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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是我们的21与25岁
——阿黛尔的独立与怀旧

2017-04-06阿殊

中国青年 2017年6期
关键词:阿黛尔格莱美西雅图

文-阿殊

那也是我们的21与25岁

——阿黛尔的独立与怀旧

文-阿殊

她的25岁,

就像我们身边

每个平凡女子的25岁,

在大浪淘沙的时代里,

坚强而独立。

再遇格莱美,是惊喜也是情理之中

2017年2月12日,格莱美落幕,阿黛尔(Adele)再次满载而归,捧走了五项大奖。有人觉得她的新专辑《25》其实没有《21》的亮点多了,格莱美的开场《Hello》也没有表现出最佳状态;更有人批判格莱美倾向传统,没把大奖颁给碧昂丝(Beyoncé)的《柠檬特调》(Lemonade),是因为想选一个找不出硬伤、各方面都没什么争议的专辑。

但我还是由衷地为阿黛尔感到高兴——音乐无国界,所以它也应该无关乎种族,无关乎政治,无关乎斗争。也许在2016年由美国的政治风云引起的女权、种族、民主各方面的浪潮推动下,《25》能在美国的土地上战胜《柠檬特调》可能确实有点“险胜”的意味,但从歌词意蕴、演唱水平、音乐制作方面,赢走格莱美又是实至名归。

它终究是一张充满真情实感的专辑,诉说着阿黛尔在光芒万丈的幕后,经历了时间的洗礼、浮华的沉淀后的思考。她已为人母,肩上担有责任;她仍是歌者,背后载有负担;她更是女人,岁月的考量带来了伤痕,亦带来成熟的气魄。她的25岁,就像我们身边每个平凡女子的25岁,在大浪淘沙的时代里,坚强而独立。

我来听她的演唱会

2016年夏天我去听了阿黛尔的世界巡回演唱会的西雅图站。她穿着闪着亮钻的深蓝连衣裙,没有头饰,没有伴舞,没有那些能腾空飞起的道具设备,只有她一个人,一把麦,以及舞台深处的乐团。

演唱会位于西雅图市中心的太空针(Space Needle)脚下,是一个室内体育馆(名为Key Arena),当天晚上两万名观众座无虚席。场地中央有一个方形的副舞台,被观众围绕。开场时阿黛尔从那里缓缓升起,唱到“嗨,你能听到我吗?”(“Hello,can you hear me?”)

那一刻,听众的欢呼雀跃已经快要震破房盖了。后来她慢慢走回场馆前端的主舞台迎接第二首歌的时候,《故里荣光》(Home town Glory)的前奏响了起来,那是收录在她第一张专辑《19》里的主打歌曲之一,也是第一首阿黛尔原创的歌,以表达她对故乡的深沉留恋。

阿黛尔的天赋是无可厚非的——据说当年她写这首歌只花了十分钟。但演唱会上,她的团队还献上了额外的诚意与心意:唱到“围绕着我的家乡(Round My home town)”那句歌词的时候,舞台大屏幕突然呈现西雅图的高空摄影,现场歌迷因为看到随音乐移动的家乡美景而掀起第二波呐喊——这是个很能“喊”的城市(如果你了解西雅图的橄榄球“海鹰队”,大概也知道这座城市的老百姓有着震耳欲聋的加油助威能力),那场景好像是全市的老百姓什么都不做,都跑到场馆里来“呐喊”了。

我盯着大屏幕上每日工作、生活的街道,听着歌词里“围绕着我的故乡,噢我遇到的人,是我生命中的奇迹”(Round my home town , oh the people I've met , are the wonders of my world),眼泪一直在我的眼眶里打转。在一个集体高歌的体育场里,我大概是唯一一个看到西雅图的美景却边唱边哭的人——我是多么希望那屏幕上出现的,会是我真正的故土。它此时此刻在地球的另一端,是否也像这歌词里的描述,有厚重模糊的空气,老百姓穿着短裙、短裤,戴着太阳镜?它是否一切安好,有我曾经遇见过的人,和遇见过的奇迹?

