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劳动价值论的经济科学价值

2017-04-10肖殿荒

社会科学动态 2017年1期
关键词:经济学尺度实体

肖殿荒

劳动价值论的经济科学价值

肖殿荒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基础,并且充分借鉴西方经济学中的科学成分,这就要求联接和适度综合现有两大经济学体系。然而,价值理论是经济学的起点与基石,只有价值理论融合了,两大经济学的多方面融合才能顺势而成。本文主要论证和强调劳动价值论的基本科学价值,发掘出经济社会商品及财富的共同属性或者内在尺度,即抽象劳动价值实体命题。以此劳动价值论的核心命题及相关推论为基础,充分借鉴西方经济学中的(一般)供求均衡价格论的四个模型,给出了建立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现代综合价值论的简明思路,后者构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并且解决劳动价值论面临的 “第三大难题”的基石。经济学原理往往具有科学性的一面,还必须超越意识形态,更应该看到劳动价值论在经济学中的逻辑合理性与科学 “价值”。只有这样,立场选择才能够真正做到理直气壮,具有足够说服力。

劳动价值论;经济科学价值 价值实体;现代综合价值论

一、劳动价值论在经济学中的逻辑合理性与科学 “价值”

经济学价值理论的意义或 “价值”可能被认为首先主要表现在伦理价值,即反映了不同经济学流派的价值取向。具体来说,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体现了分析(商品)交换过程及价格现象时研究者所秉持的劳动者或者工人阶级的价值取向,即经济活动过程中的客体即社会财富的价值实体必须是劳动者创造的,只有这样,才是劳动者与工人阶级立场的价值观。所谓西方经济学中最综合的(一般)供求均衡价格论,折射出在理性经济人假设前提下考察平等经济主体交易行为过程中的分析视角:价值概念只不过等同于实现(所有)商品市场供求均衡所要求的交换数量比例,在经典数学上可以归结为(联立)方程(组)求解问题。而土地价值论、资本价值论等等只是作为(一般)供求均衡价格论组成部分的片面价值论,其价值取向更是直白易见的。

的确,不同(阶级或阶层的)的人们可能提出代表自身立场的不同价值论,这本身就是理由和价值。这样理解问题本身并没有错,因为立场问题的确是不可避免的,也是不能含糊的。但是笔者还想强调,经济学原理往往具有科学性的一面,还必须超越意识形态,更应该看到劳动价值论在经济学中的逻辑合理性与科学 “价值”。只有这样,立场选择才能够真正做到理直气壮,具有足够说服力,特别是在面对反对派的情况下尤其如此。

二、经济科学的价值在于揭示经济财富的共同内在尺度

经济学研究消费者和生产者等经济主体行为及其资源配置后果。可见,经济学研究对象中的主体是消费者、生产者等经济行为人,而客体是资源或者经济社会财富的变换与运动规律。依据其不同场合与角色,经济财富又表现为产品/商品、生产要素等多种具体形式。经济学作为号称计量化程度最高的社会科学,显然有必要设立某种指标体系,特别是为具体形式及使用价值形态千差万别的社会财富创建一种尽可能普适或者共同的度量尺度。这不仅表现为经济学研究形式上的主观意愿,也的确反映了经济活动实践本身的客观需要,主要归结为以下三个方面。

第一,不同使用价值 “当量”比较及其交换比例确定。社会财富的使用价值千差万别,那么,不同使用价值在数量上怎样进行比较和换算呢?这个问题决不是人为的想象、可有可无的,因为经济主体在用不同商品进行相互交换时,就要求解决这个问题从而确定不同商品的交换比例。例如,1斤苹果相当于几斤香蕉从而二者按什么比例交换呢?如果商品世界表面上使用价值千差万别,但是其背后却存在一种内在的、不妨称之为 “价值” (实体)的共同尺度或者 “不变尺度”,此等问题便迎刃而解了。例如,1斤苹果内含2个单位价值(实体),1斤香蕉具有1个单位价值(实体),那么,1斤苹果便相当于2斤香蕉,相应地,当苹果与香蕉需要进行交换时,二者之间的合理、均衡的交换比例就是1∶2。

