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恩格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比较
——“同一”关系:“决定”内涵,“同创互补”过程
2017-04-03黄光秋
黄光秋
(中国人民大学 哲学院,北京 100872)
马克思、恩格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比较
——“同一”关系:“决定”内涵,“同创互补”过程
黄光秋
(中国人民大学 哲学院,北京 100872)
以“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中的“决定”为切入点进行分析,回到马克思、恩格斯的文本,不难看出,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论述是同一、一致的。他们都体现出明显的“决定”论思想。这里的“决定”是指前提、条件、基础,产生、创造、根源,制约、规定、支配,是指原因与结果里的原因、内容与形式里的内容。这些就是“决定”这个判断词(判断关系的概念)的内涵和实质。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经济“决定”了政治和文化。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是一种经济决定论,不是政治决定论、文化决定论。通过梳理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形成史,不难看出,他们共同创造了这种科学思想。他们的思想经历了一种“同创互补”的过程。
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决定;同一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如何理解这个“决定”?或者是,在“决定”这个判断词(判断关系的概念)形成之前,那么只能说,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者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之间关系的论述有哪些,这些论述能否梳理和概括出一个描述三者关系的判断词?按照这个思路,我们对马克思、恩格斯的文本进行分析,发现他们对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论述体现出明显的“决定”论思想。这里的“决定”是指前提、条件、基础,产生、创造、根源,制约、规定、支配,是指原因与结果里的原因、内容与形式里的内容。“决定”就是判断词,而这些就是“决定”这个判断词的内涵和实质。以“决定”为切入点进行分析,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论述是同一、一致的。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经济“决定”了政治和文化。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是一种经济决定论,而不是政治决定论、文化决定论。通过梳理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形成史,不难看出,他们共同创造了这种科学思想。他们的思想经历了一种“同创互补”的过程。
用“决定”来表示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之间的关系,认为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总是遭到一些人的极力反对。现在,面对经济、政治、文化领域及其问题,他们热衷于政治和文化领域,关注政治研究以及文化研究。自然而然,经济领域和经济研究的重要性被遮蔽了。在处理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之间关系的时候,总想抛开经济,从而凸显文化、政治的重要性。可以说,现在的一种明显的情况就是变成不能讲经济了。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关系中,居然不能讲经济,讲经济的重要性,讲经济的决定作用,这是对待经济、政治和文化的一种现实。这种现实是不正常的。这也应该促使我们回到马克思、恩格斯那里,解读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理解“决定”的内容和实质。由此观之,以“决定”为切入点研究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不仅有着极为重大的理论意义,而且有着十分迫切的现实意义。
一 论证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同一”关系的进路、意义
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关系是同一、一致的。如何判断和论证这种观点?这种思想“同一”关系的论据和论证,一要看思想是否可以定性,即看是否能有判断经济、政治和文化关系的判断词(概念),二要看思想史,即他们是否经历同创互补过程。这两种进路、方法是相辅相成的。对于论证思想的同一关系来说,它们不能偏废、缺一不可。它们共同构成一个完整的、无懈可击的论证体系。
所谓看判断词(概念),这是指马克思、恩格斯用哪些词语来表述、阐释经济与政治、文化三者之间的关系,这些词语体现什么判断,是否包括在一个概念(判断词)中?其实,他们关于经济、政治、文化三者关系的判断词就是两个字:决定。找出这个“决定”到底包括哪些内容,这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梳理和概括的过程。而至于思想史,这是指梳理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形成和发展历史。从这个形成和发展的过程中,分析他们对经济、政治和文化之间关系的理解,揭示他们这种思想是否经历了一种“同创互补”的过程。当然,在这个过程中,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也是有对这三者关系的这种“决定”意思上的概念判断的。但是,这是侧重于从一个过程来看的。也就是说,一个从“决定”这个判断关系的概念的内涵入手,一个从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关系的思想形成史展开,这是对马克思、恩格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同一”关系论证的两个进路。总之,这是两个不同的进路和方法,共同构成对“同一”关系的论证。
