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农民的主体性分析

2017-04-01邵程程

学理论·下 2017年3期
关键词:主体性改造农民

邵程程

摘 要:马克思的《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描写了法国1848-1852年这一时期复杂的社会矛盾背景下,法兰西第二帝国的复辟过程,其中农民在波拿巴上台的历史进程中发挥的作用不容忽视,文本中帝制的复辟与当时农民主体性缺失是分不开的,对此马克思进行了详细阐述。对于农民主体性,《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也为我们提供了研究的经典文本。这对加深对农民主体性的重要作用认识和新时代调动农民参与建设的首创精神具有重要意义。

关键词:主体性;农民;复辟;现状;改造

中图分类号:A8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2-2589(2017)03-0028-03

人的主体性发展对于一个充满活力的社会发展是必不可少的。马克思重视人的主体性与社会进步的关系,这是与他重视个人的历史作用联系在一起的。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马克思详细描述了流氓无产阶级的代表路易·波拿巴在经历二月革命、六月事变后,运用卑鄙狡诈的政治权术推翻资产阶级统治,复辟帝制的全过程,同时马克思在文中对农民的特性作了深刻分析,他将没有主体性和凝聚力的法国农民喻为一袋马铃薯。农民的无主体性是波拿巴能够复辟帝制的重要原因,在其中农民群体扮演的显然是一种被动受利用的角色。主体性是人的重要特性,人民群众是历史的创造者。人的主体性缺失会使社会失去向前发展的动力,开历史的倒车,这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表现得非常明显。对《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文本中农民群众主体性进行分析,阐释人的主体性重要作用,探索农民主体性的培养途径,对于当今社会的和谐发展具有重要意义。

在马克思的人的学说中,主体性作为一个哲学范畴有其特定的内涵,它是在主客体关系中相对于客体而言的,是人作为活动的主体区别于活动客体的特性。关于马克思主体性有过很多论述,在《马克思的人学思想》中,袁贵仁将马克思对人的主體性的理解归纳为“作为活动主体对客体的作用过程中所表现出来的能动性、自主性和自为性”能动性首先是指主体意识到主客体关系的自觉后,能将自己的生活视为自己的对象,具有一种自我意识和主体意识;其次是主体能够根据“物的尺度”和“人的尺度”能动地选择自己活动的目标、手段和方式;创造性是能动性的最高表现,“人离开狭义的动物愈远,就愈是有意识地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1]457人的主体性其次就是指人作为活动主体的自主性,也就是人具有自主选择劳动实践的权利。最终达到一种自为性,自主地按照自己的目的改造世界。概括起来就是,首先要有自我是主体的认识,根据自己的内在要求和外部规律,能够通过改造外部世界的实践,达到自己需要的目的。人民群众创造历史的过程就是人发挥自身主体性的重要表现。需要指出的是,人的主体性也体现在主体与主体的交往之间,人的主体性本质体现在“生产”和“交往”之中,丰富的社会关系是人主体性发展的一个重要体现。

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文本中,马克思对于波拿巴复辟过程中的农民的特性和行为做了详细阐述,描述主要集中在文本的第七部分。马克思对于第二帝国的建立指出:“国家权力并不是悬在空中的。波拿巴代表一个阶级,而且是代表法国社会中人数最多的一个阶级——小农。”[1]762由此下面整段马克思展开了对法国小农特征的论述。

一、法国小农主体性分析

主体自身主体性方面,法国小农并未能动地意识到自己的主体地位,不论在生产还是社会交往方面。“他们进行生产的地盘,即小块土地,不容许在耕种时进行分工,应用科学,因而也就没有多种多样的发展,没有各种不同的才能。”[1]762小农群体并不在自己的生产过程中应用科学,选择多样的耕种方法,并不具备一种主体意识,在劳动生产方面表现得非常被动和机械。“每一个农户差不多都是自给自足的,都是直接生产自己的大部分消费品,因而他们取得生活资料多半是靠与自然交换,而不是靠与社会交往。”[1]762小农群体并没认识到自己的主体地位,更不会意识到去自觉选择自己的生产生活和交往方式,对自身的主体性认识处于一种比较模糊的层次,生产生活追求一种比较易于满足的水平,使生产劳动成为一种机械地重复,生活缺少丰富性和创造性。由于没有真正认识到自身的主体地位,也就不能自主独立地选择自己的生活目标和方式,更难以达到一种自为性。小农阶级受到迷信偏见影响的同时,整体阶级几乎没有主体性意识的觉醒,这种现状使得小农群体在当时无法成为推动社会发展的先进力量,与其自身相对的是社会发展的滞缓。