第二,解决生产过程中的生产要素、产品异质性与生产成果分配统一性之间的矛盾的需要。经济社会生产通常是多个经济主体和多种生产要素合作生产出一定的产品,而从使用价值和具体劳动层面来看,不同劳动、不同生产资料以及不同产品之间似乎都是异质的。可见,生产过程不可能是生产要素之间的简单加法,其功能是将异质的生产要素“有机合成”为某种/些(与生产要素有别的)产品,这也就是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第5章中所描述的一般劳动过程、具体劳动过程或者使用价值生产过程,即 “……人以自身的活动来中介、调整和控制人和自然之间的物质变换的过程”,无非就是西方经济学中的所谓生产函数原理:

F(K,L)=Q 使用价值生产过程

即资本K和劳动L共同作用生产出产品Q。参与生产过程的经济主体或者生产要素提供者以生产成果即产品作为分配对象,决定其分配数量或者所得份额的标准显然是经济主体及其生产要素对生产过程及其成果所作出的所谓 “贡献”大小。然而,真正要尽量准确衡量经济主体贡献,又必须以某种共同尺度为基础。可见,表面上异质的生产要素及商品世界需要确立一种内在的共同尺度即价值实体。这是因为,如果不同生产要素以及产品世界不存在一种共同尺度,不同生产要素的所谓贡献就是无法定量确定的。 所有生产要素与产/商品之间的这种共同尺度即价值实体一旦确定,与使用价值形成过程对照,作为所谓价值(实体)形成过程的生产过程就是一个简单的加法程序,这就是马克思《资本论》中的所谓价值(实体)形成过程:

VK+VL=VQ 价值实体形成过程

即(活)劳动的价值实体量VL(马克思表达中的V+M)凝结到资本的价值实体量VK(C)中,形成产品的价值实体VQ(W)。当然,在分析进程的这个阶段,还没有也无须明确价值实体就是抽象劳动。容易看出,作为一般的使用价值形成过程,生产过程表现为一种类似于化学反应的 “有机合成”的非线性过程,而作为价值实体形成过程,生产过程却可以简化为一种类似于滚雪球的同质叠加的线性加总过程。

一旦确定了各种生产要素、产品的共同尺度以及价值实体形成过程,显然生产要素在生产过程中的所谓 “贡献”的性质与定量就一目了然,定量分配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直接依据生产要素所内含的价值实体量即贡献大小确定相应的收入分配数量份额/比例。

第三,社会财富加总以及进行宏观比较之需要。经济社会在一定时期内拥有或生产的社会财富既在微观上表现为形形色色的商品、生产要素等等,还需要以某种方式加总得到GDP之类的宏观总量。试想,如果没有宏观上的总产出指标,很难比较不同国家例如中国和美国的经济总量和经济发展总体水平。在这种情况下,中国人和美国人可以自说自话,各自认为本国是世界上最富有的国家,谁也说服不了谁。宏观总产出GDP需要加总使用价值千差万别的各种产品,这就要求所有产品存在某种共同尺度。一旦共同尺度确定了,所有产品就可以统一口径计量,进而宏观总产出也就可以核算出来,结合汇率原理就可以进行国别财富客观比较。当然,同一国家总财富的时间变化序列也就可以客观地进行比较核算、增长与波动分析了。

总之,不同商品比较与交换、异质生产要素合作生产中的统一 “口径”与分配、多种产品的宏观加总与比较等多方面决定了客观上需要商品与社会财富存在某种内在的共同属性或者共同尺度。或许有人说,这种共同尺度不就是货币(价格)吗?没错,的确如此!有了货币价格,以上三个问题的确就解决了。

第一,每种商品都有相应的货币价格,那么不同商品的数量比较和交换比例也就决定了。

第二,所有生产要素和产品都有相应的货币价格,定量分配问题也就显然解决了。

第三,每种产品都有相应的货币价格,加总所有产品的货币价格(自然单位数量乘以货币单价)就得到宏观产出,由此也可以简明地比较不同经济社会,或者同一经济社会不同时期的财富数量。但是,货币度量商品数量并不意味着货币在因果关系意义上决定商品度量,而是因为商品世界本身存在某种内在的共同尺度。换言之,货币本身并不是内在尺度,而仅仅是表现商品内在尺度的一种外在尺度罢了,就像米尺只是物体长度属性的外在尺度一样。