论证马克思、恩格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同一”关系、“同创互补”过程具有极其重要的理论和现实意义。这种重要性在于,他们的这种思想、理论关系到历史唯物主义的创立以及整个马克思主义的形成,对这种思想、理论的同一性的理解直接关系到对历史唯物主义和马克思主义的理解。这种思想的“同”,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关系则“同”,这种思想的“异”,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关系则“异”。这种思想具有如此的重要性,是由它在历史唯物主义以及整个马克思主义中的地位决定的。这种思想地位、作用和意义如何?一些学者把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进行了从宏观到微观、从总体到细节的比较。这里的“思想”包括很多内容,按照通俗的划分,就是指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等。马克思、恩格斯的研究涉及经济、政治、文化、美学、宗教、道德、军事等领域。以至于,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关系显得极其复杂。其实,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分别是他们各自最重要学说、观点,这种思想最能代表和体现他们各自的整个思想体系。这是因为:该思想解释社会现象、揭示社会历史发展规律,是历史唯物主义的主要内容和核心部分;该思想贯穿整个思想体系三个部分,凸显整个思想体系的理论本质和最终价值。故而,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同一,则各自的思想体系的关系就同一,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相异,则各自的思想体系的关系就相异。当今,国际学术界普遍认为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并不是一致、同一的,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不能概括为历史唯物主义,更不能称呼为马克思主义。这是说,马克思、恩格斯各有其说,说法各异,截然对立。在国内,受国际研究的影响,我们也是越来越质疑马克思、恩格斯思想的同一关系,“同一论”的观点有所削弱,“对立论”的声音有所增强。要打破“对立”的质疑和声音,我们最先要做的就是从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入手,论证这种思想的同一、一致,然后指出他们各自的整个思想体系的同一、一致,最后明确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建了历史唯物主义以及整个马克思主义的理论体系。所以,本文研究马克思、恩格斯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方面的对立、差异或同一情况。对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做出同一或对立的判断,特别是对此作出“同一”的论证就显得刻不容缓。
我们知道,马克思和恩格斯“对立”的制造自有其原因、实质和方法。但是这种对立,只不过是“在应该把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成一个人,即同一种理论的共同创造者的地方,他们把马克思和恩格斯看成两个人,即两种理论,两种主义”[1]。的确,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不是两个思想、理论,而是一种思想、理论。在对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的理解上,他们就犹如一个人,然后创造出一种理论。毋庸讳言,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政治和文化的论述存在一些差异和特点,但是,这种差异是融合的,互补的,他们共同创造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
综上,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是马克思、恩格斯各自最为重要的思想。我们说,马克思与恩格斯的思想关系是“同一”的,这突出地体现在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方面。所以,分析、阐述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造的这种“决定”论思想具有重要的理论与现实意义。既然判断关系的判断词(概念)的内涵与思想形成史梳理这两种方法和进路是社会科学研究的通用方法,于是,本文就从这两个方面来展开分析、进行论述。
二 “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中的“决定”之内涵
历史唯物主义认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现在,如果说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肯定会引起一些人的不舒服。看起来,“决定”本身好像就不是一个什么好词语。的确,当它被用来解读、解释历史,有论者就表示出强烈不满。他们认为“决定”二字过于极端,有预示的嫌疑,有历史宿命论的后果,于是,他们反对历史是一种决定论的说法,比如,波普尔的反历史决定论思想。波普尔完全否定社会规律的存在和预测社会历史的可能性,他的重要观点是社会历史无规律、社会历史不可重演、社会历史不可预测,所以,“决定”二字绝对不能用。回到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这里,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许多论者对这种观点的批驳也是相当激烈的。理由同上。此外,即使有论者肯定经济、政治和文化之间是一种“决定”的关系,但是,他们反对经济决定论,认为这是一种把经济绝对化的思想,是还原论、机械唯物主义。比如,马克思、恩格斯在世的时候,一些资产阶级学者认为,政治和文化对经济也有决定作用,政治、文化并非仅仅是“被决定”,这种决定是属于相互决定。那么,这里的问题是,马克思、恩格斯的“决定”是这些意思吗?
