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的路径选择
2017-04-11沈小勇
沈小勇
(1.复旦大学,上海200433;2.杭州市社会主义学院,杭州310024)
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的路径选择
沈小勇1,2
(1.复旦大学,上海200433;2.杭州市社会主义学院,杭州310024)
在推进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的进程中,党中央明确提出要紧紧围绕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体现了党中央对文化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和大胆创新。进一步推动文化建设,需要我们正视当前文化发展中面临的瓶颈问题,回应改革的时代呼声,破除体制机制的弊端,向 “深水区”和 “攻坚区”挺进,把文化改革放在经济社会改革全局中统筹谋划,准确理解文化体制机制创新的改革方向和战略诉求,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推进文化体制创新,切实推动国家文化治理的现代化。
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路径
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必须着眼于文化整体实力的增强,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这是坚持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前进方向的必然要求,也是坚持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发展道路的时代使命。习近平总书记强调指出,提高国家文化软实力,关系 “两个一百年”奋斗目标和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实现。要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深化文化体制改革,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增强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推动文化事业全面繁荣、文化产业快速发展,不断丰富人民精神世界、增强人民精神力量,不断增强文化整体实力和竞争力,朝着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的目标不断前进。
习近平总书记关于文化强国问题的系列论述,彰显的乃是当代中国谋求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的路径选择。十八大以来,可以看到,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 《中共中央关于全面深化改革若干重大问题的决定》(以下简称 《决定》),从全面深化改革的时代要求出发,对我国文化体制机制的创新作了总体部署,党的十八届五中全会更是明确提出,“坚定文化自信,增强文化自觉,加快文化改革发展”。当前,在推进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进程中,要紧紧抓住在新的历史时期下文化发展的大好机遇,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大力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增强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推动文化事业全面繁荣、文化产业快速发展,切实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一、适应时代改革要求,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
