位基本国策,康熙帝也主张“农事实为立国之本,俭用乃为居家之道。”①《清实录》(五)·《清圣祖仁皇帝实录》(二):卷117,北京:中华书局, 1987:224.讲求以农立国。可见从古至今,历代王朝都坚持重农抑商观念,并多以事农为荣,而摒弃经商。这样的思想传承千百年,已然成为这些修撰方志作者潜意识,所以他们在修撰方志的时候就必然会参杂这样的指导思想。

云南地区长期以来都与中国历代王朝进行紧密的联系,到明清时期更是成为一体,社会生活和生产的各个方面都渐习汉风。这些中原地区来到这里的文人官员,或者在本省内受教而成大儒的知名文人,他们都深受几千年的文化熏陶,所以他们的这种观念在方志当中也是极为明显的。在云南的地方志当中,这样的即在颇为详实。在康熙宁州郡志当中有一段是这样记载的:“备乐乡。冠、婚、丧、祭、吉、凶、宾、嘉,一遵家礼;尚节俭,勤耕读,朴直坦易,犹多古风;重名节,承先志,耕读相半,不事商贾。”“路居乡。地狭民稠,男如朴素,俗重耕耘,朝出暮归;多崇俭,耻浮华;士以科贡开,沿海以捕鱼为生,不事商,实重儒术。”

“摆衣奈着多居旱湿,风尚近罗,各别祭赛,勤耕种,不事商贾。普得惟以捕鱼,不事耕种商贾。”不管是记述生产还是民俗,在其所记最后都会加上“不事商贾”这四个字,可见对于作者而言,农民最纯朴的表现在于世代务农耕田,操持本业,不管生活是否艰辛,当地的人民都不会去进行商业贸易。

重农抑商的实质是保证农业的发展以及保证广大的人民固着在国家管控的土地上,这样就可以更好的实行自己的集权统治。而地方志有时候也可以作为地方官的政绩之一,所以有时候作者并未完全切实的记载所在地方的经济生产状况。同时这也是一种思想观念的传播,方志在流传的过程当中,这种思想也会渐渐深入人心,其也有很大的教化作用。

四、社会等地,以士为尊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传统社会当中,“士农工商” 四民地位有序,所形成的价值观被历代社会群体普遍接受 并称为一种传统。这种观念的特征就是“尊儒尚学,贵农贱商。” 这种观念自从汉代时期确立之后一直延续到清朝,使人们的潜意识当中形成士才是社会的上流的思想,并且影响到社会的分工、尊卑等等方面。余英时先生就对这一问题进行过论述,他在针对明朝时期商人地位的上升问题上进行了分析,他确实承认这一时期有商人地位的上升现象,但其也认为:“我们不应过分夸张这种倾向”,“19世纪以后, 传统的偏见依然继续存在”[19]也就是说,不管社会发展到明还是清,这种延续几千年的社会观念依旧存在并发挥重要的作用。这种思想观念经过春秋战国时期,诸如管子,以及儒家诸多代表人的发展,已经臻于成熟,并且这一时期内就已对其职业和社会等级秩序进行了限定,到汉朝时期更是成为通论般的思想。儒家认为“ 士农工商” 四民,“作而行之, 谓之士大夫;审曲面执, 以饬五材, 以辨民器, 谓之百工;通四方之珍异以资之, 谓之商旅;饬力以长地财, 谓之农夫。”[20]这就是对“士农工商”分别进行了职业分工,后经过朝廷一系列的政令,商人地位渐低,而鼓励文人通过做官而成为社会的最高层,之后经过历史的发展,这种职业划分带来的地位差别就更是想而易见了。历朝历代虽然都大量的存在“士不如商”或者“农不如商”的感慨,但社会主流思想依旧是以士为尊。即使社会发展到明清时期,在商品经济的冲击之下,商人的社会财富力量上升,有时朝廷也会赞誉商人群体,但是他们仍旧不可能成为社会的上层,只有读书出仕的士人群体才是这一王朝存在的主要阶层,因而依旧以他们为尊。其次中国民本思想的根基也不会允许他们凌驾于农之上,这是社会阶级的基本构成,在古代有很重要的地位。