其实,马克思、恩格斯的“决定”内涵相当丰富,也是极其明确的。马克思、恩格斯认为只存在经济对政治、文化的“决定”作用,反之就错。这里的“决定”是指前提、条件、基础,产生、创造、根源,制约、规定、支配,是指原因与结果里的原因、内容与形式里的内容。这里既是对“决定”内涵的不同方面的展示,有些也表达出在“决定”程度上的差别。
(一)从前提、条件、基础这些方面来论述经济
马克思、恩格斯确认经济的重要地位和重大作用,把经济看成是政治、文化的前提、条件和基础。比如,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说,“家庭和市民社会是国家的前提”[2]250,家庭和市民社会“它们是国家的……必要条件”[2]252。在恩格斯的文章中,他有时也把经济称为前提和条件。比如,在《反杜林论》中,他说,“……没有什么东西比陆军和海军更依赖于经济前提”[3]181-182;也在《反杜林论》中,他说,“军队的全部组织和作战方式以及与之有关的胜负,取决于物质的即经济的条件……”[3]186至于把经济视为基础,马克思、恩格斯都有大量的论述。他们的基础有单独出现,也有与上层建筑一起出现。基础与上层建筑是一对借用的概念,它们具有比喻义。基础与上层建筑用来比喻经济与政治、文化的关系。限于文章的篇幅,不再详列。很明显的,这里的基础是指经济,不是指政治和文化,而上层建筑这个概念也不会落到经济的头上。
在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中,我们可以看到他们把经济比喻为前提、条件和基础。前提、条件和基础这三个词语的意思并没有差异,可以用其中的一个词语来解释其他的两个词语。政治和文化需要经济这个前提、条件和基础。没有经济作为前提、基础和条件,就不会有政治和文化。前提、条件和基础有一种“决定”的味道,前提、条件和基础属于“决定”的内容。当然,这种表述并不能完全包括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的内涵。也就是说,这种对经济的论述并不能明确看出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前提、条件和基础没有明显的“决定”色彩,更不是决定的同义词;不过,“决定”肯定包括前提、条件和基础这些内容。
(二)从产生、创造,根源、发源地,产物来论述经济与政治、文化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经济产生了政治、文化,政治、文化是经济的产物。根源和发源地这些词语只能属于经济,不能属于政治、文化,经济是政治、文化的根源和发源地。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些论述是比较多的。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说,“国家是从作为家庭和市民社会的成员而存在的这种群体中产生出来的”[2]252-253,“这些现实的关系绝不是国家政权创造出来的,相反地,它们本身就是创造国家政权的力量”[4]377-387。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说,“这个市民社会是全部历史的真正发源地和舞台”[4]40。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说,法、国家等等“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这种物质的生活关系的总和,……概括为‘市民社会’”[5]8。在《共产党宣言》中,马克思说,“你们的观念本身是资产阶级的生产关系和所有制关系的产物”[6]。恩格斯也有这些相同的论述。在《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中,恩格斯说,“……相反的,政治辞句和法律辞句正像政治行动及其结果一样,倒是从物质动因产生的”[5]527;在《反杜林论》中,恩格斯说,“以往的全部历史,都是阶级斗争的历史;这些互相斗争的社会阶级在任何时候都是生产关系和交换关系的产物,一句话,都是自己时代的经济关系的产物”[3]28-29。又如,在《反杜林论》中,恩格斯说,任何学说“它的根源深藏在经济的事实中”[3]19。
产生、创造、根源、发源地、产物,这些表述属于“决定”的范畴。这些表述与前提、条件、基础的表述有相通和相同之处,不过这些表述更加突出经济的地位和作用。这些表述比起前面的前提、条件、基础的表述在程度上有所递进。政治、文化不能产生经济,政治、文化不是根源和发源地。这些用法的确表述了经济对政治和文化的“决定”关系。但是,同样的,这些表述不能包括“决定”的全部内涵,并且,这种“决定”的程度还不是很高。我们如果强行认为这种论述表达一种极其强烈的决定关系,还是有些勉强的。比如说,即使是父母生育了子女,这种父母对子女的“决定”性和“决定”作用又有多少?可见,这些表述是“决定”的内容,但是,决定性的程度不高,也就是说,还没有达到必然性的程度。
(三)从制约、规定、决定、支配来论述经济与政治、文化
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经济、政治文化的三者的关系中,经济制约、规定、决定、支配着政治、文化。早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就批判了黑格尔的观点,他说,黑格尔想使‘自在自为的普遍物’——政治国家——不为市民社会所决定,而相反地使它决定市民社会”[2]358。所以,马克思指出,这“留下一种错觉:似乎政治国家是规定者,其实它却是被规定者”[2]369。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说,“宗教、家庭、国家、法、道德、科学、艺术等等,……受生产的普遍规律的支配”[7]121。 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认为,“……已经充分证明资产阶级的发财致富丝毫也不决定于政治,而是政治完全决定于资产阶级的发财致富……”[4]415-416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作了精辟的论述和明确的断定,“物质生活的生产方式制约着整个社会生活、政治生活和精神生活的过程”[5]8。 这些论述明确指出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