我想这可能也是她的歌能引起共鸣的原因——它们全部都充满悲伤,但正是这悲伤的叹咏能戳进人的心扉。她在演唱会上唱完开场的三首歌后说,“如果你们买这个门票是为了寻开心,那你们买错票了,一般听完我的歌后大家都会难受得不行。接下来我们唱两首快歌——这样能迅速处理掉它们——然后咱们就连续哭上两个小时。”

你很难想象一个1988年出生、只写悲歌的姑娘开口讲话竟然这么充满英式幽默。她似乎提及那些悲伤时也变得洒脱了,话语间时常带着自嘲。她为我们讲这些天在美国巡演的经历,说自己是英国人,所以必然“牙齿不好”,有一次下了飞机就去找CVS(美国本地的连锁药房便利店)买牙刷牙膏——她在舞台上蹦蹦跳跳地讲述和“刷牙”有关的很私人的故事,率真地仍然像那个21岁的孩子。

提到那位促使她写成《如你》(Someone Like You)的前男友的时候,她甚至释然地玩笑着:“说不定他和我分手正是因为我的牙不好。”台下的歌迷们都笑了——她已褪去了21岁唱《如你》时胆怯的愁容,成长为能对过去与伤害付之一笑的坚强女子。那些过去挫败过她,却也塑造了她,也正是过去,使得她成为今天的她,我们成为今天的我们。

当我们年轻的时候

成就她的专辑《21》写于她的21岁,并于2011年斩获格莱美,也让阿黛尔达到了事业的第一个巅峰。成名后很快为好莱坞电影献唱,揽获奥斯卡原创音乐,荣冠格莱美和奥斯卡的“双料”歌后。那时候宿舍、校园、咖啡厅,到处都能听到《如你》(Someone like you)。阿黛尔也在曾经一个采访里坦言,写这首曲子完全就是在诉说自己对前一段失败感情的绝望和悲伤,她也想通过这样的倾诉而让自己释怀,却没想到如此充满个人经历的歌会产生全世界的共鸣。那年她体态臃肿,但是气质却率真而忧郁,加上一副深沉、宽广、自带悲伤的天生好嗓子,就这样唱进万千歌迷的心里。

在一个mtv.com的采访里,她谈及回头再看《坠入深渊》(Rolling In The Deep)和《流言蜚语》(Rumor Has It)那两首歌,觉得自己当时写的歌词真的都很尖锐和怨愤。她虽然身上星光璀璨,但讲起故事来却真实得像我们身边的每一位普通人,诉说着生活中过不去的坎。

《21》大热时,专辑里苦涩而不羁的心态就像在描述每一个年轻过的我们:大学快毕业了仍然看不懂这世间的爱恨情仇,接受了高等教育仍然语不惊人死不休。《流言蜚语》里唱的“流言说你是为了她离开了我,但也有流言说是我因为他离开你的”纠结故事,也真真是21岁的匆匆写照。

我还记得毕业季时大家满腹离愁别绪,我们几个爱听英文歌的女生闲来就在宿舍里齐吼:“Never mind I'll find someone like you”,但其实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是唱给谁的,只知道那些青春光阴的愁苦,一定要这么“吼”几下,才能得到释怀。

阿黛尔的新专辑《25》发布时,她说如果21岁是在唱自己对感情的失望,那么25岁就是对自己的补偿——补偿那些遗失的时光,也寻找自己已经成为的那个人。她初心未变却更优雅大方,当了母亲,身材苗条了不少,嗓音浑厚而沙哑,诉说的情感却更有力量。

在我去看的那次演唱会上,阿黛尔唱了很多《25》里的歌曲,其中有一首很优美的《当我们年轻的时候》(When We Were Young)。她之前在BBC的采访里说,这首歌就是这张专辑想要表达的主旨——对成年世界的残酷接受。这首歌的现场版比录音棚版本更加震撼,加上场内有观众合唱的效果,你仿佛真的是在与两万人一同悲叹年华的老去——岁月的蹉跎让我们成长、成熟的同时,也让我们愈发残忍无情,因为在经历过后,我们已不再像曾经那么计较后果。

这个主题也呼应了同专辑里另一首纯吉他配乐的歌曲《百年以前》(Million Years Ago),当时舞台上灰暗的灯光洒在她和吉他手上,屏幕上映着黑白色调的阿黛尔自己,以及若有若无的胶片镜头,她唱到功成名就带来的恐惧,成长以后对纯真的童年、简单的生活的怀念,以及我们永远都无法回到过去的无奈。

而我们也似乎跟着她成熟了——从那个21岁不谙世事的大学生,成长为懂得承担责任、有健全人格的社会青年;从那个21岁冲动莽撞的孩子,成长为稳重而智慧的职场精英;更从那个21岁脆弱爱哭的姑娘,成长为独立、坚强,能靠自己的双手追求幸福,且对过去的失败与伤害淡然一笑的女子。我们不再苦叹“找到一个像你的人”,而是希望有一天能有人与我们一同回忆“我们年轻的时候”。

阿黛尔活着每一个女人在经历世间冷暖后该活的模样。但那模样,又何尝不是每一刻、每一分,真真切切,有血有肉的我们。

“让我把你照下来

这可能会成为最后一次

我好愤怒自己在变老

因为它让我焦躁不安

我好愤怒自己在变老

因为它让我残忍无情”

——阿黛尔,《当我们年轻的时候》

责任编辑:董铁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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