那么,商品或者财富世界的这种共同尺度是否存在呢?答案是肯定的!实际上,马克思正是巧妙而深刻地运用抽象思维的 “显微镜”观察分析商品交换价值或者价值形式时将商品世界的这种内在共同尺度发掘出来的。在马克思看来,恰恰从原始的物物交换及简单价值形式例如20码麻布=2件上衣,就已经可以判断,不同商品例如麻布、上衣等等之中必定存在某种共同尺度。那么,这种共同尺度是什么呢?排除或者抽象掉具有异质性特征的使用价值之后,马克思断言,答案只能是凝结在商品中无差别的一般人类劳动或所谓抽象劳动。为了凸显其中的简明逻辑关系,笔者将《资本论》第1卷最前面的这一段分析过程概括为一个类三段论命题①:

A.商品界定为用来交换的具有使用价值的劳动产品;

B.价值定义为商品空间的共同属性或内在尺度;

C.抽象劳动创造商品价值。

在这里,陈述A界定商品外延,陈述B定义价值内含,这是两个必要前提,而论断C是必然结论。笔者将以上有关价值实体存在性的论断,称之为劳动价值论的核心命题。这样,前面的价值实体形成过程模型中的VK、VL和VQ分别是指物化劳动、活劳动和产品的抽象劳动量。

马克思还通过论证劳动二重性原理,对抽象劳动作为商品世界共同尺度或价值实体这一命题进行了决定性的严格证明。正因为如此,劳动二重性原理成为理解马克思经济学的枢纽,实际上就是马克思整个经济体系的最底层基石,因为这一原理是马克思经济学的最抽象层次与逻辑起点。劳动二重性原理表明,任何劳动都是具体劳动和抽象劳动的统一过程,具体劳动(以及非劳动生产要素)创造商品的使用价值,但是(只有)抽象劳动形成商品价值。前面的使用价值形成过程模型和价值形成过程模型二者结合统一实际上就是劳动二重性原理的数学模型表述。各种劳动作为具体劳动在复杂程度、外在形式上有可能是千差万别的,但是,作为抽象劳动、一般人类劳动却是同质的,因为都是人类体力和脑力在生理学意义上的耗费。相应地,任何商品都具有使用价值和价值两个因素,是二者的统一体。作为使用价值,商品世界是千差万别的,而作为价值,所有商品都是同质的。不论是体力(为主的)劳动,还是脑力(为主的)劳动,作为抽象劳动,都创造价值。可见,普通工人的简单劳动固然创造价值,科技、管理劳动作为复杂劳动同样创造价值。农业(部门)劳动、工业(部门)劳动等物质资料生产部门形成有形产品的劳动固然是创造价值的生产劳动,服务(部门)劳动同样是生产劳动。只不过运输、仓储、旅游、商业等服务性劳动具有自身的某些特点,表面上看来似乎是生产劳动,服务性劳动的产物在某种意义上是无形的,因为在使用价值上不能独立存在(例如运输、旅游服务)或者在某种意义上可能看不出来(例如仓储、商业服务),其实质无非在于服务产品的生产过程和消费/消耗过程是同时进行的,而不像其它普通产品(例如苹果)一样,可以首先生产出独立存在的产品,然后根据需要适时(购买)消费产品。

由劳动价值论(核心命题)还可以得到两个重要推论:劳动原生成本命题和劳动生产率命题。劳动原生成本命题表明,(人类生产)任何商品所付出的代价或者成本归根到底是劳动成本,其它成本形式都是派生的,因为生产过程中使用的非劳动生产要素只不过是以往生产过程凝结的物化劳动。其实,简单通俗地说,对于人类来说,一切代价或成本归根到底只能是劳动或 “汗水”,不可能是别的什么。可见,与其说劳动价值论是工人阶级的价值观,体现 “阶级本位”,其实还不如说劳动价值论真正体现的无非是 “人本位”。劳动生产率命题表明,土地生产率、资本生产率等等都只是表面现象,其背后实质都是劳动生产率。例如,(一定量)资本积累使工场手工业生产取代家庭手工业生产,从而提高了生产效率,这在表面上看来是(足够的)资本的功劳,应该归结为资本生产率,但是,其本质却是劳动生产率,是协作和分工劳动所产生的联合生产率或者社会生产率!又如,机器代替(工场)手工业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表面上看来是机器生产率或者资本生产率的贡献,然而,这实质上是操作机器的复杂劳动具有更高的劳动生产率带来的结果。