恩格斯也有这些表述,表达相同的意思。他认为在经济、政治、文化三者关系中,经济制约、规定、决定、支配着政治、文化。比如,在《反杜林论》中,恩格斯指出,“……‘直接的政治暴力’,反而是完全受经济情况支配的”[3]188;也在这里,他说,“军队的全部组织和作战方式以及与之相关的胜负,取决于物质的即经济的条件”[3]186-187。又如,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中,恩格斯说,“……经济事实,至少在现代世界中是一个决定性的历史力量”[8]247。所以,恩格斯认为,“绝不是国家制约和决定市民社会,而是市民社会制约和决定国家”[8]247。 在晚年,恩格斯始终坚持这个观点,比如,《恩格斯致符·博尔吉乌斯》一文中,他说,“我们认为,经济条件归根到底制约着历史的发展”[9]。
制约、规定、决定、支配,这些论述突出体现和展示“决定”的内涵和实质。在“决定”的内容中,这些表述的程度是最高的。马克思、恩格斯认为,经济与政治、文化之间的关系是一种单向性的决定与被决定的关系。经济是决定性因素,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马克思、恩格斯不是既承认经济的决定作用,又承认政治、文化的决定作用。他们并非持相互决定论。马克思、恩格斯指出,不管这种政治和文化的力量多么强大、作用多么巨大,经济对于政治、文化的优越、优先地位是明显的。马克思、恩格斯的这些表述强调了经济对政治、文化的必然性,从而解释了经济与政治、文化之间的矛盾运动,从而揭示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上层建筑适应经济基础发展的社会发展根本规律。
(四)从原因与结果,内容与形式来论述经济与政治、文化的关系
原因与结果的关系,内容与形式的关系,这是表达决定与被决定关系的两对范畴。马克思从内容和形式角度来论述经济与政治、文化,恩格斯从原因和结果这个角度论述经济与政治、文化。马克思、恩格斯从不同论述角度对经济、政治文化之间的关系进行阐释。很少看到马克思从原因和结果的角度来进行论述,而恩格斯主要是从原因和结果这个角度对三者之间的关系进行论述。当然,恩格斯也有从内容和形式的角度进行论述,但不是很直接,是从必然性和偶然性、从目的和手段这个角度来论述,其实这个角度也可以说成是从内容和形式的角度来论述的。总的来说,恩格斯从内容与形式的角度进行的论述不是很多,而从原因和结果的角度就比较多,很有特色。换言之,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政治和文化的论述也有自己的各自特点,但他们都是“决定”论者。他们认为,经济与政治、文化就是体现了一种决定与被决定的关系。
马克思把经济形容成内容,而把政治和文化形容为形式。在《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中,马克思说,“宗教、家庭、国家、法、道德、科学、艺术等等,都不过是生产的一些特殊的方式”[7]121。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马克思说,“国家……是该时代的整个市民社会获得集中表现的形式”[4]70-71,也在这里,马克思说,“国家不外是资产者为了在国内外相互保障自己的财产和利益所必然要采取的一种组织形式”[4]70-71。1846年,在《马克思致巴·瓦·安年柯夫》中,马克思说,“有一定的市民社会,就会有不过是市民社会的正式表现的一定的政治国家”[10]。马克思从内容与形式的角度论述经济与政治和文化的决定与被决定的关系。
恩格斯用原因与结果的关系来说明经济与政治、文化的关系。经济是原因,政治和文化是结果。原因决定结果,所以,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1876年,在《反杜林论》中,恩格斯说,“一切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的终极原因,……而应当在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的变更中去寻找;……而应当在有关的时代的经济学中去寻找”[3]292。他指出,“生产方式和交换方式”这些经济条件、经济因素、经济关系是原因,它们的“变更”决定社会发展和政治变化;“社会变迁和政治变革”是结果。又如,1890年,在《恩格斯致康·施密特》中,他说,“……哲学和那个时代的文学的普遍繁荣一样,都是经济高涨的结果”[11];1895年,在《<卡尔·马克思1848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一书导言》中,他说,“……从而按照作者的观点,把政治事件归结于终究是经济原因的作用”[12]。恩格斯不满意的是,在判断当前发生的个别事件或一系列事件时,总是不能探索出终极的经济原因。
在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的关系中,经济是原因,而政治、文化是结果,原因是决定结果的。不可能出现经济是结果,而政治和文化是原因的情况。当然,在恩格斯的晚年书信中,也有出现政治和文化是原因这种论述。这些论述一般是出现在分析整个社会历史发展的时候。这时,经济是原因,政治和文化也是原因。也就是说,对整个社会历史发展起作用的,既有经济的因素,也有政治和文化的因素。但是,对整个社会历史发展起作用的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的地位和力量是不同的,经济的力量最为强大,经济占据主导地位和发挥决定性作用。
综上,“决定”的内涵可以包括前提、条件、基础,产生、创造、根源,制约、规定、支配,原因与结果里的原因、内容与形式里的内容。前提、条件、基础这些论述,产生、创造、根源这些论述,制约、规定、支配这些论述,原因和内容这些论述并不冲突、并不排斥,它们统一于“决定”的内涵与实质之中,“决定”完全可以成为一个界定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关系的具有判断性的判断词。我们也可以看出,在马克思、恩格斯的早期论述中,论述经济、政治和文化的三者关系时,多是用前提、条件、基础,产生、创造、根源这些论述;而在他们的后期的论述中,多是用制约、规定、支配,原因和内容这些论述。这反映了他们对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关系的认识上的深入和表达上的丰富。当然,在他们的后期,在论述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关系的时候,他们也会用到前提、条件、基础这些表述,但是,他们在用完这些表述之后,为了深入阐释三者关系,一般都会用制约、规定、支配、决定这些表述来加以强调和明确。