我们从修地方志的作者统计当中可以清楚的了解一个现象,就是这些修志之人基本是朝廷官员或者名士大儒,他们本就是诵读儒家经典,寒窗苦读几十载,然后通过参加国家的选举制度才得以出人头地,成为一方官员,因而他们长期受到这种思想观念的影响,视读书出仕为振兴家族或光宗耀祖的唯一途径,并且以这一方式为成为其跻身上层社会的唯一途径,所以这种“士农工商”观念深入他们心中,所以对于他们来说,评价一个地方是否进步,文明程度如何,一个很大的参考标准就是士的数量以及当地人民的风气。同时,在历史时期,在这些人物在国家进行的严格考核制度下,这样的方志作品完全可以美化地方,不仅起到颂扬中央的作用,同时也可极大地体现其吏治水平,使其名声大振。仅以云南地区明清时期的方志为例,其中就很强调地方对于儒家思想的重视,以及成为士的热情。天启《滇志》当中对此方面的记载丰富,并且所记地方较多。比如当时最为繁荣的云南府就记载“盐池、田渔之饶,金银、畜产之富,俗奢豪,惟文齐王阜,景毅相继防检,遂为善人,禀名山大泽之气,子弟多款秀,科第显盛,民遵礼教,畏法度,士大夫多才能,尚节义,彬彬文献与中州埒。”[21]110十分重视士人群体,并且还以地方的读书群体多而与中原内地相较。云南省内的文教圣地大理府也有相关的记载,这一地区历来文人辈出,对于儒家的思想也接受较为成熟,在明朝时期更是形成很多的科举家族。“俗本于汉民,多士,类书有晋人笔意,科第显盛,士尚气节,崇奉释教,俗多豪华。”[21]111可见对文教的重视,同样希望其能够通过学习而成为文人士大夫。除此之外,在《滇志》当中对其他各府中,对以儒家思想的推崇以及对士这一社会阶层尊重都有详细的记载,包括临安府、永昌府、曲靖府、广南府等等,可见士风不仅影响汉族群体,对少数民族群体也有极大的影响。到清朝甚至民国时期,对这一方面的记载描述仍旧很多。

中国古代长期以来形成的这种四民观念,使得各个时期的人都很注重文化教育,不仅在古代创造了历史财富,在现在依旧不断的发挥作用,使得我们更重视文化的传承。不得不说,即使在现在,农工商业同步发展的背景之下,这种“士农工商”四民分业之下的地位问题已经与现在的社会形态格格不入,但其也有社会隐含的因素。

地方性是方志作品的基本的属性,其主要的内容就是详细记载一定地域范围内的基本情况,甚至可以说其是地方性的一部断代史书,其有不可比拟的研究价值。方志不仅推动了历史学的发展,在一定程度上都开启了地理学的研究,他的影响和价值都是我们必须要重视的。然而我们在研究方志以及运用方志的时候也应该深入的了解这些重要的资料背后存在的问题,以及这些问题存在的原因及背景,这样才会让我们在历史研究的过程当中,更为客观的对待史料内容,也可使我们更好的发掘方志的价值。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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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oblems in Ancient Local Chronicles——Yunnan local chronicles as typical

CAO Xue
(College of History and Achives, Yunnan University; Kunming 650091 China)

Since the Song Dynasty,each of the localities write books about various things ,the local chronicles is developed. As local chronicles have equal status with historical books, it still attracted great attention,eventually formed a special research field ——Local Chronicles. Due to its detailed records a party style. But passing hundreds of years , because some compilers ideological factors, and thousands of years of traditional culture infiltration and other factors, so, there are some problems. The Yunnan area belongs to the Central Plains, the records in the Ming and Qing dynasties have been vigorously developed, but there also exist a lot of general records all the problems.

Local Chronicles;Plagiarism;praise

K290.1

A

2095-7408(2017)02-0026-06

2016-12-07

曹雪(1992- )女,甘肃武威人,在读研究生,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史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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