自2003年中央号召开展文化体制改革综合性试点工作以来,我国文化体制改革已走过10多个年头。可以说,到目前为止,文化体制改革中比较容易改的环节都已经改得差不多了,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都涉及到深层次矛盾和问题,特别是涉及到利益格局的调整[1]。如何进一步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切实推动政府部门由办文化向管文化转变?如何围绕使市场在资源配置中起决定性作用这一基点,加快完善现代文化市场体系,激发市场活力?如何拿出更多的文化产品用于公共文化服务,有效满足人民群众的精神文化需求?这些问题都是在改革深化过程中需要面对和亟待破题的大问题。应当看到,全面启动文化体制改革以来,取得了很大的发展成就,但是也面临着文化发展原创力不足、社会投资不积极、龙头文化企业偏少、文化资源整合能力欠缺、产业发展机制落后、产权明晰和授权管理不到位以及公共文化服务资源配置合理性和有效性欠缺等诸多问题。为进一步推动文化建设,需要我们正视当前文化发展中面临的瓶颈问题,回应改革的时代呼声,破除体制机制的弊端,向 “深水区”和 “攻坚区”挺进,进一步解放和发展社会生产力,在文化体制改革中取得新成绩。
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 《决定》关于文化的部分虽然着墨不多,但是对于文化建设自身而言却意义非凡,有很多亮点和突破点。 《决定》对文化改革的部署,着眼于国家文化治理能力的提升,紧紧围绕建设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深化文化体制改革,体现了党中央对文化发展规律的深刻把握和大胆创新,必将有力推动我国文化体制改革的创新实践,进一步释放文化活力,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 《决定》明确提出要 “坚持以人民为中心的工作导向,坚持把社会效益放在首位、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相统一,以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为中心环节,进一步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这句话为新时期推进文化体制改革奠定了总基调,文化体制改革的中心环节从过去10年的 “培育合格的市场主体”转进为 “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这就要求进一步破除束缚科学发展的思想观念,破除体制机制弊端,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推动文化经济更有效率、更加公平、更加可持续健康发展。无论是对于公益性的文化事业还是经营性的文化产业,都要充分发挥其自身的活力,释放制度制约,加强政策引导,搭建服务平台,推动文化发展,真正使之成为弘扬社会主义先进文化的龙头和主力军。
“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关键就是以市场取代旧体制下计划对文化资源的配置作用,就是要发挥市场对文化资源配置的决定性作用,就是要在统一开放、竞争有序的文化市场体系基础之上,构建新型的文化体制机制。既要通过变革增强国有文化单位的竞争力、影响力,同时也要充分调动社会资源,激发民营资本的活力,挖掘社会民营资本中蕴藏的巨大的文化创造力,从而真正做到让各种市场主体自由竞争、兼并重组,各种文化资源在全国范围内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自由流动。这样,文化发展才能真正开掘制度 “红利”。发挥市场配置资源的积极作用,才能真正减少政府对文化企业的干预,真正做到面向市场的 “需求主导”。鼓励文化领域的市场创新活动,给各种文化创造活动留足充分的社会空间,而不是抑制文化市场的发展。应当看到,“激发全民族文化创造活力”不是一句空话,它必然带来的是对文化体制机制的创新变革要求,也只有在激发文化创造活力中,才能真正走向国家文化治理的现代化。
二、突出重点改革领域,全面提升国家文化治理能力
当前,文化体制改革已经成为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深化文化体制改革已经与经济体制、政治体制和社会体制改革等日益融为一体,迫切需要文化体制改革在深化改革开放和化解社会风险中的引领作用与溢出效应[2]。下一阶段,文化体制改革将如何迎难而上,破除体制机制的难题?中国文化改革发展未来的蓝图将遵循怎样的改革方略?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多次明确指出,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要加快完善文化管理体制和文化生产经营体制,建立健全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现代文化市场体系,推动社会主义文化大发展大繁荣。可见,破除体制性障碍,完善现代文化发展理念,寻求文化政策的规范管理合力乃是下一阶段推进文化改革和发展的突破点所在,更是今后一段时期谋求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的路径选择。