三 马克思、恩格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同创互补”过程
上文中,笔者分析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关系的理解,论述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决定”论思想。这个判断关系的“决定”判断词(概念)有丰富的内容和意思。对“决定”判断的梳理与概括,这是一个论证、论述的方法、进路。在下文,笔者简要论述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创造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历程,从而阐明他们关于该思想的“同一”关系。这种论证方法与前一种方法相辅相成,互相支持,它们是各有说明和互为补充的关系。
西方世界,研究马克思学说的某些人,把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差别和特点夸大为理论上的对立。其实,马克思和恩格斯既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从理论角度来说,他们是一个人,是同一学说、同一理论、同一主义的共同创造者”[13]。他们共同创造了历史唯物主义,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历史上从无合作共创理论达到如此完美境界的,马克思、恩格斯做到了。他们共同创造了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共同诞生了历史唯物主义。正如恩格斯说的,“当我1844年夏天在巴黎拜访马克思时,我们在一切理论领域中都显出意见完全一致,从此就开始了我们共同的工作”[8]247-248。马克思、恩格斯揭示了社会发展的运动规律,而这个规律就在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矛盾运动之中。也就是说,他们指出决定社会发展的原因、动力在于生产力与生产关系,经济与上层建筑。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就在这种关系中形成规律,就在这种作用中决定人类历史的发展。
这种思想的创立大概在《德法年鉴》时期,即1844年左右。这时,马克思和恩格斯,“不仅得出同样的看法,并且在《德法年鉴》(1844年)里已经把这些看法概括成如下的意思:绝不是国家制约和决定市民社会,而是市民社会制约和决定国家,因而应该从经济关系及其发展中来解释政治及其历史,而不是相反”[8]247-248这是极具颠覆性的。因为,在《德法年鉴》时期之前,马克思、恩格斯认为政治和文化的东西决定经济,经济的位置放在政治和文化之下,经济的作用尚未得到应有的重视,甚至于只谈论政治和文化;而在此之后,他们认为经济是最重要的,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的东西。这就是说,在此前后,马克思、恩格斯关于经济、政治和文化的思想是完全不同的。这时,并不是思想的一种发展和深化,也不是思想的修修补补,而是思想的“断裂期”。称之为颠覆和断裂,并不为过。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从此开始拨开迷雾见青天,开辟了一个新天地。这种断裂的实质是唯物主义与唯心主义的不同,是科学与意识形态的区别。从这个角度来评判,我们可以把马克思、恩格斯的思想分为早期和晚期,早期的思想是不成熟的思想,晚期的思想是成熟的思想。早期的思想是不科学的思想,而晚期的思想是科学的思想。一些学者抬高马克思、恩格斯的早期的思想而贬低晚期的思想,这是错误的,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就是一个最有力的证据。
在这个时期,马克思、恩格斯写了一些文章,比如马克思的《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包括导言)以及《论犹太人问题》,恩格斯的《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以及《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它们在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这也是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思想的开端。对此,马克思、恩格斯都有说明。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马克思曾回忆说,“我写的第一部著作是对黑格尔法哲学的批判性的分析,……我的研究得出这样一个结果:法的关系正像国家的形式一样,既不能从它们本身来理解,也不能从所谓人类精神的一般发展来理解,相反,它们根源于物质的生活关系”[5]8-9。这里的物质的生活关系就是“市民社会”,就是后来形成的生产关系概念。要求到政治经济学中去寻找理解和解释法、国家等的秘密,这是对经济、政治、文化之间关系理解的一种颠倒。同样的,恩格斯在回忆他与马克思的思想历程的时候也有这种论述。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中,恩格斯回忆说,“我在曼彻斯特时异常清晰地观察到,迄今为止在历史著作中根本不起作用或者只起极小作用的经济事实,至少在现代世界中是一个决定性的历史力量”[8]247-248。他凸显了物质利益、经济的重要性,与自己以往的思想有所不同。这是一种断裂。称之为断裂,名副其实。
在19世纪40年代初期,马克思就形成了这样的观点,即市民社会决定国家。这就是明确了经济与政治、文化的关系。不是国家决定市民社会,不是黑格尔那样子的认为,黑格尔的观点是错误的。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马克思指出,“黑格尔想使‘自在自为的普遍物’——政治国家——不为市民社会所决定,而相反地使它决定市民社会”[2]358。 马克思对此进行了批判,这不过是“一种错觉:似乎政治国家是规定者,其实它却是被规定者”[2]369-370。总之,马克思在《黑格尔法哲学批判》中,首次提出家庭和市民社会是国家的基础和前提的唯物主义观点。也就是说,马克思在批判黑格尔法哲学的过程中,得出市民社会是国家和法的基础和前提的结论,这是唯物主义历史观的发端。马克思从一位唯心主义者变成一位唯物主义者。这个时候,在马克思的理论中,国家从基础变成了上层建筑,而经济成为经济基础。这是一个颠倒,决定者变成了被决定者,“规定其他东西的东西变成了被规定的东西,产生其他东西的东西变成了它的产品的产品”[2]252,“倒因为果,例果为因,把决定性的因素变为被决定性的因素,把被决定性的因素变为决定性的因素”[2]369。显然,这是一个质变,可以视为理论上的“断裂”。这种思想成就是非常了不起的。因为,它对一切过去的思想进行了一番颠倒。这种颠倒符合社会历史,揭示社会发展规律。
