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语料库工具AntConc对《寄居者》的研究

李净潺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基于语料库工具AntConc对《寄居者》的研究

李净潺

(南京师范大学 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97)

通过使用AntConc软件对严歌苓的作品《寄居者》进行检索、分析及统计，对文本的主要人物、人称视角、文本内容、发展脉络及中心主题等获得快速、直接的了解，同时整合分析其叙述特点，用理性分析的方式弥补单纯文学赏析的不足。

AntConc；《寄居者》；检索；分析

兴起于20世纪80年代的语料库语言学，具有其他语言学分支学科无法比拟的优点，比如基于大量的真实语言，可以用来回答其他途径很难回答的问题，从而极大地丰富已有的研究方法。语料库语言学以大量精心采集而来的真实文本为研究素材，主要通过概率统计的方法得出结论。语料库语言学所利用的语料库工具，具有将自然语料与科学分析结合起来的能力，利用其理性分析的方式来研究文学著作，通过其强大的分析、加工及统计功能，往往能得出单纯文学作品赏析得不到的或者说容易被忽略的规律和结论。

文学鉴赏家对于著作的研究，通常仅限于对原文斟词酌句的研究，分析言外意，得出对文学作品中的情节转化与人物塑造的理解与阐述，结论带有很强的主观性，不免有些偏颇*贺亚男：《基于语料库的文学语篇分析——以〈外婆的日用家当〉为例》，《内江师范学院学报》2009年第5期，第75-78页。。而利用语料库工具这种实证性的研究工具，能更全面、理性地对文本材料进行剖析，得出客观、严谨的结论，也是以一种新颖的视角弥补文学研究中的不足。

本文使用AntConc软件对严歌苓的作品《寄居者》进行检索、分析及统计，比如使用word list功能对文本词语的出现频率排序，使用concordance功能罗列出包含关键词语的句子，使用concordance plot功能找出关键词语位置的分布情况，使用keyword list功能和另一个文本作对比找出原始文本的关键词，能够对该文本的主要人物、人称视角、文本内容、发展脉络及中心主题有大体的了解*丁晓：《语料库AntConc软件对〈推拿〉的分析研究》，《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 2014年第8期，第122-124页。。

一、使用word list和concordance功能对词语出现的频率排序

使用word list和concordance功能对文本词语的出现频率进行排序，分析其叙述视角、主题。运用word list对小说《寄居者》中出现频率在前72位的词语进行检索，绘制成表1。表1中第一人称代词“我”出现3 607次，仅次于不表示实在意义的虚词“的”，位于第二位；第三人称代词“他”出现2 222次，位于第三位；第二人称代词“你”出现641次。通过对这几个人称代词的观察，第一人称“我”的出现频率远远高出第二和第三人称，说明该文本内容是以第一人称叙述视角描写的。出现频率在前72位的词语中人名只有2个，其中“彼得”出现732次，排在第10位，“杰克布”出现427次，排在第23位，通过concordance观察包含这两个人名的句子，发现两人皆为男性，说明故事情节是围绕着“我”与这两位男性之间的关系展开的。词频在前72位的词语中，比较显著且能归为同一类的词语是地名，包括“上海”“日本”和“美国”，与这几个地名有直接联系的除主人公外，还有另一类背景人群——难民。通过检索归纳之后可以推导出：该故事背景处于动荡的战争年代，主要内容是在难民迁移的社会浪潮中，“我”与两位男性之间发生的故事。

表1 《寄居者》中出现频率在前72位的词语

二、使用concordance plot功能分析人物形象

使用concordance plot功能对三位主人公“我”“彼得”“杰克布”进行分析，分别得出图1、图2和图3。

图1 concordance plot“我”

图2 concordance plot“彼得”

图3 concordance plot“杰克布”

这三个图中，“我”的分布频率占了主要篇幅，说明文本从头到尾都是由“我”来叙述，故事的发展也是围绕着“我”来进行的。两位男主人公姓名的分布频率，“彼得”总体分布较为均匀，后半部分略显稀疏。“杰克布”在文本前1/3内容中只出现1次，通过file view发现唯一出现的那次是“你看，我还是没有让杰克布出场”，说明这个人并未出现在故事发展的过程中，而是作者在回忆这个故事之前所作的铺垫叙述。

接着使用collate功能检索与三位主人公搭配的关键词。首先是“我”，与之搭配的关键词是“父亲”“爱”“彼得”“想”，再结合小说可以知道，“我”是一个母亲早逝、与父亲续弦的妻子生活在一起的年轻女子，爱上了一个逃难而来的异国男子“彼得”，“爱”和“想”这两个关键词可以说明女主人公感情丰富、心思细腻、心理活动比较多。其次是“彼得”，与之搭配的关键词是“营救”“爱”“杰克布”“顶替”“钱”“逃走”“逃出”“逃亡”，结合文本，能说明男主人公“彼得”的身份：犹太难民，因战乱逃亡到上海，穷困潦倒，策划顶替“杰克布”身份逃到另一个国家。最后是“杰克布”，与之搭配的关键词是“替”“彼得”“牺牲”“救”“逃跑”“笑”，结合作品，说明该男子被“我”和“彼得”为了逃离上海而利用，“笑”这个关键词体现出“杰克布”开朗的性格。