(一)完善文化管理体制,破除制度发展障碍
政企分开、政事分开,一直是文化体制改革的重要任务之一。政府部门由办文化向管文化转变,就是要求理顺政府与市场的关系,要求政府部门回到宏观管理的本位,把不该管的事情交给社会、企业和市场。为此,要进一步理顺文化行政部门与所属企事业单位的关系,实现管办分离。我们看到,党中央从政府文化管理的角度提出文化体制机制的创新,不仅是表述的变化,更重要的是理念的变化。这就意味着各级文化部门要进一步转变行政职能,切实履行好市场监管、社会管理、公共服务的职责,进一步简政放权、下放职能,并通过购买服务、招标等办法让有能力的社会团体和中间机构参与文化建设,充分释放社会能量,同时加强对国有文化资产的管理创新。
政府部门要管好文化发展,关键要在建立机制、完善政策和监督管理上下功夫,对不该管的要放手,对该管的要管好。以往,文化系统的很多晚会、演出、文艺评奖、项目审批都在政府手上,势必会产生形式主义与权力寻租等现象,不利于文化的健康发展。政府简政放权,进一步理清职责,更重要的是要发挥宏观调节和管理的作用,突出对事前、事中、事后的调节监管,关键要准确把握文化意识形态和文化产业两大属性,从战略和全局的角度出发,为文化发展搭建平台、制定规划和提供服务。
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就文化管理体制的改革出台了一系列具体举措和要求,如明确提出 “建立党委和政府监督管理国有文化资产的管理机构”,乃是一大政策突破,有利于进一步理顺党政部门与所属文化企事业单位的关系,有利于实现管人管事管资产管导向的统一。尽管全国很多省份都设有国有文化资产的管理机构,但是形式各异,规范欠缺。中央明确提出设立管理机构,创新出资人管理方式,既是对过去探索的肯定,也是为今后指明了方向,是我国文化体制改革推进方式的重要变化。与此相关,在文化体制改革的深水区,如何实现国有文化企业的现代法人治理结构,做大做强国有传媒企业,一直是困扰文化发展与改革的一大政策瓶颈。为此,党中央还明确提出对按照规定转制的重要国有传媒企业探索实现特殊管理股制度,这也是意识形态领域管理方式的一大创举。特殊管理股制度既保证了国有文化企业发展活力,更重要的又在制度上为文化企业的内容生产加上了 “一把锁”,为在特定问题上行使 “一票否决制”提供了制度保证,这就将坚持正确舆论导向与提升传媒企业活力两者有机结合起来。此外,中央就文化体制改革还提出,“在坚持出版权、播出权特许经营前提下,允许制作和出版、制作和播出分开”,这其实也触及到文化体制改革深水区的一大政策瓶颈,也就是如何既要培育有竞争力的市场主体,又要顾及到文化企业的特殊性,有效加强文化与意识形态的管理。坚持特许经营制度是一个双赢性的政策突破,既坚持了正确的舆论把握,又能够在制度上大力推动国有文化单位特别是新闻单位的企业化发展,更重要的是可以让民营工作室和各种民间力量加入到图书、广播电视非新闻节目制作,大大丰富了文化市场的繁荣和发展。
正是基于文化的双重属性,党中央始终强调对文化发展的管理要坚持将社会效益放在第一位,社会效益与经济效益相统一,特别强调要 “健全坚持正确舆论导向的体制机制”,这就使我们要充分认识到,不能把文化发展、文化产业当做挣钱的工具,文化企业不同于一般工商企业,不能完全GDP数字化。为加强正确舆论建设,还要真正形成健全基础管理、内容管理、行业管理以及网络违法犯罪防范和打击的工作联动机制。特别是对新时期网络舆论工作,特别强调要坚持正面引导与依法管理相结合,要推动传统媒体与新媒体融合发展,重视新型媒介的运用和管理,规范传播秩序。
(二)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构建开放竞争市场秩序
目前我国文化企业的转企改制基本完成,市场化运营的机制也在逐步深入中。未来能否继续深入和推进才是新一轮文化改革的关键,尤其是市场化的运行法则和决定作用能否充分实现才是实现文化体制改革目标的关键。党中央明确提出要 “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现代”二字正是体现了在全面深化改革形势下文化发展的新要求、新特征,也更加符合科学发展观。建立健全现代文化市场体系,就是要充分发挥市场在文化资源配置中的决定性作用。加强法制建设,健全文化市场的法规体系,完善运行基本规则,就是要促使生产要素合理流动,走向更加开放的市场秩序。