恩格斯自认是第二小提琴手,但是,恩格斯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上比马克思这个第一小提琴手毫不逊色。1843年,恩格斯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1844年发表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阐述了经济的决定作用,物质利益在社会生活中的重要性。再次,恩格斯阐述了自己的经济决定政治、文化的观点。与马克思一样,得出了相同的结论。故而,马克思有一个论断,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中,他说,“自从弗里德里希·恩格斯批判经济学范畴的天才大纲(在《德法年鉴》上)发表以后,我同他不断通讯交换意见,他从另一条道路(参看他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得出同我一样的结果”[5]9-10。并且,在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形成中,恩格斯在有些方面给予马克思非常重要的帮助。对此,马克思也曾经有过一些论述。在《弗·恩格斯的小册子<社会主义从空想到科学的发展>法文版导言》,他说,“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1844年就以……《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引起了注意。……他用德文写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1845),这是一部重要的著作,其意义由马克思在《资本论》中作了充分的估计”[14]。
恩格斯有自己的实践经历、理论思考和思想进路。恩格斯在英国工业中心曼彻斯特接触无产阶级,观察到经济事实是决定性的历史力量,是现代阶级对立得以产生的基础。他成为唯物正义者和共产主义者。恩格斯指出物质、利益的重要性。1842年,在《国内危机》一文中,恩格斯说,物质利益“而总是有意无意为指出历史进步方向的原则服务”[2]547,这是强调物质利益在历史中的作用,又如,“这个革命的开始和进行是为了利益”[2]551,所谓革命无非是追求利益。在《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英国工人阶级状况》中,他是处处“从经济关系及其发展中来解释政治及其历史”[2]247-248,因为,恩格斯在分析英国经济状况和社会状况的时候,发现经济事实、经济利益是形成现代阶级对立的基础,是政党形成和党派斗争的基础,因而也是全部政治历史的基础。1885年,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中,他说,“我在曼彻斯特时异常清晰地观察到,迄今为止在历史著作中根本不起作用或者只起极小作用的经济事实,至少在现代世界中是一个决定性的历史力量……”[8]247恩格斯指出,国家决定市民社会,不是市民社会决定国家这种观点是错误的;而正确的观点应该是经济事实是一个决定性的历史力量,即经济事实在社会历史发展中起决定性的作用。
的确,青年的恩格斯深刻影响青年的马克思。这时的恩格斯与这时的马克思的关系不是亦步亦趋、紧随其后。青年恩格斯的思想在有些方面具有特定的价值和特殊的作用,可以说,青年的恩格斯是青年的马克思的重要启发者。特别是在经济学批判上,恩格斯达到的程度是非常高的。当时马克思用哲学分析的形式对社会问题进行考察,而恩格斯则从经济学的角度进行分析,于是,从另外一条道路得出了与马克思同一的结论。从《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中,我们看出,恩格斯对经济学文献分析非常熟悉,对经济分析的能力非常强。这里的原因在于恩格斯拥有马克思所没有的东西,即恩格斯有工厂实践的经历和经济方面的巨大的信息。以至于,《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其中一些论述、观点走在了马克思的前面,对马克思产生了重大影响,甚至说,成为马克思一系列的经济学研究和经济学著作的前导。没有恩格斯这方面的帮助,马克思不可能做到对于资本主义体系的精确阐发。不过,这种分析并没有否定马克思在整个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中的第一位作用,马克思还是“第一小提琴手”。
就是由于马克思、恩格斯的各自的研究和共同见解,他们合作了《德意志意识形态》(写于1845-1846年)一文。当然,这篇重要著作不是他们思想的转变或思想的开始,它仅是马克思、恩格斯较早就已经形成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一种系统表达。《德意志意识形态》绝不是所谓的思想的断裂,它是思想的延续和发展。对此,恩格斯曾有这样一个论述,说明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思想早在此之前相当长的时间里就已经形成。在《<共产党序言>1888年英文版序言》中,恩格斯说,对于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的思想,“我们两人早在1845年前的几年中就已经逐渐接近了这个思想。……但是到1845年春我在布鲁塞尔重新会见马克思时,他已经把这个思想整理出来,并且用几乎像我在上面的叙述中所用的那样明晰的语句向我说明了”[8]408。正如上文所讲,恩格斯1844年夏天在巴黎拜访马克思时,他们在一切理论领域中都显出意见完全一致,从此就开始了他们共同的工作。对此,在《关于共产主义者同盟的历史》中,恩格斯已有一个相同的说法,他说,当他们1845年春天在布鲁塞尔再次会见时,“马克思已经从上述基本原理出发大致完成了发挥他的唯物主义历史理论的工作,于是我们就着手在各个极为不同的方面详细制定这些新观点了”[8]247-248。