主体之间主体性方面,马克思、恩格斯在《德意志意识形态》中指出民族的发展程度取决于民族交往的发展程度。就法国当时农民而言,小农之间的联系很少,社会交往是相当匮乏的。个体与个体、家庭与家庭之间总体处于孤立、分离状态。“小农人数众多,他们的生活条件相同,但是彼此之间并没有发生多种多样的联系。”[1]762“这种隔离状态由于法国的交通不便和农民的贫困而加强了”落后的农业生产,不仅加重农民之间的贫困,也对社会交往产生了消极影响。对于小农群体之间的孤立隔离状态,马克思论述道:“一小块土地,一个农民和一个家庭;旁边是另一小块土地,另一个农民和另一个家庭。一批这样的单位就形成了一个村子;一批这样的村子就形成了一个省。这样,法国国民的广大群众,便是由一些同名数简单相加而形成的,就像一袋马铃薯是由袋中的一个个马铃薯汇集而成的那样。”[1]762农民之间松散的马铃薯状态,使得他们只是因为地缘上的相近和生活方式、教育程度等等而被认为是一个阶级。但他们利益同一性而彼此之间形成的关系并不是一个阶级。“因此,他们不能以自己的名义来保护自己的阶级利益,无论是通过议会或通过国民公会。他们不能代表自己,一定要别人来代表他们。”[1]763农民个体和整个农民群体对于自我和阶级的认识都是非常含糊不清的,农民群体主体性缺失,导致他们不能够自己代表自己。将自己的主体权力交由他人,将自己视为别人的附属物,没有自己独立的人格和阶级认同、阶级自信,习惯于被管理。“他们的代表一定要同时是他们的主宰,是高高站在他们上面的权威,是不受限制的政府权力,这种权力保护他们不受其他阶级侵犯,并从上面赐给他们阳光和雨水。所以,归根结底,小农的政治影响表现在行政权支配社会。”[1]763从马克思的这段论述可以看出,小农的这种主体性的缺失甚至无主体性在很大程度上放纵和加深了政府权力的膨胀。

法国小农的主体性缺失,在《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不论是共和国还是资产阶级统治的确立过程,小农的信任和支持都是非常容易骗取支持的。文中的二月革命和六月起义包括后来的12月2日政变,波拿巴都是通过自己谣言要实现人民群众利益的主张,骗取了人民群众的信任;而广大小农深信波拿巴代表的是无产阶级、代表的是自己的利益,他会在政变之后更好地保护自己的利益,他们是欣然支持这样一个统治者代表自己,管理自己的。小农主体性缺失和缺乏合理性的判断使他对于法国当时第二帝国复辟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

二、主体性的发挥受特定历史条件制约,历史的发展由群众主体的合力创造

法国小农作为人民群体的重要代表力量,他们拥有创造历史的力量,但任何时期的人的主体性的发挥都不可避免地受到来自他的那个时代主客观条件的种种限制。“人民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触到的、既定的、从过去继承下来的条件下创造。”[2]603这种历史条件和前提,一方面是物质条件,而文本中主要阐述的是思想传统的“后遗症”方面。“历史传统在法国农民中造成一种迷信,以为一个名叫拿破仑的人会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送还他们。”[1]763先前的精神观念占据在小农的头脑中,支配着他们现实的认识和实践活动的选择。这种主观的思想传统和思维定式一定程度上束缚了本阶级人民的头脑,法国小农对拿破仑的怀念和偏见一直控制着他们的头脑,这样一次次的革命和起义就成了“召唤亡灵的行动”将拿破仑的影子投注到波拿巴身上,造成历史周期循环后退的落后现象。