对于政府管理而言,不仅意味着要减少行政审批,不再过度干预市场行为,同时还要营造更加公平、有序的市场环境,鼓励各种市场主体公平竞争,真正对国有和民营一视同仁,使得人才、资本、土地、技术和信息等生产要素在市场充分合理流动,推动文化市场产品和服务的多样化、优质化。从文化市场来看,我国文化企业长期面临难以在集约化基础之上做大做强,缺乏具有国际竞争力的品牌文化产业,文化产品数量庞大但质量参差不齐,文化服务水平不高,城乡文化产业差距较大,这些问题的存在与文化要素市场的不健全、不完善、不成熟密不可分,文化生产力得不到根本解放。文化企业业务单一、抗风险能力弱、行业集中度低等问题仍然突出。为此,中央明确提出,要“推动文化企业跨地区、跨行业、跨所有制兼并重组,提高文化产业规模化、集约化、专业化水平”,这对我国文化产业加快产业融合,提升产业集中度,进一步打破行业壁垒、区域壁垒,实现规模经营提出了明确的政策导向。通过兼并重组实现集团化发展,是国际公认的经济发展模式中 “赶超型”战略的核心内容,发达国家综合传媒集团发展历程也表明,打破行业壁垒、加快兼并重组,是做强做大、走向世界的必由之路。
现代文化市场体系成熟的重要标志就是要重视要素市场的重要作用。十八大以来,为加快构建现代文化市场体系,中央就如何发挥市场配置的决定性作用提出了一系列改革主张和具体举措,如明确提出 “建立多层次文化产品和要素市场,鼓励金融资本、社会资本、文化资源相结合”,这是一个具有创新意义的新提法、新主张,特别强调了对于资本要素的重要作用发挥,主张多元化的资本介入和多渠道的资本支撑,从而作为发展文化产业的重要保障。再如,明确提出 “鼓励非公有制文化企业发展,降低社会资本进入门槛,允许参与对外出版、网络出版,允许以控股形式参与国有影视制作机构、文艺院团改制经营”,这就从制度上激发了民间社会资本投资文化产业的激情,非公有制文化企业第一次被允许进入出版领域,非公文化企业进入国有影视制作机构、文艺院团改制经营,由只能“进入”放开到可以 “控股”,这是允许民营资本进入国有文化单位的一个大跨越。可以预期,引入民营资本,影视制作机构、文艺院团的运作模式、发展方向将更加市场化,影视和文艺作品的创新动力也将得到大大加强。
在文化体制改革步入深水区之际,一方面要实质性推动文化产业的跨界发展与混业经营,一方面也要看到并不能一味强调做大做强国有文化企业,应对文化企业实行分类指导,根据不同行业、不同类型、不同发展趋向提出不同发展目标[3]。中央提出特别要重视支持各种形式小微文化企业发展。对非公有制文化企业和小微文化企业提出具体发展要求,这在其他改革领域是不多见的。这也是由文化企业自身特殊性质所决定的。当前,大量的文化企业主要是小微型的文化企业。通常说的 “电脑加人脑”,一个人、一张桌子、一间房子就可以成立一个文化公司。小微文化企业的发展作用不可忽视,这已是国际基本行业特征。如在英国,创意企业90%以上是10人以下的私人小微企业。但是目前我国大量小微文化企业依然面临发展困境,不仅缺失公平的竞争机制,也缺失必要的资金支持。可以预见,下一步扶持小微文化企业发展的诸多政策将陆续出台,只有骨干和中小微文化企业共同发展,才能形成良好的文化产业生态。
(三)构建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保障公民基本文化权益
我国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建设还处在起步阶段,存在着诸多不完善、不平衡的问题。比如,东西部地区、城乡之间、各民族之间、不同阶层之间存在着很大的差别。公共文化服务的标准不清晰,发展活力也欠缺。构建 “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是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一个全新的概念。“现代”二字主要体现的是公共文化服务的均等化、标准化、有效性和参与主体的多元化等理念。如在均等化方面,特别需要把公共文化服务这块蛋糕做大,合理分配文化资源,真正做到政府主导的文化惠民,依法保障广大民众的文化权益。在标准化方面,对于乡镇文化站、村活动室、社区文化中心以及县图书馆、群艺馆、文化馆等,应该有多少项目、多少人、多少年缴费都需要明确相应的标准。三中全会还特别提出,要 “建立群众评价与反馈机制,推动文化惠民项目与群众文化需求有效对接”,这实际上就突出强调了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构建中的有效性问题,文化惠民关键是要重在实效,要做到供需对路,要防止群众有需求却无回应。同时也要防止群众没需求却盲目化、无效化提供。要做到有效性,关键要真正提高服务效率,实现文化惠民项目与群众文化需求的真正对接。