1845年至1846年这段时间,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合作了《神圣家族》和《德意志意识形态》。他们系统论述了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之间的关系,认为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表明该思想得以系统形成。这些无须多说。1859年1月,马克思写了《<政治经济学批判>序言》,概括了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紧随其后,1859年8月,恩格斯写了《卡尔·马克思<政治经济学批判>》,阐述对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理解,也是对马克思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呼应。恩格斯引用马克思的论述,认为“这个原理的最初结论就给一切唯心主义,甚至给最隐蔽的唯心主义当头一棒。关于一切历史性的东西的全部传统的和习惯的观点都被这个原理否定了”[5]527。马克思、恩格斯他们共同阐述了一致的观点、思想。对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理解,恩格斯从来没有偏离马克思,而马克思也从来没有否定恩格斯的阐释。以至于,19世纪60、70年代,马克思在《资本论》中、恩格斯在《反杜林论》中,他们的论述也是相同的。值得一提的是,恩格斯的《反杜林论》,马克思都亲自写了其中一章,并且,恩格斯把整篇文章通读与马克思听。显然,马克思是完全同意恩格斯的《反杜林论》的内容。甚至可以说,这就是马克思、恩格斯共同写就的。《反杜林论》通篇就非常明显的,明确的表达出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思想。
马克思逝世之后,恩格斯坚持、捍卫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特别是在晚年书信中,恩格斯捍卫和丰富了他们的这种思想。在这些文章中,恩格斯把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关系论述的非常透彻。恩格斯还是认为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即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他认为这种决定关系是绝对不能颠倒的,即经济的这种“决定”性是确定无疑的。不能认为政治、文化决定经济、上层建筑决定经济基础,这是恩格斯一贯坚持的观点。这种观点也就是马克思始终秉持的观点。当然,恩格斯与马克思一样,认为政治和文化对经济有反作用,即上层建筑反作用于经济基础。恩格斯的晚年书信包括给布洛赫的,给博尔吉乌斯的,等等,都讨论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这种相互作用。笔者简单关注一下这些书信中提到的一些说法,比如“反作用”、“互相作用”,特别是提到“政治、文化也是前提,政治、文化也是原因”,政治、文化也起着“决定”作用。但是,这些表述并不是对经济决定作用的推翻。其实,恩格斯在晚年书信中的论述,还是一个基调,一个声音,还是一个意思,那就是,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不是政治、文化决定经济。这里的一个重要的证据是在晚年书信中,恩格斯赋予了“基础”这个术语的“决定”内涵,关于基础的决定性的色彩。
从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的思想发展来看,《德法年鉴》时期是一个断裂。从此之后,就是思想的一种继续和发展的过程。也就是说,从这个时期开始,到马克思逝世,到恩格斯逝世,他们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都是一以贯之的。这里没有改变和否定,只有坚持、捍卫和丰富、发展。在思想的形成、发展中,我们可以看出的是马克思、恩格斯的伟大合作、共创互补。他们关于经济、政治、文化的论述、阐释都是一样的。他们是两个人,又是一个人。当然,在他们的思想的形成、发展中,我们也可以看到的是,一种新思想的出现的确会有一个不断成熟和完善的过程,这种成长的痕迹还是非常明显的。但是,这里的区别无非在于他们关于这种思想论述的简单与详细,生涩与熟练,隐晦与明确而已。
四 结语
理解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思想意义重大,理解“决定”的内涵显得尤为重要。马克思、恩格斯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产生之后,很多人进行解读,思想的历史境遇显得非常的丰富、曲折。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的思想关系如何?他们都是肯定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的“决定”论者吗?对经济与政治、文化关系的探讨,对决定的理解,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特别是英美马克思主义的重点内容。其中,文化马克思主义从经济入手,以文化为立足点,试图揭示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关系,试图解释决定的含义。他们研究马克思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涉及如何理解经济基础、上层建筑,如何对它们进行定义?它们之间的关系如何,是内部关系还是外部关系,是可分的还是不可分,是否有明显的界线?等等。就是说,他们对马克思该思想中的经济基础、上层建筑以及决定这些概念要一一解读,对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中的术语一一重新进行界定。比如说,汤普森、威廉斯、伊格尔顿都对这些做出了自己的理解,也表示出对经济决定论的担忧。总之,这些理解和担忧具有一定价值和合理性。这种价值在于让我们进行思考和重读,让我们重新回到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决定论的文本上。马克思、恩格斯对经济决定的使用、界限和定义等都有重大发现和重要论述。马克思、恩格斯的论述解释了社会想象、揭示出规律性的认识。