历史的最终发展是群众合力作用的结果。对于小农群体也不例外,这就是个体主体性和群体主体性之间关系的问题。整体不是个体的简单相加之和,整体性质与个体性质并不都是完全一致的,在農民群体和不同农民个体之间也是这样的。任何阶级内部都存在先进的个体,不可否认在小农群体内部是存在许多先进分子的,从二月革命和六月起义就可以看出,他们反对压迫,敢于在强权和剥削面前愤然反抗,维护自己的利益,是具有一定的革命性和主体性的。但纵观1848-1852年法国历史的发展,整个小农群体却成了波拿巴实现其政治野心的工具,起了一种开历史倒车的作用。鉴于此,针对小农阶级这种固有的以缺失主体性为代表的保守性,马克思在文本中提出的是建立工农联盟的策略,在革命时代让小农与先进的工人阶级一起进行革命。同时马克思也看到了阶级领袖的作用,领袖的存在对于加强小农阶级内部联系和认同,增强小农的阶级凝聚力具有重要作用。

可见主体性作用的发挥并不完全是随意的,在主体与客体之间,主体能动性的发挥是要受客观条件限制的;在主体与主体之间,他们的能动性有时候是会相互作用和抵消的,所以个体和群体的主体性的发挥之间是存在一定差别的,对法国农民的主体性考察,也需要从当时的社会环境入手,个别考察和整体考察相结合来分析。

三、探索农民主体性养成的途径

文本中,马克思对小农主体性的论述主要集中在主体自身主体意识和主体能力的具备;主体之间的社会关系的丰富性两个方面。法国农民主体性的缺失主要表现在主体意识薄弱、主体能力缺乏以及农民之间匮乏的社会交往。从法国小农这两方面缺失出发,农民主体性的培养也主要从农民教育和丰富社会关系入手。文中马克思指出法国小农的贫困加重了社会关系的不发达,针对丰富社会关系,发展生产力是不可忽视的基础条件。与此同时,农民自身的科学文化和思想道德素质的提高是其主体性发展的主要途径。

因材施教是实施教育的重要方法论原则。针对广大农民群体的教育对于教育理论和教育方法的通俗性都具有较高的要求。就法国农民群体而言,“既然数百万家庭的经济条件使他们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与其他阶级的生活方式、利益和教育程度各不相同并互相敌对,所以他们就形成一个阶级。”[1]762农民受教育程度较低,眼界比较狭隘,同时容易受欺骗和煽动。农民阶级想要克服本阶级的局限性,扩大其视野,必须通过接受教育的方式,教育者应该运用科学的教育理论和灌输等多样适当的教育方法,提高农民群众的整体科学文化素质,逐渐培养他们形成独立的意识和人格。这对于教育理论的发展和教育途径的选择具有重要要求。对农民群众进行教育,首先要注意教育理论的亲和性和可理解性。克服原先存在的不契合农民大众的、只是寻章摘句的枯燥说教和理论空谈。要注意的是,亲和并不意味着庸俗。其次在教育方式上,对农民群体完全采取学校教学的方式并不现实,要在传媒和群众日常娱乐方式上下功夫,可通过文艺汇演进农村,建设文化农村等教育形式达到润物细无声的效果。

在社会发展中,生产力是最活跃的因素;在生产力发展中,人是最活跃的因素。人的主体性对外表现为人的活动能力,主体性的提高也就是人作用于客体的活动能力的增加。在人的各种活动能力之中,人改造自然的生产力是人最根本的活动能力。作为主体生产力的人的发展对于社会的发展就发挥着至关重要的作用。人的主体性提高,具备更高的科技和创新素养会促进科学技术的发展,科学技术又会成为人类认识世界改造世界的强大武器,成为人的发展、社会发展、生产力发展的工具和力量源泉。对于农民群体而言,主体意识觉醒,意味着才能承担起历史责任,更好地发挥首创精神;意味着能在劳动实践中总结生产的小窍门,组织参与多样的社会交往,在更广阔的空间中享受丰富的人生。

《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中,马克思详细描述了波拿巴如何一步一步愚弄农民,利用农民实现自己复辟帝制的野心。本应作为历史创造主体的农民群众,却将自己和社会推向了受奴役的深渊。农民在我国始终都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重要主体,进一步探索在和平建设时期,如何唤醒农民群体的主体意识、更好地调动人民群众的积极性和发挥人民群众的首创精神,丰富和发展马克思的群众观,是时代赋予我们不容推卸的光荣使命。

参考文献:

[1]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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