可见,劳动价值论的基本科学价值在于确立了抽象劳动价值实体,发掘出经济学研究客体即经济财富特别是商品的共同属性或内在尺度。如果说(抽象)劳动价值实体为经济财富世界提供了一种原生的、内在的计量原器,那么根据马克思有关货币本质与起源的原理,货币就是由此派生却常用的外在尺度。不难理解,劳动价值实体计量原器是原始理论标准,而在经济分析特别是应用研究中,更常直接运用的却是货币这一外在尺度。就像以光速原理定义长度米标准固然是理论标准,甚至还可以制作一件米尺原器存放在国际计量局深闺之中,但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并不直接与此挂钩,也不会使用米尺原器,而是直接使用便利的二手米尺一样。因此,尽管(现代)经济分析中的变量都以货币为计量标准,但是按照马克思主义经济学原理,所有经济变量的内在计量标准都源于抽象劳动,货币计量只是转化形式或外在表现。

三、西方经济学价值实体理论基础的缺省

所谓西方经济学的最全面的价值理论——(一般)均衡价格理论表面上很综合,但是其深刻的缺陷恰恰就是缺省价值实体理论基础。早期的(边际)效用论者的确认为效用具有愉悦、甜蜜之类的某种实体,而且是完全可以度量的。果真如此,效用便是一切物品的共同尺度或内在尺度了。可惜,这种所谓基数效用论存在主观性、人际可比性、可度量性等始终未能圆满解决的缺陷和悬疑。这就促使后来的很多效用论者逐步放弃了基数效用论,而代之以仅仅要求存在理性偏好(主要要求偏好满足完全性、传递性等条件)的序数效用论。而且现代微观经济学已经证明,理性偏好再主要结合偏好连续性(要求偏好不发生逆转等跳跃性变化)条件,就可以保证存在效用函数。但是,效用函数只不过给出了从商品组合无差异类集合到非负实数集合的一一对应(函数)关系,其实并不说明效用是某种可以度量的某种实体,即现代微观经济学中的效用函数概念与原始的基数效用论范畴并不完全等价,前者只是后者的必要条件。可见,效用是否可以作为价值实体至少目前还是悬而未决的,西方经济学依然没有真正的价值实体理论。

西方经济学在分析(商品)交换过程时,主要重在关注交换主体之间的协调实现形式从而供求均衡数量比例的确定机理,因而相应的价格/价值概念只不过就是满足供求均衡的交换数量比例关系,类似于劳动价值实体的定性分析概念是容易被忽略的。简单的鲁滨逊式的经济社会最容易说明这里的问题。例如,远古的猎人(假定名号鲁滨逊)除了满足自身需要之外,还剩余1只兔子可以供给别人,而渔夫(星期五)剩余2条鱼,那么,这两个人遇到一起交换的条件就是1只兔子交换2条鱼(注意这里假定所考察的经济社会只有猎人和渔夫这两个人)。如果渔夫剩余三条鱼,那么,交换的条件就是1只兔子交换3条鱼。如果猎人剩余X只兔子,渔夫剩余Y条鱼,那么交换的条件就是X只兔子交换Y条鱼。 (均衡)交换数量比例X∶Y[兔子和鱼的价格(比例)P兔∶P鱼由方程P兔X=P鱼Y确定为Y∶X],这就是供求均衡价值理论中价值概念的全部内含,根本不需要涉及猎兔、捕鱼的劳动耗费(及其成本补偿)及价值实体存在问题。现代经济社会中的价格问题也是类似的,只不过商品数目增加了,因而(联立)方程数目增加了,阿罗—德布鲁体系也只是在数学表述上从方程工具升级为集合语言罢了,并没有改变价格范畴本身的全部内含:(实现市场均衡所要求的)交换数量比例。简单地说,价值实体问题在西方经济学对价格现象的基本分析视野中似乎是不重要的、不存在的或者看不见的。