“引入竞争机制,推动公共文化服务社会化发展”,这句表述充分体现了新时期党中央对文化事业和文化产业之间关系的新理解。十多年来的文化体制改革,主要强调了公益性文化事业与经营性文化产业的区别,主要也是为了产业这一块剥离发展的需要;而在新的形势下,不仅要看到两者的区别,同时还要看到两者的联系和交叉点。文化事业是文化产业发展的源泉,文化产业是文化事业发展的支撑。现代公共文化服务体系的构建,特别强调要鼓励多元主体参与文化建设。为此,提出公共文化服务的社会化发展,实际上已经明确政府不是公共文化服务唯一的提供者,不能独家包办,要引入竞争机制,经营性的文化企业同样可以参与到公共文化服务的建设中来。事实上,长期以来政府和文化事业单位包办公共文化服务,也造成了服务方式单一、效率低下、活力不够等瓶颈性问题。引入竞争机制,旨在调动社会力量参与公共文化服务,推动多元主体参与,包括志愿者制度、企业赞助制度等都需要逐步建立。如国外演艺团体,特别是像交响乐、芭蕾舞、歌剧院这些高雅艺术,经费构成基本上是 “1/3格局”,就是政府拨款占1/3,社会赞助占1/3,票房收入占1/3。我国现在是以政府投入为主,票房收入还比较低,全国一年演艺市场票房到现在还不到100亿元,比电影票房还少,更重要的是社会赞助这部分基本上没有[1]。
推动公共文化服务的多元主体参与,也势必会倒逼现有的文化事业单位,包括文化馆、图书馆、博物馆、美术馆等进一步搞活内部管理,提高公共服务的质量。中央提出,要明确不同文化事业单位功能定位,建立法人治理结构,这对公共图书馆、博物馆、文化馆、科技馆等文化事业单位来说是一个机制创新,也是一大改革挑战。今后,公共文化服务机构将通过试点组建理事会,吸纳有关方面代表、专业人士、各界群众参与管理,并通过设立章程等,逐步完善绩效考核机制。可以预见,这些文化事业单位将不再是政府部门的附属单位,而是独立运行、接受社会监督的主体,以确保其运行规范、透明、有效率。这就说明,政府主导下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建设并不排斥市场配置资源的积极作用,相反,更要通过服务主体的充分竞争,提供公共文化服务的整体发展水平。
(四)提高文化开放水平,推动中华文化走向世界
十八大以来,党中央在推进国家文化治理现代化进程中,一方面始终强调中华文化是中华民族区别于其他民族的独特精神标识,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必须立足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另一方面又突出强调要把提高文化开放水平作为重要部署和战略要求,传播当代中国价值观念,体现中华文化精神,全面展示和提升国家文化软实力。早在2005年,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就通过了 《保护和促进文化表现形式多样性公约》,提出世界各国将本着相互尊重相互借鉴的原则,促进文化表现形式的多样化发展。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关键期,文化开放水平在很大程度上体现了一国的文化软实力,我国文化建设只有融入到世界文化的交流与竞争格局中,才能提升文化的整体实力,扩大中华文化的影响力。
提高文化开放水平,要明确文化 “走出去”的关键,理顺内宣外宣体制,支持重点媒体面向国内国际发展。从中央的具体改革要求来看,特别强调要大力 “培育外向型文化企业,支持文化企业到境外开拓市场”,力求充分调动国内、国外两种力量,深化文化推广力度,形成对外文化交流的强大合力和整体效应。强调要 “坚持政府主导、企业主体、市场运作、社会参与”的要求,扩大对外文化交流,统筹国际国内两个市场两种资源,统筹对外文化交流与贸易,努力推动中华文化走出去。据统计,仅2012年我国文化产品出口总额就已经达到217.3亿美元,同比增长16.3%。在政府的扶持下,许多文化企业在走出去方面都获得了成功。比如,我们的原创动漫游戏在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地区获得成功;中国对外文化集团公司与世界知名演出集团和跨国文化企业合作,成功把中国舞台艺术带给西方观众;万达集团以26亿美元收购美国第二大院线AMC影院公司,跃升为国际第一大院线,占有全球近10%的市场份额,更是成为中国文化企业走出去的里程碑。
对照发达国家文化 “走出去”经验,我国文化开放水平还有待提升。2000年,美国影视和音像产品首次超过航天航空业,成为美国第一大出口产业。目前,美国已经占据了40%以上的国际音像市场份额。在2010年,中国电影票房实现重大突破达到101亿,但美国20部好莱坞大片拿到了32%的票房。目前全世界56%的广播和有线电视收入在美国,美国电影票房收入占世界总额的三分之一。好莱坞大片、可口可乐、摇滚乐被称为美国的三大软武器。我国文化产业占世界文化市场比重不足4%,比例不足美国的十分之一。以日本为例,日本确立了 “文化立国”战略,仅2003年销往美国的动漫等产品总收入就达43.6亿美元,是日本出口到美国的钢铁总收入的4倍。韩国的 “文化产业”发展也是蔚为可观,韩剧风靡全球,韩国歌曲《江南style》走红世界。这些文化 “走出去”的成功案例告诉我们,在全球化文化交流时代,关起门来搞建设已经不再可能,只有自身增强文化实力,才能在全球文化竞争格局中立于不败之地。