在本文中,我们以“决定”为切入点,明确决定的内容和实质,在对经济、政治和文化的“决定”的论述中也对经济基础、上层建筑的定义有所明确。对经济、政治和文化三者之间关系的理解,对基础与上层建筑的理解,马克思、恩格斯是没有差别的。他们分别从前提、条件,从原因,从产生,从决定等等含义上来理解经济,把经济视为基础,经济成为经济基础,把政治和文化视为被经济决定的东西,政治和文化成为上层建筑。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经济与政治、文化有各自的界限,经济就是经济,经济不是政治或文化,同样政治和文化都是如此。但是,经济与政治、文化三者之间亦存在关系,经济决定政治和文化,经济与政治、文化的关系是一种“决定”性的关系。马克思、恩格斯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是一种“同创互补”的关系。他们共同创造了历史唯物主义的经济基础与上层建筑思想,共同创造了历史唯物主义。
[1]陈光达.《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和马克思主义[J].中国人民大学学报,1988(1):38.
[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0.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0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3:181-182.
[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6:377-378.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2.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58:485.
[7]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8]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
[9]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4:199.
[10]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477.
[11]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7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71:489-490.
[12]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5:591-592.
[13]陈先达.恩格斯与马克思主义[J].教学与研究,1995(4):8.
[14]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63:259.
(责任编辑 李雪枫)
The Comparison between Marx’s and Engels’ Toughts on Economic Base and Superstructure——“Identical” Relation:“Determining” Connotation and Cofounding and Complementing Process
HUANG Guang-qiu
(SchoolofPhilosophy,RenminUniversityofChina,Beijing100872,China)
Starting from the “determining” in “economic base determing the superstructure”,this paper conducts an analysis of Marx’s and Engels’ related articles, finding Marx’s and Engels′ expoundations on economic base and superstructure are identical.Both of them embody the distinct “determing” thought.The “determining” here refers to the premise, condition,basis,cause,creation, restriction,regulation and control,and it also refers to the reason in the cause and effect, the content in the content and form. These are the connotation and essence of the word “determining”,Marx and Engels thout the economy “determined” the politics and the culture.There is no doubt that Marx’s and Engels′ thoughts are a kind of economic determinism,not political or cultural determinism.By sorting out Marx’s and Engels’ thoughts on the formation of economic basis and superstructure,it can be easily seen that they jointly created the scientific thoughts,which experienced a “cofounding and complementing process”.
economic base;superstructure;determining;identical
10.13451/j.cnki.shanxi.univ(phil.soc.).2017.01.006
2016-09-16
黄光秋(1979-),男,浙江苍南人,中国人民大学哲学院博士生,主要从事唯物史观,社会发展理论研究。
A811
A
1000-5935(2017)01-0039-0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