然而,西方经济学中的很多分析方法又或明或暗地反映了这种价值实体缺失的尴尬。总的来说,西方经济学中在需要比较、加总与统一分配 “口径”时,理所当然地直接运用货币这一现成的外在尺度,这从实证或应用分析角度上看,似乎完全突破了价值实体缺失问题,但无利于实现经济学基础理论本身的完备性。例如,在分配理论中,试图以边际(实物)产量原理说明分配决定问题,但是,对于产品耗尽、联合生产(即多种产品)等问题只能不了了之。又如,对于古典经济学没有货币的实物经济模型,在需要计量总产品的经济增长模型中,怎么处理呢?其惯用技巧是:假定整个经济社会只生产一种不妨称之为 “Rice”的产品,这样便完全回避了价值及其加总问题!这显然只是逃避问题的一种无奈之举。对于加总问题,凯恩斯的手法是给出了一个含混的所谓 “工资单位”概念后便直奔有效需求原理主题。

四、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现代综合价值理论成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石

其实,马克思劳动价值实体理论和西方经济学价值实体理论的缺失状况这种互补性正好隐含着某种积极意义———两大经济学理论及其价值理论是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融合的,而不是彼此排斥、相互对立的。马克思劳动价值论确立的抽象劳动价值实体,解决了价值理论首要的定性基础问题,但是对决定或影响商品价格或交换比例的其它因素特别是需求方面的定量分析尚不完整。而供求均衡价值论以完整的结构化定量分析模型比较全面地概括了决定商品价格的多种因素,但是缺少价值实体理论。

笔者将供求均衡价格论解读为四个模型:供求函数及方程模型、反供求函数及方程模型、供求方程及集合模型和供求不等式及集合模型。其中,前三个模型都只是片面的,只有第四个才是最综合、最全面、最现代的供求均衡分析模型,是对供给、需求与价格相互作用的市场机制的完整描述②。显然,两大价值理论构成了完美的互补关系,将二者直接 “加总”即综合出一种价值理论,不妨称之为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现代综合价值理论,其构件是劳动价值论核心命题以及劳动原生成本命题和劳动生产率命题,结合供求均衡价格论的四个模型特别是其中的第四个模型。因此,劳动价值论的重要科学价值在于发掘出抽劳动价值实体作为社会财富的共同尺度,并且充分借鉴供求均衡价值论构成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现代综合价值理论。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圆满解决劳动价值论所面临的三大难题:价值规律与劳资交换之间的矛盾、价值规律与平均利润规律之间的矛盾、劳动价值一元论与收入分配多元论之间的矛盾。

请注意,前面两大难题在经济学说史上导致了李嘉图学派解体。马克思在《资本论》第1卷中通过引入劳动力商品范畴解决了第一大难题,在《资本论》第3卷中以生产价格原理提出了价值向生产价格转化的所谓转化问题。当然,对于转化问题,主要围绕着证明两个总量恒等式长期以来争论不休。笔者在纠正鲍特凯维兹传统的时间关系错误的基础上,提出了对转化问题的简明解答:所谓转化问题实际上是一个长期以来主要在数学上 “被复杂化”的简单问题③。“第三大难题”的提法与经济学说史上促使李嘉图学派解体的 “两大难题”相呼应,是在我国市场化分配改革深化及科技、管理(劳动)地位不断上升过程中凸显出来的:怎样在劳动价值一元论基础上,解释科技、管理等等非劳动要素收入的合理性。笔者以现代综合价值论为基础对第三大难题给出了初步解答④。

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必须以马克思主义政治经济学为基础,并且充分借鉴西方经济学中的科学成分,这就要求联接和适度综合现有两大经济学体系。然而,价值理论是经济学的起点与基石,只有价值理论融合了,两大经济学的多方面融合才能顺势而成。这就像把两根绳子的绳头联结在一起以后,两根绳子纠缠成一根大绳也就顺理成章了。可见,以劳动价值论为基础的现代综合价值理论,必然构成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政治经济学的基石。

注释:

① 肖殿荒:《劳动价值论的逻辑体系》,《江汉论坛》1998年第11期。

② 肖殿荒主编:《微观经济学》,清华大学出版社2013年版,第48—76页。

③ 肖殿荒:《动态转化过程》,《当代经济研究》1998年第3期。

④ 肖殿荒:《劳动价值论面临的第三大难题与出路》,《经济科学》2003年第1期。

(责任编辑 陈孝兵)

F014

A

(2017)01-0072-05

肖殿荒,华中师范大学经济与工商管理学院教授,湖北武汉,430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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