龙永图曾言:“没有文化的支撑,经济何以走远?”什么时候让国外学生都到中国留学?什么时候让西方观众都看中国电影、听中国音乐、看中国书籍?什么时候让西方消费者都选择中国的品牌?由此可见,文化 “走出去”切切实实关系到国家的文化强国地位,关系到国家文化价值的交流和影响力。尤其在当前 “网络自由”掩盖下的文化安全问题,已经形成了一种非对称的新安全观,迫切需要在提高文化开放水平中,增强维护国家文化安全的能力。国际经验也表明,越是提高文化开放水平,就越能维护国家的文化安全[4]。
三、在全面深化改革中建设社会主义文化强国
紧紧围绕社会主义核心价值体系、社会主义文化强国深化文化体制改革,这是今后我国文化工作和文化发展的奋斗主题和战略指向。回顾过去文化体制改革的十多年,我们也是紧紧抓住了文化改革的机遇期,大胆探索理论创新,推动实践创新,采取了 “自上而下”的改革路径,取得了阶段性成果。如经营性文化单位的转企改制,文化事业单位的内部机制改革,文化市场的综合执法改革,政府文化行政部门管理职能的转变等等,都是文化体制改革的巨大成就。政府搭建的文化产业公共服务平台也日趋完善和成熟。公共文化服务体系也形成了支柱性的框架,并衍生出一系列的文化惠民工程。这些都是过去文化领域取得的发展成就。自启动文化体制改革以来,人民群众的基本文化权益进一步得到保障,覆盖城乡的公共文化服务体系得到进一步完善。中央财政和地方财政合理分担的公共文化机构运行经费保障机制基本建立起来。
当前,在改革的攻坚期和深水区,文化领域面临的挑战与其他领域一样,都涉及到深层次的利益矛盾和问题。只有坚持全面改革,才能继续深化改革。党中央在文化管理体制上的一系列政策瓶颈突破,如特殊管理股的探索,特许经营权和制播分离的结合,以及鼓励非公文化企业的发展,降低社会文化资本的进入门槛,允许社会资本对国有影视制作和院团改革的控股参与,推动公共文化服务的多元主体参与和文化事业单位的机制创新等等,这些发展性、改革性举措都是在新时期作出的重大政策调整和顶层设计。只有这样,才能在根本上改革现有的文化管理体制,改变行政主导、多头管理以及职能分散的诸多问题,突破文化市场条块分割、区域壁垒限制,才能真正深化文化体制机制,在解放思想中进一步解放和发展文化生产力。
可以预期,推进文化改革的种种主张必将带来一系列的变化和革新。国有文化企业改革也得到大力推动,在原有国有文化企业的改制基础上,将进一步推出若干措施,以推动国有文化企业的发展。如完善国有文化企业出资人制度,推动建立现代化企业管理制度,并会逐步推出国有文化企业员工持股的试点方案,逐渐探索国有文化企业的激励制度。国有文化资产面向民间社会资本开放,将吸引社会资本参与股份制改造、向民营企业资产转让。民营企业,尤其是市场化运行良好的龙头民企,可以进入更多的文化领域,从而做大规模。文化市场体系建设也将会得到进一步推动,同时,也将会加快推动文化企业兼并重组,为文化企业之间的跨地区、跨行业兼并重组扫清障碍。公共文化服务领域也将改变政府独家包办的现状,引入竞争机制,文化企业将积极参与到公共文化服务的建设中。文化事业单位体制调整势在必行,文化企业的国际化和走出去的案例将会显著增多。
必须看到,文化体制改革和文化建设的着眼点是要建设社会主义的文化强国。我们相信,文化体制改革既是全面深化改革的重要组成部分,也将受益于经济、政治、社会等领域的深化改革成果,这就需要我们跳出文化看文化,把文化改革放在经济社会改革全局中统筹谋划,深刻把握文化发展的规律,准确理解文化体制机制创新的改革方向和战略诉求,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推进文化体制创新,切实推动国家文化治理的现代化。
[1]蔡武.政府办文化转向管文化[N].人民日报,2013-11-22(02).
[2]齐勇锋.明确国有文化经济的战略定位[N].光明日报,2013-11-25(02).
[3]高宏存,刘颖.探索文化发展合力[J].瞭望新闻周刊,2013(19).
[4]范玉刚.在全面深化改革中推动文化体制机制创新[N].学习时报,2013-12-02(09).
(责任编辑:张迦寓)
10.3969/J.ISSN.1672-0911.2017.02.002
D261
A
1672-0911(2017)02-0002-06
2015年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青年基金项目 (项目编号:15YJC710049);2015年中国博士后科学基金第58批面上资助项目 (资助编号:2015M581541)。
2016-11-21
沈小勇 (1978-),男,复旦大学国际关系与公共事务学院博士后流动站研究人员,杭州市社会主义学院教授,哲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