三、使用keyword list功能分析文本主要内容

上面使用word list、concordance和concordance plot功能分析了作品的叙述视角、主题及人物形象，有助于把握作品的故事脉络，但还不够清晰完整。在单纯的文学作品赏析中，需要通过通读全文来掌握行文的技巧以及贯穿始终的情节，才能理解小说的核心内容，现在使用keyword list工具，将《寄居者》与同一作者所著的另一部文学作品《陆犯焉识》进行对比分析(见表2)，可以发现原始文本与其他文本之间具有显著性区别特征的关键词语，据此可以对该作品的主要内容有比较全面的了解。

表2中排列了《寄居者》按照显著性差异排在前48位的词语，主要涉及人物和地名，排在前三位的是主人公。此外，通过concordance显示的包含关键词语的句子，了解到小说中还有“我”的父亲、继母凯瑟琳、保姆顾妈、跟彼得学琴的温家小儿子温世海、医生唐纳德及燃气公司总工程师罗恩伯格等人物。地名按出现频率依次是上海、日本、美国、中国、德国、虹口和旧金山。掌握时间、地点和人物，是分析文学作品尤其是分析小说过程中关键的一步，通过上述操作，已经把《寄居者》涉及的人物和地点陈列出来，故事发生的具体时间出现的频率并不如人物和地点那么高，但在故事开头就已给出发生在1939年，结合文本及前面进行的分析，便能得出小说主要内容：“我”，一个上海年轻女子May，爱上了一个从异国逃难而来的犹太男子彼得；德国法西斯纳粹在上海实施对犹太人的清洗政策，为了让爱人去美国，临时抓了个救星——一位美国青年杰克布做自己的情人，最后用彼得的钱赎救情人，用情人的护照让彼得脱险；成功之后被杰克布的正直与道德感所打动，并没与彼得离开上海，而是选择留下。在统计人物形象时使用concordance功能统计出来的主人公名字分布频率，“彼得”前多后少，“杰克布”前少后多，能看出女主人公对这两个男人的感情发生改变的趋势。

表2 《寄居者》对比《陆犯焉识》按照差异显著性排列的词语

四、由以上分析工具总结文本《寄居者》的叙事特点

1.具有视觉创新的特点。在使用word list和concordance功能分析叙事角度过程中发现，该文本视角的叙述主体选择性增强。《寄居者》故事开始由“我”叙述，然而“我”毕竟不能深入到历史人物的内心深处，所以故事中的主体故事交给“你”叙述，因为只有“你”才是亲历者，只有“你”才能深入到历史中去，然后再从历史沧桑中走来，在“你”的真切叙述中，“我”和“你”不同的心理视角形成一个复调叙事模式，更加体现了《寄居者》边缘心理的自我寻求之迫切与艰辛。

2.以感性的情节叙述为主线。在使用concordance plot功能分析文本人物形象过程中看出，杰克布这个主要人物出现得很晚，直到不得不介绍还在延迟他的出现。通过叙事时序的延后，使May矛盾的内心世界展现得淋漓尽致，她是那么不情愿面对自己陷害无辜这一冒险的、降低人品的行为，但为了爱情她还是做了，还是得面对，在高尚与猥琐之间探寻真实的自我。

3.意识形态色彩浓重。在分析人物形象过程中可以看出，该作品中活跃着众多的西方人、东方人(寄居者)，他们之间的情感纠葛在东西方文化参照下，带有明显的意识形态色彩，成为东西方文化的寓言化写作，也成为该作品的一个显著特点。

基于语料库工具AntConc的操作，对文学作品《寄居者》在叙述视角、主题、人物形象及主要内容等方面进行分析，以纯理性的方式来研究感性的文学作品，虽然缺乏传统的文学赏析的感染力，但严谨、客观，结构层次清晰，分析结果一目了然，不仅不会损伤文学赏析的韵味，而且能弥补赏析过程中容易出现的主观与偏颇等问题。目前以语料库工具来分析文学作品的做法并未普及，主要是因为这种工具还无法代替传统的主观文学鉴赏，但其快捷、准确的特点能为文学鉴赏提供很好的角度，使其研究方向多元化，注入客观、严谨的理性因素*王赢：《基于AntConc软件对〈野草在歌唱〉的研究》，《现代语文(语言研究版)》2011年第7期，第106-107页。。

(责任编辑 金菊爱)

Corpus Tool AntConc Based Study onSojourner

LI Jingchan

(LiteratureSchoolofNanjingNormalUniversity,Nanjing,Jiangsu, 210097,China)

Through the use of AntConc software, this paper carries out retrieval, analysis and statistics of Yan Geling’s worksSojournerto gain a quick and direct understanding of the main characters, personal perspective, contents, development context and the central theme. At the same time, it integrates and analyzes its narrative characteristics, and uses rational analysis to compensate for the deficiency of pure literary appreciation.

AntConc；Sojourner； retrieval； analysis

2016-06-04

李净潺，女,河南唐河人，在读硕士研究生。

10.3969/j.issn.1671-2714.2017.02.01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